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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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北日报       湖北日报讯(通讯员向金祥)近日,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重要进展工作会发布了五项考古工作新成果,分别为河北康保兴隆遗址、浙江余姚井头山遗址、山西襄汾陶寺遗址、湖北天门石家河遗址、陕西石峁及寨山石城遗址等。       专家认为:谭家岭古城的发现,将石家河遗址作为长江中游文化中心的年代提前至距今5500年,而后石家河文化玉器的发现,提示遗址的中心地位可能延续至新石器时代末期和夏纪年时期。以谭家岭为代表的多批精美玉器的发现,表明后石家河文化阶段,文化发展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多元融合与强盛的态势。       2014至2019年,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等联合组成石家河考古队,对石家河遗址群及外围9平方公里的区域进行系统勘探,相继在石家河遗址群的印信台、谭家岭、三房湾、严家山、朱家坟头、蓄树岭、罗家柏岭、周家湾等遗址进行重点发掘,共计发掘面积6212平方米,取得重要成果。       石家河遗址是长江中游新石器时代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都邑性聚落,在距今约5900至3800年主体时段内,遗址的文化与聚落经历了初兴、强盛、渐变、突变及衰落等阶段性变化。       根据考古发掘,谭家岭大型城址、印信台大型祭祀场所、谭家岭高等级敛玉葬、三房湾专业制陶作坊等重大发现最为瞩目。       谭家岭古城城垣内面积达17万平方米,远大于同时期同文化性质的其他遗址,是石家河作为长江中游文化中心的重要开端,也是后来的石家河古城形成的重要基础。印信台大型祭祀场所包括了石家河文化晚期5座人工堆筑的黄土台基,在台基周围还发现多组套缸遗迹及100多座含瓮棺、扣碗、倒扣缸等特殊的祭祀遗迹,是迄今长江中游发现的规模最大的祭祀场所。谭家岭高等级敛玉瓮棺的发现,填补了过去在敛玉葬等级划分上的中间缺环,9号瓮棺代表了目前已发现的最高等级,玉器组合中包含了神人头像。三房湾遗址揭示的陶窑、黄土坑、洗泥池、蓄水缸等遗存多与制陶有关,同时还发现数摞陶杯套叠烧结的现象,显示出制陶作坊的典型特征,可以确认为石家河文化晚期至后石家河文化时期以烧制红陶杯为主的大型专业窑场。       除上述四个遗址以外,朱家坟头、蓄树岭、罗家柏岭、周家湾等遗址的发掘也取得了重要突破。朱家坟头揭露了一片从屈家岭文化早期延续至晚期的小型家族墓地。蓄树岭遗址清理了一批后石家河文化与居址相关的房基、灰烬层、烧土堆积、灰坑、灰沟等遗迹。罗家柏岭遗址揭露了一处石家河文化晚期的黄土堆积台基。这些发现为深入了解石家河遗址的宏观结构与组织分层提供了坚实的支撑,表明了遗址群存在功能区划,同时揭示了生产专业化与社会阶层化的总体趋势。

八一献诗/了空

文苑 2020-07-31 阅读 1.8万 回复 6
红枫之恋(15章)——谨以此诗献给无数革命先烈文/了空《此刻正是春天》此刻正是春天,遍地的姹紫嫣红都是圣婴;她们的美丽,叫顶礼膜拜、感激涕零。没人敢说我不在其中,没人敢说我不是一种颜色孕育。窗外是昔日的梦境,亿万如花的儿女,出出进进;他们和蝴蝶一样,未曾栉风沐雨。一片林荫之内,落下稀疏的花叶;阳光依旧,点点金黄。温暖的风,有些微的刺骨;苍老的树皮,伸出的感叹号,格外鲜嫩。……一种血,让我的童年萌生敬仰。历史是一座教堂,我用风云洗礼;以至死不移的灵魂,把她供奉。2015.3.11《一朵莲花腐烂的过程》一朵莲花腐烂的过程,与一片枫叶赴死的意义绝然不同;大雁无家,芳草不故。丰腴并非果子的真正涵义。在一条悠久的大河前,人可一起奔流,也可沉淀与凝固。生是一场伟大的战争。死是一次简洁的涅槃。燃烧的理想,就是化为一堆无悔的灰烬。没有什么比升华更优雅,没有什么比沉静更美。时光只记住优良的亡魂。天籁只给予无尘之心。2015.3.11《所有理由太沉重》所有理由太沉重。我不想再说。我只说,我曾用一杆猎枪,将你害怕的豺狼赶走。河山曾一夜苍老,它们衔走了我亲人的白骨。你忘了伤痛,贪馋地舔着腥味的发毛;我痛心疾首,回不到桑葚年华……一切理由都太蹊跷。我还是想说。亲近你,再去呵护我病中的黑色小马。2015.3.17《漫山红枫铺开的早晨》漫山红枫铺开的早晨,亿万优秀儿女,浩浩荡荡、蜂涌而至。漫山红枫飘落的黄昏,想起骨肉兄弟倒于血泊的情形。春天年年提着缤纷的花篮,前来凭吊,清明缀满了感恩的泪滴。一片血海换取的阳光不曾炫耀;一片阳光掩埋的血海不曾翻腾。雨后的腐殖物疯狂繁茂,深处的灵魂不安起来……是的,一切都在嬗变,什么都可颠倒,唯有日月和定律不可倒置,古老的良知更不能沧海桑田……红枫,并不仅是一种颜色;红枫,绝不是某种概念;红枫,象征成吨的热血写就的今天。用一万个美梦呼唤你,用十万个来生重塑你——我心中绝对完美的神。2013.3.13《一片从血海里绽开的精魂》放不下的,不是那片呛人的浓烟。这些,我并没亲身经历;我只是放不下,那千万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将颗颗涂满阳光的橄榄,放进墓地的嘴唇,还有鲜嫩的腰肢,一个未给出去的吻。他们有享受爱的权利。一串遗言,不是动物的本能,它带走了我的睡眠,叫人痛不欲生……他们不可能再回来,他们回来了——风的歌声,雨的舞蹈。一片从血海里绽开的精魂,滋养了美丽的春花;即使我能入梦,有一群身影仍然明亮,那也只是青鸟归巢的方式2015.3.28《热泪滴在尘上》热泪滴在尘上,就像星光落在艾略特的荒原。流尽血的石头,有着苦难的经历。在北方,雪狼飘舞;在南方,胭脂沸腾;广袤的国土找不到一丝无忧的麦浪。遗骨复苏,正气轩昂。鼠,唇亡齿寒。被啃食的脂肪逃出了庙宇,辉煌的厅堂逮住了恣肆的蟑螂。与光芒又一次相遇,黎明是我的兄长。暴雨敲窗,鬃毛炸起。风吹来,一面焦糊的旗帜又在高空飘扬;耀眼的泪,滴哒在尘上。2015.3.17《含泪的老英雄》鹤,雪的浓眉垂向深谷。冬阳肃静。苍老的石屋,苔藓脱落。日月的抛物线,拉满镶金的弓弦;已锈的星光,还耿耿于怀于那块化浓的伤口;后面山顶,古塔是部巨著,飞鸟依依不舍,盘旋在历史的中央。藤蔓曲折万里,歌声窒息于唇边;耄耋耷拉,紧迫的时光,跳动的心脉,是燃烧的血液最后的河床。“我理想的幸福是乎这样,又并非这样”。眷念蓝天,晚风流畅。鹤,含泪的老英雄,雪一样忠贞,他是我的第一所教堂。2015.3.17《为了那片尾声》我还想用春光接下这片花瓣,把你装进去、把他装进去、把我也装进去,让我们拥在一起,盛放一世的礼花和歌声。有些路要重温,并非回头;有些歌要再唱,不仅是怀旧;为了钟爱,为了诺言,为了那片尾声。“我又一次走过这儿”,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时光。烟雾。遗产。马蹄。温床。我只要一支竹笛,把颤音吹奏得美妙而悠长。2015.3.17《愿望》把翅膀还给蓝天;把马匹还给疆场;把殷实还给土地;把真象还给词语;把舌头还给绽放。时光是一条柔软的蜗牛,正义从来不会生锈;一面高墙,拦得住风却挡不住视野;膨胀的气球,飞得过屋脊飞不过苍天。一朵花红到极至便糜烂,一枚果脱离了枝头就腐朽。河流的生死在于源头,大海的容量也不是没有限度。蚂蚁个子再小,也有我们看不见的尊严;饕餮胃口再大,也吞不下一个地球。“生活就是用牙齿咬着一朵花成长”。草芥只要有根,就会葳蕤八方。2015.3.17《曙光的兄弟》清晨,傍晚,喜欢去踏草地的露水;看一片白杨树叶怎样告别夕阳,怎样迎来星辰?我心中有一个秘密,知音匮乏;那是一团火焰,无处燃烧!我不知道我名字里的水,来自哪里,又流向何处?我平凡的目光中,包含着无数甜蜜的婚礼;我美丽的心脏也是个星球,上面安居着亿万儿女。活着,死去,我都是曙光的兄弟。2015.3.18《谜底》所有谜底,不需探索;浩荡的风,自知底细。收获春花的人,已远去,原野蹁跹着一伙衣钵上的硕蜂。爱,储藏在敬仰里;恨,成了爱的证据。谁是盐?谁是糖?谁是霜?没有什么比心更细腻。感受无用,那就尽量正常呼吸。长河如龙,古墙似蛇;雨不过半日淫威,伞由自已撑起。2015.4.18《我所渴念的》我所渴念的,不是太阳的颜色,而是那颗太阳培育的河流的胸襟,以及两岸动植物的纯朴与恭顺。那时,呼吸不存在学习,也不担忧心灵会在焦虑中突然暴裂;浅黄色是我们共同的母体,再微小的事物也不存在分离;向日葵越过千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重心。燕子降临,“燕子并不总是以这种方式降临”。它们就这样来了,突然来了!黎明登陆,彩发飘飘。贪馋的尖喙,啄食着平民的屋脊。我与他们同饮一条浑黄的江水,但我至今还不认识他们。2015.5.19《光辉的斑痕》事物,不是一根竹竿,事物原呈三角型;一面深、二面浅、三面是深渊。一片枫叶,指向凸凹,染着永不褪色的血红;壮美的肌体上总有一些肉虫,咬出一座座陡峭的山峰,诱人攀登;啄个洞,把自已掩埋。结论在前,时光在后。魍魉在上,人民在下。阳光曾是见证,风雨浏览了整个过程;历史典籍,常将此作为光辉的斑痕。2015.3.11《殷红曾是摇篮》殷红曾是摇篮。枫林曾是故土。血色的海洋之上鸥鸟成群,寒骨的高山之巅阳光如雨。风声的老歌,在一块土地上空经久不息,浪涛卷来,泥沙俱下,金沙分明。百鸟欢歌,簇拥中心的,鹤立鸡群。谁把持着庙堂?敲着木鱼的方丈有荤腥的嫌疑。由一根青草,再也觅不到芳魂;从一条润色的野径,怎么也走不回故乡。发芽的尸骨拱出黑土,朗诵起振聋发聩的诗句。谁在遗忘?谁在反悔?谁在背叛?谁把传统,贱卖给了荒冢?2015.3.11《纹理》顺着枝桠,寻找记忆中的小路;那条小路的两旁,有我感恩戴德的映山红;映山红的芬芳中,座落着几间用太行山石垒筑的房屋;房屋里竖着万杆红缨枪和支支呛人的烟斗;烟斗指处是黑夜的尽头。黎明的湖里,鱼儿的腾跃,唤起一个个勇敢的氏族。……手掌的纹理并没有退化,山间的霓云已面目全非。高速公路上的金甲虫,爬上了玉皇大帝的寝宫;仙人崖边的别墅,美女千金的口红;老槐树上的铜钟,怎么也敲不出当年的韵味!万人坑、石界碑,无影无踪。高粱还是那么火红,炊烟还是那么朴素,稻椒还是那么谦恭;老人孩子住守的村庄,眺望着南方的海腥;山顶少了那棵消息树。……我回来了,我来寻找一碗井水的甘冽;我回来了,我还想睡一次你的热炕头;我回来了,我真想再与大爷把酒夜话水乳交融。2015.3.11




