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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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季节,我们两台车,四家人,自驾。八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江南之旅。此时的北方还是春寒料峭,但我们早就心仪江南。熏风微微掠华鬓,车轮沙沙驶向南,青山黛瓦换视觉,满目翠竹水连天。逐渐迈进春天的感觉真好,当然,早有预谋,观赏油菜花就是我们的首选。 如果说,平地农田的油菜花已够养眼,那么,长在水中的油菜花更是少见绝美;如果说,浩瀚起伏的山川森林已够震撼,那么,长在水中的森林称得上绝世奇观。与扬州毗邻的泰州兴化,就上演了这样的视觉魔幻。 说起千垛名符其实。由于地势低洼,为了能保住少得可怜的耕地,当地的先民硬是年复一年的在水中捞泥,叠砌出高于水面的耕地,这也是水乡泽国的一大创举。一块块人工堆砌的耕地,就像一座座嵌于水中的小岛,或整齐划一,或参差坐落,疏密得当天然点缀。这里家家划船,户户舟楫,船就是腿脚,耕作收获全凭船只驳运。据当地的老乡讲,先种一季油菜,下来接着种芋头、西瓜什么的,到了季节只管种,根本不操心天旱也不用施肥,水的毛细现象浸润着耕地加之湖泥肥沃,每年都是实打实的好收成。放眼望去,垛垛金黄的油菜花犹如漂浮在水面上,在地气蒸腾的雾霭中,垛垛金黄似乎在移动,在变幻,在分离组合,上演着虚幻迷离。 跨过一座桥,就进入了千垛油菜花景区。站在桥头俯视垛垛金黄更觉美不胜收,油菜花的香味充盈着肺腑,香的人有些晕头。蜜蜂嗡嗡,彩蝶翩翩,游人点点,水波粼粼。顺着一条小径步入水边的花海,环顾看去,身陷在富贵色的金黄之中;继续向前,港汊泊满带篷的小船;曲径之中,蜂蝶撩人面暗香阵阵来,却原来身处花海之间的感觉是这样的天人合一。 观花需坐船。一旦坐上船,高高在垛上的油菜花比人高,平视,满眼皆是翠绿的油菜花杆;仰视,金黄的一层油菜花仿佛已经融入蓝天。听着船桨搅起的水声,看着微汗脸色潮红、身穿头戴蓝底白花水乡特色服装船娘的摇浆身姿,猛地意识这已经是在江南水乡。 船在窄曲的水道中穿行,两船相遇轻擦而过,船在相对比较宽的水道中前行,船娘已经伸展了身姿,船头堆起了浪花,不时有水鸟从油菜花垛中惊飞,留下一连串儿悦耳的鸟鸣。 低的垛有一米多高,高的垛有两米多高,游船捉迷藏似环绕,看似都一样其实不一样。水道环环绕,满目翠金黄,悄泊黄花岸,新奇又一桩。待上得岸来,一座小巧别致的观花楼矗立在万花丛中。小楼三层,十几米高,顺着楼内悬转的梯阶向上,停一层一幅风景,看一层一层惊诧。鸟瞰下去,千垛油菜花海一览无余,那种裸视的美不带任何遮掩。 垛垛油菜花突兀独立,垛垛油菜花隔水相亲,垛垛油菜花有大有小,垛垛油菜花浓淡相宜。垛是土壤长菜花,花期错落醉人眼,满目金黄有深浅,同是黄色韵不同。绝美的油菜花是静止的,水道中的游船是动态的,动静之中展示出一种江南风情画,展示出一种生命的律动,展示出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的音画。 站在观花楼上的人们醉了,徐来的花香更令人们沉醉,远方一棵长在垛上不知名的树木已经沁出了绿烟,一只黑黢黢的喜鹊窝醒目的挂在树上,几只喜鹊在翻飞,喳喳的叫声颇具灵性。人们相互打探着蹭在身上的黄色花粉,看着笑着也舍不得弹去,尤其是穿白衣服的,已经变成了黄白点儿的特色服装。眉飞色舞是这里的通用表情,笑声朗朗是这里的一致的音符。



离开千垛油菜花景区,来到了一个叫李中的水上森林。 存留在脑海中金黄色彩的感觉还没换过来,就被蓝色‘二月兰’的清丽灌满了眼帘。与千垛的规制差不多,高于水面的垛上,蓬勃生长着北方少见的水杉。水杉还没缓过劲来,枝头上刚刚冒出新绿,灰褐色的树干笔直的插向蓝天。在千垛,首先嗅闻到的是花香,而这里,最初进入耳鼓的是鸟鸣。 顺着栅栏般的树干扫瞄,但见:数不清的鸟窝搭在树上,数不清的白鹳在林间飞舞,鸟鸣声高亢回旋,振翅声此起彼伏,瞬间给人一大大的惊喜。可能是看惯了游人讨扰,这里的白鹳根本不怕人,你走你的路,我唱我的歌,几只,几十只白鹳就落在低矮的树杈上,任你看个够,拍个够。这里还有不少其它的鸟类栖息,有一点是绝对的,全部是野生繁衍。 这里的垛高平均一米五左右,垛体修长延绵几百米,垛面的宽度在几米十几米,垛与垛之间隔着距离不等的水渠。就在这些垛上,粗壮的水杉生机勃勃,有些根系已经探出水面呈木质化样。所有的垛上地皮都被盛开的二月兰覆盖,浩瀚的蓝色一直延伸到极目,与远方的水面融为一体。 这种被称之为二月兰的兰花,花朵簇密,颜色艳丽。最美当属映在水中的倒影,岸上一片兰花蓝,水中一片美兰花,连同水杉的倒影一股脑的投射到水中,活脱脱再造一个水中的奇幻世界。 在这里观览与千垛不同,千垛乘是游船,这里座的是木筏。乘筏需穿上救生衣,看来水的深度不浅。穿行在垛中水道,看着撑筏汉子娴熟的技巧,真得不是一日之功。木筏滑行在水中,手指轻触水面凉凉的,看着木质化的树根怪怪的,停一处垛边泊岸,原来垛中藏小路,一条兰花海中的花径把游人引向更静谧的水杉林深处。 顺着小径斜刺里穿行,来到一条精致的小路,两边是较为宽阔的水面,高大水杉林的倒影更加清晰的勾画在水面,仓褐色的树干是冬天的印记,团绿色的树冠枝头是春天的再现。一撮儿自生的油菜花夹杂在二月兰中倒也色彩分明,一枝桃花翘枝水上十分艳丽招摇。如果再来的晚些,那时的景色会更美。 听当地人讲,附近就是万亩荷花塘,待到六七月你再来,荷花香,菱角甜,莲蓬大,鱼虾肥,水乡江南更加夺目璀璨。 此时此刻,不禁想起领袖的一句话: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的,眼前诠释的不就是这种意境吗。 别了,千垛油菜花海,再见,李中水上森林,向着下一个目标扬州进发。


雪后

文苑 2016-01-08 阅读 1.6万 回复 5


这里是燕山与太行交汇处,群峰耸立山峦叠嶂。小雪节气以来大雪频顾,只下得树弯枝折交通阻断,体味了一把诗仙李白《北风行》中“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感慨,真真儿是十几年未见这样大的雪了。只是雾霾难缠经久不散,好在几日朔风涤荡终见阳光,远眺群山白雪皑皑,郊野洁白银装素裹。
县城往南不远就是永定河。往日河套地里的茬根被雪覆盖的不见了踪影,稍高的发黄的秸秆在寒风中抖动,隆起处是雪丘,低洼处是雪坑,河柳挂琼枝,树丛绽绒花。雪晃得刺眼,迷蒙的永定河静静蛰伏在河套的最低处。河面不宽河水泛着墨兰,水流平缓廻湾打着旋涡,曲美的岸线在雪地的映衬下美得令人发呆。一小截枯枝在河水中漂浮,在与河岸撞击拉扯了几个回合后顺流直下。

