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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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昕竹

文苑 2014-12-07 阅读 1.5万 回复 20


义昕竹独回故乡为异客。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啊,牌楼街还是牌楼街,人客却大变样了,变得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就这样孤零零的我,踟蹰在老街凸凸凹凹的门脸,流浪在稀稀落落的街头,时已过午。随便进入一家饮食店,坐下来,坐下来吧!我要了一碗心肺汤,就着炒米,呵哧呵哧。。。热气在冒,汗毛在燥,竟像灌了迷魂汤似接连一周,寻都寻来这里,为一碗心肺汤,就着炒米。老县长方澄清的早餐爱吃这的面食,正儿八经,迎面正襟危坐,筷子挑起老高。他不认识我。喔,过去的老领导,主席台上坐,眼目下全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现在眼鼻下只是味道,人民币的味道,汤碗中的面味道。店家老板跟我说:“不管方县长向乡长,哪怕张三李四,不稀奇不稀罕,百样百鲜,来了点啥弄啥;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啊。”“我这一辈子就没有脱离这行当,从做学徒工到自己开店,跟磨驴一样,没别的本事呀。”他叹息道。我们年纪相当,前后时间参加国营工作。我问起他臧的近况,“沿河旅社里!”头都懒得抬,揪了嘴唇回答我,语气肯定。接下去,我们都谈到奈,臧的前夫。这就证实了前些时远在云南的新沂跟我讲到的这桩丑闻,我很是质疑的。臧是最后一批下乡知青,大概返城后就业在饮食公司,那一年我在天门饭店吃宴请时见过,酒席生意火暴,我猜想那时她是在她哥哥开的饭店帮忙。如今走到这地步,究为何因呢?一日,我照旧就着炒米,和着一碗心肺汤,低着头呵哧着,忽然左肩被人拍了一下。我抬头观望,旧同事,义昕竹。举止仍像年轻仔。我那年才上班,十来个年轻的同事中唯独我不坐门市,未站生意买卖。义昕竹从天门安排来,集体指标,分在收购一线,环境脏臭。除卡一卡火药皮张,再就少有人攀。返城风兴起后,不知他是走了谁的后门,调到了县土产公司城区门市。他的住家就在胡家花园,廉租公房。大龄的他仍是单身,王老五,猥琐一般。进城不费吹灰之力的,财贸系统管征税收税的才是,连儿子儿孙都享有特殊照顾,全家兵。那年义昕竹去乡下走亲戚,我碰到他,奇怪了,这才知道他当了税务女婿,城乡人口结合。那妙龄女子年芳二十,情窦尚开,配义昕竹绰绰有余。国企改制,减员增效,供销社垮了。后来,听说他一度在画画,今天我问起他,“早没做了!”他说。“你现在在做啥呢?”我问。“古玩!”简直是开玩笑了。他还能有什么好的收藏,这穷地方。“你又不懂!”他这样说出了口,我何须与他狡辩呢。我问,“你的店面在哪?”我想他会说在景天门一条街上,那地方我不是没去逛过,只剩关门闭户。“在南湖!”“景天门也有摊位。”我真的是一点儿兴趣都不存了,人有几根脯腩骨,又有几许道行,我不想再听收藏了。鬼打伞!他问我“在哪儿发财?”我说,“哪有,在深圳流浪。”他告诉我曾经给舒打过电话,但对方问他“你是哪个?”他摇摇头,起身挪了挪步子。“二三十年了,忘记名了吧!”我解劝道,“你可以再向他说明。”“就十年前!”他一个劲表示悔意,“他说不认识我,有那必要吗!”舒也是旧同事,沿海开放时就落籍深圳了,二十多年前已是业界翘楚,福布斯榜上有名,我们是好友。就这一时刻,义昕竹向我介绍畈,说他买下了威利斯商城,可能舒给借过钱。他不说我也知道几许。我在观察他,不见他认为别人富有了而自己感到自卑,倒是显得自信,不猥琐。五十多了的他,有比较深沉的恋旧。人同己心哪!谈完畈,又说到许久久。都不用我问,就知道他会顺着侃。这个许久久,之后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我倒是想了解。因为前不久舒问过我关于许久久的情况。这次义昕竹讲的,却是出于我的意料之外。“他在荆门做房地产老总。”“他侄儿在北京,管房地产的。”他说许久久专管批条子,来买房的找他批条子。他一时儿说得轻松,荆门不就四线,底层;一时儿又说得很玄乎,国土部,拔得老高,从荆门到**,**到荆门,穿梭如飞,搅糊涂了我。畈调到了商业局,商场副总,最后买断。许久久调到了供销社,日杂业务员,最早下岗。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只说这十年吧,鸡窝里飞出凤凰,由集体破产失业转向个人创业成功,水龙生焉,见奇效了。而义昕竹们,是怎样过来的呢,不得而知。我首先想到了他那站着八百躺着八百的另一口子。我问,“你老婆是那个在税务的?”明知故问也是问。“病了,淋巴癌。”我很是震惊,他较为平静。“医了一百多万!”这才声调有些提高。“就是今年的事了。”他略显轻松,动了动衣肩。“她给我留下了两套房子。”毫无打哽。他不说出最后这一句来,我也不会催问。我在内心里估算,即便那一百多万现款再加上房产一百多万,也只是比人挂零,我不理解他说出这句话何来底气,比我吗?一碗心肺汤就着炒米。他说完,我问他,“就在这吃吧?我请!”他说要到对门沙县小吃一给儿子端饺子去。我尽快扫了残,抹了嘴角,起身告辞。我看低我了。死狗不怕滚汤淋哪!我重复起流浪,流浪在街头。最好谁也不要认识我,或者谁也可以认识我,一夜暴富,做老婆的工作,净身出户,铁饭碗换金饭碗,财产全归我拥有,我不就不差人高低啦!改革开放以来,由经济学家们生造的国企改革新词汇所谓减员增效,致使当年在一夜之间,全民性地一把连扫地出门。出门流浪,心肺汤有,炒米有,金饭碗也会有。

