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萍:天门,汉川,应城交集处,有一个三民市

2020-06-29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2.5万   回复 25
小街,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属天门,呈十字形,几十户人家沿街居住,好几个姓氏。弹丸之地,曾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三民市”。 

小街只有百年历史,始建于二十世纪初。那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高岭地带,叫金家岭。本地水多鱼多,常常因为经营与附近集市发生矛盾,岭南端蔡家后生赌气地说,我们以后就在金家岭上经营。很多人响应,先是撑棚,而后搭起简易店,逐步形成小街,到辛亥年间有了规模。

有街就要有名,初呼蔡家店子,后叫金家岭街。辛亥革命时,人们迎接和期待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给新生不久并显兴旺的小街起了个名叫“三民市”。一九五零年,成立乡政府,考虑到“三民乡”不妥,于是又叫回金家岭乡,后改为新民乡。但人们,仍然习惯叫“三民市”。

后面带着“市”,是我故乡地名的一大特色。

或许是水系发达的原因,从渡口埠头衍生出很多鱼市来,致使天门下属的乡镇,名字特别大气。如同苏子从黄州到惠州到儋州,都是州。那些名字,从拖市到皂市到卢市到胡市到三民市,都是市,使人疑心到了大城市。其实,是些风尘仆仆的小集镇。

小街地形特别,离着汉川的垌塚古镇只有几百米,离着自己本土的胡市镇却有七八里路。

这样唇齿相依的两个地方,当年分县,以什么为界已无可考。但小街旁边有个村,叫界树李村,很具分界意味,让人浮想联翩。

说是当年,就是以这大树为界,划分一条道,挖成水沟。以沟为线,一边是汉川,一边属天门。有户人家,房屋正好建在线上,爹爹睡在床上,头在汉川,脚在天门。

划线处经过蔡姓村庄,使它分成两半,一半属于汉川,叫东村。一半属于天门,叫西村。这其实有些残酷,硬生生把一个家族的人分成两个不同的行政区,在规制上疏落他们。

 好在生活,总是以人的需要为需要。行政区的划分,只是让居民们填写表格的时候,地址那一栏有了距离。生活上,此地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汉川的儿郎娶天门的姑娘,天门的后生找汉川的媳妇。那年月,锣鼓唢呐声一来,全街人就会知道,又是天门坛子嫁去了汉川,或是汉川姑娘嫁来了天门。大家赶紧站出来,如同欢迎首长一般守在路边,看嫁妆有几样?论姑娘小伙是否漂亮帅气?

 小街不光和汉川交界,它还和应城搭边。日影照地,人们或站或坐,拉起家常话儿:你外婆家在天门皂市,他姑妈是汉川垌塚的,我有个表姐在应城陈河。外人听起来,跨越几个县市,以为山水迢迢。其实,它们的距离纵横之间也就二三十里路程。这话从他们嘴里出来,平实安稳,没有啰啰嗦嗦的离间或分歧。

我父亲出生在应城人和的陈家岭桥头湾,十岁时随奶奶来到三民市小街。小时候,爷爷奶奶在垌塚集市上卖豆芽,吃过中饭后,奶奶带着我和妹妹从天门出发,经过汉川,去应城陈家岭走亲戚。横跨三个县,却只有上十里路。

 小街有交易所,一天的热闹从那里开始。交易所的门口,墙上挂一杆大秤,地上坐一架磅秤。十里八村的人买卖牲畜,都在这里交易。交易所的王爹爹帮买卖双方把价格平衡好之后,绑好牲口,取下和人差不多长的大秤钩住。大猪小猪们知道生活有变,嚎叫声此起彼伏。

交易所不光交易猪和牛,还有农产品,做房子的木料,装死人的棺材。小孩子无意中走进交易所的最里间,看见满屋棺材,赶紧往外窜。怕棺材越放越朽,让空间干燥些,里面洒满了石灰。满屋子的白,加上一口一口的棺材,瘆得慌。小伙伴们满街捉迷藏,胆子大的,躲在棺材间,半天没人进去找他,只好自己跑出来。

交易所里, 王爹爹是一把手。裤袋上吊着的钥匙,可以打开交易所的木头钱箱子。在家里,却是王婆婆说了算。婆婆胖胖的,身体有病,整天躺在竹榻上摇着蒲扇。

交易所对面,是饮食店。里面卖锅盔油条,卖包面油面。俗语说,吃肉不如喝汤,吃烤苕不如闻香。住在小街上的孩子,不能常常吃到饮食店的食物,但那飘出来的香味,一年四季在小街飞扬。孩子们的眼睛,时不时地,被牵引,往饮食店的方向看。

食堂的后门破了,有一个很大的缝,我趴在破缝往里瞧。院子里,堆着小山样的煤块。里面,摆着一台和面机,师傅正在忙碌。秋秋家的大狗,常常卧在破门口巴望里面的人出来倒糊了的油渣。只那猫儿划得来,往里一拱,可以进去寻食。

