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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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拾桃核单求仁

文苑 2015-12-08 阅读 2.4万 回复 27





一破两开的半枚桃核,雕艺奇巧的明人王毅挑选到手中,在他的刻刀下,几经玩弄,人物形象、典故事迹,无不跃然而出。他再稍加装饰,便成为人皆争相收藏的玩艺。我呢,也曾拾来许多桃核,破开它,却毫不吝惜地要将核壳扔到猪圈、后园或者茅厕,我只留下仁,我将桃仁晒几回太阳,收好。
四处捡拾桃核,在大人们眼里,无赖小儿玩儿罢了。那会儿,大人们全都认为:少儿做任何事情都无需理由,无有目的,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搞不出什么名堂。应该感谢的是,大人们对少儿看似毫无意义的一切玩儿,只要没有显著的破坏性,并不限制。作为少儿,大家也就变着法子玩出一些花样,玩出自我特性,也有玩出点儿意义、名堂来。我的捡拾桃核破开取仁,便是我少儿时期玩出些屑意义来的一个小例。
无意之中,我听康舅说,桃核砸开,里面的“米”晒干,有用。我问:哪个买呢?康舅说供销社收购。顽劣虽然特别顽劣,但是我打小喜欢钱。这是一个难得的“商业机密”,我决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潜在的对手;我独自着手开始实施这个搞钱的阴谋。我装作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样子,捡拾人们吃罢桃子扔到地上的桃核,回家砸开取得一颗颗不算小的“米”,然后晾晒。 我做这些的时候,我那些潜在的对手们全都被蒙在鼓里。他们见我每每游戏时心不在焉,而总是对桃核格外上心,便不解地嘲弄:“这有个屁用!”
我说:“有用的。”
我明白,只要他们不知道去壳留仁晒干卖钱这个秘密,他们就谁都不会相信有什么用。桃子成熟季节,这桃核太稀松平常太司空见惯啦!果然,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有的一定还认为我是猪油蒙心,异想天开捡拾很多桃核取仁晒干,想要研粉做饼吃。
“你这样会很危险的!千万别做蠢事。麦面火烧粑粘芝麻该有多香!”
我就顺坡下驴:“红番茄好吃吧?可是,它长在那里上千年,人们只是觉得它好看,却不敢摘来吃,都怕它有毒。”
他们一听这话,更加觉得可笑。有人冷嘲热讽:“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算一个老几!”
这话有伤自尊,但是我也不争辩。我依旧做我捡拾桃核取仁晾晒收藏的工作,直到人们吃完最后一只六月桃,我的这一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蓝色的土布口袋,装着有分量的干崩脆桃仁。撑开袋口,抓出一小把来,手感好舒服;看那一颗颗桃仁,漂亮得很!让它们慢慢滑落进口袋,听那嚯嚯之声,真美妙!我有点儿舍不得拿我整个食桃季积攒的桃仁换钱啦!
一想到换钱,我又感到莫名的激动。我不知道自己积攒的桃仁究竟有多少。如果论颗数着卖钱的话,收购员能够数清楚吗?她会不会数得很不耐烦?他可能会用秤称,这些有多少斤两呢?会是多少钱一斤呢?一想到要去跟供销社的收购员做交易,又不知道是和气的女收购员还是牛气哄哄的男收购员,我心里很没底。
大概由于心里没底的缘故,晚上做了一些梦:梦里被大蛇追咬。梦里穿墙跟走道似的。梦里解大手没解裤带……第二天,起大早走到供销社,还没有开门。等到太阳一竹竿子多高,才进得供销社。还好!收购员是一个年轻女的,但她并不和气。她从布袋里抓了些桃仁一看,竟然轻声“啊”一下,然后说:“你要等看看。”
我心里忐忑,想到了梦,心说:是不是这一季的辛苦要白费?不久,来了一个年纪大些的男的,他并不牛气哄哄,而是很认真地看,说:“很干,也很整。这小家伙!”然后没有一颗颗数,而是放到了大磅秤盘上,用最小的坨往里快扒到头,说一个数字,又说一个数字。女收购员噼里啪啦划拉几下算盘珠,她“呀”了一声。然后,她把我这一季的收获——大半布袋桃仁倒在柜台里边一个容器里,我的桃仁们落进那个容器发出的嚯嚯声,分外响亮。她清出一迭票子,连同装过桃仁的空布袋,一并交给我。
我走出供销社的一刻,从未有过的失落,忽然袭上心头。这种失落感,有点莫名其妙,却又经久不衰。所以至今还记得。


(2015、12、9)