随笔 欢喜

文苑 2014-12-01 阅读 1.1万 回复 4
大早,六点。一阵紧促的尖叫声凄凄烈烈,苦苦艾艾地从高窗飘过,我起身拉开帘子,窗玻璃上折射出火红火红的太阳,像一只滚圆的气球,在映衬的楼群上方悬空着。循着犬吠声,我将视线投向旷野,1、2、3、4、5,5只,5只洋不洋土不土,大不过成年土狗,小不出小狗布丁,黄白,杂花,黑色,都瘦不拉几地围成一团。我发现,这里面有一对重要角色,它们交配了,尾巴连着尾巴,扯不开还是不扯开。总之,一只嘶叫着,另一只默不作声。我辨不清,猜的。这一天或许是禽兽的喜日,若是,那无可厚非了。我又发现,其它的嘉宾,高昂着脸孔,不时地吠两声。声音不见得如何地扩散。宣告不是它的任务,我弄不明白,猜想的。这一切或许是禽兽的礼节,一群游子哥们在混快活。我还发现,也有起哄的,第一瞎闹腾的是那只杂花小布丁,它总是蹬腿踮脚往上爬,想爬上高过、大过它的那只黄白。马屁拍到这程度了,简直癞蛤蟆吃天鹅。我加以初步认定,黄白是女郎,但也存疑。大约过了7、8分钟,当然,前戏我没观看,不作计算,倏然掉尾了,脱钩了。黑色的身材瘦小瘦个,就地往前方,趴下了。后屁股顺势一侧倾,躺倒了。这时,我仍不能完全断定,它是公狗。肯定的有雌雄,孰是孰非?看小布丁,它可以作为一张鉴别的测试纸。倒是黄白雍容富态地往前奔出,在不几步开远的地方,躬歇了两条后腿,撒了尿尿。这时,我可以百分之百、千分之千地说,它是母狗。苕批也知道。自从了决了一场喜过郎子,嘉宾退场的退场,嗅尿骚的嗅着,而小布丁对于黑色,置之不理,却一个劲地追逐黄白。黄白更是完胜,甩着尾巴撒了欢似地跑起来。两者一起出没野草,跨过渠沟,离开空旷。对于小布丁乐此不疲去捡二手,黄白并不给它便宜。这个场景,我也既不会为之悲也不会为之欣,更不至于计较它的吵闹声了。秋天的季候,注定是风干物燥的,任由敛张。太阳早起,是人也勃兴。晨露的凉意,一丝丝地从腿下生起。这刻睡个好觉是大好的时辰,何况节假。狗的叫声中止了。近处出奇地静谧,远处飘来车流的喧嚣。我总想,活的东西离不开动,鲜活才生动。亘古时,我跟老总引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讲道理,但不受听。活羌个P相壳字。你再看,一条活狗就比一头死狮引人兴奋吧!它能让活的生物物种人类产生性爱好性冲动,所谓犯低级错误。劳伦斯说“健全的心智寓于健全的肉体中。”我反倒不完全认同。 我想起了在老家,那时还在新刈,管理区内住着一位约三十岁的寡妇,带两小孩,人很好,我怜悯她的。一天夜晚,月牙儿刚挂起,有一位下派干部,溜进了她的房间。谁说神不知鬼不觉呀,恰恰就被住在区内的一帮小年轻发觉了。这帮人做起了坏事,将一架竹床抵在了那妇人的房门外。并在距房门外几步远的球场,打了一宿的篮球。无偿监督的。可是呀,胆小的干部,肯定是担心被人发现,怕人捉双,迟迟不敢大大方方地出门,真让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了哟!后来,干部被约谈,受到处分,调离了。只可惜那次我不在场,否则我会帮干部解围的。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呢!我想起了贾平凹下乡五年,因为自己没有被招工走,因为同学被招工走,更因为刚好看见一对交配的狗钩住不走,狗之喜过郎子啊,他拣了土块恶狠狠地扬过去,骂了一句粗暴的话……我这才觉得老贾的不地道。世上事总有蹊跷,世上人总有奇配。这么说吧,那时他正青葱,事也难怪,情有可原。

