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与脚尖的碰撞

我生活的城市，实在没有像样的舞厅和练舞的场所，我把我要去的舞厅比喻成QQ大聊天室，那里像烧开的水，沸腾着的音乐混杂着各种气息氤氲在黑暗中的每个角落。音乐夹杂着行行色色的人——有抱健身心态的；有纯粹的跳舞爱好者；有业余教舞的老师；也有很多无聊的人借以打发时间；但更多无聊的人在这里寻找“乐趣”。
舞厅分大厅和小厅。大厅舒缓的音乐中“黑舞”所占比例相当多，这是商家赢利的手段。所谓“黑舞”是搭手跳舞的人在只有音乐没有灯光的空间里“跳舞”。黑灯瞎火的，太多的人在“黑舞”中释放道貌岸然。难怪张爱玲说，普遍的社交舞实在离不开性的成份，否则为什么两个女人一同跳就觉得无聊了呢？所以舞厅被人看成或是臆想成“暖昧”的场所也不足为奇。
我曾听到这样的故事，说舞厅旁边的小巷里，有一对买绿豆汤的爹爹和婆婆，据说老人家的绿豆汤堪称小城第一。舞厅散场的时候，老人家简易的绿豆摊前，会有前呼后涌的男人女人落坐。然后就有了故事中让我为女同胞难堪至极的传言：说一碗绿豆汤可以骗到一个女人！？
借摊位前昏黄的光，我常暗自打量那些粉饰得艳妆的脸，看她们端起绿豆沙的手指（不知谁说手指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然后看她们与男人说话的表情．．．．．．我并没有刻意去观察这些，一碗烫嘴的绿豆汤慢慢啜入口中，缓慢的过程，眼睛摄入到的只是随意捡拾的好奇。然后就想，“白.粉”洗尽后的脸是什么样子？难堪至极的传言中人格的底线是否真的可以这样低贱？
好奇归好奇，情感的低贱无论是人格的退化还是进化不想去论它，因为人活在社会中，无论是哪一类，都有它的同类。人生活情趣的卑劣自有心灵的天秤来衡量。
与大厅相比，小厅显得明亮多了。我之所以用上“明亮”这个词来形容小厅，是因为这里有许多业余的跳舞爱好者，相互之间会交流跳舞的技巧，并且力求把舞技提高一些。往往是大厅长达十几分钟“黑舞”时，小厅就会播放“迪斯科”音乐。摇头晃脑的人影随着闪灯狂劲摆动，早年我喜欢“迪斯科”，会随心所欲在小镇的舞厅跳一把臭汗。时不时会有女人追问，你在哪儿学的呀？你是怎么在摆动呀？然后也会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分解给她们。惭愧的是我没有学过舞，我觉得做任何事情更多是靠爱好与天份。随着年龄慢慢增大，现在有些不好意思跳迪斯科了，因为我觉得浑身摆动的“活泼”已逐步离我远去。

但我又不能不说，偶尔跳舞确实是我的爱好，就像文字与音画制作一样。许是舞厅给人留下太多情.色印象，人们总会觉得舞厅非干净的场所，所以我每次去舞厅像偷了别人的东西，怕被熟悉的人发现。虽然我明白，高尚的地方人们的灵魂未必圣洁。
还是张爱玲说得好，跳舞是用脚在谈，这比打麻将和扑克牌好得多。但我说，在我们的爱好中，总有值得欣赏的风景热望着我们的眼睛，尽管脚尖与脚尖的“碰撞”千差万别。

楚楚随笔
http://mp3.blog.163.com/mu_l/uj5o7Ja3ZpkY5rTfUBx5ZQ==/74027918874905015.w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