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云

自定义日期:  从   到  最多1年

大草原

文苑 2011-05-27 阅读 8851 回复 2


大草原我的流浪该怎样才能到达苍茫的终点,大草原呵!

早晨:我从草场的边沿路过
向西,再向西,我感觉我正在步入一条绿葱葱的血脉太阳醒过来了,在草场的迢远的东方,抒情地亲吻着洁白的毡房除了白云,我已无法找到更好的辞令来修饰那些坦然的羊群我从草场的边沿走过,像一只船飘过绒绒的波涛我不可能走进草原的心脏,正如我不可能溯入灿烂的历史大草原,请把你最美的格桑花儿献给我我要坚守这西风里的纯香,以及这辽阔的深绿色的光芒我在你清澈的呼吸里赶路,在脆亮的牧歌里一直向西而行趁着温暖的阳光把我的思想照亮,我要抚摸你每一寸容颜,大草原给我,你滴着露水的语言,这是多么醇厚的音色它将陪我走过每一个地方,种子一样,滋生出优美的景象

俯瞰:鹰在古老的天空中走动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和一只古老的鹰保持在同一种高度一只鹰,它的心情与我如此相似,孤独得只剩下骄傲在草原,在这方古老的天空中,鹰的传说永远是雄性的版本注定了鹰的命运与生俱来就是延续悲壮的脉络它在空中走动,应该说那种气定神闲的姿势一定是某种文字我收敛心神,从容不迫地品读这只鹰书写的过程依稀可见我的先民们昂首挺胸在高耸的马背上四方指点他们左手提缰右手擎着自己闪亮的肋骨傲然驰骋我的先民,他们是那样的英姿勃发让天空中盘旋的鹰羞愧难当,以至生出万种柔情追随在他们的鞍前马后我的先民们啊,你们的风采使你们的后嗣流淌了太多幸福的泪水我要到草原的另一边去,告别这属于鹰的天空我要走出先民们浮在空中的目光以及那些文字的疆域我要抵达一处高地,可以尽情俯瞰鹰的背脊那苍翠的历史的背面,星束一样盛开着年代久远的花朵

呼吸:大河冲出绿色的怀抱
你听到了么这壮阔的弯弯曲曲的流响自西而来你和我一样感受到了皮肤撕裂的疼痛以及痛定后巨大的安祥我们在谁的怀抱里成长,大河,还是这拥纳大河的草原我要指给你看,这斑驳的河流,它的呼吸如此浊重它伤痕累累的肌体负荷着文明的残片它的容颜和我们的母亲多么相同,疲倦,憔悴,而又精神抖擞有谁与我进入共同的构想,用血液滋润它浑黄的喘息这金色的河流切入草原的肢体,穿胸而出带走冰块,飓风,以及我们魂牵梦系的歌谣黑皮肤的艄公,裸着脊梁的纤夫,还有我马背上的骑士们这大水,这土地的精血,将洗净你们的伤口该上路了,追随着原始的号子,我看清前程遍布动人的传.奇

凝视:欢乐的马群唤醒草原
雪的轻纱被春风卷走。我的大草原再次露出娇媚的容颜我的大草原上,簇拥着马兰花的呓语,它们环绕了牧歌开放一群马从飘零的冬天走过来,它们欢呼着一次次亲吻草叶这淳朴的动作唤醒整个草原从枯黄的梦境中撤离盘膝坐在浅浅风里的妹妹,弹起悠扬的三弦子她的琴声使天空更蓝,白云更高,使马群竖起了耳朵倾听我的大草原,我没有更多的眼睛观赏你,没有更多的手触抚你我的脚印会被欢乐的马蹄声淹没而我将一如继往地深爱你我要祝福你啊,大草原,尽管任何词语都显得太轻太薄我也要献一曲颂歌给你,尽管比起欢快的马群来它是如此细弱

印象:篝火中舞蹈的精灵
夜幕降临。红月亮浮在远远的草尖上多么祥和是谁点起篝火敲着手鼓不停地踩着古老的“锅庄”挥一挥长袖,苦难就去了,唯一的情绪被火光照得透红火坐在干燥的马粪蛋子上,与谁的心境一样灼热这是一种粗砺的舞蹈至今保存着先民们创造的原形谁又能明白舞蹈的精髓就是那些劳作时最简单的姿势夜气如网的草原,篝火辉映,谁能领略舞者的眼神以及这舒展的肢体与生存的形式紧密相连。这虔诚的祈祷呵年年岁岁都是这样欣欣向荣,和草原的秉性一无二致
——发表于《绿风诗刊》

生命之约(组诗)

文苑 2011-05-27 阅读 1.1万 回复 8
生命之约(组诗)