作为一个文化人,至死都要不断回顾检查自已思想道德的底线是否有越界?回顾这一生,有件事虽没越出底线,但也令我后悔莫及。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县文化馆工作,分管全市的文学创作,兼《天门文艺》杂志的责任编辑。有个农村的文学青年经常向我投稿、与我通信,来往比其他的业余作者要密切。那是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过着相同的生活,世界像一片秋水,十分宁静。有年夏天的某日中午,这位文学爱好者突然来到我家,他用一个旧自行车托来一个大冬瓜,那个大冬瓜看去足有近几十斤重的样子,说是乡下人没有什么好东西,专门给我带来,作为见面礼。我明知道我们一家三口(包括还在肚子里的娃)撑破肚皮也不一定能吃完这个冬瓜,但看到他汗流浃背、老实巴交的样子,又冒着烈日从几十里外赶来,如果拒绝,实不忍心,不得已,只能免强收下。 他在我家吃了饭,休息了下,就趁早走了。出乎意料的事,后来发生了。有天,我收到他一封信,大意是:你没帮我发表作品,你赔我冬瓜。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从没说一定给他发表作品,也没认定哪篇作品可以发表。再说那冬瓜没过两天就全烂了,被我夫人丢在了茅坑里。读者肯定知道一个生活常识,夏天的冬瓜只要受一点皮外伤,立马就烂;那个冬瓜烂的原因是因为他用绳子绑在自行车后架上受了重伤,怪我一时疏忽!就算不疏忽,又能怎么样?当时那个情况,不收能行吗?……这可怎么办?一个冬瓜我不是赔不起,关键是这事太出格了,似乎对我有些侮辱的意思,心里不好接受。再一想,我为何要接受这份厚礼呢?还是自已错在先。经与夫人商量,最后,通过邮局我给他汇去了一块钱,当时冬瓜的市场价是2分钱一斤…… 这件事情虽然已过去了很多年,但记忆犹新,这也是我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几十年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受别人的礼品。作为旁人不由分说,这肯定是个大笑话,我不这么看,这是一次对灵魂的严重的撞击。于是,它成了我终身痛悔的一件事情。 现在,我开始在老去,那个冬瓜也早已无影无踪,可抹不去的记忆却历历在目,时时折磨着我,也警醒着我。这个世界,的确有许多未解之迷,这并不是一个冬瓜的问题,但也是一个与冬瓜有关联的问题。我常想:他为何要送我冬瓜,我为何本不想接受却又偏偏接受了这个冬瓜?再者,这点小事,常人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我又恰恰遇上了一个十分爱较劲的人;这件看去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摊在了我这个把人品人格看得比命还重的人身上,闹得终身不得安宁! 世上发生的很多事情总是终难其究,也不可能有个什么究竟。相反一想,这个世界,特别现在这个世界,像我和他这两种人也的确是太少、太少了,就像星星人类……如果这种“宝贵”的星星人类真的要是多了起来,我们不敢想象,也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此刻,我真想与那个可爱的文学爱好者再次携手,相约我那间破烂的陋室,饮酒叙谈,或忘掉往事,或重新品味品味那个冬瓜的故事…… 2017.10.25

书法的“血脉”

文苑 2017-04-09 阅读 3.1万 回复 17


首次听说“书法要讲究血脉”,是在一个阳春三月的下午,书法家马国平还过几天就要离开故乡天门,去千里外的深圳引孙子。老家的泥巴兄在书海漂泊几十载后结识了国平,并以师徒相交,我作为“牵线人”,这几年也常常分享着他们探讨书艺的激情与惬意。 回到“血脉”的话题。4月7日,江汉平原的春色似乎比往年更美,泥巴兄专程赶来为国平送行,邀我作陪。因我正参加全省华侨大会文艺晚会的策划会议,泥巴兄先去了国平家,5点过后,我们三人相聚一小酒馆,两个多小时下来,我们边饮边唠着一个与书法有关的深层词:“血脉”。 “血脉”的出现是国平谈到书法用笔“中锋”时随口说出的,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他解释道:“‘中锋’如同一道‘血脉’,字写得好不好,行家一看,就知道写字人的文化、修养、阅历、道行、人品等……”我又追问:“这是不是有点像文学,立点不高,描写再美也不会动人?”“正是、正是……看似花哨的书法只是表面的,真正有风骨的书法,是从灵魂到内里再由‘中锋’体现出来的……”两位书家连连附合。 人们常说的“文如其人”,一般指文章,现在看来,也可以说“书如其人”了。这让我联想起那些名垂青史的中国书法家们,平常人只在欣赏他们的书法养眼,懂书法的人在领悟书法之道,更深沉的人,却在思考书法的真谛与血脉。“能否这样说,凡是历史上公认的、如王羲之、颜真卿、欧阳询等书法大家,都是历尽坎坷、虚怀若谷、人品高尚、正直清雅的君子呢?”马老师在我问后作了肯定的回答。 为了探求“书法血脉”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谈到了陆羽故园的书法作品。我由一个疑问说开来,“为什么整个陆羽故园内不同景点的书法有的署名有的没有署名?”马国平先生给我们介绍了它所得知的有关情况。原来陆羽故园的书法分为三次完成,且全是天门书法家的作品。第一、二次不允许署名,第三次却允许署名了。我们不想知道是哪种权利作的这个决定?也不想了解“允许”、“不允许”的个中道理,读者可想而知,”故园“的题字,特别是在茶经楼的墨宝,一旦留下了,不说是名扬中外,至少也是流芳百世,谁又有这等胸怀呢?至于为何又允许署名?不必深究,只能说署名的人福气运气比前者好就是了。 此事虽已成为历史,但有点不能不提到,那就是未署名者是先知“不署名”而后为之。在这个名利至上的世界,特别是处于物欲横流的中国现实面前,天门的书法家,了不起!难以想象,这少数几位未署名的天门书法家,他们当时的内心究竟有多博大?我们不得而知。在这里,笔者十分敬佩他们;作为一个天门人,也深深地感谢他们为子孙后代留下了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从始至终书法家国平很谈然,他一直没说“我就是没署名的作者之一”;我也没问,因为我坚信他就在其中。不简单的是,在谈到火候时,他没有一丝激动之态,就像送了幅字给好友后那般平易。 历史从来没有“假如”,更没有“从新再来”,可贵的是这几位未署名的书法家一直未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是老友相聚尽兴,谈起“书法的血脉”,笔者绝对不会知晓这鲜为人知的事。从以上这个小故事,笔者可以肯定的说,这就是“血脉”的内含与真义。 过去,对书法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懂书法融进了一种“大文化”,难怪中国书法称为“国粹”,几千年不衰被国人甚至全世界景仰。其“血脉”从书法术语为技法,从文化方面讲即“根”了。它是中华民族精神文化之根脉。 2017.4.9写于学院公寓

