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144632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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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

文苑 2018-04-16 阅读 1.6万 回复 7
排名是很有讲究的,任何形式的奖赏与处罚都随职务资历和成绩责任相互变通,什么样的场合,你享受怎样的排名,完全取决于这些参数。犹如请客吃饭的坐席一样,谁贵谁贱谁主谁次,都要安排妥当的,这可是门学问呀,老董就深有感触。 老董是个农技师,常常在县电视里露面,那个头戴草帽,高卷裤管,躬身田间地头的质朴形象,通常就是他的真实写照。他除了工作认真,业务娴熟外,生活中可是个弱者,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亦不甚圆滑,且生性孤僻,不善与同事交往,偶尔和同事聚聚也是种奢侈。若遇所里安排饭局,实在推不掉的话,老董也会耐着性子前去敷衍敷衍。他烟酒饮料一概不沾,蜷缩在饭桌的一隅,基本上象个看客听众什么的,时间长了,同事都夸老董随和、拘谨、吃相雅!尽管他听得出这些恭辞里的嘲讽味儿,但也不以为然,至于那大大小小的饭局里坐什么席位,则更不上心,反正都是千篇一律地坐在远离领导的边缘。老董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角儿,既不会敬烟敬酒,又不善溜须拍马,调节气氛。挡在那中间岂不大煞风景?老董想过这坐席嘛不过是一场应酬,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价排名,但谁要是真的给自己称称斤两也不至于那么难堪吧,这点,老董很自信。所以,他并不把这样的细节放在心上,直到一件事的发生,老董的自信被彻底颠覆了…… 那年年终的科室评奖结果,他所在的科室各项工作达标,成绩显著,所里张榜表扬,鲜红的海报上标榜着全科室的十位先进。老董近乎陶醉般地站在宣传拦前行注目礼,想不到自己的大名却被排在未位,这是咋啦,老董似乎不信,论水平论贡献哪点不排在那些同事前头啊?顿时就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胃也泛泛的,似一种呕吐状,接着一阵痉挛,老董便不由自主地下蹲在哪儿,正巧,宣传干事小王打从宣传栏边经过,见老董脸色异常,悻悻地探过头来问:哪不舒服啊?老董摆摆手说:没事,可能胃药没跟进,胃病又犯了。也许老董觉得他的虚荣和胃病一样时不时发着呢,任凭自己怎样的情怀淡泊也控制不住。那晚老董靠在床上和老伴谈心,才倒出了心里疙瘩豆:毛主席封帅还论资排位嘛!老伴说:你不是在钻牛角尖吧,兴许是按姓氏笔画呢?老董声音陡然升高了几分贝:屁,人家小戴和大熊还排在我的前头呢,他们这是纯粹不安规则出牌啊! 下一年,老董再也提不起干革命的积极性了,电视广告里也鲜有那张农民兄弟所熟悉的面孔出现。终于,所里在当年的双晚虫害预报中出了差池,从而引发了大面积的虫灾,好在补救及时,把损失降到了这低点。可毕竟是人为的失误啊,农民兄弟是有损失的。此事惊动了上级有关部门,竟追究起农科所的责任来,自然,老董所在的部门责无旁贷。处罚和奖赏的形式几乎一样,都要张榜公布的,所不同的是这回宣传栏里贴的是白纸,白纸黑字啊,老董本来就窝火,然而,更让他窝火的是他的名字郝然排在首位……

