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人日志

2016-11-25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1.8万   回复 37



邪 人 日 志
--------睫毛下的贼


2010-1-27 13:24

至今,是我栖身沙洋的第二冬。我常出没在,人们的斜视中,遮风挡雨的角落里。我的头发隆乱,极象狂野的歌星;但衣着参差破落,面手灰黑,更象邪人。
我不是邪人。眼睛,看我的眼睛,放着一种异样的光,异于同类的光。我坚信,是我眼睛里异样的光,让婀娜美女的花容失色,狼狈乱步;让彪形的帅哥,退避而行。我不携繁杂,举步从容,这让我很自信。
虽然,鼻下的胡须上,有些许的粘连物;唇角,有残留好久的食渣,但是,这是我的风度,是邪人的安逸和洒脱,是对世俗的蔑视。昨晚,我蜷缩在厕所旁。夜,漆黑,冷冰。臭味里,有阵阵的血腥。附近,是个收杀猫狗的集散地。不想挪避。
因为,有件神秘的事情,让我忘了这些凡俗之苦。

2010-1-27 15:02
二更,人稀,车少。在园林路与交通路的接处,闪烁着许多成双的蓝色亮点,浮沉,聚散。浮沉,是异常安静中;聚散,在人走车奔时。这不是错觉,也非梦境。去年冬,我躺在平湖西畔的草缝里,三日未进米食,两天雨雪交加,依然目清心明。始终感到,有人尖叫着,土疙瘩翻飞而来。
而今,我餐有油荤,食能微饱,状态远胜那冬,当然肯定绝非昏头怪论。奇惧的是,一双特别的、稍带红色的亮点,居然向我移来...

2010-1-28 16:34
这双亮点,围着我,转悠。
它停在我的额前,一尺之距,开始了久久的明暗变幻,冷暖交替。我习惯了孤独,和夜的死寂;习惯了在刺骨的寒风里、冬雪中,单衣赤脚,而行而卧;也习惯了,找寻垃圾堆上,蛆虫灰草包裹里的美食。生存的极限,多少受意识的左右。我的抵抗力,因环境而强;而环境,因意识而生。那些吓死、饿死、气死、吊死、病死、撞死者等等,归根结底,都死于意识。我不怕,我的眼睛也在红光闪耀。我盯着它,紧紧地!
我们被一种共有的东西吸引,融化。
有温情流淌。 2010-1-29 23:43 |
每至深夜,我大都下榻在五一菜场的附近。
背靠墙角,面朝一窗。
有鼾声,有狗叫,还有黑猫的飞檐走壁。
地上的垃圾杂碎,软软的,阻隔着地上的寒气。一颗缺少呵护的小树,透着倔强,左拐右弯,正好环抱了我的安身之所。
不远处,有间不招人注意的小屋。窗,永远是关着的;暗香,却时隐时出。那男女主人,一周一聚。我手中的钥匙,是那女人掉的。
那天清晨,女人离开时,脚步凌乱,面色黯然。

2010-1-30 13:30
阴雨,不觉寒意。
我用大量的时间,斜靠着弯树儿,呆看小屋的门锁。
忽然失笑,身边觅食的小狗,撒腿飞奔。。。
手舞足蹈的我,笑得轻狂。
大多数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无法支配我的情感,无法指挥我的言行。自语反复,和无休止的傻笑,似乎能驱除很多东西。

男女主人,周一相聚,从来如此。
小屋的电脑,摆放在洁净的玻璃茶几上。很简单的陈设,很温馨的搭配,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后窗外,是个小庭院,花钵很多,大多数的花草已经凋谢。院的中央,一根腊梅迎风摇曳。
我开了窗,让身上的意味能迅速消散。 又一次,我从容的浏览了家乡的信息。那个令我疯狂、使我梦绕的牛蹄河岸,依旧只是大脑里的原始模样。
2010-1-30 14:05
又一次,我注视着它。那对*眼大小的光,绵然无力,却在夜的衬托下,异常明亮。光沿里,缠绵着几滴水珠,不,是几滴泪珠!一阵寒栗。
从眼角,到心里,漫遍全身。久违了,久违了的震撼!我的记忆,我的人性,我的尊严,一下子被它召唤而出。它分明是在向我求助!流浪的日子里,人们厌恶的目光,和太阳一样,朝出夕落。
狗的咆哮,也充满杀气,如临大敌。
做人的感觉,早已麻木。这求助的眼光,胜过了一支强心针。
我的希望之火,熊熊腾起!