岸边的雪地上有清晰的鸟儿爪印,一撮刨过的黑土扎眼的撒在雪上面,露出了雪地下的草根,看来鸟儿们有些饥不择食了。岸边已经挂上了一层薄冰,河石披上了一层冰甲,沿岸的土冻出了好看的冰花。过不了多久就会封河,那时再来,会看见河面隆起的冰疙瘩和呲咧的冰缝,会听到河冰炸裂的声音,也许还会从冰面上走到对岸。

抬头望去,河谷上飞架着五座大桥,四座铁路桥一座公路桥,桥的密度少见。这其中丰沙铁路复线两座,大秦线一座,沙蔚线一座,永定河公路桥一座。桥南岸有个叫夹河的小村,这里是桑干河、洋河交汇处,村名来源于此。上游是桑干河、洋河,下游即为永定河。丰沙线是贯穿国土东西的大动脉,大秦线是晋煤东运的大通道,密集的铁路运输在县域布下了十六七个火车站,据说在全国都名列前茅。

最繁忙的要数电气化的大秦线。列车在高架桥上就像在天空中飞行,其长度蔚为壮观神龙不见首尾,数的不太清楚,估计都在一百二十节左右,号称万吨列。前边有两个车头牵引,中间有两个车头推进,初步算了一下,平均五分钟就有一列通过,上下行交汇时更觉壮观,真得是大手笔。相邻的永定河公路桥也是车流密集,这是环行北京也是直抵燕赵南部的大通道。站在桥下观望,感悟到时代在律动,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等距的桥墩就像展开的巨型扇骨,磅礴的恢弘大气迎面而来,可能在列车上看到的将是另一番别样景象。

河套里除了耕地还种植着齐整的林木。杨柳居多,榆树次之,在河套低谷里生长都可劲儿的往上窜寻觅阳光,看上去有些也纤细倒也挺拔。成排的柳树排序整齐,离河岸远的已经老态龙钟,离岸近的长势正旺,它们以自己的身躯见证了河流的宽窄兴衰。站在一排老柳树下,用脚踢开覆在上面的积雪,清楚的看到下面是细砂,这就见证了当初的河岸。不少柳树已经中空,有的还存蚀着被雷击过的痕迹,但它们曾在这里坚守过,护卫过堤岸。

山世纪七十年代,这里只有丰沙线一座铁路桥。桥下及上游是烟波浩渺的水面和滩涂,芦苇丛丛蒲草簇簇,河里的鱼虾不计胜数,水鸟翻飞蛙鸣蝉噪,当地还种植着水稻,活脱脱北国江南般。记得那时刚参加工作,闲暇时经常来这里打渔摸虾每次都收获不菲。眨眼几十年过去了,索取遭到了谴责,窄曲的河流象征性地表示存在,虽说现在已经在做些亡羊补牢的事儿,要想恢复到原先谈何容易。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桥墩处的桥架上传来,抬头望去,嚯,只见上百只麻雀分层次音符般站在楞框上‘开会’。此地遮风避雨,雀儿选址有方,只是火车经过的时候太吵了,看来习惯了,“住惯了山坡不嫌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最近的老君山山势奇伟,雪后更是多了几分仙气,满目白茫从山脚一直伸向顶峰。这侧看山势孤耸,那侧瞧融入群山,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用一个桥墩空隙作为取景框细看,山顶的老君庙依稀可见。每年逢阴历的四月十八这天是庙会,老君山显得格外的热闹。四月十八,亮纱,穿着靓丽的人们爬山赏景,到了近年越发有蔓延之势。

山坡上的水泥葡萄架杆密布的无边无沿,虽说葡萄藤早已埋入土中,架杆上卷起来可重复使用的尼龙防雹网,被雪裹得胖胖的看上去也颇为震撼。这里是著名的葡萄产区,葡萄酒的品质在国内也是名列前茅,如果不是被大雪覆盖,那些隐在万亩葡萄园内大大小小酒庄的红墙绿瓦煞是好看。