张三家的猫事

文苑 2018-04-09 阅读 2万 回复 8

拆迁户们搬走时,带走了可以带走的东西。可那些狗儿猫儿的,不是轻易可以带走的,它们没过几天就挣脱绳锁陆续返回它们的故地,把暂没拆迁的张三家当成了暂住地。 张三家离学校近,靠租房维持生计。陪读的家长们都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供小孩子读书,显然被这些不速之客们搅了清静。张三家属自建房,三间正屋小两层,四周一溜脚屋总共八九间,刷白了,铺上天花,装好门窗是很好出租的,这缘于离学校近,加上租价便宜倒成了他家得天独厚的优势。 向西是小区的边缘地带,两间脚屋租给了祖孙俩,奶奶七十好几,腰不弯、背不佗,说起话来朗然入声,租客们都叫她奶奶。孙子今年初三,长得胖乎乎的,腼腆得象个女孩子。每当别人夸他斯文时,奶奶总就那句话,光斯文管个屁用,念书好才有出息。说话的人就笑笑,于是就换别的话题。这个学期最多的话题就是中考。谈到中考,家长们尤为上心。从学校老师谈到小孩子的成绩排名,然后又谈到孩子的饮食和睡觉,无所不包。当然最敏锐的话题是夜里不定时乱叫的野猫野狗们,说到此,家长们无不恨得牙痒痒,其中就数奶奶最忿忿然了,你们比我都好,总归是在窗外屋角叫吧,我那里就在眼睛泡上、耳朵根旁叫唤,每天晚上,大猫小猫在房顶的天花板里面像过操一样,打起来的叫声更可怕,我孙子每晚都蒙着被子睡觉。此事一经撮合,便有了头绪,大家结伴来找张三理论。奶奶表现的尤其积极,每次都打头阵,仿佛就她苦大仇深似的。 张三听完这些,那张马脸,比平时又拉长了三分。 狗倒是好办,喂点点残羹剩饭很容易把它们训到蛇皮袋里,找个车,抛远远的就行了。可猫们就没辙了,警惕性太高,张三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再有结伴来叨唠的,张三就用他准备好的台词来搪塞他们,我能有啥办法呢?总不能说药死它们吧。事也至此,你们或者忍着点,或者退房到别处租,换个环境陪读。至于,奶奶房间的天花事情好解决。 这话可没水份,第二天,张三放下其它的活,专心用砖头填那间屋的墙垛。从早忙到晚,大功告成前,冷不丁丁从里面传出了一声猫叫,声音弱弱的,象是猫崽的叫声。张三对着里吼了两声,啥都没吼出来,倒是听到一阵轻微而零乱的猫步。哎妈呀!还有好几只在里面呢?张三赶忙扒下几块砖,留了一个缺口,确保里面猫都出来时再塞上,好在离平台不高,伸手便可完成。张三回屋时,奶奶笑着招呼,累着你了。可不,累上累下的一整天,累得张三腰酸背痛,晚饭一过就上床去呼呼了,美美一觉,直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 张三洗漱时,候在一旁的奶奶就嚷嚷开了:昨夜里啥也没变,那些猫如旧闹腾了一大晚上,东家你说说到底咋了呀,当真撵我们走么?张三苦笑了一下说,昨儿不巧正封那缺口时,突然发现里面还有几只小猫,赶都赶不出来,没有办法让它先缺着再说,逮个机会候它们出来找食时,再封严实这就彻底解决了,嘿嘿,您老再等几天,一旦发现有小猫眯出来就告诉我。 两天后,小猫们终于出来了。奶奶告诉张三时,一脸的纠结,并一个劲地解释,其实这些小东西实在太可怜了,我也于心不忍哟。嘿嘿,您老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张三咐和完毕,就顺手拿了几条烂蛇皮袋将那缺口捂得严严实实,生怕猫们先他返回。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彼此都是你好我好,虽然那些猫们仍幽灵般惊扰租户们的睡眠,但这似乎跟张三关系不大了。梅子雨来时,张三家像是炸开了锅,由于梅雨沥沥淅淅的下个不歇,老猫就带领小猫在屋檐下,窗台前的犄角旮旯里躲雨,白天还行,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动静再大也被忽略掉。尤其晚上那凄惨的叫声,简直能划破夜空,莫说孩子开夜车,就连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也不能安心完成。待家长们开门来撵,尽都呼啸而去,反复几次,不必等开门,只要一开灯,猫们就跑远了。 因为高考,整个三中都要提供教室当考场,学校要放假三天。接着,家长们陆续带着孩子回家。 奶奶临回前还特地去了趟平台,扯下那些堵在洞口的烂蛇皮袋…… 那个雨夜张三睡得只有那么踏实了。