马国平(左)、张繁立(右)近影)
陆羽故园“雁叫关”(马国平书)

茶经楼北门联(马国平书)

(张繁立作品)

遗恨

文苑 2017-03-27 阅读 4.5万 回复 11





人生的最大遗憾莫过于误失与亲人的永别。造成遗憾的原因多种多样,客观所致的遗憾往往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化,但人为造成的就不仅是遗憾了,或许叫“遗恨”。 父亲去逝已30个春秋,30年来,一件奇怪的往事一直纠结着我的心,挥之不去。 那是个桃花盛开的三月天,1986年3月26日,也就是我父亲去逝的那一天,我应邀去L镇讲授诗歌艺术,几十个文学青年踏一路乡土而至,聚集于春阳下感知缪斯,古老的原野仿佛一首清新绝美的田园诗,我年轻热情的生命也被这浓郁的诗情画意所包裹。 简单的午餐后,我带着讲稿欲去教室,L镇负责组织那次活动的几名干事将我叫住,他们面色郁悒、神秘兮兮、均不开言;我是个直性子,不习惯这般场景;最后一曾姓干事鼓起勇气,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我所在的工作单位领导打来电话……后面重要的话被他们打了折扣。在我再三追问下,他们才免强说出“您父亲病重”。他们又将最重要的话打了折扣。不打折扣我也知道是“速回”两个字。我心中有数,眼下讲课在即,几十颗渴望的心灵似干旱的禾苗,如果我弃之不顾,岂不辜负?再说,他们组织这一活动也不容易,从曾干事暧昧的态度可看出他们很希望我留下,只是不好主动提出,想让我自已作出符合他们要求的决定。我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我心里想,父亲既然病重,还不到生离死别的程度,迟一天回去也没什么,于是,我决定留下来,讲完课就走。与他们计划好时间和连夜回程的方案,我立刻全身心地走向了那片求知的目光。 紫燕横空而过,金蜂默默在花间采蜜,没有悦耳的歌声…… 从课堂出来,太阳已经偏西,美的诗情仍像一片晨雾萦绕着一方土地。他们遵守信义,按原方案给我派来一辆北京吉普,并安排了护送的专人。我内心对此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也为满足了基层的文学青年的求知欲而欣慰。 吉普车载着我回归的孝心和工作后的坦然,缓缓离开L镇。 春天的晚霞像一片多彩、芳香的苹果皮,清新的风透着花香,可我却再没有早晨来时的那般心境,随车人员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许久过后,曾干事语气低缓地对我说:“真对不起,刘老师,耽误了您看望家父的时间。”说着他掏出30元钱以表欠意;我领了情,再三推搡不过,接下了他们的心意。黄昏降临,四野迷蒙,我只感觉那双与我碰触的手异常冰凉,丝毫没怀疑其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夜色浓重,天空没有点滴星月,车灯如锋利的手术刀划破漆黑的平原。吉普车像疲惫不堪的老马终于到达城关;单位的党支部书记和我的妻儿早在大门前迎候,没等我喘息,书记便紧握我的双手连声感谢;妻子不语,神情怅然。我的心空倏忽罩上一片云翳。后来我才知道,在L镇人员与我协商的那刻,他们得知的消息是我的家急电报:“父病危,速回!”而不是什么“病重”。一般加急电报说“病危”无疑是暗示“病故”或“即将病故”,我心里十分清楚,父亲也许已不在人世,也许正等着他的儿子见最后一面再结束人生的旅程。也不知他们出于什么心理?竟当我打下如此埋伏,撒下弥天大谎!一字之差,竟使一对父子未能见最后一面,阴阳两隔!…… 当时,我来不及思考、评判这些人的行为,只想尽快回去。于是,我恳切地要求他们连夜兼程将我和妻儿送回老家送父最后一程,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我的请求竟遭到拒绝!“不是说好了把我们全家送回老家的吗?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按奈不住心中的不满,脱口而出。对方语气平和,没说不送,只说车还有急事去办,还说了一大串“对不起!”那个年代又没有私家车和的士,我所在单位也没车。吉普载着那几个人就这么走了,书记从始至终只是默默不语,也未出面代表一级组织向他们提出要求,更没帮忙想点办法去弄个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那番情景,无法形容,就好比一条海船把几个求渡的人扔在了一个孤岛上……(后来得知那辆北京吉普没办什么事,而是直接去了L镇)那一夜多么漫长!我和妻哪里睡得下,艰难地看着手表一秒一秒地走过。 第二天,我和妻儿坐班车赶回老家,得知父亲于凌晨才断气;母亲为了等我与父亲见上最后一面,只有央求医生给弥留之际的父亲不断注射强心针。到了半夜,见我未回,才让父离去!如果他们当时能同意我的请求,我就和老父见面了。正是这不近人情的拒绝,铸成了我终身的心结。 老父冰冷地躺在堂屋的地上,父亲紧闭的双眼里装着什么?儿子失声的痛哭里包含着什么?苍天知道,他的亲人们也明白……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儿子失去与亲父永别的机会确实是人生无法弥补的遗憾。事隔多年,我从没因那堂课而后悔,也体谅过那个善意的谎言,公与私的关系,还是能摆正的。然而,30年来,特别是在父亲的祭日,心中的伤疮总会在有意无意中被撞动;那个心结怎么也解不开,那个时候党政机关各方面还是很好的,他们的拒绝,总叫人百思不得其解。L镇人员的行为可称为“过河拆桥”吗?可视作“丧尽天良”吗?他们的行为给一个家庭造成的伤害和给一个人带来的终生隐痛,能叫“遗恨”吗? 1996。1。8初稿于寒舍 2017年3月26日修改

祖坟问题(散文)

