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透明的红萝卜》

2022-05-18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9550   回复 0
这几天,把以前束之高阁的书翻出来了。我之所谓束之高阁的书,多半是没开读的。读的这本,叫《中国超现实小说》,出版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是我前年在旧书店淘到的。这里面有王蒙的《杂色》、方方的《白驹》、池莉的《小姐你早》、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刘恒的《伏羲伏羲》、张宇的《活鬼》、苏童的《南方的堕落》、贾平凹的《太白山记》。算起来,感兴趣的小说家只有方方、池莉、莫言、刘恒、苏童。至于王蒙、王朔、贾平凹,不是我的菜,尽管他们的小说我都有读过。 

好,入题。《透明的红萝卜》是十多年前系统读莫言作品时非常有印象的一个长短篇。所谓系统,就是说莫言的所有在图书馆的集子,都通读过了,包括其短篇、中篇、长篇,谈话、演讲、散文。关于莫言的小说,想起来应该算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或者说,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他的小说,有这种感觉的小说家于我并不多,比如福克纳、卡佛、卡夫卡。我要说的是,当初在通读莫言小说的时候,有博览,也有精读。但《透明的红萝卜》只能说是过了一遍。所以现在重读起来,发现有不少东西没印象了。那么今天就谈谈这些。

《透明的红萝卜》,是用全知视角或上帝视角,讲一个孩子(10岁上下)也就是黑孩眼中的成人世界或者人性的美丑,也可以叫做童年视角或少年视角。以黑孩的命运串联起与他相关联的成人们的命运。主要背景是农村公社时期修水利工程滞洪桥。黑孩被队长抽去帮工,先是给小石匠打下手,后是给小铁匠打下手。重点写了小铁匠挤兑老铁匠以及小铁匠与小石匠对菊子姑娘的竞争。

小铁匠跟老铁匠学了三年手艺,但没得到真传,因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是小铁匠不愿意老老实实得到真传,而是以一种暴力的方式,一种近乎报复的方式,强行从老铁匠那得到了技术。老铁匠不得不在小铁匠嚣张的气焰中悄然或者悲怆地败退。同样,在对于菊子姑娘的争取上,小铁匠对小石匠炉火中烧,使得其形象轰然倒地。而在小铁匠与小石匠的战争中(是的,我用了战争,因为这确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事实上只是一场冲突或者矛盾),先是做过小石匠跟班后做小铁匠徒弟的黑孩,站在了小铁匠一边。我想说,这就是小说要表达的主题。一个关于人性美丑的主题,一个关于成长的主题,一个关于新与旧的主题。

我想说的是,关于语言或者情节,我以为,莫言写得还是太过细腻了些。当然,日本小说家川端康成写《雪国》也是极其细腻。只是,以一个中年读者的眼光来看,不管川端康成也好,莫言也罢,《雪国》和《透明的红萝卜》都不是他们最成熟的作品,都透出或多或少的用力过猛。毕竟,他们写上述小说时不过二十多三十岁样子。

这个小说读下来,特别是读到最后,已经露出了模仿的马脚。模仿谁呢,我认为一是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莫言在其最早发表的一个叫《民间音乐》的作品里就完全是套用《伤》的人物结构与主题的。在《透》里,小石匠与小铁匠之争,可以对应到马文与表哥李蒙他们的三角恋,那种畸形的或者扭曲的人性。二是对于南美小说家科萨塔尔《南方高速公路》的模仿。莫言的《售棉大道》其实就是照搬《南方》的情节与人物。而在《透》里,小石匠与菊子姑娘的纯洁的爱情,其实就是售棉大道里那一对男女司机的重复。

当然,透明的红萝卜与红高粱一样,都表现了男人的野性与生命力,那种油然而生的生命力。这方面写得非常出色。

好,简单说到这里。
  • 回复0
请先后再发布回复
我的回复
正在努力加载...

赞过的人

举报

请点击举报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