交易所的隔壁,是供销社。长长的房子,一边是烟酒糖醋味道,一边是印染花布气息,中间罗列着脸盆小桶毛巾饭碗之类的百货用品。

遥遥记得,烟酒糖醋一边一年四季潮湿阴凉,光脚走进去,打滑。说是孩子们流口水的地方,其实有些刺鼻。大人称盐买酱油,孩子的小手扒在水泥柜台上一跳一跳,隐约间看那玻璃瓶子里花花绿绿的糖果。哪天手里得了两分钱,巴巴往供销社赶,踮起脚尖,得两颗糖,甜丝丝绕舌尖三日。

小时候,我常常去供销社,帮爷爷买大公鸡牌香烟,一角五分一包。有时爷爷突来兴致,买一包两角两分的圆球。喜欢攒烟盒,总嫌大公鸡和圆球太普通。

 我去秤盐打酱油,装酱油的,是一口大水缸。酱油,产自应城黄滩。应城,是一个矿区,水土里含矿物质多。做酱油的水源,取自短港水库,酿造出来的黄滩酱油全国有名。营业员揭开酱油缸盖,豆香酱香扑鼻。那时候的酱油,可以直接拌饭。不像现在的酱油,不属于古法酿造,生水气重。

女孩子爱美,想穿花衣服,有事无事去供销社看,看大人们撕布,闻勾人的棉布味,仿佛那心仪的花布已穿在身上。

买布的多是大妈。先是看花色,这个太艳,那个太暗。再是摸,这个太薄,那个太厚。选好后是嘀咕,这个怕是有缩头,那个怕是一晒就褪色。营业员的脸,随着大妈的动作由暖转阴,由阴转暖。

终于决定了,卖布的营业员脸部回暖,她提着布边一抖,“梆梆梆”,叠着布的板子翻好多个跟斗,黄色的长木尺一量,“刺喇”一声,布撕好。

那布香,伴着布灰在空气中回荡好一会儿后,才无影无踪。“噼里啪啦”,一阵算盘珠子响。五尺二寸,四元三角五分。大妈撩起衣襟,拿出贴身口袋里的手帕,手帕里包着积攒了很久的钱和布票。

再往下走,是生资门市部。乡下,拖拉机是机动车,要用柴油。灌溉农田的抽水机是机械,也要用柴油。买柴油要到生资门市部凭票买。门市部的侧墙,开了一个窗,一个洞。买柴油的顾客在里面柜台上交钱开票,递给窗口里的工作人员。一会儿,洞口管子里咕咕流出柴油。有时候接住的是油壶,有时候接住的是拖拉机的肚子。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辆大汽车停在油管旁边,它不是来买油,而是来送油。它往里灌油的时候,总要往外漏很多。小街小,柴油味儿串得快,先闻到的,赶快差自家的孩子来撇油。紧接着,家家户户出动,有的干脆是大人来撇。一条坑坑洼洼的油路,一长溜婆婆妈妈孩子们的队伍,拿着破罐子,废瓶子,勺。

撇油的动作像生意人卖豆腐脑,也像主妇们轻轻薄薄撇汤锅里的那层油。那场景活像战场,争先恐后,吆五喝六。哥哥姐姐撇,罐头瓶子满了,差弟弟妹妹往家里运,拿回瓶子来,再装。实在撇不起来了,回家拿几个草把来擦。 擦过油的草把,火又大又猛。最后,恨不得把浸过柴油的泥巴挖起来拧一拧,也或者,干脆挖了泥巴回去烧。

计划经济时期,柴油煤油需凭票供应。撇回来的柴油,奶奶倒出最干净的一层,用瓶子存起来点灯。爷爷生豆芽,夜里起来忙活,一盏马灯,通宵点着,废油。滤得多干净,总还有水分。这样的柴油点灯,水和油滋滋吵架。灯花颤颤巍巍,噼噼啪啪。底下的残渣油用来引火,不小心滴几滴地上,她顺手扯个草把蘸干净放在灶口。做这一套动作时,奶奶既虔诚又祥和。

收购站,有一股陈霉味。我们积攒了鸭毛、乌龟甲鱼壳、瓜籽儿、鸡胗、牙膏袋、塑料薄膜等可回收物质后,纷纷送去收购站换钱。后面是粮站,到卖粮的时候,热闹非凡。孩子们穿进穿出,捡拾卖粮人嘴巴里吐出来的西瓜籽,清扫粮袋里漏出来的谷粒。

妈妈和几个阿姨受雇在粮站装包,我去送饭。大大的粮仓,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我看了,怕。怕粮食垮塌下来,把我埋住。