随笔 称秤

文苑 2014-12-01 阅读 1.2万 回复 12
路过小区门前药店,见行人不多且行者远,就孩儿一般踩上了门旁的台秤。哟呵,刻度变啦,冲过了两格长线一格短线。我顿时心起疑惑,便下来试试空秤的复位,看准星对的在不在6点的刻度线。冇错。那就是我人重增加了。我何来增加重量了的呢,百思不得其解。我首先想到的是检查外部质量,看荷重,从上衣到鞋袜,逐一权衡计量。虽穿着棉袄,但是羽绒服的,在华联商厦买的3800RMB,重量超轻,可忽略不计。且自穿袄子起,便舍去了衬衣马夹。皮腰带还是原来的,只会减重,次品货,掉块出现了几处。即便是从ITAIY带回的那种,也不过如此斤两。再下身,仅比平日多了一条薄薄的宜而爽。人老了总怕腿部受凉。外裤不过是九牧王,多年了,刚买时还是有手感的,能掂量出价钱不一,轻重感不一,一分钱一分货呗。但现在早褪去色泽了,茸毛也不见了。不出远门,穿穿既可御寒,还可打粗。最后,唯一的就是脚底一双宾度棕色皮鞋,蛮合脚,当然很拿脚。但底板的厚薄、重感,还是逊于我儿子穿的PRADA纯白色皮鞋,我的更无起跷。就算在我这“厚德载物”之人的总质量上,剥去一二件,2.5市斤吧?也还多出2.5市斤呢!那就是长肉了,即内部质量发生变化,体重上升了。从一夏到一冬,才长了这点点,是可喜还是可悲?可喜的是,对比前些年去看望有我今日这把年纪了的刘老师,他整个人的样仿畏缩的。那次,汪老师家招待我们吃饭时,刘老师硬是拉一小凳给自己坐、却将高背椅让给我,我当时的感觉越发看他老成一坨,像个身边的本份忠厚的小学生,已全然没有了过去讲台上的虎威高大。后来,刘老师患结肠癌逝去了。我写了文章祭悼他。这样针对说来,不能是可喜,否则,会有报应的。那就剩可悲咯!俗话说,人生难买老来瘦。想来,我就以为是那一缸秘制的保健长寿药酒,那时没空喝上,却滋养了E的老父。我是君呢还是子呢?何以善使老人“自强不息”了。可悲乎,可道喜?那缸秘制佳酿早被“酒干倘卖无”了。我也再找不出仙方买到老来瘦了。悲乎!记得喂猪是我年少时的专职。从一头活蹦乱跳整天尖叫的小猪仔,到吭吭咕噜拱土的成年猪,我是急呀怨呀恨呀,只巴不得它吃了睡睡了吃,懒猪一头。养猪讲出栏快,一级膘肥体重,全靠猪种,养出特级的是生产队只供上圈的公猪。哦,难怪了,三季下来,我早没了勤奋,就爱困觉。再摸摸肚囊,多了赘肉。说远开了。我这人偏好往书画店跑。一日,店家一幅大六尺的“厚德载福”装裱好了等着客户来取,我顺着往下看。奇怪!不知是我挑剔呢还是字画讨好我,下面本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却丢了一个“势”。我原本准备写一篇此类文章的。书家呀一定要吃透所写的文字内涵。显然这位书者,暂且容我不称他书法家吧,是喝墨不足的,周易的墨。没有了势,哪来的力哩!唯物论认为,力气是有重量的。我左思右想,这冬季体重多出的2.5市斤,是积蓄了力气的,养精蓄锐,我最讲养生之道了。加之本身热胀冷缩,外冷内热,多乎哉不多矣,不足为奇。嗯,我还听人说,黑的东西重,比如驴的屌,比较结实。黑在哪儿,在下面。下面哪呢?一位女员工直指讲台上厂长开启的拉链门说:“下面下面。”厂长正讲话兴起,怒发冲冠道:“下面咋那?下面是科长!”嗟!呵呵,“科长”该有4两重吧,4两拔千斤!这可不是骂自己,我的下面是“和尚”,光杆的。




