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仰望神明》兼论叨客

2014-04-09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7162   回复 14


简评《仰望神明》兼论叨客


叨客先生炮制了几篇可读性较强,且充满部分理性思维的文章,这就是近日我读到的《仰望神明》和其他的一些文字。值得写点评论文字的文章,至少我在一定程度上和某种范围内甚是欣赏。
文章和作者被人品论,是让人窃喜的,毕竟有一丝宠爱感和成就感,尤其是被较为狂傲的批评者阔论。叨客先生写这篇文章,起因大约是我在他的印象中有了些许靓丽,也许是缘于回复某篇文章关于佛的观点,引发了他的兴趣。没有兴趣,自然无法动笔,即使有写作的念头,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好东西。叨客先生的兴趣就在于他认为那个牧夫对于佛的虔诚和崇敬终究可能是虚伪的。因为他读到我的“我从不虚构佛门的点滴尘埃,害怕有所侵犯和亵渎。”已经捂嘴笑了。笑也罢,哭也罢,我倒是严肃而认真的。虽然我对佛门和佛学知之甚微,但毫不影响和动摇我对它的敬畏。
然而叨客先生却不如此看待。缘由是我是一个“俗到家的一个人”,甚至于“好像贪财贪色贪吃贪喝无一不全”。他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原来是从我的小说《葫芦湾1973》里的直觉。
若仅仅从一篇作品来对作者下如此定论,我是不大认可的。这就涉及作者与作品的关系。毕竟这是一个公认的古老的话题,也是一个让人感到陈旧的话题。它牵涉到传统的文学批评方法――传记式批评。首先我要致谢叨客,作者的尊崇地位已经被读者取代的今天,叨客还如此看待一个名不经传的作者牧夫,把他的作品与自身紧紧联系在一起,并且得出一个略微夸张但也不一定失实的结论,这已经是让自尊心像一个硕大的苹果滚下河去而河水猛涨。
作者与作品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关注并试图厘清-----从作者的经历,学识,价值观,以至于作者的身世,修为等等,都应该而且可以打开一条理解作品之路,对于认识文学的发生的内在机制大有裨益。反过来说,由作品中的蛛丝马迹来破解作者个性联系的“密码”无疑是有帮助的。
我们知道,一个作者的人格、人生观、价值观是能够影响作品中人物的灵魂的。从而形成了作品的立场,决定作品的倾向性。读者会在阅读过程中不知不觉跟随作品人物进入作者建造的楼宇,接受或者审视作者的立场、价值观。这样的研究,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中是最具权威性的。若是读一读叶燮,苏轼,曹丕、钟嵘、王国维,这些人关于文学批评的文章,均有关于这方面的“文如其人”、“知人论世” 这种一般人大约认可的著名论断了。在我看来,这也似乎已成为中国传统文论家品论作品的某种思维习惯。

按照文本中心主义者的理解,作者与作品之间的关系不一定是理解作品的必要条件,所谓“作者已经不再是意义的来源”。但是,对作者主体作用于文学作品的意义视而不见,也是一种不够全面的感知。
那么,叨客先生是从《葫芦湾1973》中哪里研究出的这种感知呢?显然,他是以文本为中心,来探寻作者的本质,力求寻源。这个从中国传统的研究方法来看,就是上述提到的一种思维习惯。可惜非常遗憾地一个地方,就是文本选择量太小,导致结论失之公允就是无疑了。所以叨客先生对我有时充满疑惑。他看到的是,一方面是一位具有原始野性的村夫;一方面却是一位吟唱风雅颂的“高雅”的所谓“诗人”。
作者和作品之间,若是理解为直接、明白的对应关系,大抵是错误的。许多作者将自己和他人的生活经历,生命轨迹经过艺术加工幻化成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读者通过对作品的阅读与检视,有时能够发现作者隐秘的个人生活史和心灵史,作品的细枝末节中时时隐约可见,不可否认这有作者吐露其真实思想和心迹的印痕。
说到这个问题,我冒昧地以我自己拙作为例。在《葫芦湾1973 》中,有些场景的确是曾经的一段经历。我自己的情感体验深深烙在记忆中,沉淀为一种企图在作品中开释的情结。在塑造其中人物时,也将这种情感赋予作品中的某个人物,由此来设计人物的善恶刚柔、喜怒哀乐。值得一提的是,在写作过程中,偶然瞬间的情感或心态也融入其中,从而导致作品出现某种特殊的情感表达。这种真实的表达“不幸”被叨客先生捕获了,他敏感地认定,我“贪财贪色贪吃贪喝无一不全”,如何看待这个结论,我不认为这有什么恶意,倒是因为从文本的研究也许可以得出这个印象。只是,我上述的讨论已经说过,部分是偏颇而狭窄的。
