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螺

“得螺”，儿时的玩具。玩法是用鞭子抽打，使它在地面旋转，叫“打得螺”。得螺用木头削成，高不过10厘米，粗大约5厘米，可大大小，没有一定之规，上平下锥。早前的尖头大约是用钉鞋的鞋钉，不容易得到，就成纯木的。后来改用板车上淘汰下来的弹子（钢珠），在陀螺的尖底部挖一个比弹子直径小些的洞，把弹子锤进去就很好用。乡下的场地还都是泥地，如果得螺太尖锐，就会钻进去，不利于满场跑，太钝则摩擦力大，容易死。我用一种叫“粗公树”的木材做的“得螺”，就是放上了弹子，转得很欢，被华二看中买了去，出价1角钱，我忍痛割爱。当时钢珠很难搞到，华二还答应给我提供钢珠，作为交易的附加条件。得螺的玩法很单一，我们没能玩出什么花样。大家在一个场地上抽打，最多碰一下，叫“碰脑”，一般都不会把谁的碰死。有人把得螺高抛落地起转，我能把死的得螺直接抽活，这都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不过打得螺能运动人，常常使我们汗湿衣裳。打得螺最费心的是鞭绳难搞，布的，麻的都容易损耗，几下就完了，还易断，打结后也不好用。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细麻绳，早被偷光了。有种带橡筋的带子，橡筋失效后可以拿来打，但很少有。我们就剥树皮，发现“构树”的皮上佳，既柔韧，又耐用，打起来响声都振奋人，一鞭子抽出，得螺就飞快地转。不久，路边的构树都露白了，就有大人说坏话，剥自家的构树也被自家大人呵斥，构树本来就少。好在打得螺的时候也就是秋冬那一段。有趣的是，比我们小一发的玩家还创作了《得螺之歌》的儿歌来唱，很有才的，我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曲调是套当时流行的儿歌《我是公社小社员》，这歌我能唱，现在歌词被《得螺之歌》置换了，原来的歌词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是公社小懒汉啦，一天三餐饭啦，什么都不干啦，放学以后，打得螺，妈妈看哒燥不过，打我三家伙。哎呦呦，哎呦呦，摸摸脑壳疼不过，再不打得螺。其实，大人们是不喜欢小孩打得螺的，就像鲁迅小时候不喜欢弟弟放风筝一样，他们希望小孩能帮忙做家务而不是自己玩。《汉左195• 乡村记忆• 打得螺》2014.04.17 永康花川除了打得螺，我们小时候玩的还有吃子、板格子（撇撇）、打珠、躲蒙、升官等，女孩玩跳房的多。侯工有次大发感慨，无比自负，说我们那时玩的东西，现在的伢们哪个玩的出来？我问他你玩的什么高级东西？他所他们小时候捉蛐蛐（蟋蟀），满沙市哪个旮旮旯旯不寻高？我笑起来，真是不晓得怄呃，现在的小朋友玩的东西你听都没听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玩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玩法，有钱的是有钱的玩法，没钱的是没钱的玩法。也许后来的人看到这里，知道某时代的儿童玩的什么，但后代玩的我们是看不见了。我们玩的我们记录，你们玩的你们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