出 阁

农历甲午年八月十四,辛巳日。天气情况是,下午四时后大雷暴。 米卡出阁咯! 我抱起米卡,她今天特乖,不躲闪,蜷缩在我的臂弯里,用她的那双迷眼,一个劲地瞪我,又瞪向邻居阿叔。随后我们出门。我就这样抱着,他还那样瞪着。我抱着她,抱着她走出风雅阁。 刚下过一阵雷暴雨。大雨后剩几粒星点儿飞溅、飘散。要是平日里晴好天,米卡早从我手上挣脱掉,必定跑得飞快,再猛然想起什么,匆忙折返,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嗅地面儿,墙沿儿,草叶儿,一惊一乍。我跟在她后边,看她肆意奔跑,看她不害羞、不害臊地撒尿,她回头望我,蛮不在乎。 我边走边想往日,就一直这样地抱着她往前走,往对方人家走。 好在对方人家就在对面。出风雅阁,近到不出二百步远吧,在月华阁的二楼,是她的新主人家啦。 不可能有吹吹打打的迎接,更不会有哭哭啼啼的欢送,抱着她走出门,再走进门,如此这样地简便,近便。对方阿叔一直笑着,我一直心沉着,她一直顺从着,或许这是天意,择了一个不辣不燥的日子。 那又怎样呢?我的臂弯就是她的轿子,我的心情传给她心思,留不住她了,她留不住了,这就出阁了。 难不成她知道?我曾经这样叹惜过,怨声过:“你要送人啦,要送人啦!” 她也曾向我吠叫,就在我的胯下,脚跟前,两眼瞪着我,双爪跳向我,或许咒我:狠心! 我用过纸巾,拭过她的两眼,拭去了那闪着晶光的泪水。不管真情还是假饰,确有那么一回事儿。 这是一户花香四溢的人家,哈尔滨人居。我认识男主人翁,是从那盏盛放的野菊--花为媒而慕名访问的。阿叔人特好,种的花也迷人,我们谈得来。 那天阿叔去上班,我招呼过后,竟想起米卡可托付给人呢!便追上几步,陈述了我的意思。 “好,我跟家人商量下。”他这样说过后,紧忙去上班,他在苏宁电器做工。 农历八月半先一天的下午,陡然地夜幕盖了来。星巴克里里外外,一下子聚集了一堆的人客,我赶早做的事—稿件已经写完,只等骤雨稍微停歇,然后起身离开。 我从另一通道走了出来。沃尔玛的屋檐下,三三两两、四五成群的人,都在临时避雨。我也驻足屋檐下,在临时避雨。 “嗨,是你呀!”我听到招呼,侧过身,阿叔和叔太太站在我旁边呢。他拿有大伞,旧伞。 “您也在这等雨?”我明知故问道。明知故问也是问,也是答。 “等会去看看你家那小狗。”他说。 “弄那干啥呀!”身边叔太太接上一句,地地道道的北方口音,有些甜,有些绵。 阿叔没争辩,举了伞,说,“我这一破伞,当挡一挡。”便动身往雨中走,叔太太贴身紧跟着。 雨点儿慢着悠着。我也遮了一块大的卡通纸板,隔他们约十步,向前踩着点着,疾走。 开了门。米卡又来了她的劲,重复着迎宾的坏礼节,对主人百般献殷勤。其实我没好言语相待她。谁给取了“狗”这名,为什么不取别的名呢? 我仍不觉得米卡待字闺中。认为八字冇一撇,也还剩一撇。我给她安排晚餐,没有刻意的--最后的晚宴。 “汪汪”,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咚咚”,我料定准是阿叔来了。 阿叔说来就来,他来看米卡。我套了狗套套,她蛮主动的。她来了初潮,不定会滴漏。我们简单寒暄了几句,我讲如何有了感情,又好几次因为有她,不出远门……欲言又止。 阿叔说:“就抱她走了?”然后起身。 我抱起米卡。 随后我们出门。我就这样抱着,他还那样瞪着。我抱着她,抱着她走出风雅阁。 阿叔的家,有一道入户阳台,有一个户外露台,活动区间大。内阳台与里屋有推来门间隔着,动静干湿分区。阿叔系干部退休,说赋闲,人却闲不住。养鱼,栽花,看报,等等,这是他的雅趣,或者说是功课。我叮嘱处理好物件,怕有破坏。米卡的行为,爱啃,爱撕扯,我深有体会,知根知底的。 我放米卡在户外露台,她对于陌生的环境,行动相当谨慎,收敛。毕竟是新主人家。我了解她的脾性,不出原主人左右。 然后我比划道: “就这么一挡,她不会越过的。” 阿叔靠窗仰了仰,指指桌底: “她就在这看家吧!”说在那给她置一小窝。 “最麻烦的就是狗屎的清扫了。”我说到难处。 “带楼下去溜达解决。”阿叔说得轻松。 “我家孙女怕狗的,她连窗子上的蜻蜓都不敢碰,直说要放走它。” 叔太太说。 “那就等回家过完中秋的他们三口返回深圳后再抱过来吧?”我说。 阿叔不紧不慢,表情上与叔太太的话语有悖,我看出他们言语上一来一去,算默契的。 “先放这,等孩子们回来看过后,如果说不行,再送回给你,反正也近。”随即写下了我的电话。 这样一来,我心里其实蛮忐忑。虽然说,没有卸去负担的感觉,但毕竟她捆住人呀,指日我将急事外出,那时候上哪找合适的可以接手的来管护呢?