生命诚可贱 ——读有为一首小诗有感 文/林歌

读多了小说,换一种口味读读诗。大大卷和另外几位诗人,似乎洞悉我辈心思,几天来在文版发了好几首。这些诗,每一首我都读一读,有的读了两三遍,比如无瑕的《你的简历从没有故乡开始》和大大卷的《每天都有人死去》。
《每天都有人死去》这首诗两行为一个小单位,读起来十分轻松;因此,这诗甚是适合林歌这样生活与阅读都慵懒的人。这首诗含蓄的韵味营造在质朴的句子里,不善于以朦胧的意向来表达旨趣。这样,诗人无意之中就方便了对朦胧诗生疏的如我一类读者:便于在阅读中不费劲地展开一些想像。
第一节,大实话说出大道理。这样的诗句会让你由不得微微一笑,心说:是的。是这样的啊!我能读懂。如果说,这两行是抽象的泛泛之语的话,那么接着第二节,就极力地透出明确的具象了。“他”重生在了哪里?“他的偏头疼有没有治愈”?你如果以为这个“他”,只是诗人的某一个亲友,那么,你至多也就对了一半。这个“他”,其实是先我们离世的每一个人的至亲好友中的一位,令我们回想起来心中隐隐生痛的那一位。区别只在“他”生前患有“偏头疼”还是牙疼抑或痛风、关节炎而已。
第五行只能出现在咱们的诗文之中,现实生活里咱们谁也不会这么随便说。但是,哲学的思考是必须的,对人生永恒存在的思考、对生命本质意义的思考是必须的。接着,诗人从物质不灭地球承载物质总量基本平衡的角度,阐释人类生命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个自然现象与自然规律。诗人愿意相信,也希望读者相信:死去的都是会新生的,新生的只不过一瞬。生命的渺小贯穿在生命一瞬的全过程中。
那么,一切的痴迷执着,所有的汲汲以求,全部的锱铢必较,也就都发生在新生生命这短短的一瞬之中。
诗的禅意于是自然表露:佛陀眉目慈祥,睁了睁眼。
读到这里,或许你会豁然开朗。
本次征文,第一二阶段初评胜出的作品,作者都不约而同把人物给写死了。有受迫害或家暴而死,有得绝症不治而亡。也许正因为他们的死,引起了诗人的思考和联想,于是有了这首《每天都有人死去》。当然这只是臆断。如果还有点儿道理,可见,诗人也是读小说的;否则,那就说不好了。从第三阶段已发的三篇小说来看,《阴兵》与《贤惠》这两篇小说已经写死了两个人物。或许在小说作者们的潜意识里,只有写人物死去的小说,才会更好一些或者更好读一些。毕竟“每天都有人死去”,素材也不稀罕。
诗人也吟诵道:“每天都有人新生”。诗人是否在暗示小说的作者们,或者暗示征文的评委们什么呢?这问题需要大大卷朋友来应答。





这次小小说征文最后一天,可谓稿件纷飞,真正是井喷式发帖,让人目不暇接;而且篇篇都不是随意奉和,全都可能是多日构思然后精心制作,无不明智地避开了小小说写作的一些障碍(如有笑点无深意、有机巧少情节、有故事缺形象等等创作苦恼与通病),作者们不约而同都以刻画人物、缘人叙事、从而突出题旨而获得良好的阅读效果。
可见,林歌上午所没有细说的“深潜”不是只存在于《回声》作者身上,而是广泛的存在于后发诸位新老文友身上。这情形真是让人欣喜莫名,而又无端地生出一丝儿羡慕嫉妒恨。《沙漠里的骆驼刺》便是今天井喷式发帖里的一篇。林歌首先得说,《刺》不是最好的。如果要说《刺》是一块石头,林歌不再沿用鸡血石之说,要说它是一块璞玉(有玉的石头)。《刺》也许不得被提名入围,但是它闪烁的熠熠辉光却是实实在在耀了我眼的。
这是一个读后让人酸楚沁怀五味杂陈的作品。小说写的是苏苏和“他”刻骨铭心的初恋情结。其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使之如同一首朦胧情诗,既让人喜欢并产生一些情愫联想,又让人有几分不得不掩卷思虑似未得见全貌的缺憾。——须知,朦胧诗与意识流小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说开头,配了胡杨林图片的七字微信,一个执着地向往沙漠戈壁的女子形象初见端倪。试问,有几个具有少女浪漫情怀的女子,她不曾向往大沙漠戈壁滩的那种粗犷豪壮呢?看到微信的“我”知道,戈壁滩是苏苏和“他”多年的一块心病,他们(“他”和苏苏)的这一“重疾”,“我”是知情者,(以下“我”不用省略号)
我是“他”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他”和苏苏轰轰烈烈相爱,我是见证人。“他”和苏苏没能走进婚姻殿堂,分手之夜与我豪饮“他大醉如泥”。作者在此并不作交代,也并不是埋下伏笔,而是供读者参与进来进行再创作。愚以为:毕业之际,“他”决意去新疆,而苏苏却离不开父母。这个揣测有点蹩脚,且当作再创作之一吧。
于是,“我”和“他”两个男生打起背包,爬上列车,去了天遥路远的天山戈壁;这留给苏苏无尽的失落与想往。不久,苏苏揣着五十块钱只身独闯新疆,却被“他”“绝情”地回避而拒绝了。“他”的回避拒绝,这个细节也是多解的,作者又一次有意留给读者参与进来进行再创作。这种留白处,文中有多处,林歌不必一一点明。
在人类的恋情中,有一种是很感人的,叫做“善意的拒绝”。“他”的善意拒绝,苏苏起初不能理解,于是便有那句“永不踏进戈壁荒漠”。嘴上是这么说,苏苏哪里做得到?!当苏苏明白过来时,各人都各自婚配成家,这是现实的残酷性造成的必然。苏苏和“他”的“心病”,即互相牵念萦怀,从此绵绵无有绝期。我和“他”在新疆都有了自己的妻室,两家四口常常相聚言欢。遥远内地的苏苏却孤独苦守。(注意:不是那种意义的“孤独苦守”!)苏苏苦守什么呢?是年轻时曾有过的轰轰烈烈的那段情爱吗?是她和“他”刻骨铭心的初恋!试问,谁人可曾忘怀过自己第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苏苏怎能忘怀大漠深处的初恋情人!同理,“他”又怎能忘怀“他”曾深深爱过而且仍然爱着的苏苏。
因此,苏苏执着地向往着那遥远的沙漠戈壁。哦嗬!原来,我们曾经有过的“向往沙漠戈壁是一种浪漫的少女情怀”这一念头,其实不确切。苏苏向往沙漠戈壁原来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女子情怀!
《刺》文到后边,作者也耐不住含蓄隐晦(或者担心读者过于云里雾里),通过我告诉人们,苏苏和“他”未成眷属是一个误会使然,即“他”以为苏苏不愿意异地婚恋。而苏苏是愿意异地婚恋的,或者苏苏是愿意奔赴戈壁滩跟“他”结为连理枝的。这个交代,不知道是否有必要?
我不知道这么解读,是否切合作者创作原意。但是,我们要感谢作者,因了作者这篇璞玉一样的小说,从而唤醒了我们对初恋的回忆,提醒了我们无论到何时都要珍视自己人生第一场轰轰烈烈或者平平淡淡的恋爱。