文苑 2017-03-20 阅读 2.3万 回复 11




祖坟问题,历来是个大问题,无论帝王,还是平民。它是一个民族和家庭的至高印记,事关尊严和繁衍生息。到了现代,“祖坟”似乎不再是文化的符号,只是一个长满野草土圪塔,或与血脉、姓氏,没有重要关联的“建筑”。
我家祖祖辈辈都居在Z镇上,在我记事之后,从没“祖坟”的概念。祖父在父亲不满13岁时就作古了,父亲也从不知道自已的“父亲”埋在哪个地角、田头、坑堰边。
父母的坟地,我把它称为“祖坟”。
那是1987年春天,我回家时,见父亲躺在冰冷的堂屋的地上。三天下葬,这是老家的丧俗,可我家是城镇户口,没有现成的土地,也就是说,到了这一节骨眼上,父亲还没有一席墓地。亲人们不知所措,焦急万分。
远房的“麻小爷”沉思良久后动了恻隐之心,他拉过我,愿意让出自家的二分自留地,他说“将大埋在那里吧,往后刘家的老了人就有了个安身之处”。……
30年过去了,我们全家时刻铭记“麻小爷”的恩情。
母亲是在武汉姐姐家去逝的,依老家“死在外面的人不能归家”的习俗,我们只有将母亲的骨灰寄存于岳口殡葬所,三年后葬在了父亲旁边。
30多年来,我们几个兄弟姊妹均在外地成家立业,只有每年清明回老家给父母吊清,不愉快的是,每次去,总见父母坟上堆满了垃圾,是坟两边田的主人丢的,他们把自已田里的杂草、粗壮的菜梗、烂掉的南瓜、冬瓜等,就顺手扔在了我父母“头”上。经过雨水浸泡,太阳暴晒后,就全部腐烂了,臭气熏天,虫蚊纷飞……
我每次去,第一项任务,就是清理这堆垃圾,没有工具,只能用手,心里的滋味,比那腐殖物还浓重。将这些垃圾放于何处呢?是“以报还报”?还是“以德报怨”?我没多思考,自然是丢在了两田相间的沟垄里。“人家缺德,我不能缺德”,我心里这么想着。
本来将垃圾放田沟里是想提醒他人别再做这样的事,可每次都是不得所愿。
前几天,我按惯例回老家吊清,父母坟上又是一片狼藉,且两边肥大的豌豆竟遮没了我家的祖坟。只看得见两个墓碑的尖尖在绿浪中沉浮。经过一个多小时,才完成了清理。我一边给父母烧纸敬香,一边想着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在坟边树个牌,上写“假设这是你家的祖坟”示警?不行,老百姓肯定不吃这一套。“物归原主”,将垃圾直接丢于他们的田中,让他们知道这是缺德的事?也不行,我会感到良心不安,父母就在跟前,他们绝对不允许。
会不会他们本认识我父母,了解我家都是厚道老实人,且常在外地,好欺负?……想到这里,我不敢再往下想。
离开“父母”,我步履沉重地往泥巴兄家而去,一年一度回家一次,都是泥巴兄在招待我。进了泥巴兄家,我来不及洗涤、擦清皮鞋上的泥土,就坐下来把这事从头到尾向泥巴兄说了一遍,让他跟我出个好主意。泥巴兄笑了笑指点道:“事情并没这么严重,老百姓没那么复杂,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是人家的祖坟,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当然,如果你们几兄弟仍在这镇上生活,也许他们就不会这样做了”……泥巴兄的话,很有余味,我还是深深感到了那种常说的世态炎凉!……
2017.3.20

金石非酒能醉人

文苑 2016-12-27 阅读 3.5万 回复 18



(左起:欧阳顺华、李江华、刘国庆、李新庭、倪云鹏、吴荣华、周力、张繁力、李训宏、文清)



《金石非酒能醉人》

文/文清




相约张港,是书法家吴荣华先生和一帮书法爱好者上个月在岳口的约定,天门美协副主席李新庭先生与东道主张凡立老兄给我再三打来电话,作为土生土长的张港人,我能拒绝吗?只能一同前往。我们“兵分两路”,岳口一个车,天门一个车,在白茅湖路口会合,向张港挺进。迎着冬日的阳光,心中涌现出好久未有过的温暖;过了河山闸,河南岸就是张港的辖区,满园的花菜绿茵茵,风中似乎闻到了火烧粑的香味……那是我老家,我心里暗自涌动着久违的情感波浪,谁也听不见我心动的频率! 车停在了张港大道有逢隙的地方,主人张繁立先生笑容可掬地上前迎接。朋友们走上繁立兄开的药店(也是他家)的四楼,几十平米大的空间,除了一个平时练心书法所用的案板,再无什么文物家什,繁立兄若显尴尬,是谁提议装修一下,成为天西考究的墨斋。吴老师拿出文房四宝,准备献墨,朋友们聚拢过来,兴致盎然。 此刻,我想到了两个问题:一是古老落后的老家还不知来了一群珍贵的不速之客,他们挥洒的墨香将穿越历史,装点沸腾的乡镇生活;二是在商业的叫卖声中,有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正在用笔墨演绎普通人不以为然的文化艺术。繁立兄墨房门外的阳台上有一钵冬青,青翠欲滴,迎风摇曳,它似乎听到了我心中的絮语。



书画无声可言志



墨友相会,以墨会友已是常识;按资排序,不必言说。吴荣华先生是这次墨会唯一的中国书协会员,也是朋友们公认的书法家,自然由他引擎。吴先生最先写下行草“家和万事兴”,又盖上章,以表对东家的祝福;接着他又写下隶书“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和“瀚墨缘”,在给几幅墨宝盖上章后,他略有所思,挥毫写下“书画无声可言志,金石非酒能醉人”。大家的运笔柔可通情、刚可惊神,似乎每个细节处都饱含着思想和情韵。这几幅字合起来,完整地表现出了他作为书法家对东家的尊重、对友情的重视、对墨缘的珍惜、对书法的敬畏;绵柔而刚毅、温存而大气。听说保守的书家一般不当人舞墨,而善于当众授艺的吴老师平时常说:“我这点技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够给予爱好者启迪与帮助,是我的福份”。记得他在酒席上谈到这个问题时又激动的说:“今天,我有点冲动”。作为一个观者,我认为,他所用的这个词是恰如其分。我作为过去经常下乡辅导乡村文化的文化人,深有体会,也更容易近距离地贴近一个书家的内心。身为高层次的书家当面给爱好者表演,并非只给观者的快感和享受,更重要的是几分钟的指导,也许会给受益者终生的滋养。在此,我要说一句很多人不爱听的话,如今,具有这种品格的文化人,已不多见!



金石非酒能醉人



接下来留墨的是湖北省书协会员、也是此次同行的女书法家欧阳顺华。女性总是过于羞怯,当她提笔蘸墨的瞬间,她脸上的红晕显而易见。这也许是出于天性,也许是当着老师练笔前的心态所致。欧阳顺华只写了三幅章体,一幅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另一幅是“墨缘”、第三幅是“精气神”。我很欣常这三幅字,作为外行,说不出门道,只觉得好看、经看;另一方面,在男性书法为霸的书林中,女性书法可谓“一枝独秀”,格外养眼。吴老师一边露出满意的笑颜,一边从细心的欧阳顺华的丈夫李新庭手中接过石印,郑重地盖在了字幅上面。大家啧啧称赞“这是点睛之笔呀!”这一杯“酒”真的醉了在场的所有朋友! 在湖北省书协会员、70岁高龄的李训宏老先生写出刚劲有力的碑体之后,书友倪云鹏、李江华也认真地为张繁力先生留下了墨迹。最激动人心的是岳口镇“茶缘”老板、企业家周力先生说的几句话,他说:“我不会写字,但我作为一个热爱书法的商人,我的‘作品’就是尽力支持书法事业,力争将‘岳口书画社’推出天门,走向全国!”最让人感到意味深长的是吴荣华老师拿出他专门带来的一个特殊的印章“以文会友”,这一椭圆形的印章,像一个红色的半月,印在了朋友们的心上。这一杯“酒”是满满的,醉得冬天的太阳偏了西,醉得文友们忘了归程…… 2016.12.27于竟陵
书法欣赏:



(行草。作者:吴荣华)




(行草。隶书。作者:吴荣华)


(隶书。作者:吴荣华)




(碑体。作者:李训宏)




(章体。作者:欧阳顺华)




(章体。作者:欧阳顺华)




(章体。作者:欧阳顺华)




(欧体。作者:张繁力。答谢帖)



(欧体。作者:张繁力。答谢帖)

艺术万岁!!!

文苑 2016-11-24 阅读 3万 回复 19


文/文清


(左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书法家协会楷书专业委员会委员、天门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书法家吴荣华先生)



听惯了汉水的涛声,厌倦了嘈杂的市声,渴望超然物外的呼声,穿过瀚墨的芳香和真挚的酒令。“艺术万岁!”是书法大师吴荣华先生泼墨后呐喊,也是岳口书画园活动的主题。 2016年11月13日清晨,一帮书友聚集岳口镇茶缘,红色的仿古建筑风,满墙养眼的书法条幅,美丽端庄的女主人,朋友们热情的问候与寒喧,初冬温暖的朝阳,把人带入久违的春意之中。凭多年从事文化工作的经验和疲惫之后对纯美的敏感,一霎那间,我就感到今天在这里将出现一道有别于市井的风景,心里油然产生写篇文章的欲望,于是,我摊开吴大师送给我的《中国书法报》要求所有先生和女士在报上签上自已的姓名,一是作文章备用,二是作个纪念。在相互谦让后,形态各异的签名落在了报纸上,他们是:著名书法家、岳口书画园指导老师吴荣华、年过古稀的李训宏、彭佑财、熊万兵先生、专程从张港赶来拜师的张凡立先生、岳口中学美术教师刘国庆、还有书法爱好者张宇、韦彩平夫妇、还有天门书法界公认的“金童玉女”、书画伉俪李新庭、欧阳顺华、还有彭君、朱丽蓉女士等。



(前排左起:李新庭、李宏训、张宇、吴荣华、刘文清、张凡立。后排右起:彭君、欧阳顺华、朱荣利、韦彩平、彭佑财、熊万兵)


原来,今天是岳口书画园一月一交流的日子,十多位书法爱好者大都是退休的干部职工,自觉地围绕于书法大家吴荣华身边,从他身上学习技法、吸取滋养;吴老师也好为人师、诲人不倦,对这个义工乐此不疲。“茶缘”是企业家周力为人们开办的休闲饮茶的地方,他也是个书画爱好者,与大家一拍即合,将“茶园”作为岳口书画园的活动场所,不仅免费,还提供宣纸、笔墨,以及茶水服务。书画园的每月聚会交流,已有几年时间了,朋友们志同道合地走到一起,在“横竖撇捺折弯勾”的书林里遨游。所谓“交流”,其实就是接受吴老师的书法教育,这是不收取费用的辅导课,且每次聚会的AA制,老师并无特权,师生同等付出。“交流”也有着既定的流程:先由每个人交上本月的书法习作,由老师一一点评,后由老师以现场表演传授技艺。



(吴老师(左)向笔者介绍岳口书画园情况)


那天的交流,我作为唯一的书外人,看到了全部。在评点每个学员的作业时,吴老师话语幽默,常以最通俗的比喻启发人,点出其要害,从不见直接严厉的批评。用他的话来说:“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互相学习。”先生的谦恭,不禁让人联想越是身处高处的人,他的姿态却在最低处,有时叫你不敬佩都不行!