2010-2-1 20:42

这几天,一直在回味,那*眼之光的求助。可惜,那辆疾驰的大货车,冲散了它。做人的感觉,却星火燎原般,温暖着我。我不停的傻笑,手指不停的捻摸着破鞋而出的大脚指。身后,是五一街的服装店。
老板的撑衣杆,顾忌我身上的脏臭,不敢接近,只是跺脚大吼。男老板试探了一下,飞起一脚。
我滚翻在地。我依然在笑。做人的感觉,弥漫在我的神志里。
2010-2-1 23:54
这条街的服装店,在光线、陈设和款式上,是最不起眼的。他们完整的沿袭着传统的经营理念,沿袭着自己的固执,翻舞着两片红唇,也翻舞着小商们共有的奸猾。
我遮挡了他们的财路。
我走的舒缓,浅笑的表情深不可测。街上的男女,在笑声中,匆忙过往。阳光,在这样的季节里,非常吝啬。寒风,却忙碌多情。我薄衣的碎片,旗一样飘舞,逸如浮云。能施人,为人。我给*眼之光,带来希望;给过往之人,带来笑声。做人的感觉!
我傻笑。

2010-2-2 12:31

树尖上的叶儿,影只形单,大都嵌入了湿泥。

阴冷的风,携着油烟菜香,穿街,走巷,写意。小屋的主人,昨晚没来。我一夜未眠。心忧缠绕,为我,为他俩。
2010-2-2 17:21
菜场,人流,早点摊。吃客们在呵咽。
我徘徊着。
唇齿、舌喉、肠胃也歌舞了起来。密集的人流里,我身旁的空当,醒目极了。有食欲,是一种幸福。我浅笑如云。一个馒头,在地上滚动。
我走了过去。老板拿着火剪,作势驱赶。吃客们退避。挑猪食的人,慌忙捡了。我笑离的步伐,很有些轻盈。
粘连的乱发,在寒风里,诗一样朦胧。

2010-2-3 23:47
房主的行迹,没了规律。我的进出,如履薄冰。电脑里,有他俩的QQ号,可自动登录。
“唇”,是他。“齿”是她。他们的网友,只有对方。
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我感觉到了浓浓的爱意!好奇。想偷看聊天信息。
没看。网上,家乡的信息太少。
2010-2-11 20:02

父亲,是祖传的武师。儿时的我,每天练功的泪痛,远多于饭菜,却少于叛逆。因彪悍,讲意气,我成了玩伴中的领袖。家贫,父故,没有了管束,短时间里我就成了轻呼百应的一方混混。
情人堤上,草柔柔的,光照温和。
春近了。搀亲携友的人,用最享受的姿态,翻晒着心情。婀娜远去的堤,酷似回家的路...临街的堤坡,尘灰扑面,却掩不住草根的味道。
我歪斜着,摆弄着衣的残片。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少有笑脸。我笑。
笑惊小鸟。它的飞姿优美,落入了人家的小窗.窗内的素帘,轻轻拂动。

2010-2-12 23:47

情堤内外的寺观,静穆,远离尘俗。
云天阔野间,远水披纱,近波揽绿。小楼大厦深处的喧闹,净化在,这清新的风儿里。或卧或立的牛,在堤坡上,偶尔也圆奔,仰叫。风雨几日后,难得的暖阳。当所有的感官,得到一种超常的满足时,一番唇语,两道情光,能不意乱情迷吗?不远处的小情侣,也许惊于路人过车,却毫不顾忌回眸的老牛,和傻笑的我。
堤的尽头,虚无缥缈。

2010-2-16 23:42
心茫茫,夜漫漫。
万门紧闭,笑声隐现,麻将声此起彼伏。身旁的小窗,透出暖暖的光,炮竹的硝烟随风而至,变幻诱人。身旁的草缝里,有几块带肉的猪骨。被人怜悯,及衍生的感动,是做人的味道!美味。傻笑。暗黄的小土狗,哎呦而来,腿有些跛。
急停,迟疑,逼视我手里的骨头,摆开架势,咆哮。原来,是它的晚餐。
小屋,静的出奇,能听到心跳。
屋的主人,三周不见了。今晚,我要看看,他聊天的信息。 2010-2-17 21:53

“齿”的头像,闪动起来。“福哥,我住下了。这里的温度环境,好爽。按你的吩咐,没打你电话。想你!好想!”是今天早上发来的消息

2010-2-22 17:42
这几天,“齿”的信息不断。
齿的信息里,有个秘密:小屋里的枕套内,有张数量惊人的储蓄卡。我游走了一夜。
老家,好赌成风。上有八旬老人,下有10岁孩童,都酷爱摇骰子的赌博方式。那时,方圆数十里,我的赌场最大,最安全。短短两年,我聚敛了两百多万。第三年,我的人生悲剧,开演了。

2010-3-2 10:52
平湖,晨。水瘦波轻,桥舞舟摇,径曲人静。枯草里,有了新绿。游走了一夜,不知不觉坐了下来。
忽然记起, 这里,是初入沙洋病卧三日的草地。远处的车站,忙乱不息。心如止水的非人生活,要结束了。
2010-3-4 10:11
齿的信息,越加频繁。
唇吩咐过她,别再回来。俩的联系,只有QQ了。我知道了,他的特殊身份,和牢狱生涯的临近。那张卡,搅得我坐卧难安。没去动它。香洁的小屋里,暖意洋洋。我想起了白发瘦瘦弱,可能在村口眺望的妈妈的怀抱!

