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征文4号文】母亲,您天堂安息

2014-05-08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3.7万   回复 54


母亲,您天堂安息
前 方
母亲60寿辰时,我写下了一首《亲娘》,母亲70大寿时,我献上了一篇《母亲》,诗文先后在报刊发表。时隔8年,而今母亲驾鹤仙逝,我泣泪为我的母亲呈上这篇祭文,祭奠和怀念我敬爱的劳苦功高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同时又是一位勤劳、俭朴、善良、坚强的女汉子。 母亲于2014年1月8日,农历癸巳年腊月8日过世,阳历阴历同为8日,与伟人周恩来总理同月同日辞世,同享年78岁。这种巧合,恰好说明了母亲的平凡而伟大。 去年3月,母亲确诊为肺癌。这晴天霹雳般的意外,给了我们极其沉痛地打击,父亲及子孙们精神意志几乎崩溃。这无疑无情地向我们宣布,母亲将不久于人世了,我们虽相信科学,但我们更希望能在母亲身上出现奇迹。以前,母亲从不咳嗽气喘,从未有过肺部不适的感觉,我们都怀疑是误诊,但彩超、CT等仪器都检查了,全身除肠胃外也都检查到了。母亲病情早期低烧不断、便秘,中晚期出现肠胃痛胀、排便困难的症状。我们疑心患有直肠病或结肠病,要求查出病源,查个究竟,但医院考虑到母亲年老体弱,风险大,不予做肠镜、胃镜检查。说已查出癌症就行了,总是那么回事。想来,那就是直肠癌或结肠癌的后期转移到肺部了。我们要求住院治疗,父亲要求化疗,甚至动手术,且预付了手术费,院方不答应,说那将使病人更痛苦、离去的更快。而母亲却一再强烈要求回家,只得勉强住了一周,回家继续治疗。 从确诊到母亲病故,10个月来,父亲细心医治、照料,子女们悉心观照、安置,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痛苦不断加大。以致后来以注射能量维持生命,以注射吗啡减轻痛苦。 母亲的病情逐步恶化,9个月后,便倒床了,右半身偏瘫。卧床一个月来,子女们轮流值班照料,喂豆奶稀粥、擦身子、换纸尿裤、纸尿垫单,装电热器、暖水袋、擦脸润唇、抚摸身子、握手安慰,通宵达旦,尤其是喂流食、换纸尿裤,为了让病痛中的母亲不受渴挨饿,往往时不时喂好几次流食,为了让病榻上的母亲睡的安适,往往一天一夜换好几回纸尿裤。可能是意识模糊,可能是疼痛难忍,母亲时不时挠拔氧气管、抓撕纸尿裤、掀被子。痛苦难耐时,母亲活汪活喊,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们无可奈何,我们的心同样也痛苦至极,如果我们做子女的能为母亲分担痛苦该多好啊!我们不住地抚慰她,痛苦至极时,一向坚强的母亲竟向我们伸出左手,作了一个捂嘴巴勒脖颈的手势,她是叫我们帮助她安乐死。 除了照料母亲,我们还有劝慰父亲。父亲生性脆弱,多愁善感,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他实在承受不了,终日唉声叹气,哭哭啼啼,不吃不睡,伤心欲绝,喃喃自语,自责后悔,虽四处寻医求药,仍无力回天,说自己枉为医生,未能极早发现母亲的病,未能治好母亲的病,心存愧疚。说什么要随母亲而去,我们再三劝说,请家门长辈反复开导,说两个坛子不能一路滚的,这样于子孙大不吉利。不得已,当医生的三姑娘给母亲注射吗啡、杜冷丁止痛,减轻痛苦,注射氨基酸补充能量,延续生命。 去年11月13日晚,母亲突然停止了呼吸,守护一旁的子女,失声痛哭。“妈妈!妈妈!”“醒醒啊!妈妈!”“妈妈!看看我们呀!”慌忙中,一边呼喊,一边掐的掐人中,掐的掐火口,揉的揉身子,一次次一声声深情悲切的呼唤,好不容易才使母亲缓过气来,才把母亲从死神那里唤回。随即,我们一一电话通知远在外地的所有亲人们-——她平日和在病中心里惦记、牵挂和口中念叨、指望的亲人啊,速回见母亲最后一面。姑娘、儿子、媳妇早就在身旁伺候母亲,两天内,其余亲人从深圳、北京、福建、兰州和本省等地陆续赶回,女婿、孙儿、孙女、孙媳、孙女婿、外孙、舅爷、舅妈、舅侄等等一一到堂,见母亲最后一面。弥留之际,昏睡中的母亲神志时而清醒明白,时而模糊混乱,但面对站在他身旁的亲人,他仍能如数家珍,一一辨认。他再三嘱咐:兄弟姊妹妯娌间要和好,夫妻家庭要和睦,小事不计较,大事要带过。这是她临终前最大的愿望。 俗话说,生不愿生,死不愿死。母亲很留念这个人世,很留念我们这个家庭,很留念父亲,很留念他的哥哥姐姐,很留念他的子孙们。病榻上,昏睡中时常呼喊她的亲人。