那些存封的记忆碎片

文苑 2018-04-03 阅读 1.3万 回复 1
我年轻的时候爱玩。其中也玩过气枪。那时,气枪泛滥,人们还缺少保护鸟儿的意识。我玩气枪不是因为打鸟,这倒不是说我有那么高的境界。
年产地承包到户第二年,我们这里遭遇了严重的鼠灾。父亲辛辛苦苦播下的稻种,一夜之间被肆意猖獗老鼠遭蹋得面目全非。父亲一气之下,重新将那半秧田耙了,于是选种、做畦。重打锣鼓重开台,补播后,为了防止老鼠的再次侵害,不得已还在田埂上安装了电灯。晚上轮流守着,可那些老鼠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在前埂,它们就在后面刨稻籽,等我们跑到后面]它们又涌到前埂去了。一个晚上的折腾,我们几乎将田埂踩平了。还是被鼠们遭蹋得不成样子。父亲心疼得直拍脑门:“这怎么办啊?”是啊,怎么办呢?我整过一上午都在想应对之策。午饭后,朋友华子扛了一支气枪和侃子一道象往常一样到我家旁边的树林里打鸟,我一激楞,便将他们与鼠害联系起来。我的想法立即获得朋友的支持。为确保田里有一个明亮的视线,我们还临时安装了几个大瓦的灯泡。也备购了充足的铅弹。晚上九点多钟鼠们蠢蠢欲动,那些胆大的先下田刨稻籽的老鼠,接二连三地消灭。半小时内父亲就捡了半粪箕死老鼠,朋友直呼过瘾。父亲笑得那张老脸如秋菊绽开。老鼠是一群很聪明的动物,见同伴个个葬送在枪口下,再也不那么猖獗了,很快都销声匿迹了。朋友回家前留下了气枪。
几天后,我的表弟来走亲戚,看到气枪就擅自拿出去玩了。午饭时分尚未回来,娘急得到处寻找。娘回来好久,表弟这才气喘嘘嘘地跑回家来,从他结结巴巴的表述中,我听懂了他的气枪被别人收缴了。母亲就带着表弟和我一道去问个究竟。缴枪那家人离我家只隔了个山包,屋后有片竹林,平日里鸡犬相闻,并没有任何积怨。“他大婶!我侄儿不懂事,惊着你家鸡了,我向你讨个人情,把枪还给他吧!”母亲轻言细语地陪着小心。“且慢!我怎么搞得清他到底打我家的鸡没有?”母亲又说:“这样吧,晚上你查看一下,如果伤着你家鸡了,我赔你家就是。枪是我儿子借来打老鼠的,被我侄儿拿出来玩了。”那家人后来也表示,晚上才能从鸡窝查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上午,母亲去讨枪,那家人又以鸡受惊为由,讹了母亲二十元钱后,才归还气枪。母亲每提及此事就气得不行:“乡里乡亲的,如何做得出啊!”
母亲耄耄之年的一个初秋下午,独居的小院,突然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谁家的小猪仔跑来了,母亲叫来我帮着拴牢了它。母亲说:“待会肯定有人来寻找的,若跑远了,找不着的话,甚为可惜,要值两百多块钱呢?”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就听见吆喝小猪仔的声音,山包那家女主人正挨家挨户打听她家的小猪仔的下落。母亲像没事一样将小猪仔归还了她。我正要说话,母亲却朝我摆手示意。女人走后,母亲才对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过去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很纠结,每回见面都一脸的歉意,不敢与我正眼相视。咱不跟人家一般见识!”
母亲去世时,我家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情,山包那家女主人和她男人也来我家吊唁母亲,之前,两家没礼尚往来的。依照风俗,他们夫妇各自朝我母亲的灵柩磕头下礼。我想,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母亲的尊重。