(吴老师点评张凡立习作)


交流的两个环节各具精彩。老师的喜悦莫过于因为学生的进步;当吴老师点评一幅作业时,我得知的重要信息是:又进步了。据吴老师介绍,这些学员跟随他的时间并不太长,而进步是飞越式的,为何是飞越式的,结论很简单:师傅交的是实手,名师出高徒啊!欧阳顺华拜吴老师为师才几年,初次交的作业,老师只说了两个字“胡画”,接着,顺华是夏天的甘蔗——节节高,并光荣地成为了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说到此,师生两都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欧阳顺华现场练笔。对面是她老公:湖北省国画院签约画家、天门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李新庭)



最精彩的还是吴大师的现场表演。他拿出自已的宣纸和价格昂贵的毛笔,下笔前,我问他:“为什么要用自已带来的纸,而不用周老板提供的纸?”他回答的言下之意是:高质量的纸更能显出书法的美和功力,以便学生更清晰地感悟学习。那天吴大师为大家表演了五种书法,他强调这五种书法是他成长的历程,也是步入高峰的基础。观大师表演书法真的是种高级享受,不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道什么是“行云流水”、“雪鸿泥爪”、“立壁千韧”、“墨走游龙”、“叱咤风云”……这是人生的写意,也是写意的人生;书法的博大精深,令人叹为观止。

(吴老师作现场表演。他边书写边讲授)



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感觉还未尽兴,大幕就关闭了,负责生活的人在收钱,一人50元,吴老师大声强调:“刘老师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懂他的深厚情意。在去往餐馆的路上,我内心不能平静,最沉重的是两个问题:一是这些书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二是吴老师在授艺之时透出的常人不易察觉的忧郁。人活着的质量,有一部分人把精神放在重中之重,特别是在物欲横流的特殊时代,就尤显可贵。或许他们追求一辈子,不能留下一丝墨迹传与后世,可以肯定,到那时,他们的灵魂都在说:“我无悔”! 书法是中国的国粹,几千年来,无数书家和爱好者以虔诚之心在奋力传承、发扬光大,可总有少量的污秽在浸染、在腐蚀,也许,这正是吴大师的忧郁吧。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艺术万岁!朋友们,离开了你们,我也化为了一滴水,与你们一起流淌…… 2016.11.15

(这是70岁高龄的李训宏先生的“现代刻字”,此作品曾代表中国在韩国展出)



(最后吴老师激情而书、一挥而蹴“精神”二字)




(附旧作一篇,献给所有书家和书法爱好者)



狂草人生——为天门市书法家协会成立20周年而作


文 / 文清




我想说 你是狂草人生一点 一横 一竖 一撇 一捺记载着我们祖先的生存甲骨片片 镂刻象形的记忆芳草坡上的那群野牛是一个家族渴望的食物今夜 男人无眠洞壁上用石块勾画的符号那是人类最初的文明




我想说 你是狂草人生魏晋南北朝 唐宋元明清会写字的就是先生一袭长衫 万卷诗书悬腕一挥就是半个乾坤虚怀若谷 心系社稷八月科考榜上无名十里长亭留下多少书生的遗恨仕途就是这样残酷一字之差你就成了一介草民纵观华夏五千年平凡的墨客同样是 叱咤风云 名垂青史他们遗留的真迹至今仍叫天下人叹为观止此刻 我想起发生在太平洋两岸之间的一件事情几百年来 西方列强曾将我们的墨宝窃为已有当中国博物馆以高价赎回这些珍品时国人无不为之震撼一幅小小的卷轴那是中华民族的国魂





我想说 你是狂草人生一杯水 一滴墨 一方砚书千里江山 写万年豪情多少英雄的气慨凝于猷劲的笔端多少志士的风骨融入翰墨丹青书法是历史的记忆更是仁者灵魂精神的外化王羲之 颜正卿 柳公权 齐白石 毛泽东……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位真正的大师不是诚实善良 品性端正又有哪一个奸佞小人的雕虫小技能够流芳百世胡长清 一个招牌索取千万元郑板桥 一幅隶草关爱着人民有什么样的人格就有什么样的书品艺术的眼睛容不得半点沙子美 是最公正的天平




我想说 你是狂草人生无论是如椽巨笔 还是轻轻羊毫龙飞凤舞 虎啸鹤鸣积人间之智慧 纳天地之精气扬我国粹 抒发正义有谁知道你一生固守清贫买一张宣纸 菜篮里就少了两斤萝卜裱一幅字画 家里就缺了半月的油腥下岗的妻子对月叹息求学的儿女望梅止渴这白与黑交融的世界包含着无穷的乐趣这似乎一文不值的追求在你心中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价值连城



秋风起兮无边的劲草在激情地泼墨万树婆娑 大自然挥舞着五彩的巨笔书写吧 生活是一泓浓香的墨书写吧 时代是一首隽永的诗书写吧 光阴是一张柔韧的纸……尊敬的书界友人和你们在一起 我的一切已变得不再那么工整我多想像你们一样拥有篆刻一般的事业 狂草一般的人生2002年12月17日


再生之源——汪法频《山茅草》(序)

