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吾师邓公游武昌东湖诗十九首并序
春，三月。有客从竟陵来，甚喜。置酒宴客，泛舟于东湖。
师问:湖为几何？对曰:远在茫然之间也。
又问:春之何若也？对曰:其春也，如在目前，如似景宴。芳为樱落，飘飘然如风之有起；粉浅桃嫣，盈盈兮若瑶姬之将临。斜柳吹岸，沁于水端。鱼尝则甘甜往返，燕摄则引类为巢。山斧凿凿，如泉之可流；水岛错列，如苇之春生。盖江南之风景，此处皆备也！纤纤兮东湖，何乃若江城之誉，可曰:在美人兮朱砂一点！
然则何为秋也？对曰:当是时也，风鞭旋错，羽毛飘零。青黄点地弃之如秋也！山登穷处，无所为藏。前谢梅园之绚，后绝吹笛之秀，左休磨山之茂，右失白马之灵。浪潮骁勇，横戳落雁之边；扁舟寥寥，空煞放鹰之台。吾见繁华之失而必为之噫矣。然则小寒欲尽，二月可期。此所谓哀而不伤者乎？
弟子问:夫湖上之风与江上之风异乎？师曰:异也！非但江湖甚殊矣。独以湖相争，则各俱所势。譬如洞庭，文气含豪千湖之上，横盖天下，纵才相比，皆为之小；乃若西湖，仙传夺势人间之外，无从类比，故为之大。况乃若长江黄河，志徬沧海，千万之山不可止其势也！
又问:盖江上之风与云上之风何若？师曰:此乃若眼之所见同心之所见也！夫云上之风也，浩无所依，邈绝四方，出宇宙而不知其所始，浑银河而不得其所踪。更何况于宇宙之外乎！
欲将后问而有所止，弟子嬉曰:予独好诗而不好辩也！师亦笑曰:请为诗用！
——楚 竟陵后裔 邹九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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