但我相信,阿叔不会蒙我的。 阿叔不紧不慢,讲述着曾经养过立起来高过肩头的大狗,养过藏獒却被冻死了的小犬。 既然有过这么一个经历,叔太太并不至于厌恶米卡的,并不至于嫌弃米卡的。若是反对的话,就不会有抱过来领养吧?我心里有些平静了。我该相信,阿叔不会蒙我的。 “有人曾经把狗丢得很远很远,主人还没回到家,狗已经跑回来蹲守家门了。” 叔太太心存怜悯,她讲养狗的故事给我听,话外有音。 “狗最通人性了。” 这是一位善心之人,善解灵性。 “米卡特懂事,最灵敏了,”我接上说,“旺财呢!” “那是的!”叔太太的语气与模样十分肯定。 我的心巴不得交接得顺顺利利,安安妥妥。我更相信,这样一户上好人家,名至实归,哪像我,亏待畜物。 一周前,我在医院看护病人,早出晚归,没时间管护她,不能准时地喂养吃食。我说,家里还有宝贝呢,Y的回答令我的心情很沮丧。我愧对米卡!她欢喜地迎我回家,连忙又去咬住一条旧毛巾,蹲下身段,不吭声,那副模样儿,用细眼瞅我,用细眼瞅我。 我清楚地记得,我从别处买回她,她还在襁褓中,我抱定是挑对了的,也确实是挑对了的。当初的想法,打算她随我七八年。我曾经摁住她,给她打防疫针,她挺乖,不犟。小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外出的目的地,她跟我走,走着走着,累了,要抱。即便现在大了,我只要叫一句“抱、抱”,她听得极明白。 我清楚地记得,我带她上惠南街,她在我的脚后,只一刻的工夫,仅走丢了。那天,我完全失去了找回她的希望。却不然,就在我无精打采踯躅街头时,眼前蓦然出现了她的影子,我神经质地惯性地拍击手掌,同时喊叫米卡。她听到传出我的声音,然而不辨东西,但稍微镇静后,急忙向我站在的方向飞跃过来。我欣喜之极。 “这狗真有意思,她就一直跟着我,哪也不去。”那位川籍太太上菜场买过菜后返回时,米卡跟随回到了原来走失的地方。米卡的视觉有限,她只能是跟定相同颜色的裤脚走。 好几次,好几位路人喜爱上小米卡了,想我让给带走。 自此之后,她小心了许多。常常是外出时,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她总跑到前边歧路,或拐角的地方,等我,等我。我也常常在心里夸她可爱。 哪像人那么可恶,为名利而存在。我闹不明白,人狗反差两极的命运。有人真不值一张狗皮。我讨厌棒子总是打向狗。 米卡大了。她有了自己的主张,她虽不会与你别扭,但百分百,也不一定听从你的使唤,当大热天气,你想她随你出门,那是不成的。她比我还知冷暖。净是往空调处去。我跟不及,由人驱赶。我也只能赔笑脸,道歉。 有一次跟她急,在过马路时,迎头来了一辆大众车,她的视觉有限,奔跑中撞上车轮,反弹下来,生死一瞬间,她因此受到非常大的惊吓。我越是要抓住她,她越是要躲藏。我下了重手,打过她的屁股。使她回家后,走动时一蹶一蹶。再之后,她见车辆就怕,过马路就胆小。由此我也伤心过。于是,我给她准备了套套。 她也让我丢过脸。一次,她急忙往超市进去,我知道不是好事了,但追不上,阻拦不住。她慌慌张张地,头脸朝外,紧忙卸货。我最气她这个行为了。她始终不改,一犯再犯,听不进我的训斥。 我总捧着她的嘴脸,对着她的鼻头,埋怨她。 我好气,也好笑。要是动了给她用过的毛巾什么的,她会与你争抢。她的记忆力和辨识能力特别强。抵得上幼儿的智力,我当她犬子养。 第一次给她上套套,她不明就里,原模原样地,立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带她下楼,她感到不自在,就地打滚,连转,她找不出挣脱的办法。再后来,她习惯了,又习惯了主动。 后来,多数时候,她要卸货,她要下楼去。我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她就冲着我,不偏不倚地,正好杈到我的手指,从她的口中进出。 后来,多数时候,我甚至异想,哪怕她吐出一字半句,即是人间奇迹了。不,不必要,我已经听得懂,每天的早晨和午休后,她准时唤醒我,蹲在房门前:哼哼唧唧。 她的动静相当细微,声音相当轻微。我一动身起床,她欢快地跑向客厅。我甚至异想,如果她的爪子是手掌,必定有掌声。 “她在找你呢!”我刚到楼下,叔太太坐在窗边对我说。 我没说一句话。 嫁了的女儿泼了的水。明天是团圆的日子,后天的月亮还更圆。 我回到自己家里,满脑子刚一阵出门时的情景: 我就这样抱着,他还那样瞪着。我抱着她,抱着她走出风雅阁。 二〇一四年九月十三日