踩在脚下的积雪吱吱作响,回身看去,空旷的河滩地里留下了自己的串串处女行脚印;也不尽然,雪地上还有野兔留下的踪迹,只不过一个是刻意的一个是无为的罢了。

感谢大雪的光临,感谢洁白的色彩,覆白天下万物也就是雪能如此做到。





浅议上古神话与历史

文苑 2015-12-28 阅读 1.2万 回复 5


爱读书也喜欢历史。 居住地离司马迁先哲《史记》中所记载的‘涿鹿之战’地理位置不远。兴致来的时候多次到那里寻觅凭吊,此地有黄帝泉,至今泉水还涌;山谷中有蚩尤坟、蚩尤塔,袖珍般的小山村就叫塔儿寺,村里人都称自己是守坟人的后裔;当然还有《史记》“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的黄帝城遗址;附近还有一个叫八卦的小村,据传是蚩尤打仗时摆下战阵的地方。 现在这里已经新建了大气恢宏的有五十六个民族图腾的合符广场、还建有供奉黄帝、炎帝、蚩尤的三祖堂。每年这里都举行国家公祭仪式,多邀海内外寻根的炎黄子孙代表参加。 黄帝炎帝经过‘阪泉之战’后合兵一处在这里共同大战蚩尤,司马迁隆重的把它写进了史记。毕竟时过境迁,先生写史时亦展开了浪漫的思维的空间,先是理论上历数了“蚩尤最为暴,不用帝命,”而后歌颂了轩辕黄帝“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的功德。这倒能理解,忽而笔锋一转,在打仗中居然用到了“熊、貔、貅、貙、虎,”驱使这些凶猛的野兽上战场厮杀。我们在《三国演义》中看到过火牛阵的描写,说实在的,这也十分不易,最起码牛的尾巴上绑了浇过油被点燃的火种,有驱使它受痛向前窜的动力。而野兽则不同,兽性大发难以驯服,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概率微乎其微,这让严肃的史书添加了水分的神话色彩。我们对这种描述只能介于信与不信之间,没人质疑先哲史书的权威性。以后的史书也就是为了歌颂当朝的兴盛繁荣,时不时的写进一些‘祥瑞’之类的奇迹出现,真真假假指鹿为马,反正皇帝老儿高兴就是了。 大贤尚如此,以此推论,神话在秦汉时期的人文历史中就已经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这种神话在岁月的长河中被描摹着、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被夸大着,在历史的进程中被加深着。这些创造了华夏文明的神仙,早就成了我们的始祖,早就成了殿堂级的偶像,早就成为了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们从小到大,谁人不知几个神话故事,这已经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谈资。 如果说,中华历史的起始是从夏朝开始,这是历史记载的第一个皇朝,那么,以前的三皇五帝或多或少都融入了神话的色彩。《史记》开篇写了五帝本纪,五帝的前边还有三皇,该又当如何追溯连贯,这是道难以释怀的难题,看来司马迁先生在写作的时候还是有所顾忌的。 人们对三皇的说法历来不一,有说三皇是燧人氏、伏羲、神农氏;还有说是有巢氏、伏羲、神农;更有说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女娲;说盘古、共工、大禹的也大有人在。 不管何种认知,伏羲是三皇之一占了很大的比重。据传,伏羲的母亲叫华胥。一次在雷泽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脚印儿,出于好奇,她围着大脚印儿走了一圈回来便受孕了,整整怀了十二年才生下伏羲。古书上说他人头蛇身,与女娲是兄妹。他天赐聪慧多有创造,教化人们驯养野兽,改血缘婚姻为外族婚配,发明陶埙琴瑟,长沙出土的楚帛中就有这方面的明确记载。《三字经》也中“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的章节。中国大多神话传说都与伏羲有关、受他的影响。传说他的出生地在今天的甘肃天水,至今那里有伏羲庙,而他的妹妹女娲曾战恶龙于冀州,她的寝宫则在河北邯郸涉县的娲皇宫,隐约的传说与史书的记载在实地找到了归宿。在结绳记事还没有文字的远古时代,历史没有档案留存,今天存在的事情和现象就是明天人们释疑解惑的难题。人们只知道流传的现实就是这样,至于谁发明了惠及人们的技能,口传心授是唯一的途径。至于历史进步到后来,‘四大发明’都有其人其名的记载那是以后的事情。那么多的知与不知困扰着人们,今月曾经照古人,那只有对天长叹了。 纵观华夏历史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那么,最初我们的祖先是谁?人是从哪里来的?天地当初什么样?谁找到了火,改变了茹毛饮血的野蛮?谁教会我们耕种?谁教会我们结网捕鱼织布蚕桑?谁发明了文字?…… 恐怕最早提出这些疑问的要数楚国大夫屈原先生了。他的一首划时代的绝品《天问》,一口气提出了一百七十三个类似的问题,开篇即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连这样的大学问家都感到疑惑,看来屈原先生对神话的传说还是有所猜忌的。 在我国流传最广的要数盘古开天地。盘古是混沌世界孕育出的精灵,他从小吸吮着混沌世界的物质长大,不停在这混沌世界里挣扎乱撞,希望有一天看到光明。他的举动被玉皇大帝看到了,扔给他一把板斧。有了利器后他奋力向着混沌世界劈去。混沌初开的感觉真好。眼瞅着劈开的缝隙又要合上,盘古急忙钻进缝隙挺身站立。他踏地举天拼尽全力,撕扯了多个回合终于完成了天地一方开天辟地的壮举。他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躺在地上,看着朗朗乾坤含笑瞑目,他的肢体头颅乃至眼睛、血液、唾液、头发都化成了日月山川、江河湖海、草木万物,给人类创造了生存的空间。 再就是女娲抟土造人了。她神通广大催生万物,传说女娲在造人之前,已经造出鸡、狗、羊、猪、马等动物,一天她用黄土和水,照着自己的样子捏造出一个个小泥人。捏造了一批又一批,只是速度太慢,于是,她捡来一根藤条蘸着泥浆挥舞起来,点点泥浆洒在地上瞬间都变成了人。为了让人类永远流传繁衍下去,她与兄长伏羲一起制定了嫁娶之礼,让人们懂得“造人之法”传宗接代。 混沌初开天地现世,天地之间人是主宰,把他们列为三皇之一均不为过。这些人们想象出来的神仙颇具英雄色彩,神通广大且法力无边,他们是造物主,是史诗般的传奇人物,亦迎合了人们的探奇心里。英雄不问出处,科学需要去伪存真的过程,神话也在不断的丰富中,敢想,就是初始的伟大。让人们惊异的是,现代科学也承认茫茫宇宙是一个混沌体,地球只不过是进化过程中的一个天体,这与几千年前我们祖先的神话不谋而合。 远古三皇时期人们最关注的还是怎样生存、怎样与大自然争斗。把一个个看到的又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归于神的范畴,形象的例举出一系列的怪兽,这些怪兽的名称、字义、生僻的我们至今闻所未闻。譬如:猲狙、犰狳、軨、茈、獙、螜、峳等,故宫房脊上十余个神兽、仙人的雕塑就是活生生的注释。 而创造出的神也是有指向的,他们对自然界的不可抵御有着非凡的抗争法力,能拯救万民于水火。同时对自然现象充满敬畏,水神、雨神、雷神、土神、火神等等,在朝拜祭祀中有针对性得供奉。人们在与自然界的抗争中锻造出了群体性的鼻祖人物。譬如:有巢氏,教会人们在树上建巢躲避野兽的袭击;燧人氏,是教化人们钻木取火的始祖;神农氏,是教会人们耕作渔猎的先驱…… 有了天地、有了人,世界还是不太平,因为人世间人们已经开始争权夺利,这些弊端也影响到了神话的内容。流传较广的有共工与颛顼大战,共工一怒撞倒了不周山,盘古好不容易开辟的天地又塌陷了,女娲造人后又开始不辞辛苦地炼七彩石补天。地陷导致洪水泛滥,于是又出现了大禹治水,传说他从南岳衡山得到了治水的天书,采取疏浚办法,改写父辈堵不得治的教训,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治水胜利的伟大壮举。现实生活中太需要文字了,于是又出现了仓颉造字的传奇。人们根据所需把神话的领域扩大,比如后羿射日。根据考古发现,上古人类生活的北方中原一带那时的气候非常炎热,在‘涿鹿大战’往西不远的‘泥河湾’人类生存遗址,出土了二百万年前的猛犸象化石。后羿射日,为的是解救人类免受十个太阳的炙烤,考古也印证了神话所描述的当时气候的炎热。 这些上古的神话就这样与历史相容性地存在着。先秦以后诸朝代有历史记载的文字、文学经典或多或少都有这些神话的出现,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神话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神话不是中国固有的,古罗马、古希腊、古埃及、古雅玛、幼发拉底文明等等都版本不同造就出类似的传说。那是外国的神仙,与有着儒家传统国人造出的神话大相径庭,但也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有想象力,都在探索初始的源头。 中国的神话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魅力,上古神话只是神话故事中的一朵奇葩。极强的创造性、广泛性、可读性独树一帜,是华夏文明的组成部分,是中国文学上的宝贵财富。它与以后出现的神话性质不同,上古神话更多的意义在于与历史有着深厚的渊源。所举的例子也只是神话中的一小部分,只是略能说明问题罢了。 今年外出旅游,专程到陕西韩城司马迁先生的故地拜谒,对这位记述了三千年华夏文明史的先哲,送上深深的敬意,虔诚的鞠上三躬。