当然,完全把这当做风趣的说法又有何不可。人,还是俗人的好。能够成佛,更是一个伟大的梦。贪财,是人自私和摄取的本性,只是取之有道便是正经;贪色则是男人女人的一般共性,连猪八戒这个佛,到了高家庄也不思西天取经。至于贪吃贪喝,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也说,食者人之性也。圣人认为没有什么不可的,于我们这些俗人,该是可行的吧。
自然,一个人对于事物的感知,以及对任何事物价值的评判都要通过自己的价值观和审美情趣来完成,本身就附带了浓郁的主观色彩。纵观叨客先生的种种主观色彩,绚丽中带有灰色的底纹,部分理性的分析与品论暗藏偏颇和狭隘。
针对叨客所言,我倒是认为关于牧夫是一个“俗到家的一个人”,真是一个经典的品论。对于我,叨客先生的论述,颇让我受宠若惊。混迹于文坛,也有十多年历史,曾经自认为有些虚名,其实追寻关于牧夫的踪迹或者关于评论他的诗词文章,我自己定位于平庸和非常一般。仅仅是一个文字爱好者而无其他。我对自己的才华和阅历缺乏自负。叨客先生寄语我无限的期望,而我心中除了惭愧还是惭愧。我知道在文学的道路上之艰难与坎坷。我儿时最大的梦想,便是看到自己的铅字印在书刊上。现在想起来,这是极其瑰丽而美妙的梦境。
李星在《作家与作品的关系及其可能》中说,大作家之大,在于其境界和人格。我现在终于明白,大爱,大视野,大境界是衡量大作家的标准,“没有这个层次,他仅是个文字匠、工艺家,是个搞技术的人物。”这个观点值得我们每一个喜欢文字且企求有所建树的人思考。文化在迷惘中发展的背景下重提这个话题,无论对文学、对文化、还是对社会、对人生,其深远意义都是显而易见的。
19世纪初期,以圣佩韦为代表,出现了较成体系的文学研究理论。他的文学主张与中国传统文学批评大致相同。他在《新星期一漫谈》中这样说:“不去考察作家而要判断他的作品,是很困难的。”他的信念就是:作家灵魂是作品生命之源。只有高尚的作家才能创造出纯洁、崇高的作品。就这一点而言,如何做到心灵的高尚,不是我们要细细地体味的么?
叨客先生无疑是一位读过较多书的人。在他初进天门文坛时,他的张狂与傲慢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入他的法眼。我们不能苛求他,他有自己的认知和观点。一个出色的厨师与食客是有区别的。美食家可以品尝出不同味道和好坏,但他不一定能够制作出来。毫不留情地批评和不刻意地恭维是对文字最大限度的尊重。当把目光投向家乡文坛之时,曾经不少与他一样的心理和看法的人,在逐渐被改变。原来,我们不是没有惊人的美和高人,却是缺少发现美的慧眼。
我注意到文清先生给予叨客的评价,说他是一个颇有见地和思想的人物。我想大抵如此的。他的几篇文章,还是很有看头的。从开初的尖锐刁钻,还有互相矛盾的论点,像那个堂吉诃德对着风车挥矛猛刺,到今天能够屏息静气地发表有些见地的文字,这是一个思想上不小的转变。也可以看做是心态的转换。我觉得这是一个同化的过程。当你融入一个圈子,或许就能被它芳芳的气息所感染和净化。我曾想,该不是叨客先生在商海摸爬滚打,练就和沾染了那些刁滑刻薄的习性,精通世事,练达人生;或者他过于深邃和高尚,以至于出言莫测。不管怎么说,趋于某些同一,这是人性与理性的回归。
我们读荀子的文章,在人性问题上,他本身仍是唯心主义的。譬如他针对孟子“性善论”提出了“性恶论”,认为人性本来是恶的,“其善者伪也”,即经过后天改造才变善。但他特别强调后天的重要性,反对“生而知之”的先验论。这是具有进步意义的。尤其 “积善成德”,能成为有知识有修养的人。我坚信,叨客先生尽管谈论文章有时出言不逊,但他是善良的。毕竟荀子的这个理论我很赞赏,当然这是并无关联多余的话。
叨客先生其实是一个性情中人。我喜欢他的直率与坦诚。也比较喜欢读他的文字。当那些智慧的思想和幽默的语言闪光之时,我也沉浸在阅读和品味的快乐之中。他看到我的一个回复觉得我受了贬损,他高兴得像小孩子得到一颗意外的糖果傻傻地笑。忽然想到,人生难得几回笑。他如此快乐,我还能惊醒他的美梦么。
把叨客对佛的观点扩展看来,若要写出震惊文坛的大作,若是一个不能“容”人“容”万物之人,则很难有所成就。他所说的佛能容万事万物,在文学这个行列,也还是能给人启迪和教益罢。
我感觉我们大天门论坛,算是一个美丽的文人聚集地。缺少的不是大家,不是才华贫瘠,更不是认知的短板。只是少了些开拓。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作家,工作的劳累和琐事的侵扰,使得我们不能安然地在那玫瑰色的花园做文章亦是因素之一。