文/文清


一个秋天的午后,远在襄樊的法频给我打来电话,要我为他即将出版的第三部专著散文诗集《山茅草》写几句话,我高兴之余好为难,我理解他不请名家的良苦用心。 我和法频是从诗友到莫逆之交的好兄弟,作为同乡和兄长的我,十多年的心愿之一,就是希望他的事业有辉煌的一天。法频十几年艰苦笔耕如一日,他在文学上的成就已被公认。早在八十年代中期,他的报告文学和散文诗就在国家、省级报刊获大奖,尤其是他的散文诗,以语言的张力、意境的深邃、历史的厚重而赢得专家的好评和读者的喜爱。在散文诗这一边缘文体上,达到法频这一层次,很不容易,也不多见。薄薄的一本散文诗集,在当今显得是那般沉重、耀眼、珍贵。被严酷的生活扭曲的我,面对从世风尘嚣上突兀而出的精神作品,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为了不负情意与厚望,我只能以一个老散文诗作者的身份,对法频的《山茅草》,谈点读后感,权且为序,同时,通过此文,让读者了解一个跋涉者的命运和人生旅程。 散文诗集《山茅草》是作者从他所发表的几百章散文诗中精选的,全集分为五辑。第一辑:“心灵的跫音”:或感悟人生,或体验情绪,寓情寓论于事于物,以探求生命存在的启示和哲理。第二辑:“杏坛花簇”:复述校园生活,礼赞人民教师,讴歌教育事业。第三辑:“刻进生命的履痕”:游历山水,沉思现实,在现实与历史中寻找生命的顿悟。第四辑:“山中风景”:大山,生命之源。灵性、激情、至爱,像大山里的繁茂的森林;山里的草木、趣事、人情,都是一种独特的风景。第五辑:“午夜,煮沸的情爱”:怀念挚情,赞美至爱,把生命放在午夜的爱壶里煮沸,人生就有散发不尽的光和热。 从每辑的内核,可看出《山茅草》的主题是:“大山与生命、历史与哲思、人生与至爱”,而所有主题都与山有关,山是诗人的生命与魂魄。 法频对大山有着刻骨的依恋并非存在血缘联系。法频出生于美丽富饶的江汉平原天门农村。他的家就在石家河文化遗址附近。大学毕业后,他带着未婚妻奔赴鄂西北山区保康县,当了一名师范教师,在那贫穷的山冈上度过了自已最美好的青年时代。应该说,是富庶广袤的平原给了他血肉之躯和胸怀,是峻峭秀丽的山水给了他意志、思想、人格和灵气。山是他的再生父母,山是他生命的另一种起源。“于喧嚣之中,聆听雪山崩裂的巨响,感受飞瀑之源生命的沉雄与勇毅。”“在石与石的空间,与飞瀑一同立起我们的形象(《浴瀑》)。飞瀑是大山中最最桀骜不驯的烈马,也是大山和山民精神的活的象征;在石与石恶劣的空间,飞瀑成为高大而一泻千里的勇敢形象。诗人的生命与大山深为一体,灵魂深处突出大山一样硬朗的雄性。 那时的法频远离亲人,孤居深山,并不满足于当时的处境,他常常徜徉于森林、伫立山巅,向远天暗自倾诉内心的苦闷和想飞的情绪:“星月无歇。闪烁生命之光于目难及。纵然,依旧拥抱岩石拥抱泥土;纵然,依旧被誉为出色的歌手”(《播种生命》);古老的大山、光荣的大山无时无刻不在向苍天向世界显示不折与神奇,迷惘的生命却与她隔着遥远的距离。“硕门虚掩成迷幻的切割线。傲岸的枝叶呼卷森林之波于天之一隅。不识轻舟,向同岸竞渡”(《播种生命》);时而彷徨,乃年轻人的特性,冷静下来,才重视现实:“既已走进,就要去探求、去耕耘,就要以心倾听天地之声,深深扎根……”(《播种生命》)。 于是,诗人看到了山中的风景。他开始用心灵去热爱那片土地,去与大山的一切作真诚的对话:“你本充满选择,因为立下誓约,于是,站成秋天大山的信仰,然后,又泰然地走向泥土……(《山茅草》);诗人通过山茅草反映出一颗阵痛后的心感受出的山民深奥的生命哲理。面对饱经沧桑的老榕树,诗人絮语“与你对视,我站为虔诚的恋人”;对一颗最不显眼的歇脚石,诗人悟出“静卧山腰看烟云飞逝”的历史感。山里的一草一木拨动着“大山之子”敏感的神经;大山的古朴,撩开善良的诗人新的视角:“一条倾斜的山城街,向世界展示出古老地带现代文明的水浪花,凝重、悠远、充满和平……”(《倾斜的街》);偏僻的山地,无论贫困还是富有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关键在于她的儿女心灵的感应:“一支短笛在东方的山巅吹得脆响”(《晨曲》);沉睡了亿万年的大山在苏醒,闭锁的思维豁然向广宇延伸。在诗人心中,群山在裂变:“滴血的记忆是风暴雨雪……透过无息的回声,窥视群山涌流的沉默之火。巨大的磁力凝聚。镰刀、铁锤和鲜红的筋骨,搭成一条开拓之路”…… 法频在大学攻读的是政治专业,自然对历史有着普通人所不及的那种深刻眼光和哲理的思考。从大山走进繁华的古城襄樊,由对大自然的献身和崇拜转入对都市文明的困惑与追溯,不得不重归山水,去寻觅释解复杂生活的药方和永恒的人格力量。在《走进隆中》的组章里,无不透露出诗人对现实的反叛:“立起敬仰,也立起我们坚定的志向与宣言,在文化、经济交汇的积淀中,向世界播扬我们战无不胜的伟大精神和辉煌的人文品性”(《牌坊》)。诗人在《茅庐》一诗中反复出现这样的诗句:“静静的,依然隐在这片山林;静静的,永远隐在世界的最佳处”,表现出诗人超越时空的理念。“屋顶的花朵,鲜艳绽放,是智者不死的思想吗?”对民族智慧的咏叹与呼唤所具有的悲壮,引人沉思。 教师生活也是诗集的重要一笔。在保康的那些年,教书与爱好成为诗人青春组曲中最美妙的乐章。我曾两次去他工作过的学校看望他,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中期,艰苦的教学环境和生活条件磨练了他的意志,崇高的职业升华了一颗透明的灵魂:“墨黑的背景,模糊了山鸟的视线;蛛网编织着野性的荒原,捆缚满腔沸腾的声之源。……因为没有你,涛声,何不咆哮?”(《涛声》)。诗人站在高处俯视山区的愚昧:“涛声”是对振兴教育的呐喊,教育工作者在诗人的笔下不单纯是传统的教书育人的意义,而是推动文化之船的劲风和舵手。“涛声,摇撼彼岸的涛声,你震响当世,也震憾了宇宙的未来!”读到这样的诗句,我联想起在梧桐树叶和读书声的交响中,诗人那坚毅而深沉的目光。 人生的至爱莫过于事业和爱情,而诗人的爱是那么博大,没有丝毫的悱恻、缠绵:“啼血的哭诉,殒命的抗争,也是一种歌咏,在历史的源头,昭示爱情的真谛”;爱在这里所蕴含的是献身、是纵深的美:“随歌而舞,蝶是花,花是蝶,化解人生千万年寂寞。”(《观蝶》)爱是生命的演进,不变的是爱的别名:“惟有站立,以我怯弱而虚脱的目光看你生命的根须扎入岩层”(《榕》);“榕”是山地的植物,是古老沧桑的象征,诗人把她喻为终生苦恋的情人。诗人将满腹的情爱倾注给美丽的山川,展示出深远的内涵。 法频也许再也不可能重返大山生活,感谢那段可歌可泣的经历,使他从山的内核里找到了生命的基点。《山茅草》是一个游子在深山的生命大写意,母性的荆山山脉,则是诗人人生的永远不能否定的再生之源。
1998年深秋于竟陵
(汪法频,出生于石河镇汪嘴村。作家、散文诗人。现为中国建设部《建筑》杂志主编。《山茅草》1998年12月由远方出版社出版)