那些存封的记忆碎片

文苑 2018-04-03 阅读 2.1万 回复 16
一些尘封在记忆 我年轻的时候爱玩。其中也玩过气,枪。那时,气,枪泛滥,人们还缺少保护鸟儿的意识。我玩气,枪不是因为打鸟,这倒不是说我有那么高的境界。
年产地承包到户第二年,我们这里遭遇了严重的鼠灾。父亲辛辛苦苦播下的稻种,一夜之间被肆意猖獗老鼠遭蹋得面目全非。父亲一气之下,重新将那半秧田耙了,于是选种、做畦。重打锣鼓重开台,补播后,为了防止老鼠的再次侵害,不得已还在田埂上安装了电灯。晚上轮流守着,可那些老鼠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在前埂,它们就在后面刨稻籽,等我们跑到后面]它们又涌到前埂去了。一个晚上的折腾,我们几乎将田埂踩平了。还是被鼠们遭蹋得不成样子。父亲心疼得直拍脑门:“这怎么办啊?”是啊,怎么办呢?我整过一上午都在想应对之策。午饭后,朋友华子扛了一支气,枪和侃子一道象往常一样到我家旁边的树林里打鸟,我一激楞,便将他们与鼠害联系起来。我的想法立即获得朋友的支持。为确保田里有一个明亮的视线,我们还临时安装了几个大瓦的灯泡。也备购了充足的铅弹。晚上九点多钟鼠们蠢蠢欲动,那些胆大的先下田刨稻籽的老鼠,接二连三地消灭。半小时内父亲就捡了半粪箕死老鼠,朋友直呼过瘾。父亲笑得那张老脸如秋菊绽开。老鼠是一群很聪明的动物,见同伴个个葬送在枪 口下,再也不那么猖獗了,很快都销声匿迹了。朋友回家前留下了气,枪。
几天后,我的表弟来走亲戚,看到气,枪就擅自拿出去玩了。午饭时分尚未回来,娘急得到处寻找。娘回来好久,表弟这才气喘嘘嘘地跑回家来,从他结结巴巴的表述中,我听懂了他的气,qiang被别人收缴了。母亲就带着表弟和我一道去问个究竟。缴,枪那家人离我家只隔了个山包,屋后有片竹林,平日里鸡犬相闻,并没有任何积怨。“他大婶!我侄儿不懂事,惊着你家鸡了,我向你讨个人情,把qiang还给他吧!”母亲轻言细语地陪着小心。“且慢!我怎么搞得清他到底打我家的鸡没有?”母亲又说:“这样吧,晚上你查看一下,如果伤着你家鸡了,我赔你家就是。qiang是我儿子借来打老鼠的,被我侄儿拿出来玩了。”那家人后来也表示,晚上才能从鸡窝查看,明天再说。
第二天上午,母亲去讨qiang,那家人又以鸡受惊为由,讹了母亲二十元钱后,才归还气,枪。母亲每提及此事就气得不行:“乡里乡亲的,如何做得出啊!”
母亲耄耄之年的一个初秋下午,独居的小院,突然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谁家的小猪仔跑来了,母亲叫来我帮着拴牢了它。母亲说:“待会肯定有人来寻找的,若跑远了,找不着的话,甚为可惜,要值两百多块钱呢?”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就听见吆喝小猪仔的声音,山包那家女主人正挨家挨户打听她家的小猪仔的下落。母亲像没事一样将小猪仔归还了她。我正要说话,母亲却朝我摆手示意。女人走后,母亲才对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都过去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很纠结,每回见面都一脸的歉意,不敢与我正眼相视。咱不跟人家一般见识!”
母亲去世时,我家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情,山包那家女主人和她男人也来我家吊唁母亲,之前,两家没礼尚往来的。依照风俗,他们夫妇各自朝我母亲的灵柩磕头下礼。我想,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母亲的尊重。


诗吟2018(外二首)

文苑 2018-03-28 阅读 1.2万 回复 5


《诗吟2018》
某些意境,需要一场雪的融入
某些执著,需要一棵树的挺拔
某些选择,让你从此别无选择
某些孤独,总在曲终人散时呈现
2018年初
我的夜 就这样被某些捉摸不定的情绪左右着

