碧水悠悠(第一部)

2012-04-09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3.3万   回复 100


霜月记忆(自序)文/霜月霜月先生,无用,贪酒,养花,抬杠。霜月先生无用,已经奔五,回首往事,颇觉时日荒废,青春不在,昨日无存,深感年华宝贵。有时,心血来潮,教育女儿,时光易逝,赶紧充电,妻护女心切,怒道,你年轻时何曾用功,就是喝酒,贪玩,学个本科,学了二十年。是的,一九八八年大专毕业,二零一零年才本科函授毕业,自己想想也惭愧。妻的话何有道理的,惟有默默而退,看着女儿在一边偷偷地乐,无计可施。静心细想,平生浑浑噩噩,工作二十余载,空有资历,不善钻营,又无裙带,身边的人,老的老去了,少的上去了,自己还是被人一个电话吆来喝去,霜月,霜月,来来来,这个事你干,那个事情你做。一年年,学生日渐稀少,任课节数依旧,整天像条狗,窜来窜去,累得腰酸腿痛,站闲的还说你抢了他的饭碗,真是天地良心。做事不周,还要受人言语,看人眼色,挺没意思的。教养好的年轻老师,称你一声霜月老师,你心里如蜜;眼仁中只留校长影像的愣头青,直接视你如草芥,高兴时大呼其名,吆三喝四,心情不顺,鸟也不鸟你,你去死也来不及。看来,只有妻一句话能麻醉我,能工作就是幸福。没病没痛的,吃的下,睡的着,身体日渐膨胀,这也是一种幸福,自己骗骗自己吧。霜月贪杯,一日两餐小酒,雷打不动。特别忙的日子里,一日可以无酒,第二日无酒,妻的眼睛鼻子,霜月看了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到处碍事。大概是七年前,夫妻两人去民办学校闯荡。民办学校的老板,肯定是典型的资本家,拿他的钱,要给他卖命。三天,三天没空喝酒。第三天的晚上,我上晚自习之前,交代妻,给我预备点酒菜。晚上十点多钟,一碟花生米,一盘牛肉,把酒独饮,喝得酣畅淋漓,那管妻呼呼大睡。大半瓶二锅头下去,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服服帖帖。贪杯失控是常事。年轻时分,三两好友,大呼小叫,相互拼酒,直拼得人事不知,东倒西歪,笑话百出。一同事结婚,霜月妄逞英豪,为同事挡驾,喝得自己头昏目眩,走路歪歪扭扭,最后干脆躺下,赖在地上就是不走,路人尽笑。那年中秋,中午与家人团聚,一家人难得相聚,相互客气,不断的把酒话亲情。酒过一半,已经喝高,找了个借口回学校。那时候,在一个大村子里的初中教书,霜月就住在里面。飘飘然走到围墙边,见围墙边有一小草堆,高及围墙。干脆从草堆上走过去吧,到围墙上,跳下去就行了。爬上草堆,站到围墙上,想也不想,纵身一跃,结果是重重的摔在地上,腰间剧烈疼痛,半天不能起身。后来躺了好几天,才能勉强走路,现在,一到阴天,腰间酸痛,也算是那时留下的纪念。霜月居家喝酒,菜不要多,一碟花生米足矣;酒不要好,二锅头就行。没有晚自习的夜晚,一盏小酒,一本小书,一碟花生米,一个小时。书不管类别,找到就看,十几载阅过几本无从记忆,就这么看着。看到尽兴处,自己再斟一口,瓶中空了,箱子里有,家中什么也可以缺,酒是一天也不会空的,妻会随时给我补充。早年喝酒,就着花生米,女儿一粒我一粒。一粒花生米,一口酒,翻着泛黄的书页,慢悠悠地看,慢悠悠地喝。磨磨蹭蹭,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书看大半,酒已半足,起身离席。霜月先生寒舍内,常年可见绿色。庭院小,大的植物无从谈起;小的盆栽,沿着墙角,楼梯到处摆放。头几年开始养花的时候,往往是春天买得鲜花盛开,秋天只剩花盆空空,枯株迎秋风。慢慢的摸出了些门道,就有些心得了。我的小院,现在的景色是可人的。春天有“千娇万态破朝霞”的牡丹,可惜花开时节不惊人,只引得我泡一杯清茶,端一张小椅,久久注视。这两年,海棠也来凑热闹。海棠吐绿的日子,新叶吐出尖尖的红绿相间的小嘴儿,宛如胆怯的小姑娘,看到客人,嫩生生的,倚着门框,半露娇躯,伸首看客,眼中秋水汪汪。铁色的海棠,花形较小,“其花甚丰,其叶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绰如处.女”,被誉为“花中神仙”。其实迷人的不是花儿开放,而在绽出点点红蕾的时日,有诗写到“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一点红”。浓浓的深红色的花蕾,细小的丝质的花瓣紧紧地抱在一起,像秋晨的露珠,缀在灰铁色的虬枝上,一粒粒,一团团。隐于叶下,宛如少女羞红的脸,脉脉不语,甚是迷人。夏天以月季为多,家中的月季有几个品种,妻照料得勤,花儿疯长,鹅黄、粉红、深红的花开得碗口大,顶在枝头,煞是逗人,忍不住想把玩一番。绣球也有两盆,深绿的叶片极其厚,黄.色的脉络嵌其中,拉得叶片微微凸起。这几天,红色渐渐染上了星形的花片,慢慢的已成球形了。秋天的菊花,我是不育的,一盆三块钱,到时候买几盆应应景,花谢之后,就扔了。冬天,天寒,花儿娇嫩,不好伺候。