停车坐爱枫林晚——读杨运灿诗集《秋恋》
文/文清


前不久,运灿兄托人送来一本他出版的诗集《秋恋》,先不说书的内容,就装帧的精美就吸引了我,外观的质量可称一流。在我没读完诗集时,《竟陵文学》主编国胜兄打来电话,命我为《秋恋》写篇评论文章,运灿兄是我兄长,再说《秋恋》的出版也是天门市作家协会和竟陵文坛的一件大事。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接受了这一任务。我与运灿兄在文学道路上是一同起步的,我水平有限,要说写几句,也只能是谈谈我的一点读后感,以与广大读者商榷。 诗集的书名本取诗集中一首诗的标题《秋恋》,作为书名,也许反映了诗集的内含。再者,作者目前也正处人生之秋。封面封底的美术设计,很具匠心,用写实的风格呈现给我们一幅以枫叶、原野为主体的美丽秋景。这与整本诗集的诗风十分吻合。 《秋恋》分为四辑,我认为全集主要是三种题材,即土地、爱情、山水。 运灿兄出生于农村,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运灿兄虽早已离开农村,但他的幼年和青年时代早期是在基层度过的,他对土地有着不可割舍的深厚的感情—— “家乡的土地我生命的摇篮/你的温暖唤起我的理想/你的柔情驱散我的忧郁/捧一把泥土亲吻你呀/养育我的土地……”(《唱给你——养育我的土地》)。 诗人对土地家乡的情感,更多是撷取某一生活场景和生活镜头,如《他躺在粮垛上睡着了》、《集市拾趣》、《专业户的书亭》、《照相》、《街头上的缝纫姑娘》等。 诗人写土地写家乡少有那种故作高深的空洞咏叹,而是一事一叙,有形有意,明朗清新,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关照,表现改革给农村带来的变化,如—— “让时代的春风注进思想的炉膛/然后捧起一颗鲜红滚烫的心/弥补生活中的每一道裂缝/煮沸那欢腾的时光。”(《补锅的小伙》)。 又如“是春的喧嚣/还是潮的涌起/那人流哟/追日踏雾/向这里陆续聚集……啊/热闹的集市/似云似水/如诗如画/这春/来自党的富民政策/这潮/涌向祖国的每寸土地。”(《集市拾趣》)。 诗人还用叙事的手法写人物,通过人和事来表现土地、乡村的命运和情感,这类作品读起来让人置身土地深处和乡民的内心,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如—— “……谁说白色是姑娘的大忌/我爱的就是白色/有白色就有我的爱人我的恋情”(《棉乡少女咏叹调》),把棉乡少女的情与爱和白色的棉花紧密相连。 又如“这月季曾给她带来沉醉/即使朝霞尽情地沐浴/花瓣上还是沁满淡淡的露珠……”(《花嫂》); 为了纪念在老山前线牺牲的丈夫,一个大嫂以卖花为生,“沉醉”是过去的幸福,“朝霞”是现实的诱惑,“露珠”是不屈的忠贞;诗中的含蓄之笔表达了诗人对一个遗孀的敬佩爱戴之情。 爱情题材在《秋恋》中占有很大比例,也是诗集的“重头戏”,这类题材主要容在第二辑“长江情诗”中。看完“长江情思”这一辑,我情不由衷地在插页的空白处写上了这样一段话:“作者对长江的情感是拟人化的,长江是他亲爱的少女形象。作者在表达爱情时,较好地运用了长江与汉水平原这两个形象(汉水平原是男主人公的形象代表),情感真挚而不直露,爱之悱恻而不繁腻,想象凄美而不消沉,心地深沉而不故弄玄虚。这一辑的爱情诗写得真情、大度,是心与血的诗之幻象”。 诗人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也不知道这些情诗写于何时?我猜想绝不是年轻时。在这里我不好作过细的剖析,只列出一些我所喜欢的句子,以飨读者: “你让你的女儿把魂落在这里了……” “我只能站在江汉平原的黑土地上/遥对楚天把你亲切地呼唤/呼唤我的春天呼唤我的爱魂/呼唤我那压抑很久的眷念……” ——(《可爱的长江》) “你是长江的女儿/我是汉水的儿子/我们同时汇入海洋……你蓬松的乌发/俨然是风的形象/我弓形的身影/叠印出层层波浪……” ——(《告诉你,我做了个好梦》) “想象着你那温柔的手/想象着你那甘美的唇/我的心碎了像魔方那样碎了/我真想去吮吸那不断的雨丝……” ——(《思》 “我多想待来一个美丽的寓言/寓言中只有我和你/等一个悲哀的结局/第一次相信/爱也有碎石般的路迹”; “只企求/在我的坟茔长出青草之际/你穿着白长裙背着小白包/还戴一朵白白的花儿/在我面前呼唤我的名字”。 …… 读了这些满怀深情颇具沧桑感的诗句,你一定会觉得这绝非一般爱情常用语的排列和演绎。人间自有真情在,我深为这位少女庆幸。爱情诗是最富个性的,“长江情思”中的大部分篇章,成功正在于此。 山水诗的拟人化是《秋恋》的又一大特点。《秋恋》中的山水诗并不很多,但仅有的诗章让人读后觉得与众不同。 “陆子泉”于天门佛子山脚下,因当年陆羽煮茶而得名,一反诸多文人墨客的惯例,诗人写道“哟/陆子泉/我的心能像你清澈如镜么/我的诗能像你甘冽醇厚么/我的友谊能像你四季常盈么?” “天门山”也许是天门的象征,虽不雄奇,但深受天门人喜爱,诗人伫立于天门山脚下想到的是反思自我:“此时/我盛不下山峦的层层叠叠/盛不下枝叶的丛丛密密/只有在你的半山腰/折一根墨绿的松枝。” 北京的景山可谓秀美,面对这一景象,诗人道出了人生追求的一种境界:“呵/我喜欢蒙胧/蒙胧使人生长深邃的怀念之情/但愿这蒙胧的印象/把我那渴求的心泉永远滋润。” 在这清者则清、浊者自浊的年代,有过丰富人生境遇,又身处官场的诗人,看到纯洁透明的昆明湖水,不由已地透露出对人格、道德、操守的深思:“你把贞操掩饰得好好的/没有一点空隙和觊觎/……你到哪儿/我跟你到哪儿。”这里也可能写了爱情的忠贞与挚著。 人达到极致,才能得到升华,当诗人站在天涯海角的南海之滨三亚的海滩上,心胸豁然开朗:“何须海上明月/何须恩怨放不下/这里/已是天涯共此时/灵魂在净化。”……还有很多例子,不胜枚举。 限于篇幅,下面谈谈作者诗歌艺术的特点。应该说作者的创作风格是传统性的,这与作者的年龄有关。传统并非不好,中国诗歌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蒙胧诗”后,又产生了“先锋派”、“现代派”、“超现实主义”等等。说实话,这些年,我听到的议论不少,少数人是否定和批评,中国老百姓欣赏有个习惯,听得懂的歌就容易流行,看得懂的诗就是好诗了。我们写诗的人不能违背民族心理。运灿兄的诗就属于“看得懂”之类了。激情、真诚、质朴、自然,是诗人的又一特点。运灿兄的诗很少套用过去那些“意识流”、“通感”等手法,每一首诗、每一诗句都是有感而发,这正是这一特点形成的根本原因。 《秋恋》中还有一些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闪光的地方,例如类同于古风又能歌唱的民歌风作品,仅举一例:“荷花塘/杏花弯/镜里垂柳托青山/哗啦啦刺破水中天/轻浪拍打送粮船//他站在船尾/她坐在船沿/竹篙一点/点碎了柳影/小船儿一晃/晃动着粮山//她回眸一笑/醉了他心田/他挥篙一击/溅她水花满面//清脆的笑声/留下一串串/满河的谷香/飘得很远很远……”(《送粮》)。通过此诗,可以看出作者古风、民歌的素养很深,只是类似的作品太少了些。在一首表面平易的诗中,中间和结尾处偶出几句画龙点睛之笔,这也是运灿兄诗技的一大绝招,如: “连油菜花上的蝴蝶哟/翅膀也变硬变黄”。 ——写情窦初开的姑娘。 “到了秋天/她突然来到他面前/只轻声说了句/“桔子熟了,你吃不吃?”/他张了张口/声没发出/只觉得喉咙里/涌出桔汁似的甜蜜……” ——写恋爱。 “一片桔叶/掉在他手里/仿佛递上一封情书……” ——这是一个少女到她心爱的男人的果园时的细节描写。 “把第一缕晨曦穿进针孔/扯着个大线团——/哟,是初升的太阳/于是,你牢牢地拽住了岁月的双膀”。 ——写街头的缝纫姑娘。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诗眼”。一般写作者都懂得诗眼的价值,但没有一定功底的人是难以做好的,关键是要做得自然不易。凡是好的诗句,它既是画龙点睛之笔,又是丰富的联想、奇特的比喻、遣词造句的精准、凝练的综合体。 还有两首诗在整个集子中较独特,优点在于凝练,不同于其它的诗,也是作者少有的。一首是《他躺在粮垛上睡着了》,第二首是《有一种思念叫做乡愁》。我们只来欣赏后面这首:

《有一种思念叫做乡愁》

有一种感觉夜来临时 酸涩漫长 有一种梦境清晓时 雾起惆怅 一份情系一个背影 一个背影背着一片土地 有一种思念叫做乡愁 在寄居的异乡 滋生悠长

这首诗有点像余光中的《乡愁》,但又与之不同。这之中最感人的是第三节,“情——背影——土地”,从个体到群体,又归结到广袤的土地,意境十分深远。 《他躺在粮垛上睡着了》这首诗,紧紧抓住一个农民疲劳得在刚收的粮垛上酣睡的情景,场景单纯,没有不相关的杂质,意境融洽。 运灿兄在繁忙而复杂的行政工作之余,能坚持写诗,实属不易,透过诗可窥见他深厚的功底,我相信他的一些好诗(说每首都好不是实话),肯定都是在心如止水时写成的,因为诗最忌浮躁。另外,其他部分作品还缺少“长江情诗”这一辑中突出鲜明的个性色彩,这或许是《秋恋》这部诗集的美中不足吧。 过于熟悉的东西再重新仔细审视、欣赏,会发现她比原来更美,仿佛这次我与运灿兄的大作相遇。这正是此文标题产生的理由。 重温往昔不觉旧,停车坐看枫林晚!
2005年10月8日于竟陵