咖啡馆遇见老余

文苑 2014-08-09 阅读 1.5万 回复 21


又见老余,在老咖啡馆。他还是靠门边坐,我还是坐里边去,这次是他主动给我招呼,声音轻语句短,“你来啦,”他头低着,眼睛往我瞅。 其实见到老余不止一二次,多次了。他从石化院去沃尔玛,必走风华休闲港,我就在报亭那儿,远远地见他一瘸一崴,步履维艰,甚是怜悯他的。看他软软塌塌松松垮垮,形似邋遢,我没多究竟他。 偶然的一次,我与他近在咫尺了,进而有了交谈。 我在老咖啡馆搜索图录,老余从左往前行走了过来,不用去扫瞄,他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我眼前整个的光亮,自择了座位,坐在了我的右边。然后,他从后荷包掏出一张小报纸,只手展开,我这才发觉是一张六合彩什么王的小报。 我便起身过去,俯身问他,“你还买它?”他问答我,“捡的。” “你在研究它吗?” “哪有!都不知是什么,不懂。” 我那样地问着他,他回答得淡定,处在有准备与没准备之间。 凭我的直觉,他对这张报纸,是留心的。 而他的回答,有那么一种不自信的余味,说不说遮掩话,我也不需肯定。 他要了一杯奶茶,我有意地探头过去看了饮料名。我的这个举动,换了任何人是不会去做的,同样对任何人做是失礼的。他是弱者,我应该小心分寸。坐了片刻,他战巍巍地起了身,挪步出门了。 一年前,老咖啡馆是我常来的地方。刮风下雨,烈日酷暑,我总泡半天咖啡馆,一是习惯了在这里找写作的感觉,二是不愿白日里与孩子们呆在家中。我每次来,那几个实习生总是热情地给我上柠檬茶和白水,久而久之,脸皮薄了,少去了。 这半年,楼下又多了一间星巴克,一间必胜客,还有其它几间吃食店,逐渐地满街满铺了。我也换过别的地方,总觉生分些,还是习惯于呆老咖啡馆。 无论生活还是其它,荤素不可太单一。前一阵,红茶绿茶普洱茶,也腻了,出门来换口味,拧了包即进了老咖啡馆。 老余说,他是图便利,来喝口茶,吹下空调。 “你来啦。” “是,”我回答,再挨过去。 “你北方哪人?”我问他。 “辽宁的。” “辽宁哪呢?” “营口的!” “营口哪呢?” “你熟悉那啊?” 我说熟悉。其实哪熟那下面呢,不过是看过图认过名而已,猜不着又无关紧要。 “鲅鱼圈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会儿说道。 正好我知道哪,写过那儿的招展稿子。 “你这多久呐?”我指指他左臂,瞧他半边身子,问他的病情。他伸出右手,叉开大拇指和食指。 “哦。” “脑出血,住医院昏迷了19天,没开颅没钻孔,不多久出院后,女婿女儿接到惠州来了,八年了。”他边饮奶茶边叙说,话不紧、语不慢,声不高、音不低。 我仔细地打量起他的面相。脸庞、眼鼻周周正正,胡茬密,但有理,不觉杂乱。再看身高,足1米8个,标致体貌,还没特别重的东北口音。 “你喝酒吗?” 我又问。
“喝酒,不抽烟。”说以前是。虽然他不摇头晃脑,但还是合着有那么点儿动作。 “那时候没日没夜地赌博呀,打麻将。”他说道。 又说他转业后当上公务员,后来自己却把工作给辞了,做了无业游民。 “人家都把钱交给我做生意,我管事啊。” “那会有一帮人跟着我,我把钱给挥霍掉啦!” “我这一病,不是怕家人背黑锅,早前年就想到死了。” 他说,曾经想过买安眠药,是因为他老婆和女儿女婿对他好,才拖到今天,活到今天。我从前后的话语中,觉出他感触深,后悔没体恤身体,现在已回归淡然了。
“我跟女儿说,我就死在惠州吧,一把骨灰,愿扔哪就扔哪。” 一般来说,心脑血管的后遗症,除了造成半身不遂外,语言障碍还是有的,但不见他语言抖索,也不见他有思维上的迟钝,反倒还利索。 他两眼望前,有些木然,嘴角上有了些口水。 我提起鲅鱼圈来,说,那地方是男玩女的地方,有钱的人多。 “哪有?”他否认,我不会怪他是否刻意地还是真实地力避它。他说,那地方搞开发,地卖了,补了款,赔了些钱。 “现在哪儿不多?”接着,他为前一句作辩解了。 “我们北方叫小姐,南方在妓女,惠州还多呢!” 这样一说,似乎打起了他的精神,他连续地如同自言自语了起来,口水也不自觉地往外淌,一直掉到下巴,不时还溅到我的胳膊上。我意识到想要抹一抹,但还是克制住了。 直听他还在讲,惠南街那边还有,港汇那头过去有。应该说,我比他更清楚,他走动不方便呀,观察不及我呀,再是,这么一个时期,他仍处在病情之中。 反过来我却想,也许正如人们的一句口头语---跛子好走路。在当下出行处处隔离设限的情状里,难不成他的活动圈子还比正常人僻远些?我是有自己的半径的,不远走、少溜达。 “看到我这样子了,都没人理我了,别人哪是这回事啊,往那边一走,她跟人说,去玩下呗。” 我着重地分析了他想说的、他要说的似乎没完没了的这类话。这一切的一切,反映了他既简单却实在的眷念健康的心态。人生不过如此,哪个男人愿意无能,身体条件是检验生命力活跃的重大利器。 不怪乎曾经网上传过这样一个荤段子,说有一位老者,已经躺在床上只等气绝身亡了。有人来看望他,其中送钱不要,好吃好喝摇头,但一说兄弟:给你送年轻美女来了呀!老者眼睛都明亮了,要翻身下床了。故事是故事,笑话归笑话,滑稽含情。 我说你不是可以动右手吗,365天,你可以不定时不定任务的写写回忆,算纪念生命和人生交代吧。再说,写起来了,会丰富你的生活,延续你的健康。 他说没想过。说他在空军部队参军时,在雷达学院学习过,还管过宣传,有文学底子。说到这时,我看他像在思索,沉静地,两眼望前,有些茫然。 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无业游民呀。他说,不像。长相能说明什么呢,老余呀老余,难道你没有切身感受,还不清楚? 可以想象,老余人在中年,是何等的风光。 他今年65岁,倒数回去那时57岁,年华不老青春在,人生倜傥正风流啊。 我想象得见,不用说他自个去找哪个美女,估计那个年代追慕他的就不少。辽宁女人风情万种,我听说过。 回忆人生,十之八九,多不如意。比如说眼下的心脑血管疾病吧,真是谁都不想得到的东西,却偏偏说来就来,正赶五十上下,仿佛轻而易举白白送你人情。而人们想要的东西,又那么高的条件限制,实现其难乎其难。 怕我自己是爱屋及乌吧,我就担心自个犯像老余一样的这个毛病。连累人的。 前些时,三桐兄生病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中。今天听王校长讲,王夫人也就是我的同学张大姐 7月18日在法国因头晕发急病进了医院抢救,说现在人已苏醒。王校长给我发来拍下的照片。 以前总听人说,人活八十八,不知跛和瞎。从这些年来看,食物丰富了,充足了,兑现最快速的直观的便是心脑血管疾病,犯病的人,数量大,年岁超前。医院建的楼高,病床数总不够,排队的人从里到外站成队伍了。 想我若是六十死去,那缴的养老保险医疗费,还顶个屁用。不由戚戚然了。 老余啊,你这八年,尤其最近五年,算有福啊。 再说明天,我们又见。