顺着粮站往外走,是一个大禾场。白天里,那是大人们的战场。到了晚上,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稻场上有草垛,有石磙。我们在草垛里捉迷藏,在稻场上跳绳,滚着石磙玩杂技,唱“月亮走,我也走”的歌谣。或者围着稻场捉萤火虫,靠着草垛子听伙伴讲故事,蹲成一圈做“丢手绢”的游戏。没有手绢,扯一把稻草,挽成团。有时,还偷偷推了大人的自行车来学。疯累了,草垛里一躺。疯渴了,旁边的菜园里拔一颗萝卜。

月色里,玩“冲阵”的游戏最有意思。把小伙伴分成两组。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相对而站,齐声唱着:“天上一层云,地下跑麻城,跑得麻城开,调个兵过来!”话音一落,一方派出的一位成员就冲进了对方的阵营。

另一方的队员们互相挽着胳膊,蹬腿弓背,以创造铜墙铁壁的精神聚精会神地迎接冲过来的人。若是冲开了,冲阵者一方,就赢。赢了,他们就有权利在对方阵营里挑走一个人。若是冲不过,就表示护阵一方赢。冲阵者沦为俘虏,成了护阵一方的人。

月色里,最适合讲鬼故事。建平的祖母,小街里最会讲故事的老人。建平得了真传,也会讲。关键处声情并茂,手势飞扬,我们屏声静气,怕得不行连忙捂住眼睛塞住耳朵。不解怕,在禾场里惊喊怪叫,你追我赶。

“回来睡觉哦!”不知是谁家的妈妈,做完一天家事,准备休息,想起没有归家的孩子,对着稻场喊了几声。

那声音,月色里飘得格外清澈和悠远。不早了,大家就此散去,也没多少留恋,反正明天还来。玩累了,来不及回味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场面,就沉沉睡去。

小街的另一头,有乡政府,有银行,有兽医站,有食品店。第一台电视机,就出现在银行里,小街的孩子们设千方想百计去蹭看。食品店里,有皮蛋卖。奶奶患有高血压、冠心病等多种疾病。一旦发作,头晕头疼,起不来床。她从不看医生,只是说,去买两个皮蛋。那年代,皮蛋神奇。身体不舒服,吃个皮蛋可以缓解。得了眼疾,说撕下皮蛋膜,贴了有奇效。

那时候的房子是瓦屋。瓦屋冬暖夏凉,通风透气,地板是泥地。乡村的孩子是在泥地上滚大的,吃的东西掉在地上捡起来再吃,也不会生病。滚累了,玩倦了,躺在地上睡着了。那地被孩子们拳打脚踢身子磨,像铜镜一般光滑。老人们说:“沾染了地气的孩子夏天不长痱子。”

农忙季节,光滑的泥地板是一张清凉的床。大人们中午收工,在地上铺一块塑料薄膜,呼呼大睡。起伏跌宕的鼾声逗乐了玩耍的小孩们,胆大的扯一根野草,蹑手蹑脚来到大人身边,把野草捅进他的鼻子挠痒痒,大人一翻身,孩子们吓得赶紧跑开。

为了让房子坚固,山墙披挂着厚厚的稻草,像穿了一件蓑衣,护着它尽量少受风雨侵蚀。冬天,寒星闪烁,麻雀蜷缩在山墙的稻草中,孩子们打着手电筒,蹑手蹑脚捉麻雀。用细尼龙绳系着它一条腿,牵着,扑腾扑腾飞。

稍稍有条件的人家,住灰砖瓦屋。再好些的,是带天井的瓦屋。房子方方正正,门口处有一口天井。每个房间,一出门,看见的便是天井。天井下摆着一口水缸,水缸里印着蓝天雀影。偶尔一只落在青瓦棱上,左顾右盼一番后,“腾”地飞向空中。
作者补充于 2020-06-29
瓦屋的墙体,石灰脱落露出灰色,斑斑驳驳,像一幅水墨画。屋顶上,黑色的瓦片依循着自身的弧度一层层一排排扣着,颇像故乡的蒸肉。风来时,回旋的风声在屋顶穿梭袅绕。雨来时,雨水顺着瓦楞瓦槽给乡村瓦屋装上一道雨帘,下面接着木桶。一夜大雪,早晨,一截截冰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孩子们拿着竹篙敲打嬉戏。
屋顶的形状像一本翻开后仰面朝天的大书,中间那道横线两侧,往天空的方向造一弯飞扬的弧线,极像人嘴角的笑意,顿使脸部表情生动起来。猫们在屋顶“飕飕”穿梭,踏出一片清脆。

