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军旅如歌

军旅如歌

解放军是所大学校，军营是座大熔炉。这是大凡拥有军旅经历者切身体验的心声。
我有过四年的车旅经历，是从踏入兵营的第一天起开始学写诗的，我说：军旅如歌，火热的车旅生活，是条沸腾诗歌的河。
从兵回归为百姓，弹指一挥间，己过30多个春秋。每当我翻读那些往日的“军旅兵歌”（泛黄的铅字剪贴和未曾发表过的诗稿），便油然而生某种自豪的情感，这便是“当过兵的自我心理尊重。”
我的军旅兵歌，追求陆放翁“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志士情，追求辛弃疾“马作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将军气。而更多的，是军旅生活激.情的拣拾和记录。因此，我的军旅兵歌，是白桦树杆上的只只眼睛，是长白雪松的圈圈年轮，朴素得如同我砌进营区围墙的一块块青石。

一九七九年岁末的一个雪夜，我伏在长白山脚下军营的火炕上，写下我的第一首军旅诗。我这样抒发我的《入伍》情——凭这身碧绿的名义／我正走向春天的深处／作为一朵羞涩的花／作为一棵无畏的树／我和枪刺在一起／走向风雪、密林和小路／昨天那片云彩飘远了／理想升华蓝莹莹的光柱／……／哦，我是来自长江边上／一支崭新而嫩绿的柳笛／对着皑皑的山峦／吹响彩色的音符。
军营是什么？是《条例》、《条令》，是“直线加方块”，是纪律也是形式。军营生活是艰苦而枯燥的，也是浪漫而多彩的。我这样赞美“八个士兵一铺炕”的营房——半夜里满炕的梦呓／以及倚墙那排醒着的钢枪／都是与牙球媲美的奢侈……。我亦这样记录士兵生活的节奏——拂晓下岗／我满怀恋情的送别月亮／在鸡啼与军号的协奏曲里／第一个接吻臊红脸蛋的太阳／回头列入早操的绿色诗行／伴着小鸟甜美的啁啾/踏着霞光金丝的琴弦／感受晨雾和露珠洗脸的快畅……。
是的，军旅如歌。士兵的青春是值得珍视而歌咏的。枪刺是士兵永恒的桂冠，当兵便意味着奉献和牺牲。我是和平年代的十兵，也涉触到这样的《假如》——假如，有这么一天／我挂着彩花，踏入凯旅门／没有了往日，曾蓄满深情的眼睛／你是否，仍然向我靠近……／假如我战死了／请不要悲伤／在家乡的湖岸上／请栽上一棵白杨／也许，人们很快会忘记／一名普通的士兵／而我相信，大地上／却多了棵绿色的信仰。
铁打的兵营，流水的兵。一九八三年一个隆冬的夜晚，在复员南归的列乍上，我写下了我最后的一首军旅兵歌，这亦是我发表的最后一件军旅题材的诗歌，它的名字叫《最后一个军礼》——当连长宣布他退出现役／从兵复归百姓的命令／他从容地整理风纪／面对火红的军旗／庄严地行了最后一个军礼／他珍爱地从额头／摘下红火熠熠的五星／一颗突突直跳的心脏／点出思维湖面的圈圈涟漪／他轻柔地从领端／摘下两片辉华的红旗/两片火样记忆的枫叶/在大脑的涯谷/缓缓地飘逸/……/终于，从那两洞心灵的窗口/滚落两颗晶莹的泪滴／嘀哒：留念博大熔炉的军营／嘀哒：向往建设家乡的图腾!
我的军旅兵歌很多很长，（满可以出本题材一统的集子）是值得我终身回味把玩的一笔金不换的精神财富，尽管她是这样稚拙而质朴。当我自恋式地品味我的军旅兵歌，便有种由衷的感概不吐不快：当兵了，也许吃苦、受累、后悔两三年，不当兵，或许空虚、缺罕、惜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