2010-3-4 20:18
故乡的村口,有几根老杨,是绝佳的歇凉地。
顺坡而下的路,延伸西去,在远庙处的林中,在夕阳的余晖中隐没。更远,是我的小学。妈妈,一定是在老杨下,望着我。一向如此。兰兰!常和我牵着手,一起跳蹦着、追逐着放学归家的兰兰!心口,阵阵刺痛。很多的记忆,和这沉甸甸的名字一起,在脑海里,又奔腾了起来。自语。呆然。傻笑。徘徊。三眼桥下,臭水黑浊,垃圾遍地。这环境和我,很协调。少有人,留心我的怪异。有风筝,在远空飞舞。我长久地仰望,寻找,那断断续续的线,谁在把持?
2010-3-6 15:00
寒气又至。暖日,成了甜美的记忆。风急,树语。衣的破口,萧一样,发出流浪的声音。新大地超市火灾时,面露各色的人,今作何想呢?
兰兰,和我同村,三岁逝母。她黑乎乎的小脸,总挂着未干的泪珠。两只小辫,在我脑海里,霞一样美幻。她乖巧,柔弱,美丽从小,哥一样的我,是她的守护神。怕鼠的兰兰,怎么不怕砍向我背后的一斧?怎么不怕呢?捡起燃着的烟屁股,让烟翻舞,我傻笑。飘忽的烟,写着昨天,好似飘忽的亡灵。桔皮,散落一地,血似的。街边,擦鞋为生的人,打量来往的脚,吆喝。
我半靠着树。漆黑的脚拇指,龟-头一样,在鞋洞口。佛经曰: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2010-3-8 18:34
汉津大道,龙脊一样。龙头,是沙洋大桥。浩浩汉江,蜿蜒,至柔。那沙丘,那晚霞和小舟,都是醉人的酒。可惜,江岸的破落,像我的装束。望眼罗汉寺闸,烟云如锁。那里,或许是牛蹄支河的源头。
我的赌场,开设的第三年,规模和进账与日俱增,甚至触动了百里外的赌客。兰兰,有了身孕。她要我收手。从温柔感化,到泼-妇似的劝诫,她施尽了办法。我已非我。
我的身上,绑着一群人的利益。那是一个温柔的夏。风,导演着树姿;云,草书着豪气;夕阳,增添了村口的妩媚。我惬意的走进赌场,里面,设有六张方桌。人声,沸腾着。兰兰,这个异姓妹,从小就是我的跟屁虫。那天,是我们商定婚期的一天。她挽着我,幸福极了。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
我的傻笑,像江面的漩涡,神秘,突现。路灯下,车来人往。桥面,久未保养,险凹密布。一个骑车人,斜看我的表情,差点失控。
天黑了。
2010-3-10 18:43
刚暖几日,又春雪。寒气,从裸露处,直往身体里渗透。很冷。因为,温暖没走远。]饿了一天。夜,又悄然而至。极端的体验,可缓冲焦躁和渴望。心肌,肺部及胃里的扯动感和阻塞感,平息了。附小门前的天桥,这一天,没人上来过。站起来。车,在胯下流淌着。指点江山的豪情,在眼内激荡。跳下去,落在那疾驰来的小车上,招手,微笑,一定会,获得路人的敬仰!做人的感觉!我傻笑。
2010-3-13 10:35
“唇”的邮箱里,有了一副“齿”的照片。阳光,沙滩。长发,红裙,青春率性。
眉宇间,似有忧郁。没有“唇”的回复,她依然叙述着自己。她有了自己满意的工作,从宾馆出来,租了房子。“唇”给的几笔钱,都在这张卡上。密码,是“唇”的生日。留下卡,轻松分手?怕玷污了爱?或者,留给他赎罪?忽然,很想找到“唇”,探探他的动向。删了消息,带出了那张卡。
室外的寒气,流动着春的气息。东边的天空,有些泛白。早点铺前,飘忽着蒸汽,面香扑鼻。又一天开始了。
2010-3-23 10:20
怀揣的卡,大石头一样。有了心事,会改变人的节奏。呆然的我,在人与非人的界石上,环顾。“唇”居住的大院,深深的静。院内人,大都慢条斯理,沉稳雅致。院门外的角落里,花草飘香。我更喜欢饭菜的香味。院内人较慷慨,但抛出的弧线,有些戏弄。不远处,有个同类,身着黑乎乎的破烂军衣,头顶毡帽,一双赤脚。他愤愤不平的看着我。手握的石块,有浓浓的敌意。
“唇”的老婆,体态适中,白皙,短发,举步轻易,清秀养眼。但眉眼边的细纹分明,岁月的侵蚀一览无余。
她的进出,如微风拂过,总能带动大院人的表情,和我的眼球。“唇”,始终不见。
2010-3-24 17:20
刘必成,我儿时的玩伴,他书包里,总少不了摇骰子的器具。他父亲,是一手遮村的书记。
从小,别人玩陀螺、弹珠和滚圈,他就练摇骰。坐走吃睡,骰不离身。痴迷狂热,想超越邻村的杨麻子。杨麻子的厉害,是眼手耳脑并用,能摇出预想的点。
我的父亲,内敛谦和,恭奉祖训,少与人结怨。但他的病故,刘必成父亲有间接责任。此后,我的行事风格,似夏日的江水,浑浊汹涌了起来。仇怨,像江的两岸,直通刘家。江湖势力,赌场红利,让我轻易的摧垮了,刘必成的父亲多年经营的职务和精神上的领袖地位。他的父亲从此萎靡不振,在众人的漠视下,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刘必成,在赌场里的自信、疯狂和积蓄,也因赌场里的感应器具,烟消云散。
我和兰兰,在赌场边闲聊。十几个外村的兄弟,把持着赌场。浓浓的烟酒味,让兰兰有些皱眉。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让我浮想联翩。我笑了。
天色暗暗,春雨纷纷。清明节近了。小屋窗外的桃花,在疾风里,少了些许。“齿”的信息,依旧不断。她的工作,顺利开心。她很受同事喜爱,尤其是男性。新的照片,面含春色。
2010-3-29 13:45
各种花香,会诱发不同的联想。
玫瑰香,有大雅堂的华贵、浪漫和痴迷;百合香,有恬静可人的纯洁、青春与温情;桃花香,有小家碧玉的羞涩、简约和灵动。唯有那油菜的花香,能拂净心灵的羁绊和尘埃,让精神世界的天空,一片清新、空明和畅快。油菜花过于普通,才被忽视了个体的风韵;人们的视角和感受,都触向了那无边的大气和从容。
唇的老婆,衣着休闲。出门时,提了大袋的东西。我尾随。唇的下落,无人说起。阳光灿烂,没有一丝的云。闲鸟凌空,忙蜂遍野。一座年久的墓,在茫茫花黄的簇拥中,颇有气势的呈现眼前。它座落在一块视野开阔的坡地,有沟水环绕,几树桃花。原来,她是来扫墓的。我有些失望。我不再留意她的举动。索性仰卧在田埂上,让周身的感觉,伴着花香飞扬。“来了啊?”是唇的老婆。我心一紧。“我在等你呢!”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她那边传来。