一棵树

文苑 2015-11-30 阅读 1.7万 回复 12


京城往北五十公里的天寿山下就是著名的明十三陵。早年间来过,来的人大都是奔着定陵地宫来参观的,这也是解放后抢救性发掘的第一座皇家陵寝。今又复来重温记忆,皇家陵寝威严依旧,肃穆庄严建筑巍峨,黄顶红墙琉璃闪光,松柏森森林涛飒飒。神路、明楼、五供、地宫,依次参观;宫殿、红墙、栏杆、宝顶,默默走过。神路上的翁仲被铁栅栏保护,周遭的农家乐比比皆是,收费停车场上到处是拉客餐饮的吆喝声,现代气息与环境显得不适时宜,与早年的氛围大相径庭。 离定陵宝顶不远的西侧有一株鹿角柏,蓬勃森然气势逼人,冠盖硕大独自筛风。据传,柏树从异地移来,有先有鹿角柏后有十三陵之说。 皇家陵寝是极讲究风水的,新皇帝从登基的那天起就开始为自己选择万年吉地,这是保证江山永固福及子孙的头等大事,而植树渲染美化陵寝更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但凡皇家陵寝都有专职的官兵守卫,其中的一条重要职责就是管理林木。方圆几十里内的林木一旦纳入了皇家陵寝的管辖,那就有了皇家的身份,哪怕是一枝一条都是不可妄捋的龙须。林木依据离皇陵的远近,有白桩、红桩之分,一旦踏入,轻则杖脊罚款,重则枭首示众。在以烧柴为生活必须的年代,无疑会断了不少百姓的生路,百姓的选择只能是敬而远之。 皇陵的林木日常管护赏罚异常严明。施肥浇水必不可少,林木枯死必须补种,日积月累年复一年,绿树掩映的皇家陵寝自然多了几分肃穆妖娆。可以想见,移来的这棵鹿角柏,不仅形态绝美,寓意深刻,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属的见证。不知这棵树在别处生长了多少年,也不知当时移植这棵树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它默默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兴衰。只知道这棵树至今还在生长,老枝叶墨绿沉稳,新枝叶翠绿发亮,而它根系黄土中的皇帝妃嫔们已经朽成了白骨,安葬的地宫亦成为人们参观探奇的场所。
如果说人为移植栽种的鹿角柏享受了皇家的待遇,那么,自然界中树木的生长凭借的只有自身的顽强。永定河融汇了上游桑干河洋河的水流,滋润的在河道里洄流出一个个岸线曲美的水湾儿。沿河的垂柳婀娜多姿,柳稍儿摇曳轻拂水面,划出了圈圈涟漪。记得去年春雷乍响后来过这里,只见一棵大柳树煞是凄惨,树干扭曲着,被撕开的树心惨白狰狞,树干有一大块烧蚀碳化的痕迹,无疑这是被雷击的。 如今看到这棵大柳树已经斜歪在河边,部分树干树梢已经浸在河水里,被撕裂的树心已经风干成黄褐色,虽说部分枝杈已经干枯,但它的新叶仍现勃勃生机。惊异的是,看到插入地里的一节枝杈与众不同,活脱脱一株长势茁壮的新柳。听说过‘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算是看到了现实。轻轻触摸这棵长在母树,不忍离开母树自己又扎根的小柳树,一种尊崇膜拜感油然而生。或许明年再来的时候还会有惊喜,期待着惊喜的发生。
这里是燕山与太行的交汇处。山峰雄浑连绵起伏,沟壑交错土崖危耸,古松不乏千年有,苒柏亦现百年存。一条布满怪异巨石的河道里,一块巨石横亘其中,石上长着一棵形态飘逸的大树。观其相,巨石分水流,大树根抱石,柔情裹坚韧,中流挺奇观,天晓得这棵大树如何扎根石缝练成了金刚之躯,度过了春夏秋寒。或许是洪水冲来了树种卡在石缝里,也许是鸟儿飞临落此,把采食后未消化的种子屙在了石缝中,天临择选自然其中造就了这一现状。巨石浸水中,水湿润巨石,大树涵水分,上苍嬗变成。面对此情此景,人们也只能心存疑惑,也只能望此兴叹。人生百年实属奇稀,树生百年不是珍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幸观瞻亦是缘分。
小城的延长线一直通向东边的村庄,它只身单调显得有些孤寂和羞涩,附属公共设施及管线隐藏在宽阔马路边儿的井盖、窨井的下边。村民可以骑着电动车顺溜地进城,城里人可以开着车亲近田园,就连小麻雀都在新建指示标牌的铁管子里安家了。马路是城镇的标签,但郊野风光依旧,节令一到,玉米扬花傍在路边,打碗花缠绕在草棵上,地埂上的野酸枣红扑扑的可爱。 不经意的一瞥,发现马路顶头的窨井盖下面,有一棵小树憋屈的长在里面。蹲下身细看,原来是一棵小榆树,不见阳光的缘故,树叶娇黄枝条细嫩,水箅子的缝隙已经窜出了稚嫩的树尖。真难为这棵树了,竟然能在这样生长环境中成活,窨井大约有一米多深,四壁水泥少有薄土,真的要是水流大了连根拔起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但是它活着,至少现在活着。一粒榆钱飞花,种子随风在地上翻滚,不幸的是它落到了窨井里。对于大多数干瘪死去的种子相比,它是幸运的,从长势来看,它至少已经两岁了。一天,几个园林工人在窨井附近的便道上种草,我趁势走到一个老者的身边,递上一颗烟,随便聊了几句后把他领到窨井边看。或许是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他拿来铁锨翘起井盖,没有费力就把小榆树拔了起来,把它移植在附近的地埂上顺便浇了一桶水。 毋庸置疑,小榆树的顽强感动了人们,人们的怜悯之心换得了小榆树的新生。这是生命轮回中的巧遇,这是不离不弃等待的结果,这是人与自然的互助,但愿它好好地成活长大。
一棵树审视着一个皇朝的兴衰,一棵树诠释着腐朽神奇的再生,一棵树传递着机缘巧合的命运,一棵树讲述着顽强不弃的故事。