花朵的内部

一朵花,静立春天的枝丫上
用它轻淡执著的眼神把我们观望
是什么声音从雪季的深处走来
这种声音,湿润润地在风中浮游
绿叶的思想被其深深感染
我们辉煌的一生因花朵而更加美丽
娇弱的花朵,这些春天的魂
用我们的真诚能不能把你挽留得更久
我们驻守在春天的额际
分明听到花朵们矜持的叹息
这种真实的感觉使我们心旌动摇
一朵花,我们可以走进它的内心吗
一朵花,与一整个春天有何区别
春天的内容,我们真正透析了什么
短暂的季节里,我们种植
是否又能获得必然的收成
不是每一朵花都会挂上果实
和春天一样,我们有时不得不失败
不得不再次走入悲伤的情节
春天的内部,一朵花坦然开放
在我们伸手可及的地方
平静地展示生命的细节

逝水

这样的一个夜晚,一切事物都很遥远
唯有水,这亘古不变的物质
与我们的肌肤真实地接近
它的形态一如最初
保持了原本的性格,柔软而坚强
这种境界我们如何才能修习而成
水的语言,透明得让我们惊讶
让我们厌弃自身的累赘
一滴水,一滴极小的水
可以解剖生命的结构
水从上至下,从西至东流动
洗净了什么,又泅没了什么
它诞生在我们的边沿
又消失在我们的边沿
我们该调集怎样的速度,才能与水平行
这样的夜晚,让水的思想
无牵无绊地流进我们灵魂的腹地

与森林对视

注定我们前进的途中
与一座森林不期而遇
十一月,我们的长发还在漂泊
我们枯萎的眼睛
在静寂中和命运苦苦周旋
一只鹰,在森林上的天空徘徊
它先于我们发现了死亡吗
一座森森,像一座幽深的古堡
斩断我们的目光
它冷漠的阴影借助风的长臂
掩埋了我们零乱的足迹
下午三点,一个干冷的日子,十一月
与一座森林对视
我们突然醒悟所有的苦难
都是属于自己的苦难
就像那只漫涉空中的鹰
只为它预感的等待而等待
一座森林告诉我们
生的外装下裹着死的躯体
十一月,我们想到
人类的生存,多么艰难
而在这一座森林的彼岸
一名素装白衣少女,举着雪编的花环
轻盈叩开了季节的门扉

冬天的白马

一匹马,从暮秋的脊背一跃而下
昂首挺胸地走进冬天的城池
一匹马,浑身雪白
驰骋了千年,依旧纤尘未染
冬天的容颜上
盛开着腊梅、马蹄以及朔风
白马走进冬天,像凯旋的王者
傲然而行或者驻足四顾
白马的蹄迹,和雪花相似
无意中阻滞了谁的呼吸
腊梅的家族,在风中
任意地燃烧
有谁能不为这种场景动容
冬天的白马呵,金色的蹄声
牵引谁的思维一次次穿逾厚实的城墙
在旷达的境界中自在地游走
一匹马,从古典的意境中走出
进入这样一个季节的尾声
那个牧马的仆夫,空握一段缰索
在宁静的河滩上守望了千年
谁在风景之外与白马相逢,并且
最终成为同道者
这匹洁白的马,必然要越过冬天
谁将与其并驾齐驱
奔赴生命的极地


梦境的极地

渐次深重的夜色,席卷喧嚣
谁的心轻松愉快地起程
向梦的发祥地进发
蓝湛湛的箫声,象一只落寞的夜鸟
缓缓地盘旋,缓缓地栖落夜的发冠
这样的一只鸟是梦的精魂
离尘世很远甚至遥不可及
谁把心灵努力铺张成网状
等待这只鸟儿的投入

在夜阑深处,在微苦的箫声中
谁静立如塑像,偶尔击节吟哦
或者俯首缅想
梦境如初,早已欣然开放
唯一的语言已无法表达
谁在夜幕乍合的刹那
已经打点好充实的行装
去寻访梦境

一只鸟,一缕箫韵
忠实地牵引谁的步伐
清晰地走向虚幻的风景
事实上,所有的行程都微不足道
梦境的终极地 就是
梦的边沿



音乐及其光芒

在春天,请把洁净的窗扉扇开
让音乐的潮水涌入

纯粹的音乐,从古筝的丝弦上弹起
让春天成为真正的春天
让花朵的灵魂奇香彻骨
让月光穿透夜的经络
古典的音乐,如同千年之水
洗濯凡尘的悲欢离合

是谁在浪迹天涯的过程中
必然与音乐狭路相逢
音乐的光芒,沸腾僵冷的血脉
那一袭残破的衣衫
被音乐涂满灿烂的色泽
这些音乐,以及它灼热的光芒
使谁的创痛开始幸福
开始萌生出歌唱的欲.望

在春天,请开启灵魂的堡垒
音乐的翅膀,将直抵生命的核心

——发表于《青年文学家》

大风里迁徙的蚁群

文苑 2011-05-27 阅读 8780 回复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