或存之于心,或敬之于神。但愿我们都能成佛,当然包括叨客先生。
2014年4月9日于风城
附叨客《仰望神明》
牧夫信佛,且自谓无比虔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在我直觉里,他是俗到家的一个人,好像贪财贪色贪吃贪喝无一不全,这点在他写的小说《葫芦湾1973》里,我似乎可以看个透彻。佛法是有诸多严格戒律的,既然是虔诚礼佛,就得俗人的事不做,俗人的话不说,而牧夫一向都好像没做一件不俗的事,说的更是满口俗话。比如他把葫芦湾的蹲点干部起名“老龚”,明显是对中国官僚的不满和嘲讽,佛法是戒嗔的,就是做人不带恨心,牧夫显然没有做到。假如牧夫说我这次纯粹是瞎揣度,那他对走之老师的《猪说》拍案叫好,说明什么?佛的伟大之处,在于超级能“容”,佛能保证看尘世什么乱糟糟的事都不以为怪,因为佛是聪明绝顶的,在佛眼里,再聪明的人也是跳梁小丑。
佛给我最初的印象,两件事非常深刻。一件是有年除夕夜,新旧年交替之时,母亲到厨房去“敬灶”。她在灶门前焚香化纸,然后对着灶门跪倒磕头,让我很惊讶,因为平日母亲只在我做下坏事后叫我跪她,还从没见她跪过别人。我问母亲干嘛要跪灶,她说在敬灶神,让神保佑我们一家一年到头都有饭吃。二件是在初中时,二哥不幸患上精神病,村里的“菩萨”说他让鬼魂缠身了,父母就请“菩萨”到家里赶鬼驱邪。途中,“菩萨”几次责备父母对神不够诚心,每次责备父亲都会跪下磕头,认错悔过。为了儿子病好,一生火爆像李逵的父亲不得不在神前匍匐,我很震惊。然而很遗憾,“菩萨”的赶鬼驱邪并没有使二哥的病好起来,最后他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中结束了年仅22岁的生命。
后来,我通过看书,知道那些乡村迷信活动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佛学活动,更多都属道教。所以,当某某一本正经说他信佛时,我是不太信他的,因为中国民间的宗教活动大都不是很纯正,往往佛道混淆,挺可笑。
我不是信教徒,是因为任何一种宗教都不能真正驱散我内心的困惑,但科学发展至今又始终不能透彻解释近在眼前的那些自然现象的无奈,又让我很怀了些对神明的敬畏。这种矛盾思想,应该是在人类思想体系里最为庞大的一支吧?如美国,谁都知道那是一个科学高度文明的国家,但这个国家90%的人都信仰基督教,他们的每一任新总统宣誓就职,都必须手按《圣经》,表示自己在神前的卑微。耶鲁大学是世界一流的学府,崇尚科学的校园里却矗立着一尊20多米高的耶稣像,可见科学无论到多么发达的程度,都不影响神在世人心中的位置。所以,牧夫说他信佛,我又不能不信他。
只是大多数的人永远只能是俗人,不可能人人都是纯粹的圣教徒。因为这种世态的缘故,世间才有了一面礼佛,又一面亵渎佛尊的丑恶现象。对于假放生一事,牧夫很有些愤愤然,不忍想更不忍看,尤其是他说:“我从不虚构佛门的点滴尘埃,害怕有所侵犯和亵渎。”让我几次捂嘴笑出声来,因为世间没有一种生存行为是在完全纯净的心地里完成的,佛戒六根清净,我看牧夫和所有世间俗人一样,好像都一净未净。既然自己不净,就应该看得听得别人的不净。当然了,我至今都不晓得牧夫长的什么样,纯粹的揣度,也许低估了牧夫的信仰境界也不是没可能,而既然有了不俗的境界,首先就得宽容我这回的“瞎”揣度,如果他不说他是佛教徒,我也不会写这篇短文,因为我既想和他探讨一下佛学,又绝不想得罪他。
我一向都觉得中国的汉人是一批怪人,特别能“容”。在世界任何国家,不同派别的宗教好像都是水火不容的,唯中国的汉人可以诸神都拜。从远古印度传入的佛教,本土产生的道教,到近代西方传入的基督教,汉人都是信我所喜,很多人甚至交叉信奉。我每每细看他们,觉得没几个是有神根的,像现在年轻人趋之若鹜的圣诞节,我问过一些年轻人,没几个知道圣诞是什么。
我不信教,但对一些经典宗教思想推崇备至,如佛教的“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还有基督教的《圣经》语:世间事人都不知道,只有神知道。
好像一切宗教都在告诫世人:尘世是不洁的,要看得;天国是永恒的,要想往。
所以,我现在就想和牧夫握个手,告诉他,若真诚心礼佛,只须做到两点:一是留佛于心中,二是仰佛于天庭,到此境界,就当可以诸般俗事不介怀,包括我这篇可能冤枉了他的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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