2010-3-31 15:36


借助菜花的遮掩,我探身偷看。
那男人叼着烟,盘坐在墓碑后。魁梧,刚毅,一架茶色眼镜,添了些洒脱和深沉。“我小姑也会来,远点吧?”唇的老婆细声央求。他弹开烟头,把她扯入怀中。“这才够味,让老爷子也开开眼界!”他声音低沉,略含磁性。唇的老婆,也不再言,闭眼乖顺的进了状态。一只白鹭,飞歇到碑顶,转瞬又轻越而去。暖风频起,温香飘溢。那已久远的燥热感,陡地袭来,我又想起了兰兰,想起了赌场。
同往常,环桌坐的,多为豪赌;站地次之;站凳的,都是打游击的小赌。刘必成的赌资,已近穷尽,眼脸通红,伏桌待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被烟熏得焦黄。几个兄弟,在我的授意下,防他口手乱动。此时,“双”面上有10万上下,喊卖了好久。每人的表情异常,心里翻江倒海的斗争着。持续了4个“单”,很多人加大了赌注。“我的!”刘必成忽地迸出两字。眼光,都射向了他。“见钱就开!”赌管,和几个副管齐声嘶叫。“放码吧?!”刘必成转头盯我,眼里有血丝。兰兰抱紧了我的胳膊。“不放!”我的回答坚定,鄙夷。他已无肉可杀了!
刘必成按住赌管的手,制止别人抬买,并试图强揭杯罩。几个兄弟敏锐的,扯开了他。一开,又是单!刘必成的脸,更加涨红,明显掠过一丝令人心寒的东西。他猛的起身,在众人的叹息声中,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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