母亲时常神志不清,意识模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但最想见的就是她的亲人,最认得的就是他的子女,子女几声呼喊,她眼睛就睁开了,且面带笑意:“这是我的大儿子,我还不认得?”“他是小儿子”“大姑娘哦”“二姑娘嘞”“三姑娘呢”“四姑娘呵”“她是我的幺姑娘。”父亲和母亲一生相敬如宾,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神志清醒时,不时呼喊爹爹,神志不清或疼痛不已时,大骂父亲:“老东西,你安的什么心,用的什么药?越医越坏了,我叫我的哥哥打死你!”而最多流露的是“抱重孙子”,她再三嘱咐我媳妇“一定把重孙带好,不让他冻着。”说“重孙脸圆,长得乖巧,像我们朱家人。”说得在一旁的我儿子儿媳不好意思,都觉得亏欠。我们宽慰她说:“您不是有外重孙吗?”,她说:“有是有,好是好。他不姓朱啊!”意思是说外重孙与重孙还是有区别的。想抱重孙,成了她生前最迫切的心愿和唯一的遗憾。 母亲在极度痛苦中煎熬,一直抠到翻年,有幸的是母亲竟然迎来了新一年。最后3天3夜,毫无意识,昏睡不醒,茶水不进,气息奄奄。1月8日零点8分,母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场的、第一时间赶来的子女们失声痛哭,父亲哭得声音嘶哑,神情恍惚。下榻前,我请来年迈的姨妈(住同村)坐镇指导,按规矩,由我拿陶罐到河里去取水,一路上,不能回头和与人搭讪,舀水前,先面河烧纸、敬香、跪拜。水取回后,我们给母亲烧落气纸,将取回的擦洗母亲身子的水加热。姑娘们共同协作,幺姑娘跪爬着为母亲脱衣服,擦身子,穿寿衣,寿衣穿了上3件,下3件。而后我们7姊妹,我抱头,弟弟妹妹抱腰抱腿将母亲抬出房间,下榻堂屋。我们感觉到母亲的身子仍是柔软带有体温的。下榻后,放鞭炮、挂遗像、点长明灯、装香、跪拜、磕头,又是一阵痛哭后,便开始守灵。一个多月下来,7姊妹夜以继日照料母亲,像脱了几层皮,身心俱疲,但我们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这是我们报答母亲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母亲一生足不出户,家庭观念极强,就连就近的几个女儿家也去的很少,京山县城舅舅家(她哥哥家),因晕车,也只去过一两回。母亲同小儿子(我弟弟)一起过,弟弟家办合作医疗带开小卖部,母亲财心重,成天坐在那里帮弟弟照看小卖部,等着卫生所的小儿子下班回来吃饭,望着学校的大儿子我上下班经过门口,我每每经过,都要望她几眼,不是我先喊她 ,就是她先同我打招呼。她不在门口,我就进屋找找看看,她一两天不见,就到我家里来过问。她没空没来得及到5个姑娘家走走看看,病榻上,她指名道姓要去姑娘家,说:“我不图你们的吃喝,走走看看,只求你们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历经磨难,劳苦功高。母亲不到20岁进朱家,辛辛苦苦把我们姊妹7个拉扯大。父亲是医生,常年在外工作,我们脚踏肩膀,家大口阔。可以说,前40年,母亲吃了父亲和子女的苦,后20年,母亲还是享了父亲和子女的福。母亲辛劳了大半生,如今苦尽甘来,儿孙满堂,子贤孙孝,该安享清福,颐养天年了,却过早地离我们而去。 父母60寿辰,70大寿,我们都没有给双亲过生日,这是我们的不是。两次我们都试图说服父母,好好地为他们办寿宴。可二老就是不答应,坚持不办。一来不喜张扬;二来我们家伢们多事儿多,连累亲戚朋友破费;三来办去办来,横竖总不是要几个姑娘的钱。又说,过什么生?眼下的生活日日在过生,天天像过年。自己家人过生就行了。并放出话:“你们做寿,我和你妈就跑得远远的。看你们怎么办?”我们做儿女尊重二老的意思,只好作罢。 母亲在世时,子女赡养孝顺,母亲过世了,我们也要把丧事办得体面到位。天蒙蒙亮,我们上门请先生选日择时,当我们告知先生母亲的生辰及落气的时日,先生眉头紧锁:8.9.10日三天不宜送葬,如下葬,儿子媳妇要避开,坟墓不能显山露水,这一先决条件我们断然接受不了。11日日子好,不定时,什么也不忌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母亲地下安息,为了子孙后代清静安好,我们一致选择了后者。我们决定母亲下榻3日后,11日送葬。子女们又轮流守灵。连日来,我们时不敬香、烧纸、叩头、跪拜、放鞭,父亲悲痛至极,痛哭流涕,搧自己嘴巴,甚至以头撞墙。出殡那天,前来吊唁送葬的亲朋好友130多人,我学校和弟医院的主要领导都来了,并以单位的名义送上花圈,村里的干部也来了。晚辈们戴孝箍、穿孝服,亲友们披孝手巾。丧宴办了25桌。