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节

2010-05-18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1.4万   回复 5
(转)那年,男孩的哥考上了大学。家里就男孩和母亲在家,父亲,早已不在人世。
  中秋节快到的时候,母亲在一个当墟日,从墟上的月饼店,买了两个两块钱的月饼,月饼印着“中秋月饼”四个大字,用塑料盒装好的。
  中秋节是吃月饼的节日。对小孩子来说,鸡鱼可以不要,月饼不能没有,俗话说:“空时不空节。”“再苦不能苦孩子。”月饼是孩子们喜欢的食品之一。
  买月饼的那天,母亲正好去外婆家有事,于是就带了一个给年老的外婆尝尝,毕竟快到中秋节了。可外婆硬是不肯收,说她有,说舅舅买了好几个在家里,说她吃不了这么多。还说,怎么买这么贵的啊,浪费钱。母亲说,这不算贵,还有贵得多的呢!母亲起身走的时候,外婆用一个小红塑料袋装了好几个月饼,放到母亲的布袋子里,说这些月饼带回去,给奇奇吃(孩子叫奇奇)。母亲说,奇奇有,我留了给他。母亲硬是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在大方桌上,说,您老人家以后慢慢吃。
  中秋之夜,月亮又圆又亮,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田里的青蛙也比赛一样,唱着优美动听的歌儿。村里的小孩们,都兴高采烈地,拿着自己喜欢的月饼,早早地来到村前的大禾场上赏月了。
  晚饭后,母亲叫男孩,“我们也赏月去”。
  母亲端着一个红塑料果盘,果盘里有葵花籽、茶生和月饼。男孩两手提着三个小竹椅。母子俩欢快地来到屋门前的石禾场上,母子并排坐着,果盘放在对面的小竹椅上。
  母亲微笑着说:“今年的中秋节月亮特别好啊!奇奇,快拿月饼赏月吧!”母亲把那个“中秋月饼”拿给了男孩。
  男孩接着月饼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会儿,然后说:“哎呀!妈,你买这么好的月饼啊!以后不要买这么好的了,便宜一点的也可以吃。”
  男孩拿月饼正往嘴巴里送,突然想起什么,便把月饼放下来,说:“妈,你呢?你没有?”男孩看一下果盘里,又望着母亲说:“就这一个?那我们俩个吃。”说着,男孩就把这个比鸡蛋大一点的“中秋月饼”一分为二。
  母亲说:“我不喜欢,你吃。”
  男孩说:“我不相信。”
  母亲说:“那我尝一点。”
  男孩说:“不行,要平均分”,男孩右手拿着半边月饼,左手举着半边月饼送给坐在左边的母亲。
  母亲生气了,说:“要这样,我尝也不尝。告诉你,这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男孩见母亲不接,便把给母亲的那半边月饼放在果盘里。
  男孩说:“我只吃我这一边,那一边是你的。”
  过一个中秋节,人家的孩子吃得不想吃,自家的孩子仅仅只有一个月饼……母亲想着这些,鼻子就想发酸。然而,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母亲不想想得太多,怕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于是就平静地对男孩说:“我不会吃的,你吃就吃,不吃就放那里。”
  男孩也坚决回答:“放就放,反正我只吃这一边,那一边我也不吃。”
  后来,母亲就一边噎着瓜子,一边跟男孩讲述月亮里的吴刚砍桂花树的故事。男孩噎着瓜子,聚精会神地听母亲讲故事。男孩不时地问母亲:“吴刚为什么要砍桂花树呢?”“为什么那桂花树总是砍不到啊。”
  母子俩讲得正在兴头上,男孩的一个伙伴小军朝这禾场上走来。男孩忙起身提起那个放果盘的小竹椅,叫小军:“坐坐”。
  后来,三人把椅子搬到了塘堪边乘凉(石禾场前就是池塘)谈天说地。谈着谈着,忽然间发现,村里刚才那些亮着的窗户,一个个都不亮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噢,夜深了。母亲说:“该休息了。”
  当母亲提着两个小竹椅走到禾场中间时,“啪!”脚下踩了什么,吓了一大跳。弯腰仔细一看(因为这时的月光已经朦胧),是半边“中秋月饼”,那鼓得高高的金色的塑料盒已经被踩瘪了。原来,归母亲的那半边“中秋月饼”,因为果盘小,不便抓瓜子吃,母亲把它拿了出来,放在竹椅上。后来男孩拿竹椅给伙伴坐时,竟忘了椅上的月饼了。
  母亲从地上捡起母子俩都舍不得吃的半边“中秋月饼”,傻子一样,看着看着,心里头如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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