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的记忆

2015-06-01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2.3万   回复 7
跑圈上加了个“赤脚裸吻”的跑友,勾起点童年记忆,摘录之。
赤脚是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鞋一般只是御寒的需要,基本不看重美观,害羞点的小孩怕人说自己臭美,穿新鞋时甚至会故意自己踩几脚,类似古玩造假的手法。到了夏天,大概五六月份到十月份左右,基本是穿拖鞋或光脚,舒适方便又经济省钱。出门是江汉平原柔软的砂泥质土路,没一粒石子儿,一点不觉得硌脚。小孩撒丫子跑起来从来不分地方,不管是场院、树林、草从、桩稼还是權木丛,追逐嘻戏,豪无顾忌。
其间也偶有乐极生悲的时候,比如被權木刺扎着脚,不流血,就是针扎的疼痛感。一般一个孩子被扎后,其他同伴会很小心避开中招的地方,但一点不会慌乱,而是围拢过来细细端详,表现出很专业的样子,判断伤势和提点建议,作出并无大碍的诊断,同时会拿出自己的辉煌经历,譬如:我那次扎得比这历害多了。一幅英雄大无畏的神态。
因为光脚多了,扎脚难免,所以母亲门多精于挑刺这一行,等自家孩儿一瘸一拐回来,拽着脚往自己大大腿上一搁,往伤口吐口唾沫,用手指画几个圈,找到扎刺形成的黑点,判断好方向,轻轻拨开一点表皮,一点点将刺挑出,然后再拿手指按一下,不疼就大功告成了。
由于玻璃制品的增多,野地理碎玻璃屑也成为光脚的一大威胁,一旦扎着,比刺难受多了,还会留很多血,残留的小碎屑由于不规则又透明,往往不好处理,但一般也难不住有经验的母亲。记得我上高中那会儿,晚上穿一双不够号的小拖鞋,后脚跟露外面,黑灯瞎火的就被玻璃屑扎了,就见流血,伤口分辨不出深浅,我自已都感觉不出到底有没有残留。由于是住校,只能自己找了把小剪纸刀胡乱抠了一翻,结果过了几天就化脓了,等星期六回家的时候,母亲拿缝衣针在火上烤了烤,小心翼翼地探进伤口,稍稍拨弄就找到了瓶屑,很顺利地就挑了出来。
光脚也是现时的梦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亲切松软的土路逐渐覆盖了坚硬的柏油石子或水泥,人门也对这种变化伴随的经济发展激动不已。适应这种变化,光脚只有在农活需要时才能看到----谁也不会冒烫伤脚板的危险和活受罪的体验在大马路上裸足。同时,鞋不光是御寒的衣物,还是时尚体面的追求,舒适实用也许重要,好看臭 美更不可或缺,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响声有时可能会无形中增加美女们的自信。走路也不用全靠双脚去完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交通工具比比皆是,就差开车上床睡觉了。
鞋也成为很多人的纠结所在,是追求舒适自在,还是外形酷帅,实难决择。花了钱还受罪的时候也不少,有时还会磨出血泡崴了脚。虽然那么多不便和无奈,但不会有人很洒脱地说一句:什么破鞋,我不穿还不行吗!看来光脚的岁月是无可挽留地渐行渐远了。
人们因经济发展膨胀出越来越充足的优越感 ,却不知何时又想起了大地母亲的温柔怀抱,崇尚自然成为高大上的口号,吃穿住行都想拿出来打愰子。比方穿着裘皮臭是与动物的肌肤亲近;吃着野味是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开着豪车是去体验大好河山的壮美。这些都是对大自然多么博大的热爱,大地母亲是不是可以煽情地高呼:爱我就多给我几刀吧。这不是很虐恋吗?
回到自己的双脚,赤脚撒欢那会儿确实想有一双漂亮鞋袜,如今却感觉脚的束缚又太多。就像儿时可以感受母亲的体香,大了却是羞于成人的礼仪,等有了自己的儿女,拥抱母亲的渴望又日趋浓烈。光脚是多么纯朴地与大地母亲肌肤相亲的方式,想想都是一种深入心灵的融合。
可惜的是,硬质路面仿佛给坚硬的铁甲, 大地母亲深受交通器械的役使,亲近何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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