雨淋猫塌,屋顶漏水,选一个太阳天,男人们上屋顶检瓦。哪个地方能踩,哪个地方不能,人和瓦之间,有一种默契。一块一块揭开,摆在屋脊上。修整好,再一片一片摆好。
清晨,木门次第吱吱呀呀,扭扭捏捏。梁上的老燕子等不及,冲出去为儿女们寻食。乳燕们张着黄色小口,伸出头候着妈妈回来。打开鸡笼,鸡们扑腾扑腾翅膀,踏着碎步,小眼睛滴溜转,找吃的。一侧的偏房,猪听到声响,大声嘟囔叫饿。主妇们手忙脚乱,吆喝着忙一阵。一会儿,各家各户的炊烟花朵般开放,和自家青瓦缠绵悱恻一番后,拉伴结伙,高空寻云去了。孩子从床上爬下来,坐在青石门槛上,望着小街上来往的人。等完全清醒后,缠着妈妈奶奶要锅盔。
街道上铺着小石子,凹凸不平。孩子们走着跑着,一不小心就绊一跤。虽说不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终归又还是太小,离着垌冢太近。一山不能容二虎,没有发展空间,自身逐渐衰弱。慢慢的,集市消失了。
如今,故乡的小街和垌塚完美对接,无缝联通。他们已不是结拜兄弟,有朝一日还有翻脸的机会。他们现在已如连体婴儿一般 ,再也无法隔离。

尽管如此,总还有一种特别的滋味时不时涌上心头。小街生活的人,当被别人问起是哪里人时,心里有挣扎,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的本土归宿地,离自己太远,反而隔膜。心里认同的地名,又不能说。比如我,祖籍应城,却在天门出生长大,故乡是天门。但活动的区域,又在垌塚。心理上,和垌塚亲近。

这是一种有趣的矛盾,属于成长在交界之地的人所共有的情感纠结。不管社会如何进步,人文主义如何宽泛,它都会在人的心中既重要又不重要地存在着。不可说,一说就不美。————摘自《天门文艺》瓦屋的墙体,石灰脱落露出灰色,斑斑驳驳,像一幅水墨画。屋顶上,黑色的瓦片依循着自身的弧度一层层一排排扣着,颇像故乡的蒸肉。风来时,回旋的风声在屋顶穿梭袅绕。雨来时,雨水顺着瓦楞瓦槽给乡村瓦屋装上一道雨帘,下面接着木桶。一夜大雪,早晨,一截截冰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孩子们拿着竹篙敲打嬉戏。
屋顶的形状像一本翻开后仰面朝天的大书,中间那道横线两侧,往天空的方向造一弯飞扬的弧线,极像人嘴角的笑意,顿使脸部表情生动起来。猫们在屋顶“飕飕”穿梭,踏出一片清脆。

雨淋猫塌,屋顶漏水,选一个太阳天,男人们上屋顶检瓦。哪个地方能踩,哪个地方不能,人和瓦之间,有一种默契。一块一块揭开,摆在屋脊上。修整好,再一片一片摆好。
清晨,木门次第吱吱呀呀,扭扭捏捏。梁上的老燕子等不及,冲出去为儿女们寻食。乳燕们张着黄色小口,伸出头候着妈妈回来。打开鸡笼,鸡们扑腾扑腾翅膀,踏着碎步,小眼睛滴溜转,找吃的。一侧的偏房,猪听到声响,大声嘟囔叫饿。主妇们手忙脚乱,吆喝着忙一阵。一会儿,各家各户的炊烟花朵般开放,和自家青瓦缠绵悱恻一番后,拉伴结伙,高空寻云去了。孩子从床上爬下来,坐在青石门槛上,望着小街上来往的人。等完全清醒后,缠着妈妈奶奶要锅盔。
街道上铺着小石子,凹凸不平。孩子们走着跑着,一不小心就绊一跤。虽说不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终归又还是太小,离着垌冢太近。一山不能容二虎,没有发展空间,自身逐渐衰弱。慢慢的,集市消失了。
如今,故乡的小街和垌塚完美对接,无缝联通。他们已不是结拜兄弟,有朝一日还有翻脸的机会。他们现在已如连体婴儿一般 ,再也无法隔离。

尽管如此,总还有一种特别的滋味时不时涌上心头。小街生活的人,当被别人问起是哪里人时,心里有挣扎,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的本土归宿地,离自己太远,反而隔膜。心里认同的地名,又不能说。比如我,祖籍应城,却在天门出生长大,故乡是天门。但活动的区域,又在垌塚。心理上,和垌塚亲近。

这是一种有趣的矛盾,属于成长在交界之地的人所共有的情感纠结。不管社会如何进步,人文主义如何宽泛,它都会在人的心中既重要又不重要地存在着。不可说,一说就不美。————摘自《天门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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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老区,李先念、陈少敏曾在此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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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正确。现在这个地方只有孝洪高速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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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所有作品马上就出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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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作品专门写的农村儿时的生活,真的非常真挚和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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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作者也写过这样的文章。她的作品马上就有书问世了,到时候有需要的可以邮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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