过客

文苑 2015-11-28 阅读 1.6万 回复 9




又到重阳。这几天的天气格外得好,天高云淡,人的心情亦如天气般清爽;若有所思,就像那几片流云随风飘去。虽说行车在郊野登高的路上,但纳入对重阳钟情的序列,也是人生的一个阶段。岁月悠悠人过花甲,父母精血来到世上,童趣少年青葱时光,青年而立壮年天命,人生就是由一个个段落组成。来了去了,去了来了,待到可以回首往事回味曾经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昨天就是今天的历史,只有明天可以等待,还有明天的明天,岁月,在一个个明天的覆盖下成为一个个过客。 记得三十年前重阳时分正在深圳。海边一座被当地人称作山,但充其量不过是海拔百米左右的一座小岗,为了不扫兴称其山也罢。登山的人你来我往,银发人笑声朗朗,青丝儿相伴左右,好一副颐养天年阖家欢乐图。至此,重阳节的概念润进心田,对于刚过而立之年的我来讲,‘老人节’还是遥远的事情。见惯了北方大山的雄浑,看着眼前的情形,真为北方的大山骄傲,当然也为浩瀚的大海所折服。 车轮的沙沙声搅拌着以往对重阳的回忆,今又重阳今非昔比,好在身体力行,真真到了过一回‘老人节’的时候。 来到一座土山下,看上去山坡陡缓利于攀登。拣一处坡底泊车,缓缓登上崎岖的山路,映入眼帘的是屏风似的黄土立壁。土壁直上直下,只是顶端长着簇簇随风摇曳的茅草;壁上道道凹槽,把土壁分割成条条醒目清晰的条块。凸起处泛黄,有摇摇欲坠之感,凹洼处发黑,呈黢黢莫测之深,在阳光的照射下明暗有别层理别致。毫无疑问这是水的杰作,是黄土高坡在水流的作用下有失有得的存留,是昨天留给今天的现实。 攀上一座土坡再下一条壕沟,又一座土崖呈现在面前。最底部是砾石,紧挨着砾石的是细腻的土层,就这样,砾石与土层交替着层叠着,把个崖壁勾勒成石与土的图画。看上去宽窄不一薄厚有别,随着崖壁的抬高土层越来越厚,砾石越来越少最后变成细砂了。不禁联想,这里是桑干河畔,二百万年前曾经是华夏先祖‘泥河湾人’活动的场所。考古证实,当时这里水草丰美适于人居,猛犸象成群结队,草食动物漫山遍野,桑干河曾经是九千平方公里的浩瀚流域。岁月冉冉沧海桑田,桑干河依在,已成为潺潺溪流,山川还在,已变成沟壑纵横,只有这岁月存留在大地上的印记向始着时间的过往。 几处烽火台式的土墩傲然在沟壑深处,看上去水侵风蚀岌岌可危。土墩莲花瓣似得呲开,花瓣顶端长着荆棘,皴裂透明的土墩成为若干个孤柱,层层叠叠煞是好看。看着看着,暮然想起了张家界奇特的峰林,把这里的情形称作土林倒也恰如其分。看着这土的世界,想起了皇天后土这个词,历史上的皇帝欲望无穷,把势力范围的天地称作皇天后土总揽怀中,天倒是一个,错在把山也纳入了土的范畴。看来土的称谓涵括得更广,说山长在土地上也不为过。土地、领土皆为土,山神、土地皆为神,山蕴矿藏土地养人这样的解释显得更直白明了些。 黄土是总称。土质说起来大有来头,泛红的发酥,泛黄的结实,发白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即使你拿铁镐刨去,也是一镐一个白点,墩台屹立不倒也就有了科学的出处。 登上一处坡顶回首俯视山脚下的沙河,至今仍是这片山峦的行洪道,仍然是布满砾石,把沟谷淘得越来越深,无意把自己的印记写进了过往。 站在黄土高坡之巅,极目的远山、脚下的沟壑一览无余。这里是太行与燕山的交汇处离坝上不远,在这个地理的过渡地势中不乏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峰。耸翘的峰尖上积着皑皑白雪,山坡上五彩缤纷,山脚下则是延绵不断的黄土坡。深秋就这样如约而来匆匆而过,对于欣赏它的人来说,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若干次,不可否认的是毕竟来过,毕竟看到了做过客的秋天。 山坳里躺着一个静悄悄的小村。查阅县志得知:小村始建于清康熙年间,是拓荒者还是逃难者创建了它不得而知。俯瞰小村阶梯般有序顺地势如同贴在黄土坡上,村西是巍巍大山如屏,村东是沟壑纵横朝阳,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就分布在深沟大壑。蜿蜒的山道上,牲畜蹄子刨出的印痕历历在目,山坡上遍植的枣树、杏树疏密有致,一块块不大的贫瘠梯田种植着希望。今年的雨水勤,枣子快成熟的时候多雨,致使枣子开裂落枣累累,长在树上的也是自体腐烂,可惜眼看到手的收成泡汤了。从收割后茬子的粗壮程度看,今年的玉米、谷子的收成还不错,老天惠顾的同时顾此失彼,对于看天吃饭的小村来说这已经不错了。 人们迎来送往着岁月,播种和企盼着收获,在这里繁衍生息了几百年。 九九艳阳天。阳光把黄土高坡撒上了一层金,同时把沟壑的阴暗分割得参差有序。土崖边上簇簇通红的野酸枣分外耀眼,要是年轻的时候肯定会摘它个不亦乐乎,现在打住了,看着看着就流口水,勾起了酸倒牙的滋味,还是过过眼瘾就好了。 顺着旋在山坡上的小径前行,踏进草丛、走入杏林、拐进梯田;这里有田鼠打的洞,那里有喜鹊架的窝,抬眼望苍鹰翱翔在蓝天,天籁传野鸡鸣叫荆棘间。前面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近了,银发飘飘笑声朗朗,穿着打扮不是山里人,看来是感受重阳登高的同伍了。 想起了菜根谭中的一句话:“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此时微风拂面满山寂静,似乎在诠释着先哲的禅意,此处无声胜有声,岁岁重阳,感知时下的美好,存留今日的过往。 你好,重阳!


狗(苟)且偷生

文苑 2015-11-27 阅读 1.6万 回复 9


小街尽头一介小店。‘宠物美容’招牌的字体颇具艺术性,但凡字体的点儿、横儿、竖儿、撇儿、捺儿,被勾勒出小动物的样式,加之鲜艳的着色烘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橱窗里展示着浴盆、喷头、狗粮、猫食、缰绳、电吹风及各种洗涤液,还有花花绿绿的狗衣猫裳和配饰。店铺的不锈钢门开启出一条缝儿,一股毛发夹杂着香气的怪味窜了出来。 光临了---- 蹭光瓦亮的豪车,穿着时髦的男女,从车上跳下的狗狗,依偎在主人怀里的猫猫,狗衣猫裳各展其祥。孤陋寡闻,叫不出这些高贵猫狗的品种,倒是耳边不时充斥着“儿子、闺女”的爱溺缠唤,还掺杂着“快到妈妈这里来呀,淘气打屁屁啦”嗲声嗲气地呵斥,当然,还有手里撕开的火腿肠在摇晃着。 一条狗蜷缩在车库外的旮旯里冻得瑟瑟发抖。一阵风掠过它眯起了眼,打着旋儿的土尘树叶落在它氊片似的毛上。仔细辨认,这是一只随处可见的京巴,在风撩起它毛根的瞬间,可以看到它本质的毛是白色的。相比而言,它的邻居一只猫还是比较幸运的,多亏了天生攀爬的本事,静静地蹲在车库上方的暖气管道上打盹,久而久之,暖气管道的保温层已经被猫爪挠出了黄色的内瓤。 春来了。城乡结合部,约有十来条狗聚在一起撒欢儿。有大狗、小狗、有干净的、有肮脏的,有黄狗、黑狗、白狗、花狗,有的皮上还生着疥癣。一只看上去毛色土灰的狗像是领头的,不管大小的狗都在听着它的号令。一只毛色还算光鲜的大狗不知从什么地方叼来了一块骨头,讨好地放在了它的面前,没有争抢,它独自安静地啃着,别的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只似乎饿极了的狗凑上前来嗅闻,被它凶狠的咬破了耳朵,追出了老远,孤自地哀嚎着。其它狗傻傻的愣着,继续看着首领独食。土灰狗啃得腻烦了,撇下骨头又向前走去,还是那条大狗把骨头叼起来紧随其后,其它的狗依次跟上。 农贸市场熙熙攘攘。一条条狗夹着尾巴在人群中或慢或急地窜跑着,人们已经见惯不怪了。鱼摊儿旁边的台阶上蹲着几只脏兮兮的小猫,冷不丁地会窜下来叼走一只鱼泡儿或一堆鱼肠跑到远处享用。肉摊儿案板下,一只狗在耐心的等待着甩在地上的筋头巴脑。一旦掉下块骨头渣什么的,马山叼起跑掉,如果运气好抢到一块掉到地上的肉,更是急速跑掉再不回来。曾看到一只狗为抢一块掉到地上的肉成了屠夫的刀下之狗,人们只是厌恶的一瞥,急速地走开,一条狗命瞬间就失掉了。 小区的垃圾箱边,经常围着成群的狗。为了获取食物,它们把垃圾袋撕扯的飞飞扬扬,还经常相互撕咬得皮开肉绽。到了发情的季节,人行道,树丛边,楼宇下,花圃内,上演着狗狗的活春宫。 饭店一条街,但凡有下水篦子的地方就有狗狗猫猫的身影。它们已经习惯了,只要有人提着水桶出来,它们就会贴上去,在泔水倾倒的刹那间飞速而上大快朵颐。饱餐后,还会叼起鸡头鱼刺什么的跑到远处的僻静处躲起来,那眼神流露得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真实写照。一只狗在懒懒的晒太阳,放在它身边的骨头上爬满了蚂蚁,它气愤的用爪子拍打着,叼起来来回甩着,蚂蚁灰飞烟灭了。 一群狗在僻静的马路上走着。它们可能还没有发现类似农贸市场、饭店这样的‘好地方,’附近的垃圾填埋场似乎也是生存之地。比起城里的狗来它们的体型显得更加消瘦更耐粗食。它们缓缓走过一家工厂的大门,门卫豢养的两条狗狂吠不止,它们没有因同类的到来而放弃职责。有一只小狗甚至追出来冲着一群狗呲牙,这群狗没有应战,急速地跑掉了,那叫声音充满了凄惨。一方是狗仗人势,一方是丧家之犬,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城郊马路断头路处十分宽敞,不知什么时候自发的形成了宠物市场,大约每月一天的样子。到了那天,车辆云集人声熙攘,狗吠猫嚎鸟鸣啾啾,狗的交易多些,其它次之。人们在此对宠物掐皮捋毛品头论足,什么东西养的多了就会泛滥,亲眼所见,一只三四年期体态壮硕的藏獒只卖一千元。圈在笼子里的狗狗猫猫一脸的恐惧,高贵与贫贱的身份被金钱丈量着,“儿子”“闺女”在这里急速下降成金钱的附庸,回归猫狗的本源。 一辆轿车顺着人行道轻轻地滑过,这里已经是小城的尽头了。车门开启的瞬间,一只白色的小狗被赶下了车,汽车飞速地驶离,小狗哀嚎望着绝尘的汽车,然后箭般的追去。比起汽车来它太慢了,渐渐地变成了一个点儿,变成了一声声凄厉的嘶嚎。这只小狗的眼睛红了,红的淌着血,红的变成了绝望,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远处的外环线上,一条褐黄色狗皮干瘪的粘在公路上,一辆辆车呼啸着碾过。 狗的队伍就这样一天天壮大,到处是它们的身影,垃圾箱、树丛中、废弃的木箱里,时不时能听到小狗小猫奶声奶气的叫声,以致有的猫狗不顾自己的性命,趁着车库门白天留有缝隙的当口,把自己的后代产在陌生的车库里。主人家慈悲或许容忍会喂食这一家子,或许就连窝端出去扔掉。这时的猫狗母性盖过了一切,攻击性极强,伤人的事可能发生。也许慈悲与无情就会衍生出不同的结果,悲催的只能是防疫部门又多了几个打狂犬病疫苗的人们。 从豢养宠物到抛弃,也许这是猫狗们难以摆脱的始终,它们的生存环境也有着天壤区别。也许养它们有种种的理由,也许扔它们更有理由。耳闻拾遗听到看到,什么搬楼房了,身体不好了,猫狗病了等,诚然,这些都是理由,难不知猫狗的性命就在主人取舍的一瞬间。这些依附人类共生的猫狗,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一旦抛弃,只能是自生自灭。这些相伴主人生存的猫狗沦为丧家犬流浪猫是在所难免了,或许它们都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但归宿是悲惨的,有几只能成正果安然入土恐怕是寥若晨星。小城还谈不上什么宠物救助机构,这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现实。 ‘宠物美容’店还是那样人来车往,也许其中的一辆豪车若干年后会驶离到更远的地方,不得已而为之抛弃曾经的“孩子”。它们过惯了‘天上’的日子,这下来‘地下’的日子可怎么熬……

