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位文学尊长的隔空对话
对于了空老师偶有的褒赞，我确实脸红。前天，一位匿名网友对于我的“脸红”之说很不客气的给予“揭露”和批评，指责我狂妄又虚伪，其实他真的想岔了，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接受高等级文学教育的人，很多文学基础知识我都没掌握，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所以对于老师们偶尔的谬赞，就像牧夫老师说的，有种被“日”的感觉，本着后学的心态，不管是痛批也好，谬赞也罢，我都一一笑纳。将近50年做人，知道世间绝无“全通”之人，假如还狂妄，就不是“知天命”，而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在和竟陵文人们交流时，我每每鼓吹“文人也应该想出名”的观点，也给了很多人一个错觉，以为我是痴心妄想近乎发疯了，而其实应该这么说，假如我自认真够资格做个文人，我是不拒“出名”并为它像做生意一样煞费苦心的，只是我自认不在这个档次上，所以我并没有迷失自己，而一味鼓吹“出名”说，完全是为天下文人鸣不平。
应该很多文人都有类似于我的感慨：在文学领域，要闯出一点名堂实在太难了。有些文人会说：“我写只是内心的需要。”我认为这只是像我一样没上档次的文人说，作为一个潜心文学数十年的文人，没有理由不想在文学领域有所造诣，而生存的压力，也会迫使文人揣上把精神变物质的心理，希望此生名利双收。文人也是物欲之人，贪图名利不谓可耻。
读了空老师的文章，可以读出博爱思想里，常夹带一丝无奈，感叹世事的无力把握，让我发现他和另外一位我敬服的竟陵文人思想有些契合。这人是文清老师。文清老师的两篇杂文我读得很细，《散文，心灵崇高的墨迹》和《作文先做人》，字里行间透出沁人心脾的清气，为此，我还写过一首小诗《白衣书生》跟文清老师开玩笑。在我内心里，尽管觉得文清老师的高洁心态都有些不合时宜了，但也唯有高洁之心，才有可能造就不俗的文人。
几十年里，我感叹最多的就是文人不易。一面是生存需要，一面是精神求索，双方都得倾注精力和时间，每令文人顾此失彼，甚至陷于穷途，所以，我总是极力鼓吹“文人也该重经济”的思想，就是觉得文人不该活在苦中。早年，我做民办教师时，有天和邻居一位亲戚聊天，他先问我工资，然后夹带奚落的口气说：“你怎么喜欢教书啊，家有半斗粮，不做孩子王。”我们的教师也类似于文人，都是做教化人心工作的，但不太合理的社会财富分配，让本是一项高尚的工作反倒成了世人嘲笑的对象，实在愤然，又实在无奈。
要实质做成一个文人，光是练就一支华彩的文笔是绝对不够的，就像文清老师的杂谈《散文，心灵崇高的墨迹》，我是认同他的观点的。一个作家，在已经成熟老练的行笔基础上，就得建构不俗的精神境界，我总觉得一篇文章的价值，思想要高于文采，“她笑起来真美”和“回眸一笑百媚生”，对于一个成熟作家来说，欲俗欲雅都应该可以游刃有余，而思想高度，却不是谁想上就上得去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诗好像也够俗的，但他直击了千百年都不变的社会通病，所以令世人叫好。
我在百度查寻江南丰盈版主的资料时，发现了空老师写江南版主的一篇文章《贴近江南丰盈》，了空老师最后一段说：“我作为一个长期从事文学编辑工作的人，看作品的角度与常人是有区别的，只要符合文字的几点要素，大众的审美需求，就是好作品。”从这段话里，我看出了空老师的“为民服务”心，不像某些文人把自己和市井隔离开来，一味鼓噪他的“高雅”。看文人历史，其实真能遗存的东西多是市井之作，而且悲情多于喜剧。
要出一篇好“市井”，文人不亲历市井的辛酸和悲怆，不可能。所以，文人的成功往往可能与悲惨结缘，这每令我不寒而栗。杜甫的“诗圣”之名，是用颠沛流离的创痛之刀刻进文人史册的，这种大成文人的恐怖生态，不知令多少颇有才华的文人悄悄退隐文坛的，不能不说是文人历史的一大尴尬。
我是一个穷怕了的人，所以，文清老师说：“坚持写作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儿，如同在沙漠上找水，在贫瘠的土里淘金。铁棒能磨成绣花针，人不一定就能写出稀世作品，因此，一般人很难坚持，往往半途而废，加上文字与功利无缘，没有既得的实惠，在这个世界上，要得富贵，就远离文学。”我一面赞成，又一面唏嘘。我此生，受母亲影响最大，我是一个把享乐看得很淡的人，因为我总觉得人可以接受的享乐是极其有限的，珍馐美女，总不过一顿一晚，再多，就可能身体吃不消。但我作为一家之主，爱妻怜儿之心实在让我不敢把金钱小觎，所以，我甘于做个俗人，宁愿与文学无缘，好在我才情也就半瓶水，致死也可以不遗憾。
了空老师对天门文学的现状很不满意，我觉得文学的现状决不仅仅天门是这样，作为文学爱好者，我虽有惋惜，但也看的开，像文清老师说的：欲从文就得有甘守清贫之心，我们干嘛非要这样呢？文人也有物欲，也有家小，也应该尽量把日子过的富足安宁些。做杜甫虽好，做杜甫也太苦，当官是忠孝难两全，文人是名利难两全。这让我对文清老师既爱又妒，，他是高知，说这话实在有些侨情的味道，让我们这类市井小民感觉有些酸溜溜，而了空老师身为教授（猜的，不知是否？），偏写《众生相》，我读着觉得他有点老顽童。
总希望多多看到了空老师的妙作，也祝福了空老师合家安好。他是心处清贫地，身在富贵游。最后，套用一句影视剧台词：“一切安好，就是晴天。”并祝所有的竟陵文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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