《回声》跟前些时饱受诟病的《背后的子弹》如出一辙:大气,回环,有血腥味,有冲撞人心灵敏感神经的力道。两篇应该出自同一作者之手。不同的是《弹》文虽有好的立意,却因其冲突闹杂、人物偏多(小小说篇幅所限,人物稍多难免主次混淆难以刻画);而《声》文则一扫前怨,故事跌宕,情节多姿,人物精干,个性鲜明,意蕴含蓄而深邃。读者读来,如同饥饿者入得好客山民之家,享受到了一顿精神美餐。
这是作者深潜多日,捧到我们面前的一钵子佳肴。如果以冰山理论来品读《回声》,你会发现:它的八九分都沉在水下,而袒露在海面的一二分,却也摇曳生姿。故事突兀而来,不给读者丝毫的精神预防,拖拽着你跌入大根与黑狼那莫名其妙而又诡谲的恩怨情仇之中,第三行(请让我用“行”不用“节”,因为这是一篇诗化小小说)略微交待前因,“刀光中猝然倒地”区区七字,读者的眼球、心思已然被牢牢扣住:因了何怨何仇,黑狼要对大根下此狠手?五年来苦苦地寻找“仇人”,大根定然是为着一报前仇。诗化的意境与环境,诡谲情境与情节,拽着读者一步步走在险象环生的“山中”。这座山,是作者营造的文字垒砌而成的。
读者隐约读出大根好像并非进山寻仇。黑狼掷出的飞镖也并非要夺大根之命,他的奔逃更是诡谲异常。那急速滚下来的巨石亦不是要葬大根于深山,但是石块还是“擦伤”了大根脚踝。飞镖、巨石,是要阻挡大根追寻;山深、脚伤没有使大根却步。终于,伤痛加上疲惫使得素具身手的大根不再身轻如燕,“一个趔趄”栽倒,继而“仰面朝天”跌进陷阱。这回,没有了子弹,也没有刀光,有的是深深的陷阱,有的是同样可以夺命的“尖锐而锋利”的毛竹。只是,我们能够读出:陷阱并非为大根所设,夺命实乃意外所致。
小说接下来更加诗化也更加好读了,不过,已是尾声。作者该揭示的也不再需要刻意隐晦了。照片、书信这两件相对来说较为俗气的道具呈现在了读者面前,读者稍稍舒缓了呼吸,渐渐露出来轻松的笑容。
不过,小说所要传达给读者的意蕴,读者却不会轻易忽视,更不会忘却。这就是读后良久的回味思索了。
这篇小说如果说还有一些不足,那就是标题存在为了标题而标题之嫌,“回声”在文中两次发出,均略显做作。可能作者构思之初,脑海里先冒出来这个题目,然后决定拿这个题目来完成一篇小说,于是就虚构故事设定人物组织语言。这是林歌臆断,不足为凭。以《回声》做题目的长短篇小说,中外有好多部篇。当然,作者确实让这个故事中黑狼发自肺腑的呼声得到了深远回响。另外,虚构小说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难免露出来一些马脚,比如作者对大山、桑林、黑鼬……都可能缺少熟悉度,仅从阅读中获得过许多间接认知,这限制作者真实性的表述。好在作者非常聪明,选择了诗化的语言风格。另外,那个“十年”令人费解。
瑕不掩瑜!昨夜,读到这篇回味悠长的好小说,林歌觉睡得好。这要感谢作者!本来今天打算说说读后感受的,不道玉女捷足先登了;刚想要放弃,又见她在文字里“恶意”调侃林歌,林歌便立即敲击了这些文字。好文自有众人赞!林歌品读得不甚到位,一片爱惜之情,还是可见的。这是题外话。




本次小说征文,前十篇小说中,搞笑小说占了半数之多。《私房钱》就是其中这么一篇令人回甘的搞笑小小说。小说不长,好读。
这篇小说的搞笑,首先来自人物的语言。第二节胖媳妇夜半被二驴子惊醒说的话,读者不笑都不行。人物语言搞笑,叙述语言也搞笑(这个结合情节来说)。
这篇小说情节搞笑。你看,二驴子一听京巴吠叫就惊醒,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啊!我们读开头会这样想。不过,我们又发现二驴子很怪:他用被子捂住头,屏住呼吸,静听响动,怎么不关心屋内,倒是那么关心院子呢?哦,那里停着他的二手小货车。
如今各种车子多如牛毛,小货车值得什么呀?何况是一台二手货。好生困你的觉!读者应该都和二驴子的胖媳妇想法一样。
二驴子可不一样。这台车是自己的命根子,是自己的摇钱树;虽然没有人会稀罕,可是,他自己不能不稀罕!接着再往下读,我们逐渐发现:哦,这里埋有伏笔,这里预设了悬念。小说题目“私房钱”出来了。哇!好大一笔钱!二驴子怎么要攒这么多私房钱?在这个女性日益强势的社会,哪个男人不偷偷攒下一些私房钱以备自己的不时之需呢?可是,这二驴子也攒得太多了一些呀!这会让我们男性读者生出多少羡慕嫉妒恨啊!这也会让女性读者哂笑嗤笑偷偷地笑:我的老公要是也像二驴子攒了这么多私房钱就好啦!我破他一次案可以收缴好大一笔哟。这里的搞笑好像是专门给女性读者设计的。
读到这里,我们至少发现:这篇小说的作者是个细心而多情的人,善于讨好女性读者(那么,他自然是男性了);还有,他肯定经常跟大笔的钞票打交道,不然怎么会写一个农家汉子有这么大一笔私房钱呢?作者不是银行高管,就是证券界白领。
作者并不急于讲二驴子怎么来藏这笔巨额私房钱(在林歌看来,这笔私房钱简直是天文数字),他还在慢条斯理写二驴子的心理活动:今天运气不错生意好,比那鬼买皮鞋的叨客赚得还多;私房钱已经累积到了什么额度,其数额差不多可以超过草根男人私房钱的吉利斯记录啦。
就在这时,二驴子碰到扫兴的反光镜了。
唉!二驴子我不是一个帅哥美男子哟,勉强娶了一个外地媳妇,(胖女子也许是二驴子喜欢的,因为我们很多男人也喜欢),她还每天把我的裤兜翻过底朝天(胖媳妇只注意翻“裤兜”)。
京巴再次吠叫,二驴子实在耐不住了,他起床查看。这下子,他藏的私房钱全暴露在了我们眼前,只有他家胖媳妇没有发现。读者发现不可怕,媳妇发现才可怕。二驴子也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蓝烟火的如梦令更增添了《私房钱》这篇小小说的搞笑效果。请再读——
二驴长得不赖
小眼宽额挺帅存点私房钱小心脏快吓坏只怪只怪没有多大能耐
媳妇胖胖可爱管钱从不懈怠外地人咋地收入老实交待别怪别怪老娘脾气很坏