土地酿出的温馨

文苑 2011-12-13 阅读 1.2万 回复 7


秋天,农村的土地是最骄傲的。承载与收获一览无遗,色彩与视觉精美绝伦,欢庆与满足溢于言表。喜欢在秋天的田野里行走,追着嗅秋天的田野里味道,春华到秋实实实在在的展现,劳作与希冀真真切切的流淌。清晨看清露,傍晚听虫鸣,开镰割地是金灿粟米,树上摘地是鲜红果实,地里刨地是春种长成。三代无农人,可我下过乡,填补了这个空白。从那时起,眷恋土地的情节未曾丢下。深秋季节到过几处农村,走马观花见过几多温馨,农人与土地的情感水乳交融。 这里是北山深处沟壑里的一小块梯田,三分之一篮球场大小,这已经是山里的‘大田了’。田里种的是谷子。贫瘠土壤的谷穗比起山下来要小得多,看上去这也算是不错的年景了。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在认真地割着谷穗,倒下的谷杆扶起来,沾土的谷穗吹一吹,虔诚与感恩挂在脸上。地头的石头上摆着罐装饮料,擦汗用的白毛巾,少见的烟荷包与长杆的铜烟袋锅和锡纸的香烟放在一起,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安静地趴在旁边。割到地头了,老婆走向老头拿起毛巾为他擦汗,老头打开饮料让老婆喝,老头慢慢地坐在石头上悠然的抽起了烟袋锅,还变戏法似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馒头放在了小狗的嘴边。“这是什么味儿呀,酸不拉几的,还不如咱们的白开水好,城里人还说好喝,真是的。” “就是,他们送的纸烟哪有我这烟袋锅来劲。”“行了,今年打的小米足够亲朋好友们熬小米粥了,这些人呀真挑剔,非咱们老两口种的小米不用,还什么绿色食品,等咱们种不了了看他们怎办?”“少说几句吧,这不咱们还能动嘛,人家吃了你你不是巴不得的嘛,也就是对着我这个老婆子瞎喳喳。”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毋庸置疑,现在用农家肥种的粮食越来越少了,这老两口种的粮食成了亲戚朋友的绿色基地了。

地里的土豆秧子已经有些干枯,到了该刨土豆的时候了。地埂上顺长拢的葱,叶儿有些干稍儿了,顺垄的几株葵花长势喜人,大大的花盘低着头,籽粒已经熟黑了。田间小路上驶来了一辆电瓶车,后面还带着一个小挎斗,一个年轻的男人驾驶,后斗里坐着娘俩,他们在这片土豆的地边停了下来。男人戴着遮阳帽,一副茶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女人倒是村里人打扮,孩子的手里鼓弄着一辆鲜红颜色的玩具车。开始劳作了。男人用镢头小心使劲地刨着,女人在后面整理着刨出来的土豆,孩子在地头高兴地玩车。一会儿的功夫,黄灿灿的土豆有序的铺满了地面。男人出汗了,取下墨镜放在女人的兜里,女人心疼的让男人歇会儿。“你呀,进城打了几天工连农活都生疏了,瞧,这么多土豆都刨烂了。”“嘿嘿,对不起,浪费了你的劳动果实,今年地里的活计全凭你一人打理,辛苦你了。”小两口恩爱得说着低眉细语,孩子在地头不干了,哇哇的哭了起来。男人赶紧跑到地头,从车斗里扽出一个大西瓜晃了晃:“来,孩儿他.妈,咱们歇会儿吃西瓜。地头上三口人欢声笑语,孩子连玩带吃弄成了鬼花脸,男人站起身顺势搉下一个葵花盘放到孩子面前,孩子津津有味的嗑开了瓜子,小手脏兮兮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块不大的果园里种植着枣树、海棠树、苹果树,四周用酸枣棵子围栅着。尤其是那几株苹果树,果实累累枝杈沉坠,红彤彤的苹果煞是喜人。春夏之季,经常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农人,隔三差五的来到果园剪枝打药,如今他如愿以偿终于欣喜的看到自己伺弄的丰收结果了。好几次经过的时候发现,这个农人有些个别,今天摘些许的红枣,明天剪几枝海棠果,后天摘少许的苹果。今天骑着自行车来,明日驾着摩托车去,相同的是,车后面绑着一只编织精细的小筐,不大的小筐装满为止。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会带一只高凳,登高摘果,那小心翼翼的劲儿,生怕碰破了果皮。就连人们所说的‘有枣无枣三杆子’的打枣程序也更新了,照旧是登高摘枣,看的人心里怪怪的。眼镜农人的确有些独出心裁,摘果的时候哼着小调,红透的摘下,浅红的暂留,每当离去的时候,还用手机围着果树四周自我欣赏着拍照。想来这是一个有品位的人,或是从果树的成长中发现些什么,或许是他在为自己培养的新品种算计着产量。反正这细细的品味,慢慢地咀嚼这丰收的果实,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享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神奇的土地在奉献恩赐的同时也酿着说不尽的温馨。

