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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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的感慨。

文苑 2014-06-05 阅读 1.1万 回复 1
02年之前,我们全家就挤在一个双两居室的套间里。3房,一个巴掌大的厅。到厨房吃饭以及全家进出,都要经过自己的卧室。卫生间有,但是很小。这地方我们住了10年。布局不合理就不说了,每到节假日,就是特别的拥挤。心里总在盘算,只要有点钱,自己首先做个大房子。
01年,在街上买到了一个空台基。接近2万。最有印象的是,做房子开工的前夜,我和妻子买了香纸,趁着寒黑的夜 ,在台基的四角,祭奠拜谢了土神。冲天的火光,照亮了2个年轻人幸福的面庞。新的大房子,很快就会建成,那愿望,就像一个燃烧的,跳动的火球,忽闪忽闪着。
房子建的差不多了,有一天我去市里买装潢材料。碰到高中时候的同学王贵,他指着他们天门报社后的楼盘说,留点钱来市区买房吧,一平方900.我计算了一下,在自己的镇上盖房子,一平方500-550,我才不干呢。哪知道10几年后,那片的房价,飘升到4000以上了。------------当时我用盖房子的钱,可以买2个100平方的市区房。
谁都不知道房子会涨。谁都不知道房子会涨的那样离谱。
旧房子03年就卖了。才卖了5千多,当时装潢了的1万多元,算是白白的送给别人了。回头看看03的房价,似乎还在睡梦之中。
04年,房价就大不相同了。自己开的药店开业,租不到房子,看上一个门面房,虽然有30米深,但是仅仅4.5米宽。(说是房子,其实是夸张了的,那就是石棉网下面的2匹墙)要5万5.,狠下心 买了下来。重新做了一层,感到资金开始吃力了。好的是生意不错。
凭借小药店,完成了孩子的高中和大学。又有了小小的积累。
2010年,孩子大学即将毕业。我和妻子商量,赶在房价能够承受的情况下,去宜昌买一套房子,因为孩子的2个姨也在宜昌。房价会涨的,一定还会涨的。这样的想法,或许也是我们的农民意识作怪。买涨不买跌么。刚刚交付的房子,是我们的全部积蓄。看看买房网,一样面积的房,和我们同一幢的单元,有人已经出到了65万。看来,我又赚了接近20万了。可喜可贺啊。
我家门前,就是宽宽的天门河。但是现在肯定不宽了。水也没有我们小时候的清洌。搭了两米宽,五米长的帆船,三分钟就到了对岸。对岸有一条小街。有印象的是放了暑假,到那可以买一个香瓜尝尝。但是因它搞坏了肚子,害的我很惨。以至于以后我看到香瓜,总是有敬畏的感觉。那东西,很黄很暴力。
小孩子是喜欢下雪的。我格外喜欢。只有下雪了天气冷了,才可以把家里的火钵子弄出来玩。随便弄了几粒玉米,豌豆。放在里面炜一会儿。只要听见嘭的一声,就可以拿出来吃了。很香。吃的满口是灰尘,也有无尽的快乐。
家乡的火钵子是用黏土烧的。 有一天我去了对岸,面对供销社里卖的一大堆火钵,留恋了很久。心里在想,要是自己有一个该多好啊。那玉米啊,豌豆啊,随便放,随便吃。因为没有钱,只能傻傻的看。那个满脸胡须的营业员,也没有在乎这个小屁孩的感觉。 没有钱买,摸摸,总该可以吧。可是,就是一摸,就摸出问题就来了。那个最上面的钵子,咔嚓,就滚了下来。
---------好好的钵子,粉身碎骨了。小屁孩傻眼啦。营业员倒是和颜悦色的。只是要钱。没有钱,那要家长来给。我呆呆的站在墙角流泪。哇塞,要是有个地洞该多好。一下就跑到河对岸的自己家了。
解围的就是那个我们平时很怕的,很怕很怕的人,我们叫她“假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我前面。很很的说;赶快走,叫了你娘来。
她宽大的身子,甚至完全挡住了追我而来的营业员。 我飞也似的,逃出了供销社的大门。
那个人,我们叫她假男人的,其实的确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和我们不同的异类的人种。当时应该有40了。穿了一身黄大衣。叼着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黄黄的牙,黄黄的眼珠。声音大,而且粗。身后老是跟了个小个子的男人。我也知道他们是夫妻。但是没有小孩。她和我们同村的。他们的境况,常常成为村民茶余饭后的闲资。小孩子不听话,大人们也会说,长大了让你和她一样。我们 每次上学,只要看到了他们,总是躲的远远的。低着头过了。后面有时候会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把书包背好,腰板挺直”。那声音很让人心有余悸。
就是那天的心有余悸的声音,拯救了一个八岁孩子的脆弱的灵魂。那天夜里,我是很很的失眠了。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失眠,有着特殊的意味。是心悸,是感激,是惶恐,----------也许是,也许都不是。
很有几次,我想问问在老家的哥哥,那个人还在不在。40年来,有个在外漂泊的 男人,老是那曾经我们觉得是异类的人,心怀感激呢。

2014年2月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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