不过,水仙命贱,不用施肥,照样皮滑如白玉,叶同翡翠,春节将近,忙不迭地,把自己清香的小花捧出来凑热闹,倒也平添几分雅致。妻最喜的却是两株金边瑞香。瑞香植株不大,矮矮的主干,向四面分叉着几根红褐色的枝条。叶片呈狭长的椭圆形。颜色很亮,色质徘徊于翡翠与碧草之间,是朱自清所说的想掬之入口的那种,可惜我秃笔难描。叶的外围是黄.色的一圈,称之为金边。妻最爱的是瑞香的花。瑞香在寒冬露出花蕊,紫色,如站立的米粒,附在叶梗上,呈放射状,静静的等待春的到来。初春的阳光洒进窗户的时候,内窗台上的瑞香,露出了她的笑脸,弥漫着幽幽的雅香,这样的香气,伴随着我们一个正月。其实,最好养的是吊兰文竹之类。单说吊兰,注意水分的调配,肥料的补充,一株叶片青葱欲滴,叶茎挺拔有劲,翘枝带蝶叶,令人眼睛闪亮的吊兰,便会横空出世于六角青花的瓷盆中。当然,我的吊兰只能我养,如果送给我的那些玩友们,不出一周,便会叶片闭合,精神萎靡,形如烈日下的韭菜,令我心痛不已。霜月脾气暴烈,不讨人喜。话到嘴边,不吐不快。扛过木梢,打过树枣。骂过校长,吵过同事。这类事情,枚不胜举,只说其中一二。其一。就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乡镇间流行克扣教师那点可怜的生活费,我所在的乡镇也不例外。记得是1994年,工资只有四百多,每月都有扣款,市里扣,乡镇扣,教管办扣,能拿到一半就谢天谢地了。有一个月夫妻两人工资一分拿不到,还要倒找五块钱。实在没有东西扣了,主任的儿子找你给子女保险,没钱不要紧,扣你的工资就行。校长的儿子,倒腾几件灰不拉几的皮夹克,一个个找你试穿,八百几一件,有几个人好意思不买?我实在没钱买,还要说尽好话,打尽招呼。你说可怜不?我这个人生得丑,一副倔相,就不信这个邪。找到了《新华日报》的一个栏目的电话,一个电话把这个事儿捅了过去,不几天报纸就把这个事登出来了。这下马蜂窝炸了,教管办主任,生怕丢了他那顶破草帽,忙着找一些可怜的老教师录音,做佐证材料,说报纸上说的事情是假的。乡里的干部们忙着排查,看谁如此胆大,结果据说找到了一个女教师,跟她谈了半天话,结果如何,我不知道。学校里的同样被扣了工资的好事者们,也忙着收集情报,随时准备邀功。我呢,教我的学,读我的书,喝我的酒,养我的话,也没人理我。党还是英明的,“电话”事件之后,我们的工资,如数发放,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也不用做刁民了。其二。最初的校长据称是满身本事,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借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有一段时间,收的费用不少,教师的补课费,值班费,一个不发。到年终的时候,校长笑盈盈的找我们班主任谈话,收点钱吧,马上处理你们的费用。钱缴上去了,年过去了,我们的辛苦费也不见踪影了。如此回环往复,班照样值,课照样补,钱照样没有,校长家照样烟火不倒,牌桌不散。又到中考模拟考试的时候,那时的模拟考试,上面是很重视的,兴化中学有老师来监考的。考试时间放在五一期间,是要教师加班的。教导处又在安排教师监考,很多老师不愿意。难怪他们,近二年了,一分辛苦费也拿不到。我喜欢出头,就跟校长交涉。校长这次大方,答应考试结束就发加班费。老师们不再说什么,一心一意的监考。两天的考试结束了,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即将装订,我想起了校长的诺言。我说:“大家停一停。”大家全停下来,看着我。我就讲:“校长,我们在等加班费。”校长笑道,“你怕我少你们的?先装订。”“不行,我怕。”我说。“老夏,给他们记账。”校长喊学校会计。“不行,记账没用,我们要现钱。”我声音也高了。“你怕我说话不算数?”校长很恼怒。”“你从来话不算数,我们怕了。”我也不让步。教室里很静,兴化中学的老师,监考的老师,会计,教导处的主任们,全看着我和校长,我不再说话,站在那里等。校长跟会计嘀咕了一会,会计出去了。不一会拿了一卷钱,把二十元加班费发给我们,我们才把试卷装订好。这场较量,使得校长对我恨之入骨,但又对我无可奈何。可以这样说,我的工作是无可挑剔的,他对我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不过,什么先进啊,优秀啊,就跟我无缘了,我也不屑。那个时段,你不送礼给他,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你的。霜月年事不高,心渐波澜不惊,世事也渐看穿,总想在喧闹中寻一清净之地,燃一柱素香,茗茶,品酒,赏文,写字。这梦不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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