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

2016-01-08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1.5万   回复 5


这里是燕山与太行交汇处,群峰耸立山峦叠嶂。小雪节气以来大雪频顾,只下得树弯枝折交通阻断,体味了一把诗仙李白《北风行》中“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感慨,真真儿是十几年未见这样大的雪了。只是雾霾难缠经久不散,好在几日朔风涤荡终见阳光,远眺群山白雪皑皑,郊野洁白银装素裹。
县城往南不远就是永定河。往日河套地里的茬根被雪覆盖的不见了踪影,稍高的发黄的秸秆在寒风中抖动,隆起处是雪丘,低洼处是雪坑,河柳挂琼枝,树丛绽绒花。雪晃得刺眼,迷蒙的永定河静静蛰伏在河套的最低处。河面不宽河水泛着墨兰,水流平缓廻湾打着旋涡,曲美的岸线在雪地的映衬下美得令人发呆。一小截枯枝在河水中漂浮,在与河岸撞击拉扯了几个回合后顺流直下。

岸边的雪地上有清晰的鸟儿爪印,一撮刨过的黑土扎眼的撒在雪上面,露出了雪地下的草根,看来鸟儿们有些饥不择食了。岸边已经挂上了一层薄冰,河石披上了一层冰甲,沿岸的土冻出了好看的冰花。过不了多久就会封河,那时再来,会看见河面隆起的冰疙瘩和呲咧的冰缝,会听到河冰炸裂的声音,也许还会从冰面上走到对岸。

抬头望去,河谷上飞架着五座大桥,四座铁路桥一座公路桥,桥的密度少见。这其中丰沙铁路复线两座,大秦线一座,沙蔚线一座,永定河公路桥一座。桥南岸有个叫夹河的小村,这里是桑干河、洋河交汇处,村名来源于此。上游是桑干河、洋河,下游即为永定河。丰沙线是贯穿国土东西的大动脉,大秦线是晋煤东运的大通道,密集的铁路运输在县域布下了十六七个火车站,据说在全国都名列前茅。

最繁忙的要数电气化的大秦线。列车在高架桥上就像在天空中飞行,其长度蔚为壮观神龙不见首尾,数的不太清楚,估计都在一百二十节左右,号称万吨列。前边有两个车头牵引,中间有两个车头推进,初步算了一下,平均五分钟就有一列通过,上下行交汇时更觉壮观,真得是大手笔。相邻的永定河公路桥也是车流密集,这是环行北京也是直抵燕赵南部的大通道。站在桥下观望,感悟到时代在律动,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等距的桥墩就像展开的巨型扇骨,磅礴的恢弘大气迎面而来,可能在列车上看到的将是另一番别样景象。

河套里除了耕地还种植着齐整的林木。杨柳居多,榆树次之,在河套低谷里生长都可劲儿的往上窜寻觅阳光,看上去有些也纤细倒也挺拔。成排的柳树排序整齐,离河岸远的已经老态龙钟,离岸近的长势正旺,它们以自己的身躯见证了河流的宽窄兴衰。站在一排老柳树下,用脚踢开覆在上面的积雪,清楚的看到下面是细砂,这就见证了当初的河岸。不少柳树已经中空,有的还存蚀着被雷击过的痕迹,但它们曾在这里坚守过,护卫过堤岸。

山世纪七十年代,这里只有丰沙线一座铁路桥。桥下及上游是烟波浩渺的水面和滩涂,芦苇丛丛蒲草簇簇,河里的鱼虾不计胜数,水鸟翻飞蛙鸣蝉噪,当地还种植着水稻,活脱脱北国江南般。记得那时刚参加工作,闲暇时经常来这里打渔摸虾每次都收获不菲。眨眼几十年过去了,索取遭到了谴责,窄曲的河流象征性地表示存在,虽说现在已经在做些亡羊补牢的事儿,要想恢复到原先谈何容易。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桥墩处的桥架上传来,抬头望去,嚯,只见上百只麻雀分层次音符般站在楞框上‘开会’。此地遮风避雨,雀儿选址有方,只是火车经过的时候太吵了,看来习惯了,“住惯了山坡不嫌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最近的老君山山势奇伟,雪后更是多了几分仙气,满目白茫从山脚一直伸向顶峰。这侧看山势孤耸,那侧瞧融入群山,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用一个桥墩空隙作为取景框细看,山顶的老君庙依稀可见。每年逢阴历的四月十八这天是庙会,老君山显得格外的热闹。四月十八,亮纱,穿着靓丽的人们爬山赏景,到了近年越发有蔓延之势。

山坡上的水泥葡萄架杆密布的无边无沿,虽说葡萄藤早已埋入土中,架杆上卷起来可重复使用的尼龙防雹网,被雪裹得胖胖的看上去也颇为震撼。这里是著名的葡萄产区,葡萄酒的品质在国内也是名列前茅,如果不是被大雪覆盖,那些隐在万亩葡萄园内大大小小酒庄的红墙绿瓦煞是好看。

踩在脚下的积雪吱吱作响,回身看去,空旷的河滩地里留下了自己的串串处女行脚印;也不尽然,雪地上还有野兔留下的踪迹,只不过一个是刻意的一个是无为的罢了。

感谢大雪的光临,感谢洁白的色彩,覆白天下万物也就是雪能如此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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