随笔

文苑 2014-08-09 阅读 1.5万 回复 11



首义汇

寒梅报早春,新年新气象。今日一大早,位于武昌的南国置业首义汇迎来了武汉黄鹤楼书画社开张试业。是日上午,书画社同时举办了一场“传统书画文化与书画产品经营”研讨会。
会议由著名影视家牛均富主持。牛先生曾为国内电影艺术名家孙道临、王晓棠、刘晓庆等主持过新闻发布会,为多部影视剧主持过开机仪式。他的主持谨严幽默,妙趣横生。最后他以长诗吟咏,盛赞新时期文化事业,激情高涨,赢得喝彩。
在研讨会上,专家、学者、艺术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武汉大学社会学院周教授,这位出生于“三袁故里”的文化学者,阐述了书画教育与未来的重要性。洪湖藉湖北著名企业家、优景房地产董事长张联雄先生,提出了高雅书画艺术进社区的可行性建议。著名画家孔奇先生长年在海内外展出个人绘画作品,他以海外人的眼光,发表了对新思路、新创意的设想。湖北省创新研究会袁伯伟会长谈到,当年的书画作品出口,由他提出的新办法,受到了上级的赞扬。湖北省著名评书家何祚欢先生,例举了自己从小时起受到书画文化的熏陶,比如个人是一位普通消费者,建议书画用品供应多元化。他富有特色的讲述,似乎信手拈来。还有一位发言者提出将黄鹤楼书画作为一个画派,如同黄鹤楼烟黄鹤楼酒的品牌一样使其享誉南北,影响全国。中国第一戒网人陶宏开、著名画家毕心望等,也都表达了个人观点。
原省委宣传部部长王重农、市政府原副市长胡国昌、武昌区宣传部部长朱向梅在会上作了讲话。
我代表浙江绍兴之社前来祝贺武汉黄鹤楼书画社试营业。记得以往我每次到武汉游玩,总要步行通过长江大桥两岸桥头,必游黄鹤楼,进入黄鹤楼书画社参观。
众所周知,黄鹤楼书画社创立人曹立庵先生是为毛主席篆刻印章的其中一人,毛主席将那枚印用在了诗词《沁园春.雪》书作上。老画家毕心望说,黄鹤楼书画社的六位社员中,就有四位是他的老师。这次我邀请毕老在年后去宁波时,顺访绍兴之社。
书画社掌门人蔡总,一直致力于书画艺术文化事业的传承,他们在区政府的重点支持下,由原址因拆迁歇业而又重新选在南国置业首义汇开设店面试营业。
春风杨柳万千条。寄望武汉黄鹤楼书画社与浙江绍兴之社携起手来,两地相融相通,共享惠风和畅,共进书画繁荣,共求事业发展。

“三背包”创意猜想

文苑 2014-07-17 阅读 1.9万 回复 29


“三背包”创意猜想

我在去绍兴打工之前,曾经为一份刊物拓展南方市场而付出过努力。那时我还在原来的工厂上班,对外沟通较易,吃请方面宽绰,我对张校长说,一般南方孩子手上不缺钱花,可宁愿买吃的,就是不爱买书,更不喜欢课外读物,我说话挺直的,然而说过之后,很后悔第一次谈话就泼了冷水,带给张校长不好印象。
刊物要上教育局的订购目录,不要说门槛高不高,个中的玄机很难说,一位做教辅材料的江西人蛮牛逼的,容不得你去“低三下四”,开口闭口说忙得晕头转;另一位憨厚的河南人很难为情,说呀,纪委的把贿赂的电脑记录信息都拷走了。算了,我不是能说会道神通广大之人,不要去吃这份冤枉了。
后来我又转投老家的石家河文化网站建设,在到了绍兴之后,也就不了了之。其间,还投入了合江楼古玩城两个档口,推销伟人书法。再后来就是发帖到文学版块的书稿,我又投入了一部分。
我与田丰兄相会于绍兴,两人一见如故。不久他慷慨地送给我两方印,一方是姓名章,一方是笔名印,让北京作家夏辉映特别喜欢的是我博客图像中的那方武夫印章,他特别称羡,说,张校长博客里那叫什么印?早该建议他撤下了!
说起我这方印上好的人很多,有的还以为是我自己篆刻的,想与我交换条件,给他治印一方,见我迟不回声,就说印石由他自备。
我跟田丰兄提到博友评说我这方印的趣事,他也说,确实是很认真做的,很难得的。我想,前一句是他认为做事投入了真情,后一句是他自信技艺到位。艺术是勿用夸大吹嘘的,经过时间检验和历史沉淀,人们的审美观大致是一致的。
一段时间,我接连写过的博文,我相信夏先生一直在关注,虽然他忙于自己的工作,但我的文章他总会时不时悄悄地瞅一瞅,扫一下的。
今年暑期,大概是有些空闲了,他向我提出,渴慕田丰兄治一印,名曰“醉在山水”。但是他不忘联动张泽校长,并把张校长一贯的“乐道人间”放在了前面。并发出邀请,希望田丰先生到他们建在河北旅游景点的新址去游玩。我说,田丰先生近来忙于圈内如同学聚会等事务,我需尊求他的意见。
田丰兄在收到我发出邮件的当晚,答复给予篆刻。