奔忙劳累狠了的淡之兄弟,猜果十九号作品《老树桩》是我作的;我惭愧地笑了。
《老树桩》这个题目好!三个字,简洁而明确,给人以熟悉的亲切感;这是咱们农村人司空见惯的、极具乡土特色的事物。拿“老树桩”做小小说的题目,来反映农村生活、农民命运的主题,非常合适。
小说开篇第一句写“累了”的老莫头看见村口的老树桩,便坐在上面歇了一会。这里的老莫头与老树桩,是不是代表了我们身在农村千辛万苦的父辈们,是不是寄予了作者对于农民根深蒂固的穷困的无限同情呢?我不能解读。需要高手来帮忙解读。
《老树桩》从第二句开始,就一环紧扣一环,自然地设置着“美丽的陷阱”——小说中人物一个个令人担心的情节。老莫头“感冒了,心慌气短”是一个不太沉重的担心。读者很多都是做儿女的,不少人远在异地。咱们家中的老人,他们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病啊!我们为老莫头生病而担心,我们也为他所肩负的诸多责任而担心。他要用那辆破三轮驮他的两个孙子,他的老伴老年痴呆不能自理需要他管护,他家几亩水田旱地也需要他侍弄。看,棉花“炸朵”了,老莫头得揪回家去剥晒,然后卖个好价钱。
读者心疼老莫头、担心老莫头!老病缠身的他能够承受得了这多责任,还能够这么劳碌吗?
紧跟着这个担心的,是老莫头的两个孙子。他们是那么幼小,那么天真无邪,他们全然不知道人世的凶事频仍险象环生。哪怕是他们的监护人稍不注意,一个小小牛脚窝也能够夺走他们幼小的生命。病而劳累昏昏沉沉的老莫头,终于看到了他梦中也许经常看到、现实中他又万万不愿看到的一幕:“田沟下边的水里,一块蓝色衣服布料和粉色的影子……”身体几近崩溃的老莫头,精神瞬间就完全崩溃了。在农村,像老莫头这样的家庭,这种意外的发生不在少数;此刻,双重崩溃的老莫头的意念中,是他家的命根子断了!而他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和病重的老伴尽快地双双离开这个世界,让人们在短时的悲痛中忘却他的巨大过失(老莫头有过失吗?这一切是他老莫头的过失吗?不!老莫头没有过失,老莫头是无辜的!)
小说到这里,似乎以极大的悲情结束了。可是,我们善良的作者,不忍心让两个天真活泼的儿童在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安叔”受老莫头之托,很轻松地找回了可爱的月月和星星,让读者的担心顿时缓释了许多;可是读者又有了一个沉重的担心:老莫头和他病重的老伴怎么样了呢?那两瓶剧毒农药会不会已经夺去了两老的性命呢?我们农村万万千千的老莫头是不是刻刻钟都会面临着这样或那样的沉重与悲惨呢……
有一个朋友说,前不久就见闻了这么一起事故:两个小孙子双双溺水而亡,祖父母不堪精神重负而喝了甲胺磷。可见,这篇小说完全取材于生活,但是,它明显又比生活中的这类故事更能够引起人们深深思考。而品读玩味这样的作品,无异于一种精神的洗礼。要说这篇小说让林歌来写,题目可能要叫做《老树蔸》(没有《老树桩》书面化漂亮);老伴的病可能就是常见的那种中风,老年痴呆患者的那些话,林歌决计写不出来,何况某位的《轮回》里已经写了一个老年痴呆患者。
所以说,淡之猜果是林歌,林歌由不得惭愧地笑了。
林歌猜果是牧夫,牧夫又要跟林歌设赌局。
其实,《老树桩》不是男性作者,多处可见,恕不赘述。


清油滴滴赚得难

文苑 2015-09-25 阅读 1.9万 回复 37




牧羊老师的身世,他在带有自传性质的小小说《好东西》中,有一些委婉含蓄的叙述。读者能够读得出来,牧羊老师是一个富有感情而又内热外冷的人,他是用悸动的情感来构思这篇好东西的,他用看似平静实则动情的心绪,为大天门读者叙写了这篇好东西。至少在“挑草头”、“装卸器具”、“拒送油条锅盔”和“病床探看” 几个细节,牧羊老师是噙着泪或滴着泪叙写的。

文学作品,要赚得泪水是不易的。即便是赚得自己的几滴清油(咱们天门人不是管眼泪叫做“清油”么)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作品要想感动读者,首先作者得把自己打动。牧羊老师是打动了自己的。在“我”年幼时,后老头早就走进了“我”的生活,因为“我”的敏感和过早“觉醒”,还因为旁人的挑拨,“我”到六岁就对他逐渐冷淡,再也不喊他一声爸爸。

