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湖搞鱼

2016-04-01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1万   回复 21



青山湖搞鱼黄家咀/文

终年不息的白龙沟流经严伍台,穿檀佳桥东流而去。这流长不过六七公里的白龙沟没得一丁点好听的故事,只是它穿过了檀佳桥才变得有些不简单。 听长一辈人们说,《诗经﹒伐檀》里的那些句子是白龙沟的。沟水当然清且涟漪,可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久之除造下一座檀佳桥外,置之沟岸的檀们早已烂成泥巴了。——村里长高胡子就是这么说的。 我向来不在意白龙沟的这点老故事。我只关心那沟里的鱼儿。白龙沟携了杜桥湖、陈家湖、青山湖的鱼们来至在严伍台,就是给人们抓的。 用缯子搬鱼力不够大,用罩子罩鱼又身不够高。至于网鱼,这沟里水草繁茂,待得网下去,鱼们早走了。 只有摸鱼,我才可以。 想来摸鱼也是古已有之,不然那词牌里如何又有“摸鱼儿”一个。两手张开了从沟中间缓缓向岸边游移,当手触到什么时,是条水蛇也得抓上来。当然不会是水蛇的。水蛇虽然会水却是总不在水里呆的。我摸得的总是憨头,也叫土黑巴。这鱼没个看相,用些辣椒炒了也好吃。 总不能老是土黑巴。于是乎人们就去青山湖。 青山湖在严伍台后,一个喷嚏就到。青天白日头人们不会去,一是有人管二是没鱼。半夜鲤鱼来上滩,得在那有暴雨的晚上鱼儿们都上滩来觅食。那时才好。 父亲儿时得病眼拙,白日里看人事总如影随形,一到晚上就更是雾花水月。于是只要有人去青山湖搞鱼,我就随了大人们去。青山湖水深过了白龙沟许多摸是摸不到的。得用罩。 那一晚暴雨从天黑下起,下了有一觉瞌睡。听到巷子里有脚步声,我就套上裤头来到湖滩。早有人来了,没的人声只有水响。我往往是一罩下去,感觉有碰罩可手摸时又是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湖对岸有了手电。那是徐家大湾看湖的人们。他们的手电向着这边摇动并且沿湖边移了过来。其实要想抓人不会这么手电张扬,悄悄地来保准一个都不能跑。都是日里见面的,他们也只是想唬你走。 究竟心虚,人们便一个一个地上来,沿湖边的稻田埂跑。那稻田是严伍台的,人们极熟,只有很少的人才会落到田里去。不过也没什么,全身没得几根纱。 我一条鱼也没有罩到,只是跟在人们身后领略人生的一次阅历。 不过青山湖还是要我来搞鱼,而且搞多多。 那也是一场暴雨后还不到中午,我便来到湖边晃悠。那会天北长渠刚修好,住在我家的那个好看的皂市女孩张文芳才走没几天(还有个叫杨毛子的男孩)。湖边有个斋公坡,是大洪山的最后一波余脉,过了坡便上一马平川。坡下被挖渠的人弄成一个不大的坑,比不得我家菜田。平日里我总和沙牛大狗一起去坑里摸鱼。这天一看坑里水花翻滚阵势好大。四周一看一个影子也无。我便打枪的不要,背了罩来到坑里下去就罩了一条。我解下腰上的绳子,这不是一般的绳,绳头有个尖头,穿鱼腮用的,将那条鲤鱼穿了,系在腰上。又一次下罩去罩了两条,一条约有五六斤。 正在想今天发了,不料渠上有人叫了:来啊罩鱼啊好多鱼啊。 是沙牛那个**。我斜他一眼还没完坑里便一下跳进来祥林,天儿,松林,木喜还有成儿。 腰上的绳子渐渐短了许多,一串鱼队随在身后,看别的大人鱼的队比我长,也急了。再下一罩只觉得罩被撞得震震的,下手就碰了一条,捞它时一晃就走了。我耐了性一条捞了捞二条,一共捞了七条,条条都有六七斤,最大一条有十来斤。哇发了。 正来劲,“快上来,徐家大湾的人来了!”姐姐在天北长渠对岸,声音大得把鱼都吓跑了。我立马提上鱼爬上坑沿,翻过渠堤,游过两人深的水到了对岸。到了对岸徐家大湾的人就只好瞪眼了。 人们都溜得快,我的大大不会水,就蹲在堤上等人来捉。他本是从戴家嘴桥上过去的。他本是去帮儿子提鱼去的。他本是要逃就得从戴家咀桥返回,但那正好与徐家大湾来人相遇。他就蹲在堤上。徐家大湾的人也识得他。 我叫姐姐和母亲把鱼提回家,光光的身子,挺起小鸡鸡向着对岸大骂:“我**妈!**妈!**妈的红纠纠。” 对岸的人们不恼,反倒觉得有趣,一个个哈哈大笑。 见得骂未有作用,我就有几分受羞而恼恼羞而怒。于是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摇起小鸡鸡,“我**妈!**妈!” 对岸的人仍是哈哈大笑,也许觉得这并没有让他们的妈妈受到性伤害。不过他们还是很快放了父亲。那老头确实没有捞到一条鱼。 那天姐说那些鱼有70多斤。那些鱼在徐马湾卖了40多元。比徐马湾卫生所的曹先生一月的工资还多。 大大奖我了2元钱。 只是可惜那2元我拿去买灌心糖了,要是留至而今,不就是对我大大最真切的一个怀念么!



(清明即至,谨以此文怀念我那忠厚老实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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