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杂乱的文字

2016-08-26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9382   回复 12



一段杂乱的文字

这几天脑袋一片空蒙,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想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这沙场上赤裸裸的阳光烤干大地的同时,也烤干了的我脑子。或者是来来往往的风将吹起的沙石一股脑的堵住了我狭小的感官窗口,让我无从感受,无从思量。又或是这川流不息的汉江水趁我打盹时,偷偷拐走了我善感的心,让我变的了无生趣。整天就只会对着门前的那颗杨树发呆发傻。
对着一棵郁郁寡欢的杨树发呆发傻的太久, 莫名的对这颗和我两两相望几十天的杨树心生怜悯,怜悯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怜悯她总是对春夏秋冬无怨无悔的痴望,更怜悯她这几天的消沉与落寞。我想她应该是在思念谁了,可能是在思念一场柔情似水的秋雨,也可能是在思念秋风轻柔的爱抚和低语。被狂热的盛夏拥抱太久,最后一丝激情也在她的身体里慢慢抽离。她的眼神不再炙热,焦虑的渴望着下一个季节的温柔。我想她还有可能是在思念曾经相濡以沫的爱人,一段美好的因缘经不起我们这些个刽子手的刻意摧残,他们的宿命逃离不了锯子斧头支离破碎的消散。因为一座老房子的院墙离不开她,才得以让她孤独的站在这里看尽人间沧桑。我想,她是不愿意一个人站成永恒的。
有时候邂逅一棵树也是有一定缘分的,有眼缘,也有情缘。每天路过的和眼前看的到的绝对不止这一颗,而我唯独只喜欢这一颗,刚刚见到她时,就喜欢上了她葱茏的绿色,婀娜多姿的身形,还有那隐隐散发的安宁与孤清。
每次路过她,总能勾起儿时的回忆,公路旁,杨树下有我纯真的童年和欢笑。不是落叶的季节里,仍有那么几片不安分的树叶私自逃离,有时候轻盈的落在我的头顶上,有时候匍匐在我脚底下,悠然如春花般的她们总是让我想起妈妈,小时的我,特别喜欢跟在扫杨树叶的妈妈屁股后面玩,那时缺柴少粮,连树叶也曾不放过。
站在她的阴影里,仿佛听见妈妈在说,宝宝,快帮我扫呀,扫完了我给你做米糕,这次一定放很多红糖里面。妈妈做的米糕很好吃,白白的米粉用水拌湿拌匀之后,在竹子做成的蒸笼里均匀的撒上一层拌好的米粉,接着撒上少量的红糖,然后再撒上一层米粉,蒸好之后,妈妈端出来用刀划成四四方方的小块,白玉似的米粉中间镶嵌着一层红糖,这层红糖在我眼里比天上一弯靓丽地彩虹都要美丽,每次吃米糕我都喜欢揭开一层米粉直接吃食中间有红糖的一部分。妈妈做的米糕细腻但不粘口,每次吃了还想吃,唯一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怪妈妈糖放少了,总以为是妈妈舍不得小气,很多年之后才明白不是妈妈小气,是因为买不起。
有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看她,眼前会有奶奶和妹妹的身影,珍珍,宝宝你们两个不要跑的太远,看倒一哈板凳上的茶,有人来就卖啊,我回去提茶壶了。知道了,知道了,快提了来,我们还要摘荷叶抓蜻蜓去呢。我和妹妹边跑边笑着答应奶奶。奶奶丢下一句,两个疯不伤,转身回头望着我们边笑边走。此时,似乎感觉到我和妹妹清脆的笑声荡漾在她妩媚的怀抱里。那一瞬间她不再是孤单的,散落的笑声精灵似的围绕着她跳跃撒欢,她也摇摆着身体浅笑轻舞的回应着。
对这棵树多了一种感情,也就多了一丝关注,两个多月的时间,看着她娇媚,看着她饱经风雨,看着她今天颓废寂寞,看着她思念成殇,我又怎么能不起怜悯之心呢?世间万物都有生命,她年轻的生命曾在我眼里呼之欲出,孔雀似得张开了全部光华。可是,几十天过去,这颗憔悴而沉默的杨树身体,不必说一句话,便河也似得奔流出来自己的灵魂,在她的里面,多么深的悲伤,思念,和顺命像一本摊开的故事书,向人诉说个明明白白。怜悯完杨树,又有点怜悯我自己了。一颗杨树还有我去揣摩她的心思, 却不知道有谁在揣摩我的心思。更值得怜悯的是,有些温暖的回忆居然是在她的感召下重温的。这几天真的是痴傻了,脑子里有时感觉塞的满满的,有时又像空空的,浑浑噩噩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像是在等候什么,又像是在放下什么,更像在期待什么。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怕弄清楚了心会疼。我 的快乐一般都来自于自己的糊里糊涂。如果糊里糊涂是福的话,我便是有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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