这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位好朋友,大概他七岁的时候,喜好恶作剧的大人们见他特聪敏,便哄他说他不是他妈妈亲生的,是他爸爸从开边捡回来的。聪敏的孩子自我意识“觉醒”得早,经过大人们十分“认真”地一再肯定,他从此不再喊一声妈妈。这就叫做“试住了”。这种“试住了”的人,成人后在内心应该是一种难言的痛楚;尤其是爸爸妈妈故去后,这种痛楚每常会泛起,往往会化作滴滴清泪。牧羊老师写到“再也不喊他一声爸” 以及 “我对媳妇(新娘子)说,你喊他一声爸”的时候,清油只怕也是在打转的。

这篇小小说中的“好东西”,当然是后老头哄小儿“我”玩儿的虚无的东西。也许,后老头说这个话的时候,确实想要在“我”长大后送给我一样好东西,条件是“我”对他要像亲爸一样。可是,“我”六岁以后就“试住了”,再也没有叫他一声爸。这在后老头心里是多大的失望!后老头也就不再想、也无力去兑现那个承诺了。“我”的自尊虽然让“我”“试住了”,但是,眼看着后老头为这个家也为“我”付出的那么多,他早已经给予了“我”许多的好东西。后老头走后,“我”的翻找好东西,那哪里是在找东西呢?那是在痛彻心扉的找寻父子之间那份失去的无法再找回的爱。

牧夫的这篇小小说,破坏了他的冰山理念。除了蜘蛛补网的环境描写外,他几乎排除了一切弄巧伎俩,让小小说写作回到了真真实实的生活来,用以表现现实生活中人的生命存在和情感存在。“羊儿”其名首先也是真实存在的,其次才顺带有象征的意义;虽然字面上象征意义更明显。“翻找”好东西已经不是弄巧,而是真实情感在成熟男人身上的自然表现。

这篇小小说因其牢固建立在真实生活的基础之上,也因其首先打动了作者自己,因此能够感动读者。一些朋友读后说受到了感动,特别是我们所喜欢并尊重的淡之,自曝被这篇作品赚下了几行清油。同时,淡之还暗示我们:他现在天门西老屋的,他说他会做香喷喷的天门蒸菜。
林歌不知道淡之这是不是暗示身在天门的朋友们去同他一聚?













林歌这是要提醒谁呀?
呵呵,我提醒诗人无瑕。
提醒她做什么呢?
在这秋阳渐收风凉至,高天淡云雁字回的秋分节气里,当约二两百合、抓一把山楂、拈一些茯苓与丁香,加上几钱川芎、豆蔻、桂皮及一味独活,加上一瓢西江的水,旺火煮沸文火熬浓,然后放凉装瓶,渴时啜饮当做茶,倦时小酌以为酒。
做茶当酒而非药,何效之有?
呵呵,恁没见识!吾祖比干留此剂,迄今已逾三千载,向不外传。请谅解林歌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相告与诗人无瑕:此剂生津润肺健脾胃,醒脑提神助诗兴。而诗人无瑕一向善将季节炼作句,一饮此剂更当华章迭出。
诗人无瑕走过冬天,有《暖冬》。一定是预支了整个春天 才会暖得那么肆意 一定是采集了万千棉朵的热与欢欣 才能持续送来这扑面的深情
《暖冬》的开篇,明快坚定,没有半分的犹豫。“一定……才会”、“一定……才能”句式,感染力足。“会”和“能”细微变化,诗歌意向由抽象转入具象。紧接着“白云”被诗人赋予了生动无比的人格魅力——“侠士手中的折扇一把”,诗人引领读者一同感受暖冬,从神话般的境界中探寻暖冬的成因由来。《暖冬》的末节——从没如此饱满温馨过的时令 阳光派出密探,频频出场 孩子乐着,老人笑了 桃花的脸和菊花的皱纹 岁月里,只剩了光影相似的他们 诗人在这里酣畅地抒发情感,顺手描画了一副老人与孩子的欢笑的画面,画面中,他们相似的脸型被岁月区分成了光鲜的桃花与菊花的皱纹。这幅画不禁让读者会心一笑。——暖冬,截然不同于寒冬的声色形容。
越过暖冬,即是春天,我们听诗人在春天吟诵《相信》:
有人曾许我塞上牛羊,满城春光
有人许我如镜大海,山花满坡
我的万亩桑园蛰伏在生活的低处
迟到或者是撤退。一直在睥睨一切
一直在交付。相信我,
我不是个寡情的人。相信我
我不是个多情人
有人,这个特称意味隽永,所“曾许我”浪漫而夸张。这里没有戏言,也没有欺骗:“一直在交付”。这这让我们对诗人心中的春天充满了好奇的欣喜。节尾两个“不是”貌似矛盾而又极其真实可信,毋庸置疑。《相信》后两节出现的悲凉、泪水,定是第一节情之所至,诗人感动于“有人”之所许、且“一直在交付”,还有“我”的两个否定,因之感慨时光之不我与,世事亦多无常。
当然,说实话,愚钝如我,每常读朦胧诗,实在不能领会诗中的一些意向;因此,我便常常避而不读,或者读而不思,或者思而不求其解。但留作有一天有缘重读时,顿悟其意,亦不快哉。
春夏之交,诗人们意兴勃发是有时,感怀伤时亦有之。诗人无瑕的《羞怯》、《望空城》、《二月二》、《病例》、《路过》、《陌生的人》、《当我说没意思的时候》、《空盒子》、《我在山巅呐喊》、《借》、《夏天真的来了》、《五月呓语》等等,便是呈献给读者的一篇篇力作。我用我一贯的慵懒来读诗,包括无瑕创作的诗歌和一些朋友创作的诗歌。我要说,我是一个不善读诗的人。不过,只要映入我眼帘的诗题略微有些吸引我眼球,我还是会读一读的。我更是一个不善品评的人。我十分欣赏和佩服楚楚的诗评,感觉她几乎能够跟诗作者同步思维。——这个说法或许不确切。我是说,诗人的作品放在她面前,她读着读着就和诗人产生了心灵共振,于是,她就能够写出很是恰切很有味道的诗评来。于是,我读到自己认为的好诗,如果当时不是特别懒,便也留点脚印以显示“我曾来过”。
诗人不是头衔,不是职称,不是名誉和地位,就是写诗的人。善于将季节炼成诗行,也善于将许多自然物纳入诗中融成有味道的诗句的无瑕,却每每对一些朋友说她不是诗人。可能是某个正统的衙门,还没有书面认可无瑕为诗人罢,抑或无瑕还没有结集出版单行的纸质集子罢。可是,不管怎么说,仅在春夏之交便写下这么多好诗歌的无瑕,我们必须管她叫诗人。
一个夏天刚刚过去,这个秋天业已过半,这期间无瑕遭遇到了痛失闺蜜的打击,动情的《离歌》感人至深;对于好友的英年早逝,哪一个有情的人不痛彻心扉?何况多情如无瑕。接下来一段时间,无瑕创作的诗歌几乎都带有隐隐的伤痛,如《半夜听雨》中“是大悲咒的乐曲越来越密 擦拭着尘世混浊的玻璃”、《此时风吹》里“没有一个名词,可供这个所谓的节日吟唱 没有一首歌谣,能抵达失眠时的梦境”、《夏至日》里“另一方的天空 或许漫天飞雪”……尽管一切伤痛都会为时间所抚慰平复,可是,诗人对生命和人生的思考,永远不会终止。
秋分节气,昼夜平分;暑气收敛,五谷归仓;日渐气爽清高,即将层林尽染。这样的节气里,我们也理当有所期盼。