正不巧,田丰兄因甲状腺瘤切除手术住院,他告诉我说,“嘱刻二印要拖迟完成。”
出院一周来后,他不顾休息养病,将两方印篆刻完成了。随后问我,篆刻两印已完成,不知行否?若行的话请告知你的邮寄地址及电话即寄出。印作寄来我处。
在寄件发往惠州时,夏先生说,他们的老三王世龙得悉他与老大张泽两人都请田丰先生篆刻了印章,很是羡慕的,说渴求治“海川栖人”一印,并再次邀请田丰先生到北京一游。田丰兄回复我说,“谢谢北京朋友的热情邀请,海川栖人一印我会抓紧。
他这样说了,但却已经动手篆刻了,而且是忙了一天一晚。这与医嘱和他的承诺是相违背的。我们绍兴一帮朋友去看望他住院时,说过封刀两个月的。
他把“海川栖人”印刻好,用邮政快递寄往北京。他说,“我是这么想的,你的朋友既然已向你提出要求,就迟办不如早办,让三位朋友可皆大喜欢。”真是帮了我的大忙!给足了面子。
前两方印已经寄到我手上了,我尚未转寄北京。就在这时,夏先生来信说,根据老三的建议,想将“醉在山水”改作“醉人山水”,使其三枚印章“乐道人间”“海川栖人”“醉人山水”字面都达到一致。
田丰兄爽快地答复了我。
他说,“同样我会再抓紧刻一方醉人山水的,并且尽量使三方印面互不雷同。”
隔日,他告诉我,“醉人山水已经刻好,这次是用草书入印,自己觉得效果不错。喜欢!”“当然还得由你和你的朋友来评定。”夏先生当即道,“那是没得说!”
次日,我在罗浮山考察项目,收到手机短信:“醉人山水一印今天仍用邮政快递寄出”“三方印分多次邮寄,哈哈...... ”他这样地和蔼可亲。
就在夏辉映先生为“海川栖人”向我陈述三背包的由来,他们的“刘关张三结义”的时候,同时我收到了田丰兄向我的打听。他问,“三背包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太清,“大概是他们志趣相投,一起游山玩水之意吧,”我说,“夏辉映先生写有《行走与记忆》一书出版。”大致上我是这样告诉田丰兄的。田丰兄说,你的北京朋友以后他们喜欢刻什么印请告诉我,以便我为他们量身定制。
对艺术与欣赏而言我是一位半路出家之人。曾经上个当受过骗,也怪自己的眼目。有评论说,当代中国就像一块奇怪的石头,处在一个价值观混乱的漫长转型期。
一位做金丝楠木家具生意的老板看过我的印、肖像章和《越社》上面后,叹服不已。的印够1万吧,跟来的一位小年轻,看了的兰亭序印作后,舌头伸的老长,涎水都吊半尺了。
我原先略知夏先生喜好试刀,这是我在原单位时他的父亲跟我讲起过的。夏老先生说他的大公子曾采访过复旦前任领导周谷城,曾刻印送给日中友好访问团日本友人。近些年通过妻舅与他同学的关系,我与夏先生才有了神交,主要是文学写作方面请教于他。
田丰先生神刀快手,忽一日,他发了博文,说明特意篆刻了《三背包》三印赠予我的朋友,作品蕴含的意趣与我的想象心有灵犀。田丰兄的创意恰到好处,神思妙想,深入肌理。我从他写的“谁圆、谁方、谁正”里头,猜想出:老大张泽校长喜道,办祖冲之学,圆周为最爱。概率最大。夏禹主编先生,堵不如疏,大河奔流,不逾矩。长方为爱。至于海边生长、京城育教、休养研究的王世龙先生,年轻风华,后者居上。按田丰先生的发图编排,正好一对一,各自名属。我是这样猜想的。也祝福他们共同拥有,拥有一份真情,一份友谊,一份臻美的印作。
田丰先生说,我须得好好休息休息几天了。是的,这些日子不同平常,手术治疗,加上加班加点,够累的。但他说,为你的朋友治印,累是累,可心情是快乐的。
在此我们共同地感谢!感谢田丰先生待朋友这份情谊深厚,赞佩他忘我耕刀,尽心尽力,为成人之美。先生的品德高尚,千金难买。先生的印作出类拔萃,十分难得。这所有的一切,必定世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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