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女子】《贰》
【蝴蝶女子】
文/我叫默然
（1）
他，年轻的时候，风流得很。
一些女子伴随着他，似乎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如蝴蝶一般，飞来飞去。
她，就是他众多蝴蝶里的一只。默默的，跟了他多年。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她其实比谁都明白，这个男子，只是一个会写字的浪子。他会写一些关于爱情的酸酸文字，在妙笔生花里蛊惑着一些女子，好似罂粟花。虽然好看，却有毒。
她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受了他的勾引，也就义无反顾的跟他好了。可惜的是，这个男子终究只是一颗“洋葱”。垂泪到天明，怎奈他无心。
（2）
关于“洋葱”的故事，是她的友人给她说的。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说男人好比洋葱，想要看到男人的心就需要一层一层去剥！但在剥的过程中你会不断流泪，剥到最后你才知道洋葱是没心的！
友人不止一次地劝她，让她早点离开这个洋葱一般的男子。但是，她却不听，傻傻的。
她总笑着说：爱他，跟他好就行了，要他的心干嘛？
友人对她大吼：你这辈子，就是蠢死的！
她便笑，不再言语。
（3）
后来，他又有了新欢。
她没有表示任何，在某夜，仅仅清了一些衣衫，就带上了门，搬了出去。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交集。
（4）
多少年后，他在夜夜笙歌的世界里，身体迅速垮了下去。老得不成样子。
他咳血，大口大口地咳。染红了白色的帕子。如盛开的老旗，惊艳得怵目惊心。
他一个人，躺在老屋里。身边再也没有女子。孑然着。
他死与活，已经无关紧要。
（5）
一天清晨，她回到了年轻时曾住过的这间屋子。
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年久失修的门，发出衰老的吱呀声。
他躺在床上问：谁？
她答：我。
再也没有下文，她放了行李，端了盆，打了水，为他洗了佝偻的身子。
她是在闲聊中，友人无意吐露了他的境况。说这男人，如今也落到了这般的田地。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就从另一个城市赶了过来。
（6）
她如今也老了，头上有了霜华。
他和她谁也没有谈及过去。好似多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夫妻。
她常常推着他，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来坐在屋前的树下。她摘着菜，他老眼昏花地望着天空……
从这里经过的邻居，都说：这是多好的一对老夫老妻呀！
一些正在恋爱的年轻人从树下过，漂亮的女子就会指着他们，对男朋友说：你看，将来我们老了，也要像他们那样……
每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依然摘着手里的菜，无宠也无惊。
（7）
他的身体，在迅速的坏掉。
她推他去医院，托了关系托了钱，为他治病。
友人对她说：你傻呀，他这病是治不好的。
她笑笑说：我知道！
原来，她只是想陪这个浪荡一生的男子，走完他十丈红尘最后的一段路程。
看着他沉睡着，昏迷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那沉睡的样子好似暴风雨后安静如昔的湖面，波澜不惊，湖面倒影出他年轻时的模样，恰似刚刚出生的婴儿……
（8）
再后来，她回去了。假期到了。
她临走时，对友人说：帮我请个护工，照顾一下他吧。
友人问她：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她摇摇头答：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爱与恨的，我只是不想他走得孤单罢了。
（9）
半个月后，她接到友人的电话，告诉她：那个男人去了！
电话的这端，停顿了数秒。最后，她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除了这句话，她再也没有多说任何，就像当年她默默地离开他一样。
她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也不知道他的骨灰埋在了哪里。
接完电话，窗外，一声炸雷。天空下起了雨。
她走到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
雨水，下得如痴如醉。
雨水，下得死去活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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