(小小说)下面(二)

文苑 2015-09-21 阅读 2.5万 回复 43


坐在我身边的年轻人呼出隐约的酒气。我低声问他:“吃酒了?”
“嗯哪。昨儿一个大学同学完婚。我第一次当伴郎。嘿嘿!”听得出来,他有点儿武汉下面的口音。一问,新洲的,两年多前,考上了省编老师。
“在哪儿执教?”
“宜昌,下面的,县下面;山里,一个乡小。”
对于山乡教师,我有一种本能的、与生俱来的敬意,因为教师本身就对社会奉献多多,对社会索取少少;而常年工作生活在山里的老师,他们的付出我们几乎无法想像。吐丝织茧以自缚,单为他人御冬寒。这话说的就是他们罢。
“苦吗?”对年轻的山乡教师我满怀敬意,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表达,竟蹦出来一个揭人伤疤式的问话。
我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不过,他随即说道:“还好吧。就是开始去的那一两个月,特别怕双休,寂寞难受得会死。22岁生日过了以后,我就好多了。”
年轻的山乡教师,看出来也料定我不解其意。他便侧向我,低声而兴奋地跟我讲道——
我刚到县教育局报道的时候,是鞠姐跟我谈的话。
鞠姐是教育局副局长。你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年龄,只要看了她一眼,你肯定就会认定,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她跟我谈了一些什么话,我当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痴痴地看着她,隔了她一米五六远,我也能闻到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成熟女人的气息。在山小那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经常做梦梦见她。一次双休我也去过县里,专门去县教育局想见她,哪知道她也休息。
(“小伙子,你们鞠副局长结婚了吧?”“结啦,孩子都读中学啦。”“你还这样暗恋她?”)
我是暗恋上了她,而且鞠姐也接收到我暗恋她的大脑电波了。那个周六的早上,我正在寝室门口刷牙漱口,一辆红色电动车驶进山里小学来,骑车的身形好熟悉好亲切。电瓶车停到我跟前,她摘下头盔,泻下一头美发,她手往脑后自然一拢。啊!鞠局长。我一懵以为是梦。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说:“童智吉童老师,没有想到吧?”
耳热脸红心跳。我说:“鞠局长,您好!您来检查工作。”
她推了我一掌说:“叫鞠姐。周六周日都休息嘛,姐检查么事工作呀?你童老师当老师的第一个生日,姐专门赶来来跟你过。”
“哦!我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鞠局长您怎么晓得的?”鞠姐打开电瓶车后备箱,把一个不大的装有生日蜡烛的蛋糕盒递给我说:“不要鹅呀鸭子好不好!叫姐,鞠姐。你今天都是22岁的大男人啦!生日蛋糕晚上吃。姐先给寿星佬下一碗长寿面啊。姐下面可好吃了。这是鸡汁面条、生姜大蒜葱。男不离姜女不离糖嘛。”
鞠姐娴熟地下面条,我傻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形动作。我从来没见过也没想到有像鞠姐下面条这么优雅的镜头,我想起来用小米把她拍了一张又一张。鞠姐甜甜地笑着说:“姐下面嘛有么事好照的?”我皮道“鞠姐下面的靓照,至少可以迷倒一百万人,只可惜我的粉丝太少了。”鞠姐拍了好大的一只生姜放在面汤里,面条特别有味,面汤也格外鲜美;不过,鞠姐走的时候,却把剩下的生姜带走了。
她跟我说,他原本是建行的主任,没有遵守法规判了五年。今年,鞠姐再给我过了这个生日,他就该要出来了……
我要下车了。