智鹏诗集《执着千年》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作为与他相识相交多年的老弟兄、老朋友首先想说几句与诗集既有关又无关的话。
刘姓智鹏,上世纪50年代中期生人,系回族。和许多同时代的人一样,他有过苦难的童年,下过乡、当过兵,至今仍煎熬于基层。“肯负责任,系爱一生”是这代人的共同特征,而质朴、憨厚、知恩投报、爱憎分明又在智鹏身上更为明显。品质的优劣决定一个文人作品的份量。虚伪与智鹏无关,与《执着千年》无关。
人世间太需要爱,而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爱在严重地蜕化。这就是我主动为《执着千年》提笔的原因之所在。
《执着千年》,薄薄的一个小册子,重量千斤,它的核心是——爱。
爱之博大:诗集的第一辑“彩色心绳”,共18首诗,题材涉及作者丰富的人生阅历。无论是写祖国、写故乡,还是写军旅生涯,博大的爱让普通的汉语改变了符号的意义,分行的文字象高原的阳光,穿透人的肌肤和心灵。写祖国:“背着长江这根纤绳/……/骑着黄河这匹怒马/……/一抬腿就是一个里程碑/一起步就是一个新世纪……”(《我的祖国》)。又如“五十六个民族手拉手/围起一圈圈一层层幸福的情节/赋歌吟诗/同声/一韵到底……”(《十月》)。民族的艰难曲折、团结进步,在精炼的诗句中脱颖而出。可贵的是诗人对这重大主题不是一味的歌功颂德,其中不乏有凝重而深沉的情感诗句:“所有的悲壮浓缩成血泡/所有的情感汇聚成阔海/我是‘怒吼吧,黄河!’上的一颗音符/我歌唱祖国”(《我的祖国》)。还有对灾难历史的重视:“中国人曾在冷冽的礁石/被黑雾包围嘶咬/没鸟的天空/我们的谷子洒向何方。”(《十月》)。在这里“鸟”、“天空”、“谷子”指的是什么?她所包蕴的正是诗留给读者思索、想象的空间。
在这辑里还值得一提的是《你从哪里来》这首诗。这是一首为牺牲的女战友而写的诗。智鹏曾参加过中越自卫反击战,这位小个子重机枪手,曾用青春热血捍卫过祖国的尊严,血与火的洗礼成为他一生的财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战士为了保卫军旗不倒身中数弹,她是站着牺牲的,她和伟大的军旗一起巍然屹立于战场。智鹏亲眼目睹这感人的一幕,而且参加过与女战士告别的仪式。《你从哪里来》饱含深沉的爱和充沛的激情,以铺排式的长句子一气呵成,感人至深。请看:“有你的出现不用我们去思念母亲思念家乡更不用偷偷地掏出女朋友微笑的脸庞/面对敌人的疯狂面对带血的刺刀你一阵杨柳风一阵杏花雨一道绚丽彩虹又如一枚温暖的小太阳/疲惫的再不疲惫受伤的再不呻吟光荣了的紧紧攥住祖国的手醮着你的霞光所有的青春竞相开放/我们不稀罕拷贝不稀罕诵扬在你的睫毛下骄傲地流血优美地死去留下永久的轻爽……”诗人首先不是直接写女战士的死,而是写女性的美给战争所带来的色彩,给战士带来的力量,充满浪漫。诗的中间部分,诗人寥寥几笔就描画出女战士在战场护旗的英勇场景:“你接过中国共产党为之奋斗永远不倒的红旗跃过自我跃过《女儿经》的禁锢跃过敌人的一道道防线冲上四O三/顾不了洞开的创口举起头举起天举起女同胞为之炫耀几辈子的力量/为守卫红旗你终于倒在红旗下没来得及告别没有电影上牺牲过了还留一口气作政治性演讲/胜利聚在你的旗帜下然而一切都结束了你脸上盖着一丝微妙的月光……”诗人不是单纯勾画战争场景,而把女性与战争的关系,把男人对战场上女性的特殊感受融入其中。“徒然间失去了你失去了胜利后的欢乐男子汉的内疚跌翻黄河痛瘦长江……”这是不同于平常的情感和疼痛,这是战争留给战士的特别内疚。诗的结尾早在十几年前就曾深深地打动过我(此诗曾获天门市国防诗歌大赛一等奖,当时我是评委)。“你就是我的母亲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阿妹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卫和平的榜样。”读到这里你不能不产生心灵的震撼,诗人把对女性的尊重和怜惜发挥到极致,这就是悲壮而宽阔的男儿情怀。
爱之苦涩:“真挚”是表现爱的专用语,而往往爱的真挚就必然苦涩。《执着千年》中爱情题材占去了整个诗集的较大篇幅。智鹏的爱情诗不缠绵、不悱恻,更不腻人,而表现得很阳刚、很男人。为什么说“苦涩”呢?这或许与诗人的经历、年龄、性格,以及所遇的时代有关。第二辑为“三行红蜻蜓”,也就是三行体爱情诗。关于爱情,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但相同的是“向往、甜美、守护”。这三个阶段各有其味道,而又不尽一样。请看“向往”——“时间被钟针一点点划去/我站在百倍信心中/双眼蚕食你的来路”(《怅望》)。“穿一件风衣/从诗行中走来/投你的梦/你的梦好长好长哟/从巴颜喀拉大雪山汹涌扑来/一夜轻流//并不是我看准了你的梦/而是你梦中温馨的缆绳/牵引了我的脚步”(《投梦》)。“甜美”——“如你说我的声音是水/跃出波涛/是不曾悔悟的鱼//你的心草盼着春雨/你的月亮要衬夜曲/我只是一滴流失的泪//热爱青春的草原/不止为秋雁的巢穴/更缘有黛绿的心愿”(《心迹》)。“守护”——“所有的重逢总连着告别/抬不起的手/还是挥动了列车的车轮//一切静如死水/只有心中的波澜/骑铁轨而行”(《紧跟》)。“我把自己打扫一遍/然后把所有心事塞进包袱/等着雄鸡啼血而歌”(《依依依依……》)。读了这些诗句,不须我再作丝毫解析,过来人一定又重温了爱的全过程。向往也好,甜美也好,守护也罢,唯一“苦涩”始终不能排解!“所有的梦魇都结满疮痍的疤子/可是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你的长夜/走不出你潮湿的凝眸”(《投梦》)。明知痛楚难消,又坚守忠贞,这个中之味,谓之“苦涩”。
爱之疼痛:爱的疼痛是看不见的美,是摸不着的责任,是宁死而甘愿的奉献,是身处高端的忧郁和大义。没有爱诗人不可能产生,有了诗人才出现高于生活、美于平凡的爱之疼痛。为了让世间的爱不再虚空、得到永恒,历代多少骚人披肝沥胆,苦尽心智;他们借以艺术形象把真善美传播,心灵的清泉汩汩而出汇聚成美的大海。
智鹏,属一介平民书生,却有着诗人的品质,维持温饱的同时关注社会、忧国忧民!“一切都过去了/舵手的汗凝固在岁月里/小船慢悠悠/仍旧哼着那支/永远也没有结尾的歌”(《船上的歌》)。诗人在汉水边长大,母亲河呜咽的风涛,是一部灾难多多、桀骜不驯的民族史,正如《襄河》一诗中所唱到的“一支新歌张口顷刻间无影无踪/一声船工号子飘了千代风流。”社会如同风云变化无常,打着赤脚赤膊的劳苦人民奋力拉着祖国这支大航船,乘风破浪,向着太阳艰难行进。
关注生活是诗人的天职,体恤痛痒是诗人的秉性。不然,“疼痛”从何而来?智鹏生活于底层,他用身心感受着苦辣酸甜,他用慧眼洞察着变幻的点滴。他写一个水手救人,水手再三潜入水下的举动,与道德滑坡的现实形成极大的反差。“水手最重的一个誓言/落实在最后一个猛子上/这是船家的规矩/重誓比法律强硬百倍”(《重誓》)。是什么重誓呢?水手的重誓是:“三个猛子救不回姑娘/决不生还”(《重誓》)。我敢断定诗中描写的这一幕是诗人理想的虚构,诗人的良苦用心是呼唤我们的社会要多踊现出这样的水手,在严明的制度和法律之下,多出现象水手这样的“重誓”。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复杂的,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多元化的,诗人无能为力,只能尽力感叹和剖析。在一个英雄的墓碑前,诗人写到“何为鬼何为人/我举步的双足插进思维/找不到去向”(《“鬼谷”恋》)。“小姐”这一称呼本是中华民族对女性的尊称,到了现代就变味了、发霉了、变臭了;“生生涩涩的小姐声从港台溜过来/虚伪一口袋一口袋/将中国的几个角落塞得满满的。”诗人的咏叹最后饱含对纯补岁月的怀念之情:“这是补丁修饰过的称呼/这是土疙瘩碾出来的称呼/土里土气亲亲切切/我们的小妹哟!”(《小妹》)。
人民渴望政治的清明,人民拥戴廉洁的党风,这本是现实的焦点,作为诗人更应为人民代言。诗人在一首题为《思》的诗中用白描的手法反映了这一主题:“那场雨下得好悲壮/人人都陪着哭/惟有你怔怔地站着/站成一棵哑棕榈//你父亲死了/送葬车36辆/悲乐把全城人的心都撕碎了/他生前不愧是个父母官”。雨和泪在这里成了艺术,36辆殡车是自发的,全城人的悲痛是真实的;父母官一去,万人空巷,倾城哀嚎。诗的场景有些夸张,但夸张得让人信服、叫好。
限于篇幅,我就不多列举了。一秋一毫,方方面面,长歌当哭,短曲断肠,满是爱的疼痛。
作为一个读者,我只有谈不完的读后感。没有过多的理论批评。智鹏几十年,用心写诗、用爱写诗,无矫揉造作,少附庸风雅,象他的人一样,貌不出众,但内核丰富。年过半百,掏金成册,为何?一句话,为“爱”。
“爱之博大,爱之苦涩,爱之疼痛”,成为《执着千年》的爱的三部曲。诗集问世了,诗与爱还得继续,正如诗人在《执着千年》里写的一样“总不能让我/把做对了的算式/重新改过/把大写的姓名排列成/不明不白的小数点/如果/进一步死/退一步生/我宁可前进着/在你/如炬的双眼里/溶化/我的全部……”
没有爱,你是无法生存的。智鹏兄,我懂你。

2006年夏草于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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