许多人都有自己的面具
许多事都不叫个事
许多梦想渐行渐远
许多记忆愈来愈清晰
2018伊始
我所有的虚妄
被一个叫真实的物质
干净利落地阉割了

或许又老了一岁
少年不识愁的壮志又矮了几分
或许是经历的太多
人情如纸的古训才提上议事日程
或许一切如旧,啥都没发生
而是自己心烦气躁

2018的门槛是春天的启承转合
我剔除了心里头一些多余的景象
携冰雪一齐内敛。

《琴》

自你被伯牙重重摔过就不那么纯粹了司马相如的诱惑让你有了温度诸葛孔明的胆略让你有了广度嵇康的旷逸不羁让你有了密度陶渊明的愤世嫉俗让你有了深度
历朝才子和英雄们纷纷趋之若鹜却无一例外地被整成骨质松疏
幽篁阵的妙律早蜕变成灯红酒绿里的犬马声色高山流水中的天籁已掺杂欲望与虚妄任几多黑色的眸纤纤的荑柔,也倾诉不完绵绵无绝的孤独温柔。
抚一曲不再天荒地老期一生也鲜有水远山高如水良辰只瘦了时光苍老了容颜
《人在旅途》
醒来的艳阳天依然会沐浴你穿越磐石的阻隔诗人的檐滴又是一夜未眠什么是最深 什么是最远千里而返的燕子很难意会
等柳絮捻成放飞诗歌的金线到底执手有多远等精卫填平刻满皱纹的流年到底思念有多深一如大雁卸下高迢的云帆一如翠柳浮动低垂的发丝我背着月亮向你寄出西窗的烛光
还没有给我一声开心的呼唤就隔着阑珊的灯火悄然遁形已然灿若桃花的你浅梦里是否挟带着燕子的呢喃夜色迷离了春风地平线还会再一次举起灿烂尽管梦无限的沉湎
很多花还未开 我感到孤单亲 请最后为我吹支曲子吧势必能封住梦门,势必能缓解痛彻心扉的痛



秋水(外三首)

文苑 2014-12-05 阅读 1.2万 回复 11


《秋水》


曾将你构思了千百万次还是没能走出伊人的范畴款款而至从宋朝的兰舟诗人的心田澄明的一览无遗只为了把心绪泊在你静谧的国度感知你的婉约及温柔把握住这片凝眸你在,诗在。秋心早已修成了一朵莲不为践约只为守住这份暖
《蝴蝶》


打从庄周的梦里飞出就轻盈得不得了飞到大洋的彼岸扇了一下翅膀我这厢便日日海宁,夜夜钱塘了

在一朵兰花奢望的爱情誓言里沉沦至今终于明白自己所要的不止是一两朵奇葩而是大片大片的玫园抑或整个春天花的蜜汁不等同于酒所以肝硬化永远伤不了你

一篇庄周梦蝶的内涵迅速让你崛起于是你物我两忘 纵情风月将多少无辜视为假想敌


境界何止是种精神博大更令人矜赏

《雪花》


多么奢侈的迷惘和浪漫总在记忆里缤纷一片两片千万片片片都洇润着我的童心纠结几个天真无邪发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或者高举着双臂雪地里狂奔……可如今已经到了鬓霜似雪的年轮早已没有了梦幻及憧憬有的只是用半世的沧桑去酝酿一个透明的晚景
《玉》
和氏壁的另一面是战争与祸乱历史是一截疼痛的盲肠佩带它长眠的王候将相们一个个难也安息就连西太后都被剥光了凤 衣
文化的传承中愈发凸显了它的高贵更让文艺倍加垂涎非常讽剌的是衔它出生的宝二爷最后也沦为疯癫