也不知道谁开了一个头,我们几个基本相互陌生的男人,高谈阔论起国事来。什么群众路线啦,打虎拍蝇啦,及其纪检巡视、微服私访啦……反正兴致挺高的。
我喜欢泼个冷水。我说,问题就在于,上面一套,下面一套,上面有良策,下面有对策。
旁边的年轻人姓陈,落座后我们互相问过贵姓的。他说一口普通话夹带着地道的江汉方言。他还没开口,脸上便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说:我讲一件事情。今年春上,我刚到办事处当跑腿的。那天,分管纪检和组织工作的薛副叫我:“陈干事,跟我到牛皮SQ走一趟。嬷P又在起么P哄?十几个党员联名说要换掉易爱民。”
我说“好”。薛掠我一眼。我连忙说“我开吧。”薛又瞥我一眼。
我到贺水开发区未满月,却也熟悉了一些情况。比如薛跟易是哥们,薛喜欢骂人,好开车。薛副令我打易电话,叫他抓紧召集牛皮在家的所有党员准备开会。牛皮说是SQ,其实就是这二年征地拆迁,近百户村民在村公所周边建房,搞了一个“城镇化”。另外二百余户仍然散居在五个自然村。这两年,市里和办事处在上面发文发函管它叫做SQ,可是农民们根本不买账,仍然叫做村或者大队。
会议开始了。薛副令我做会议记录。易语无伦次开了一个头,然后要大家欢迎薛副书记作指示。虽然没有人拍巴掌,但是看得出来大家并不冷淡,好多双眼睛里透着期待的神采。薛副也不在乎欢不欢迎就讲起来。谈不上么P指示啊,牛皮支部工作上是有成绩的也有缺点,城镇化步伐不算快也不慢。然后说到了易爱民,薛副讲了一堆要批评要爱护的空话。末了说:“通过了解,我相信,大多数党员群众还是支持他继续工作的。”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党员站了起来,声如洪钟:“你放你M的P!我们下面这些党员群众是大多数吧?你问,有哪个还支持他?我看你这个P只会打胡说!”
我有点儿懵。见我不知道该怎么记录,老党员落座时对我说“我姓黎。(音)”我在发言人后边写下了一个“黎”,不知道应该再写什么。我也不敢请示薛副,连看薛副一眼都不敢。我直瞪瞪看着会场上的二十来个农民党员。老黎刚坐下,一个看起来年近七旬的党员站了起来。他先向我笑笑说“我姓廖。”我在第四个发言人后面写下了“廖”。老廖声音低些,语气也缓些;可是他也一点都不客气。他甩着右手食指说:“爱民,你这个板板P太不知趣也!我老廖算是瞎了眼,还做你介绍人。我悔死啦!薛日野,你个抱了娘日的,积极死起转去(滚回去)。没有调查,你发你M么鬼P言呢?你从哪里弄来的大多数,睁了眼睛说瞎话!”
没等廖老坐下,下面会场所有农民党员七嘴八舌说起来,全都是指责薛副“大多数”的。那些温良期待的眼神不见了,这会儿全都变成了愤愤然的脸色。我发觉薛副站起来了。我看到他猪肝色的脸侧向他的哥们,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接着狼狈不堪地走出了会场。
动车在门南站停了三分钟,陈干事空出的位子上坐下来一位更年轻的男孩。看到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个个脸上都挂在开心的笑容,他感到莫名其妙。

老账新算

文苑 2015-05-24 阅读 1.6万 回复 31


老 账 新 算
——为嘟美女说几句话
一、昨夜,某论坛爆出一条消息,天门Y中原王副校长,廿余年前,在一次运动会上,严厉地批评过二年级的一个美女学生。今天,网上吵得沸沸扬扬,已经引起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在这里,我们本着对双方当事人负责,也对广大网民及相关部门负责的精神,将这笔老账算一下。恩怨情仇,自有分晓。
万米长跑刚刚开始三分钟,王副校长听到莺歌一般的女声通过麦克风喊了两个字“加油”,迅疾“严厉地扫了”美女学生一眼(发觉的确是美女,不应严厉地扫,但是为时已晚)于是,语气略微和缓了一些(因为要维护师道尊严),批评道:“胡说!现在怎么能加油?”然后抢过话筒,指导场上运动员:“万米长跑,比的是耐力,比的是毅力!……”云云。美女学生突然受到批评,吓得很不轻。接着听副校长一番说辞,觉得副校长有水平,懂得多,说得好。自己不委屈(其实很憋屈!)晓得“加油”加早了。 于是,加油事件貌似结束了。
这个料为什么由美女学生自己爆出来呢?这就有得讲了。副校长讲的“万米……”有没有问题呢?字面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是,他讲的根本就不是时候,这就是问题。一个掌管学校文体活动的大领导副校长,组织这么重要的活动校运会,怎能够等到运动员上场了,都跑了一圈了,才进行万米长跑竞赛的技术指导呢?
这是什么工作作风?这是不负责任玩忽职守的工作作风!
不要辩白:这是针对美女学生喊了“加油”,而不得不及时进行的技术性补充指导。
这样的辩白词苍白无力!平时怎么要求的?强化训练是干什么吃的?如果有了平时精心的指导与扎实的训练做基础,还在乎谁喊一声“加油”?况且,加油的意义是那么的广,“加油”的含义,在这里一点儿也听不出来让运动员放弃耐力和毅力。“加油”完全含有加强运动员耐力和毅力的鼓动作用。副校长的严厉批评,往小了说是小题大做,往大了说是以权压人;至少也是乱用训斥手段,——这严重违背了教育者的工作准则。
“严厉”是教育者须慎用的一种教态,而“扫”则是对学生人格的极不尊重。虽然,当事人美女学生在爆料文中只字未怪罪这位副校长,但是,笔者根据以上事实并作出的分析,已能得出基本的结论:副校长的这次严厉批评是严重失当的,应该作出深刻检查。
其实,加油批评事件的问题远远不止于此!
我们的美女学生在受到“严厉一扫”和“胡说……”的严厉批评时,她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女性中学生,——这样的身份本来就应当时时刻刻受到我们的呵护和关爱;何况她当时的身份还是一个美女主持人,且是第一次站在话筒前主持活动的十六七岁的稚气未脱的一个美丽女孩。副校长的教态、教法及教育效果,可想而知,极其错误荒谬。
爆料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类字眼,是对教育者滥施训斥的粗暴武断教育手段的含泪控诉。
因为副校长条件反射(习惯性)的“严厉一扫”,继而滑口而出的“胡说……”一词,顿时,吓得我们美女主持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无地自容噤若寒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持人”的经历,就这样以严重的失败感和巨大的挫折感而告终。
就这样,一个美女主持人,被武断的教育者残酷扼杀在了主持人的美丽摇篮中。
请为我们无辜夭折在美丽摇篮中的美女主持人默哀。





