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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岁的杨兴碧睡在公园凉亭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儿子廖培军开了一家小工厂,承担着妻儿、丈母娘等一家7口的吃喝拉撒,虽然他称自己每月生意毛利润有20多万元,但却没钱给母亲租房子。 “上次台风过后的第二天,她回来过,我有看到她。”廖培军说。7月24日,台风韦森特携狂风暴雨袭击深圳,杨兴碧就是在龙华新区民治街道民治公园凉亭度过的。 街坊称她以前常带孙子来公园 民治公园面积很小,除了一早一晚老人们唱歌跳舞的广场,凉亭就是人气最旺的地方。杨兴碧睡在凉亭两个多月,不少曾在那里休憩的居民都对这个操着四川方言的老太太有印象。 9月7日下午,凉亭里坐满了休闲的居民,而杨兴碧睡得很沉,清洁工李女士大声叫她几回都没有反应,直到摇她手臂才醒过来。“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有时会离开长条石板去捡垃圾。”李女士说。 杨兴碧会说普通话,但别人问她为什么要睡凉亭时,她便换到四川方言,难以沟通。“我是四川泸州的,她说的我能听个大概。”旁边另一个街坊说,“老太太说是自己跑出来的,儿子住在附近,跟儿媳妇闹矛盾,被打了”。 杨兴碧被叫醒的第一个动作是张嘴抠牙,有旁人在嘻笑。“她不是疯子,可能是心里想的事太多。”据李女士介绍,大概两个月前,杨兴碧刚出现时没带什么东西,但没几天便捡回很多物品,堆在两条长石板上,垃圾也乱扔,“后来说过她,就没再乱扔了”。 凉亭石板下面放着蚊香和一个打火机。杨兴碧手臂和腿脚布满蚊虫叮咬的疙瘩,自己抓挠出血口子已经结痂。她回避陌生人的眼光,而事实上出现在这里的街坊她都不陌生,因为她已经在民治街道东边村住了两年多。 据附近居民介绍,杨兴碧此前曾参加过老人们的活动,她会带着孙子出来,然后学着广场的人跳舞。“老太婆一天吃两顿饭,有时捡垃圾堆里的食物,有时买两三块钱的快餐,每天捡垃圾能换到点钱。”“昨天老太婆的亲家母带着小孩出来,大的小孩不认她,小的倒还听她的,过来说话。”周边街坊纷纷议论。 9月8日,大雨,杨兴碧用红色被单盖着身子睡着了,泡沫饭盒装的米饭还在,旁边多了一把花生。 “你应该先找到她家里人,这样我们才好做工作啊。”9月7日,南都记者联系民治街道办,尝试通过对方帮忙找到杨兴碧的家人,对方却如此作答。 婆媳吵架被赶出门?儿子未否认 9月9日,在街坊的帮助下,南都记者联系到杨兴碧儿子廖培军。从表示不知道母亲在哪里,到承认知道她睡在民治公园凉亭,廖培军的回答在两分钟内作了转变。 “知道你妈妈在民治公园凉亭住多少个月了吗?”“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为什么不给她提供住的?”“她精神上有小毛病。”…… “我知道她住在公园。” 廖培军称,自己已不记得母亲在公园睡了多长时间,也不曾去看望过。廖培军说带母亲到深圳生活已快三年时间,平时她帮忙照顾小孩。他说,自己每月收入几千元,承担着妻儿、丈母娘、妻子的外婆等7个人的生活开销。 “听说婆媳吵架,你打了你妈妈,然后她就跑出来住在凉亭了,是吗?”“不好说。”廖培军只强调,“她精神上有小毛病,嘴又不好,会骂人,婆媳关系不好,我老婆说眼不见心不烦,让她(杨兴碧)晚上回来睡觉就好”。 事实上,廖培军在民治第一工业区开了一间家庭作坊式的小工厂,产品以水泥电阻器为主。廖培军向南都记者展示他的产品时曾表示,“我每个月生意毛利润20多万元”。他也知道在周边花两三百元就能租个房间,但却表示无法承受照顾母亲的花费,并表示希望有机构援助或收留其母亲。 “你父亲知道你妈的现况吗?”“他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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