现代的仿造术让传世珍品苦不堪言鉴定来哟鉴定去辱没了祖宗的尊严甚至褒扬它的词性也发生了变迁女子不再温婉男人不懂卑谦


而我却格外地大度曾经写出了这样的赞言玉在渊则川媚,玉在野而草泽玉在朝而显贵玉在市而炫目玉在握而神清玉在饰而气爽

放生

文苑 2014-04-06 阅读 1.8万 回复 18
小城人信奉佛教,离城十里有座清风寺,那里,佛事不断,香火旺盛,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这无疑推动了一方经济,诸多与佛小事有关的行业应运而生。寺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有卖香烛的、卖木鱼佛珠的、卖茶叶土特产的;看相算命的、接客的、五花八门,人们削尖脑袋沾菩萨的光,赚菩萨的钱。
清风寺是绿荫掩映,溪流潺潺的幽静之地。寺后住了户人家,男主人是个外乡人,极善养鸟 , 一座庭院几乎成了鸟的天堂。外乡人驯养的鸟,品种单一,俗名黑嘴山雀。虽说不比鹦鹉画眉珍贵,但灵性丝毫也不差半分。况且,这鸟不挑食,喂的都是些五谷杂粮。该鸟是地道的土著族,喜欢筑巢于茶树篱笆间,春夏繁殖。雏鸟易捕捉、驯养。外乡人似乎生来精于此道,鸟儿们被驯得服服帖帖,即便打开鸟笼,也不会随便飞出,强行撵出,断不会飞远的,只要外乡人把手伸进嘴里吹口哨子,藏匿在树林草丛里的鸟儿,象中了招魂术一样被逐个招回鸟笼,各就各位,令人叹服。鸟笼是野生竹篾所编,轻巧、简便、适用。百八十个鸟笼挂在后院的廊檐下 , 黑压压的一片,清晨百鸟鸣叫,颇为壮观。每逢此时,外乡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怎样瞅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外乡人养鸟,是不屑打进城里花鸟市场的,进了也白进,市场是看不上这种土鸟的。别看他整天在家门口打转转,可他从不担心这些鸟儿的销路,他比谁都玩得活,他的最大主顾就是这座远近闻名的清风寺。
说来也是缘,早些年,清风寺冷清时,是他常窜门的去处。聊起来才知,寺里的二当家与他还是同省的老乡呢,这层关系无疑使他们之间的交往有了更深的递进。春秋荏苒,时空转换,清风寺说火就火了,以前的二当家也升为主持了。
话说这一日,寺里来了位富商,一行随从,浩浩荡荡,嚷嚷着要为老母亲做功德。
主持手捻佛珠,缓缓地说:请问施主,做怎样的功德?本寺庙小僧少,恐难合施主孝意。
这样啊……富商欲言又止。
主持趁机进言:要不,就放生吧,虽不是顶级佛事,亦功德多多!
富商怦然心动:请问大师,放什么生灵好?去哪里买啊?。
主持侃侃而谈:飞禽走兽,龟蛇鱼鳖,样样皆可。本寺后面就有户人家,闲来无事就养鸟玩赏,谁知愈养愈多,就与鸟儿日久生情,竟不忍弃舍。施主何不度那些鸟儿逃脱苦海,亦是功德一桩啊!善哉,善哉……
富商说:既有此等善因,定不错过。全凭师傅作主。
主持面带笑意,合掌作揖:阿弥陀佛……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十月十七是阿弥陀佛圣诞,宜行佛事,事半功倍。施主要放多少?十只,百只还是千只?数量有别,功德各异,放生百只以上谓之大功德,再往上,功德翻翻。数达千只,那是无量功德啊!
这番话可谓说到富商的心坎上,于是,富商说好以每只二十元的价格订购两百只鸟,用来放生,做大功德。法资另付。
外乡人送来第一批鸟时,主持正给富商沐浴焚香,诵读经文,富商跪拜在蒲团上一脸虔诚。放生分段进行,每隔半柱香主持就令放生一批。外乡人就往返运鸟,随从负责点数,点完即放,配合的十分默契。两柱香过后,佛事结束,大功告成。富商躬身答谢,感激万分。
佛事完毕,外乡人端着满满一粪箕饲料踅到后院,望着树上追逐嬉戏的鸟 儿们,点了点头,笑了……