参茶拾得

文苑 2011-12-10 阅读 1.5万 回复 8


茶,这个天地间的精灵从遥远的地方走来。 可能茶解救了尝百草中毒的先祖神农氏,也可能茶唤醒了打坐参禅的佛陀道家弟子的悟性,茶,缓慢而轻盈的走上了华夏九州历史的舞台,茶,演绎了与这个民族生生相息的天地轮回。一介草木脱胎换骨,一缕鲜香华丽转身,在这个原产茶的国度里恩泽皇天后土,惠及黎民百姓,由束之高阁到日常生活,最后在人们生息繁衍必不可少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落地生根。茶,以自己的节拍,弹唱出一曲‘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融合的风华国乐。 闻香 家居北国,难得一睹产地葱翠茶叶的芳容,只是在走进茶店的时候才闻到茶叶凝集的香味。明知这混合的香味是人为加工过的释放,但闻香足矣。到过南国的茶园,闻过茶花的清香以后,那茶店的香味比起茶园天籁的味道来可是天壤之别。茶花圣洁嫩芽闪光,云雾飘渺雾霭妙曼,茶树陇陇青翠欲滴,仙山福地好产茶,天赐甘霖酿琼浆。那茶花、茶叶、仙境中滋生的清香沁人心脾,想着那情形意境,心随意通,即使是从茶店买回的茶叶瞬间也沾上了灵气。 高挑的玻璃杯中点撮少许的茶叶,在沸水冲泡的瞬间,一股迷蒙孕着茶香的清奇袅袅腾起,来得快,去的急,只是那香气已经深深地吸入肺腑。须臾贴近杯口嗅闻,茶香和着热气屡屡沁出,又是一番闻香的享受。冬了,手抚玻璃杯感受温暖,暖了,热气缓释着茶香,窗外寒风朔,室内漾温馨,这闻到的茶香是茶叶的第一奉献。 观色 可能的话不如这样释疑茶的颜色,它在茶园的原基调是绿色,这绿色可深可浅,墨绿的深沉,浅翠的可人,一旦历练过蒸炒搓揉以后,它的颜色就会发生质的转变。仅见过的有黑绿的,灰绿的,淡绿的,黄绿的,绿里沁白的,还有褐红的,纯黑的……一旦放水冲泡,这茶叶就会渐渐地伸展腰身,慢慢的复原轮廓,色泽越深释放出的汤汁色泽越重。琥珀色的厚重,淡黄.色的诱人,绽绿色的活泼,无论何种茶的颜色,都是在原生的绿色基调上的调和升华,异变出的视觉的享受。茶叶在水中起伏,颜色在水中愈浓,不同的饮茶人喜好不同的颜色,不同的颜色欢喜着不同的饮茶人,“黄金碾畔绿尘飞,碧玉瓯中翠涛起”,说个“茶【察】颜观色”又如何。 品味待水温适度轻啜茶汤,自己遴选的味道入口,自己尝试的味道徐来,不觉间,舌尖味蕾的一番造化,唇齿留香的一番演绎。回味品咂,涩涩的味道,苦味的回绕,先苦后甜的感觉。是的,这就是茶的味道,这就是人生不离不弃相依相偎的味道,这就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味道。这味道穿肠入腑却病强身,这味道溶于血液滋养斯人,这味道带着南国的灵秀,还有那风云雨雪的洗礼,露珠滴翠的精华。茶,世间仙草,茶,风味独特。 说水 水与茶的关系紧密相连,只有好的水才能泡出好茶。当然,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大讲究,想来也无法奢侈水的质量,好歹也就是用居住地的水泡茶了。古人可不是这样,即使是在纯天然的年代,也是非常讲究的。什么“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龙井茶配虎跑水”,名茶伴美水才相得益彰。红楼梦中的妙玉泡茶用的是雪水,清朝皇宫泡茶享用的是京西玉泉山的水,更有那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先生,疗疾泡茶治病非得用三峡中瞿塘峡的水不可。同是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先生受托路过取水,可叹美景怡人匆匆过界,只得随手打些江水糊弄。谁知茶沏泡后王安石指出其伪,不是瞿塘峡之水。欣赏大家尴尬的同时,实在是佩服得道的饮茶高人。旅游的时候常欣赏茶艺的表演,茶与水的关系也常常是茶艺师泛谈的不二教义。
悟道 茶在水韵江南长就,茶从江南水乡走出,看似灵妙清秀,实则经历一番大起大落大彻大悟。加工嬗变笃定是一个痛苦的历练,而后锦盒香居栖身,实则的沸水冲泡,灵魂羽化成香汤,化作琼浆奉世人。从古至今,吟诵茶的诗句尽可拾遗,写著茶的文章留世千古,茶的禅机佛道的禅茶一味,真的是奥妙无穷。“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细细揣摩扼腕思谋,茶悟世人,世人爱茶,茶道醒人,人生如茶。茶,已经聚生成一种迈向文明历史的大文化,茶具、茶艺、茶道锦上添花,红茶、绿茶、清茶、花茶、砖茶、尽显芳菲,如今在茶的国度,茶的寓意正在发扬光大,茶的色香味一如既往的点点滴滴浸润滋泽着大中华。