您饿不饿

文苑 2015-05-24 阅读 1.6万 回复 30


(调整段落排序,顺便把题目也改了) 您 饿 不 饿
——与天眼君同读天涯先生的《红苕与粟子》


天眼君读天涯先生新发的《红苕与粟子》,以他一以贯之的读文习惯进行了思索,并撰文提倡坛友们“需要思索”。
林歌也读了天涯先生的这篇文,天涯先生文中所叙之事,恍若犹在昨日;天涯先生所议之理,是客观平实的。林歌注意到,天涯先生文章大多都涉及到三十多年,说到那会儿的粮食类别品质很多,粮食加工制作方法及食用效果也讲得不少。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饿”。林歌一读再读,始终发觉文中的“饿”与饮食物品的匮乏并无关联,连食物的单一性也说不上。那么,“饿”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些年来,只要一说起共和国的前三十年,有人就会强调“饿”。天涯先生是过来人,有饿的l历练,经受过饿的考验;所以在文中写了当时代的食物品类以及人饿的感受。相对于一些人的文字言论来,天涯先生客观得多,也真实得多。
林歌出生农家,少时时常经历饿;后来工作了,是一个很经得饿的工作积极者。因此,林歌把那种饿就当成了美好的回忆,也当成了宝贵的财富;故尔林歌觉得,那种饿,一点儿也不值得刻意渲染,更没有必要无限夸大。
回到读《红苕与粟子》所感:既然饿与食物匮乏无关,与食物单一也关系不大;即食物并不是匮乏,也不甚单一。那么,那种饿是否可以用“伪饿”来定义呢?即:那种饿,实质上是一种真正健康的奋斗者(或真正健康的奋斗群体)一方面他们不惜挥洒汗水,为着一种伟业而奋发辛劳,另一方面他们总是不厌任何一样食品,他们的食欲与精力均高度旺盛;也就是他们对美好生活充满了旺盛的追求欲望——这欲望显然也包含食欲。
这样说,一些人要不以为然了,要翁鼻子嗤笑了。
林歌从那个年代过来,对那种“饿”深有体会: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每餐吃下的主食和副食一点也不比现在少,但在学习和劳动过程中,就是感到饿。“饿”的感觉甩也甩不脱。譬如一个半大小子,他平均一餐吃的主食,足够现在两三个青年白领吃一餐。同时,他还要吃数量不菲的农产副食品。但是他这餐等不得下一餐。在下一顿食物摆到他面前之前,他的肚子早咕咕叫饿了。——饿是他甩都甩不脱的苦恼,亦或是一种奇特的快感;也是他最深切的生活体验。所以,他成人之后,说起饿来有种特别鲜明的印象。他的孩子却永远都不会有。他如果是乐观主义者,他会和林歌一样把那种奇异的经历看做美好的回忆,当成宝贵的财富;他若是悲观的人,就会骂那个时代和他认为相关的人。
应该和必须承认:脂肪、热量大卡这些东西的缺乏,才是那个时代人们感觉饿的主因。饭桌上动植物油脂以及脂肪类食品的相对匮乏,人们吃进肚子里的热量大卡不足以补充身体的需求,饿就成了经常性的苦恼抑或快感。
原来,人们“饿”的正是这个!只要一个星期之内,让你吃到足够你身体需求的脂肪类食品,你就不会有这一餐等不得下一餐的“饿”感了。甚至你会抵触叫你快来吃饭的母亲:“又吃什么饭?还没有饿哩!”
那会儿,每年的春节团年家宴,接下来拜年串亲戚。饭桌上不是以蔬菜农产副食品为主,而是增加了渔业畜牧产品,即美味佳肴。大家获得了脂肪热量大卡的较为充分补偿,“这一餐等不得下一餐”的饥饿感觉,顿时就跑得无影了。于是,人们的幸福感也随之倍增。
脂肪、热量的充分补充,迅速地消除“饥饿”,难道这真的就是人生的一种幸福吗?
林歌生活在当下,对“不饿”深有体会:成天里不觉得饿。前几天,林歌被逼去航天医院体检,结果与这几年体检差不多,脂肪肝之类的屁病,甩都甩不脱。听好多人说,他们也都查出有这一类的屁病。多年来,林歌就对“不饿”有着深切的惶恐感觉;而昔日林歌对“饿”的感觉,只有些许的苦恼和奇异的快感。这种对“不饿”的惶恐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你看,果不其然,得脂肪肝啦!
这可不是什么亚健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不健康,这是得病啦!“不饿”带来的病。
平时,一天到晚,您有饿的感觉吗?
有。那好,我恭喜您哪!我也对您羡慕嫉妒恨。
平日里,一天到晚,您有“不饿”的感觉吗?
有。那我可要为您感到惶恐啦!
一到饭点,咱得习惯性进餐。桌上摆放着那些放心不放心的菜肴,含高什么高什么的都有。咱们平头老百姓,哪能整天管顾这些。请不起营养师来调配食材菜谱,只能对付着,怎么也得填它一些进肚子里去。“不饿”也吃,您哪饱的不是肚子,是口福。饭局,您能少得了吗?面对那些美食珍馐,你能够漠然无视么?
呃!您也吃出脂肪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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