沙发

文苑 2014-03-05 阅读 1.3万 回复 5
小李结婚的第二年,城里就掀起一股家具热。听着左邻右舍制作家具那乒里乓郎的敲打声,小李倒显得平静,可妻子被敲热了。其实妻子不是眼馋别的,就想给客厅添一组沙发,虽说结婚时所有的家俱一应俱全,但那单薄的折叠椅,摆在客厅里,怎么看都不顺眼,也不协调。 于是在妻子的絮叨声中,小李联系了正在斜对面做活计的木匠师傅。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李被单位推荐到党校镀金。这一去,有半年光景,小李甚至忘记向妻子问起家里订做沙发的事。小李学习归来时就被单位委任为工会干事,分管后勤工作。在一次宴会后,同科室的小王扶着跌跌撞撞的李干事回家,李干事象堆烂泥似的瘫倒在单薄的折叠椅上,小王也怯怯地坐了一回折叠椅。小王是个大块头,一颗心始终悬着,生怕因自己的超负荷而闹出笑话来,在为李干事递茶端水的一起一落间战战兢兢。
次日上午,小王向李干事告假外出。 李干事回家吃午饭时,忽见客厅添了一组崭新的沙发,疑是家里订做的,忙问起妻子来。妻子楞了一下说:怎么了,这不就是你们单位这回分的吗?
分的?李干事一头雾水:我怎么不知道!
妻子就把小王上午送沙发的事说了。李干事用手直拍脑门,思忖了半天才问:那家里订做的一组沙发呢?
放在贮藏室,这大热天的,谁还会把它摆在客厅里!
第二年,小王的家属,就如愿地承包了单位的食堂。
李干事当科长时,正逢单位分房子,李科长很幸运地分到一串钥匙。搬家那天,科室里的人都自告奋勇地前来帮忙,外加搬家公司的车,把李科长的乔迁之喜操办得热热闹闹,人欢马叫,不到一上午就圆满地结束了。李科长兴致勃勃地领着众人,在新房浏览了一番后,才来到客厅,一看客厅空荡荡的,一组沙发,怎么还没有搬到位呢?李科长正想着,同科室的小朱快疾地跑了出去,带来一个搬家公司的人,那人急急巴巴地说那组沙发由于他们的疏忽,上车时没有绑紧,砸在马路上,摔坏了,考虑到一组的完整性,我们决定赔你一组新的,质量和款式都是上乘。说话间,楼下的汽车在“嘟嘟”地按喇叭,那人兴奋地说来了,来了,大伙七手八脚,一鼓作气,抬上了新买的一组真皮沙发。
够气派!够档次!在众人啧啧称奇的赞叹声中,李科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李科长表示要补差价,那小头头却咿咿呀呀,答非所问。所有的人都笑了,小王用手捂着嘴笑,小朱笑得有点不自然。当天下午,小朱的父母居处,也增添了一组半新不旧的沙发。
不久,小朱终于如愿地当上了干事。。
李科长当上副局长没几年,就被扶正。随后,又新盖起了一座私人别墅。乔迁之日,因临时参加一项重要的会议,事先准备的庆典活动只得往后推迟,搬家照常进行,搬家的事全权委托财务科林科长负责。林科长谨记李局长吩咐,为了不影响同事们的工作,清一色请来民工。在林科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民工们都小心谨慎,顺利搬迁完毕。林科长不仅当场兑现工钱,还为民工们安排了午餐。当林科长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李局长别墅那豪华雅致的客厅时,隐隐感觉腰酸背痛,便靠在经常靠的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经意间,林科长忽然意识到,这组黑色的沙发,其实与这间以素雅见长的客厅情调格格不入。林科长是学建筑设计专业的,能跳槽到现在的单位,这和李局长的关怀是分不开的,林科长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心里豁然开朗。两天后的一个黑夜,林科长和妻子各拎一大包东西,按响了李局长家的门铃……从此,李局长家里的客厅里,就摆着别具一格、洋溢着现代气息的充气式沙发,茶余饭后,李局长或靠或躺,或仰或卧,非常惬意。
到了年末,有人举报,林科长挪用公款,李局长便责无旁贷地协助检察机关调查。这回,林科长把漏洞捅大了,连李局长也爱莫能助,再也捂不住了。林科长被请进去了。接着,又有人找李局长谈了几次话,问题沙发已初露端倪,而那沙发背后的问题,就不是李局长一时半会能扯得清的问题了。但李局长却在这事件过后不久就退居了二线。
李局长退休的那天晚上,局里按惯例安排了夜宴,他本来就心情复杂,以酒浇块垒,结果踉踉跄跄地被人搀回了家,一头栽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连手上的半截烟头都忘了掐灭,等到妻子一觉醒来,见他睡在一张瘪瘪的皮囊上,又好气又好笑……
翌日,妻子问他:那泄气的沙发,是不是找人补一下?
补?有啥可补的!他颇有感触地说:这世上有的东西能补,有的东西就没法补了。还是把咱以前的那组旧式沙发搬上来吧,它本该就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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