筛秋三味

文苑 2011-11-11 阅读 1.1万 回复 5
秋天,承载着收获,彰显着大气,嬗变着斑斓。 不知不觉,秋天的脚步近半,有知有感,秋天的爽意相伴。轻轻翻阅秋天的页码,品读;缓缓追随秋天的脚步,品咂;真真感受秋天的内涵,品味。亲近郊野,才有愈深感受,走近自然,才能知会金秋,亲历所见,才现绚丽之秋。浑厚的秋天走着自己的路。那山、那水、那一草一木,拉开了秋天上演的大幕;那花、那果、那淡绿深黄,属于了秋天自己的舞台。 清晨,觉出了凉意,镶在田间小道两旁的草黄绿相间,越发显出了小道的赤黄。闲散脚步,隐隐轻雾,淡淡阳光,放眼看去庄稼和草的上面蒙现出一层灰白的色彩,俯身细看,原来是细密的露珠沾在上面。恍然想来,秋天的一个节点白露快要到了,人们在四季里居然为小小的露珠设立了一个纪念日,真的是不可小觑。这天生的露水,是夏季的炽热催生了它,“太阳红,露水浓”,炎热的夏天下雨的时候是有数的,可露水当值的时日几乎是天天的。它滋养润泽万物,悄悄地来,静静地去,挂在叶上,绽在草尖,天晴的时候与太阳打着招呼,用微小的晶莹折射出阳光的七彩。 草儿苗儿生长的时候,露水就光临了;草儿苗儿长成的时候,露水渐渐的隐退了,人们用“雨露滋润禾苗壮”把雨和露水并列的施以虔诚。人们感知,天地间的水是一个大轮回。水,大海汪洋,江河湖泊,沼泽溪流,表于视野;水,傲行于天上,深藏于地下,风云雷电,雨雪冰雹,多少次的演变,一个伟大的质与形,一颗小小的露珠,呈现在人们的面前。过了自己的纪念日,它就要走了,与秋天留恋的握握手,走了。 狗尾草静静地摇曳在秋天里。也许它的名字很土,也许它遍地都是,人们对它并不陌生。就是现在,它的叶儿黄了,杆儿挺了,只是毛绒绒的穗儿在招摇着。在秋风的催促声中它似乎想说点什么,是的,它在回味着自己的草木一秋。当初,就是那么渺小的几片嫩芽,就是那么不起眼的一点绿色,但是,它与季节一起走过,它与万物一齐生长,它见证了春风化雨,沐浴了夏日的灿烂阳光,草虫在它的身上爬过,蚂蚁在它的脚下奔忙,它植于大地的温厚,同样经历自然的洗礼,一路走到了秋天。风儿吹来,狗尾草的穗儿又摇了,它在诠释着生命延续的骄傲,它在诉说着平凡里对轮回的感恩,对来到这个世界的畅想。秋风爱抚着,听到了。 一叶知秋。满世界的葱茏日渐一日悄然的变了色调。深秋了,生长旺盛的叶绿素开始退位,渐次地释放出自己多彩的内涵。放眼望去,田野山川色彩缤纷就像盖上了织锦被,真的是,春里来花显姹紫嫣红,秋里去叶有绚烂斑斓。虽说绿叶还在,更多的变成了黄.色,红色,还有紫色,褐色。黄的明黄金黄橘黄,浓淡相宜,红的大红火红铁红,深浅不一。色彩的云霞在蔓延游动,映着蓝天白云地上大美舒展,衬着多彩锦被天空越发深远。 旷野的大自然几乎就是叶的世界。它们眷顾于生命的载体,形态各异,分门别类,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生机勃勃。叶是自然的妆饰,大地的环佩,庄稼树木植物从叶生长始发,生命的昭示成长叶是原点,最初的生命色彩铺满了大地,最终的叶落归根绽放出美轮美奂。来了去了,走了来了,有序的循环,生了长了,枯了萎了,无尽的轮回。
秋天是博大的,禅意的,这露珠,这狗尾草,这叶儿,筛秋三味醒思,带给人们的是感恩感叹,思想思念,还有那年年岁岁一岁一枯荣的秋天,时下正值天凉好个秋,四季的轮回又到了新的站点……

探春触冬一枝柳

文苑 2011-11-10 阅读 1.4万 回复 9
北方的春天亦如冬季,春天的触角只是江南的先知。“寸草春晖,春江水暖鸭先知”,诗意的句子萌动出春意的勃发。况不知在北国,‘春意迟迟归’才是正宗的基调。春去秋来四季轮换,眼下,秋去了,万物萧瑟,冬近了,满目皆荒,只是那柳的枝条,还在释放眷恋着绿意,生命的色彩还在搏击着即将的逝去。 回首春天,大地还在沉睡的时候,柳树早早的沾绿了,远看有近似无的绿意向使着春天的回归。那绿,虚无缥缈,那绿,去了又来,那绿,惹人眼目,那绿,可人心弦。淡淡鹅黄,葱葱浅绿,生命的色彩乍现,柳绦低垂,小鸟依人,新生的朦胧迷人,好一派春光锦绣。如今,秋去冬来说苍劲,乍冷初寒已是冬,万树皆落叶,为柳还绽绿,只要细心观摩,那柳树的绿意还能坚持些许的时候。 柳发得早去的迟,早有早的报春喜,迟有迟的恋秋曲。 秋风萧瑟,人们可以经意不经意的等待着冬天的到来,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树木,人们游离的目光就可能停留在柳上。柳树就好像比别的树种慢一个节拍,总想把自己的婀娜留下镜像,树叶黄的晚,落得慢,就在时下还在沾黄带绿,什么槐树、杨树、榆树、枫树、枣树、早已是光秃照常了。就在这个时候,山窝背风的柳,河岸临水的柳,庭院观赏的柳,还在显摆着自己的绿裳。小小的唯我独秀,轻轻地显现绿彩,淡淡的流觞未来。 柳树是北方的常规树种。它的适应性或许不分南北方,可能西湖的柳更具诗情画意。古往今来,墨客文人赞柳的诗句可谓多矣,已经跨越了南北的界限,称谓带柳的,吟诵道柳的,相关的诗句尽可拾遗。睹物思情浮想联翩,我对柳的钟情可追溯到小的时候。那时家居在一个小小的火车站,父亲闲来爱垂钓,第一次领我钓鱼的时候鱼竿就是一根柔嫩适中的柳条。鱼咬钩了,逃离的劲力居然把柳条鱼竿扯进了水里,我慌不择的跳进水里追赶,父亲见状急忙连我带竿一起拉回了岸边。一条闪着银光的大鲫鱼在草丛间活蹦乱跳,可我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父亲的巴掌。回家后我把柳条插在了房子的旁边,谁知时间不长‘鱼竿’竟然长出了树叶,慢慢地变成了一株柳树。 这棵‘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柳树,先是绿色的树皮,慢慢的变粗长出了皴裂,树冠越来越大,荫凉越来越宽。母亲在树下纳过鞋底,我在树下读过书,柳莺在树上蹦跳,柳梢在岁月中拉长,这株柳伴着我走过了在小站居住的童年。 日子在慢慢地走过,我随着下乡的洪流来到了农村。记得,村头有一棵大柳树,树下有一个硕大的泉眼,村民把柳树和泉眼一并圈在了矮墙内。泉水日日夜夜的流淌着,村里的人都指望着泉水过活。每当返春的时候,调皮的村童都会爬上柳树搉下柳枝吹柳笛儿玩,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柳树已经泛绿了。那蓬蓬松松的柳芽儿像蝴蝶结,那四处飘散的柳絮积成团从泉水口滑了出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了又一春的到来,才会屈指算计着下乡的时间,才会焕发出那么一点点心底的文字浪漫。 北方的柳树有着它特殊的用途。村里人爱把柳树砍得光秃秃的,为的是让它多滋生条子,这些条子两三年的时间就会长成粗细相当的柳椽,这是盖房不可多得的好材料。锯了一茬又一茬,柳树还是无私的继续,为人们奉献着自己的蓄积。心灵手巧的人们会在柳条稚嫩的时候到河滩‘割条子’,稍加刮皮,白生生的柳条在人们的手里任意弯曲,编成了精美的工艺品。人们还会把柳条编成柳罐、柳条帽,打井抗旱的时候大有用途。至于编个筐、篓、蓝什么的,那要看个人的爱好了。 时过境迁,对柳的缘分不减。从居住的小区楼房平视,每天第一眼还是看到窗外那株郁郁葱葱的柳树。它的叶子还是那般的翠绿淡然,前几天到山里,还看到了山弯里生长的柳树,它还是那般的绽萃超然,这一抹绿,真得就如春始的时候一样。但是它绿的老成,走得远了才发现,那春天的烟绿明明就裹在其中。探春触冬的柳,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