中餐后出殡,弟弟抱着母亲的遗像,我抱着母亲的头,5个妹妹还有姑爷们抬母亲入殓,并抬上殡葬车,我们几姊妹嚎啕大哭,父亲哭得不行,由家门几位伯伯婶婶搀扶着。 灵车、乐队须逢单,乐队7人,灵车9辆,每辆车头扎上大白花,呈一字形纵队排开。装灵柩的殡葬车在最前面,7辆轿车居中装花圈的敞车有两位放鞭炮、一位撒纸钱的。鞭炮一共是7大箱,我们7姊妹,每个子女一箱,每箱60大挂。下榻3天来已放完5箱,还剩2箱此次送葬放。按乡俗我们敬大孝——拉纤,将纤布系在殡葬车车头,32米长的纤布,前前后后28个子孙、亲侄披麻戴孝,将纤布款在肩上步行,象征性地用纤布拉车,弟弟抱着遗像居中在前,我与媳妇拉头纤,车辆在哀乐中沿环城路缓慢行驶,一路鞭炮不间断地放,放鞭、拉纤至5里路开外的金滩。在没有人家的空地路段停车上人,驱车前往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送葬的车辆较多,证实先生的择算还是有依据的,说明今天是个好日子。站队等候时,殡仪馆工作人员征求我们家属意见,普通平板火化450元,高档程控火化加资900元,我们毫不迟疑,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后者,加上各种配套费用,火化费1465元。我们到殡葬门市部为母亲挑选一副近2000元的水晶骨灰盒和水泥套棺,中等价位。我与弟弟都是工薪族,都算不上富裕,母亲的丧事由我一手操办,儿无能无为,又亏欠我的母亲了。 进火化炉前,我们不约而同地掀开覆盖母亲头部的蓝布,都想看母亲最后一眼,癌症病人离世时,按理面部应该呈痛苦状,可母亲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安详,且似乎略带一丝笑意。此时此刻我们又都流下了泪,她的幺儿子捋了捋她的头发,幺姑娘摸了摸她的脸。殡葬车司机、火化工等见到我母亲戴着金耳环,建议我们将耳环取下。金耳环是幺姑娘讲孝道几年前送的,我们不忍心:人都去了,还在乎一对金耳环。就让我们的母亲仍戴上她心爱的耳环上路升天吧。火化时间持续1小时,透过监控录像可以清晰地看到炉内火化全过程。 火化回家,弟抱遗像坐殡葬车前,我抱骨灰盒坐殡葬车后,骨灰盒沉甸甸的,我的心里也沉甸甸的,我一直抱着没有放在车上,我小时候母亲抱我,现在该轮我最后抱抱她了。 快到家了,灵车在不远处的公路旁停下,我们走下车,弟抱着母亲的遗像,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向村子里走去,在接近30米的地方停下,然后我们跪着将母亲的遗像和骨灰盒依次传递到坟地,紧接着依次点燃火纸传递到坟地。将母亲的骨灰盒装进套棺落葬在两个打井工打好的井里。安葬后,我们沿坟插满了花圈,燃放鞭炮,各自敬香、烧纸、磕头,最后全部绕坟三周后回家,走一段路后,又都跪着依次传递遗像和燃接火纸进屋。 母亲1月8日过世,11日下葬,当天晚上完三,俗称“赶烟狗”。我们给母亲送上饭菜,一一敬酒、敬香、烧纸、磕头、放鞭后,由我将母亲落气后洗浴的陶罐和下葬后用膳的碗一次性敲碎,最后,全体绕母亲坟头三周。 母亲首七,定在1月13日,首七、三七、五七同时办,我准备了五七的纸壳,35封,每封装一扎大额阴钞,7姊妹刚好每人每七一封。5个姑娘准备了大量的阴钞、鞭炮,姑爷们还买了烟花、焰火、冲天炮。三姑娘8日就定做了灵屋,300元不能讲价.。13日当天一早弟用车拉回了家摆放门口,高级三层别墅,轿车、冰箱、空调、彩电、电脑,还有侍女、门童等等一应俱全,中餐后又拉到母亲坟头。清点出两袋母亲生前的衣服、鞋子,都是姑娘们有孝心给母亲买的,母亲总舍不得穿,衣服有绸缎、毛料、羽绒,一年四季的,有些没沾过身,有些只穿过几水,都是母亲喜爱的。今天都付之一炬,烧给我的母亲,让她在天堂好生享用,好生保重。 母亲走了,连日来,我不由自主三天两头来到母亲的坟头,默默地伫立,默默地哭泣,父亲更是以泪洗面,一天三遍往坟头跑,叩拜不止,伤心不已。 按乡下习俗,亡人为大。今年正月初一,母亲的所有亲人,将齐聚我家,来到母亲的坟头,给母亲拜个早年,同亡母过第一个新年。 百日期,4月15日,我们还要祭奠母亲。周年之际,明年的1月8日,我们又将齐聚,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为我们的母亲立一块大碑,镌刻上她子孙的名字,以示永久的哀思与纪念。 妈妈,您一路走好! 妈妈,您天堂安息!
2014年1月14日于母亲首七泣泪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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