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嫂子(Bright)

http://www.whbds.cn/mid/mbsmy.mp3

“早晨起来河边爽哦,清清河水当镜样,远照清山树影舞哦,吆吆情歌妹望郎,小妹早起洗衣裳呃,洗呀洗衣裳,哥在高山打一望,东一棒哟哦西一棒哟喂,棒棒哟槌在哟情郎哥哥哟依哟心坎上啰喂……”。我的故乡,鄂中老家,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离最近的公路也有好几十里沙土路。 hu……hu……顺着我归家的方向,山涧飘来的歌声就像风在浅吟低唱。只有离开了再回到贫瘠的家乡,才发现这世上最美的画面--久雨乍晴,嫂子们河边洗衣忙! 田野山冈(岗)之上,嫂子们健美的身姿,永远是一幅最撩人的风景;篱笆小院里,嫂子们爽朗清脆的笑声,永远是一首最动听的歌谣;嫂子们,用她们辛勤的劳作之手,谱写出了家庭交响曲里最美的乐章。那个时候的她们就像河边的芦苇一般,重演着我脑海中的一幕:在暮夏的河边,小溪带着蝉鸣蛙鼓缠绵而去,她们穿着土土的小碎花兰布裙子,提着竹篮来洗衣裳,她们蹲在河边的样子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熟悉。她们看见我来了,远远地笑了起来。阳光映在她们仍年轻的面庞,反射出黑黑而可爱的颜容。小的时候,她们在河边洗衣裳,张家长来李家短,三个蛤蟆五只眼;我和小伙伴们则在河里光屁股游泳,看幽绿水草暗游鱼儿,不仅惊飞芦苇中几只白鹭,还吓跑枝头那五颜六色的蜻蜓与蝴蝶。稍长大点听老人说,我是吃嫂子们的奶长大的,到了校园象牙塔里,熄灯后都有“黑暗文学”上演,有人调侃我好福气,问我吃过那么多人的奶,人奶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有人说母乳淡淡的,也有人说有点腥味,还有人说不好喝,有点杏仁奶的味道,虽然大多数人小时候都吃过妈妈的乳汁,但是,具体是什么味道,好像都不记得了吧。好奇中,气味或味道常常会撩拨味蕾勾起人们的回忆,不知道人奶的味道会不会让我们想起深藏在我们潜意识里的东西,但是小时候我们都吮吸得那么带劲,满头大汗,我想母乳或嫂子们的乳汁,一定是很甘(香)甜的吧！由乳汁我联想到了故乡的味道,故乡是什么味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回答。我的印象最深的要数辣,严格的说辣不属于一种味觉,而是口腔中的一种焦灼感,五味里的辣,原本是辛,常常关联着苦,泛指一切刺激的味道。北纬30°穿过这片肥沃的土地,充足的阳光和湿润的空气,养育着一方人。雨季中,绿色中点缀着红,辣椒悄悄聚集着养分,细嫩肥厚,这种物质虽然不能为人类补充体能,却能在缺乏日照的寒冬里,抚慰我们的心灵。在嫂子们亲手做的“醡辣椒”的飘香里,时光仿佛倏忽而过,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都会收到若干瓶“醡辣椒”,一粒一粒,金黄油亮,就算没有华丽的包装,直到现在我都将其视为生活中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20多年的艰苦生活经历,用最准确一句话概括莫过于“苦尽甘来”,也是山里人在味觉上对“苦”的辨证,更是在逆境中习惯坚持的信念,她们相信最完满(美)的人生,总是五味杂陈的,其中和我结下了不解之缘的味道,那就是“辣”,犹如嫂子们,她们都是一家之主,开朗、坚韧、果断,汉语里,人们用“泼辣”来形容这种性格,我还能想到纯真、善良、勇敢、执着等字眼,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们都不为过。辣椒虽刚猛热烈,也不失温和敦厚,泡在坛子里后,就会变得随和温婉,更是我远隔万里也挥之不去的乡愁。只身走在沙土路上,突兀遥想起了在学校文学社里,大家谈论起《沂蒙颂》中表现沂蒙山区的群众红嫂,夸张的大尺度解怀取奶汁救护伤员的军民鱼水情谊。愤青的我那时候真的很激(感)动,还很贪心,当时我想我要是那个伤员那该有多幸福啊!可是当照片被解密传为笑谈时,我对造假愚弄一点都不震惊,只是瞬间的愕然。其实,类似红嫂的妇女们何止成百上千！那时的嫂子们,个个心灵手巧,模样也长得俊俏。偌大一个家庭里,嫂子们能够很好地将优势互补,你织布缝衣,我耕田锄地;你烧饭做菜,我放牛喂猪。这样,当“播种”、“双抢”、“秋收”等大活动来临,嫂子们一副好身板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大显身手之时我领悟到了“风生水起才知天高云淡,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的那份从容与大气。可是“囚禁”在城市牢笼里的女人们,那些与“嫂子”内涵有关的幸福,早已经从她们身上走失了,经常被男人们数落“你们除了会生孩子还能干什么?”,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这句话反倒还是一句恭维话,到了如今,我们悄然发现,她们连生孩子都不会了,为了持续美丽,几乎都剖腹产了,甚至还放弃了母乳喂养,此时的男人地位却已经一落千丈,善变的嘴巴垭口了。当然,走出象牙塔后的我也变了,近年来,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出打工人数急剧增加,抛荒现象也时有发生。多次回乡探亲,发现农村的留守人口多为一些老人、妇女和儿童,甚至一些人家是铁将军把门,举家外出。外出的人很少愿意再回到家乡,即使回来也和我一样是四季节令你不懂,春种秋收你不知,一块大田交给你,不知怎样耙来怎样犁。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农民付出那么多,晴天一身汗,雨天两脚泥,日子过得实在拮据。房子破,穿的土,孩子可怜巴巴,教育医疗养老没有一个着实。他们哪里有心思欣赏田园风景(光)啊?反观城里人,虽住上了别墅,开上了豪车,包上了情人。可惜了,这些人踏青或旅游时连保护环境不乱仍垃圾的基本常识都不具备!居然玩耍到田间地头,有村姑擦肩而过,他们打着呼哨,荒(黄)腔走板的吼叫:“哎,阿妹一对波,就像小山坡,看见就想摸,顺坡往下摸,发现小鸟窝,小鸟窝里水多多……(女生慎读,别想歪)”,唉,你就不怕村姑那清纯的回眸电死你?以为乡村的人越穷越好,越沧桑越好,欣赏完所谓的风景然后带着满足的神秘微笑(所谓幸福)怡然自得地离去。如果是这样,上帝如若真来了(上帝一直就住在那里),见到了他们一定会大哭不止的。盛夏清晨,雾气氤氲,在河边,嫂子们偷裸着身子沐浴发现水中的自己除了小腹肉多了些,身体略有发福,其实她们什么都没有改变。那种成熟的心态,年长的资历、历练和智慧,深深的吸引着我,有一种母爱的感觉,就连她们积攒下来的皮下脂肪,都随时散发着一种男人无法阻挡和抗拒的母性魅力,透着熟苹果的芳香。我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母(嫂)情节了,难怪寝室的同学都调侃我晚上做梦有过喊嫂子的经历。
大山深处的生活就象漫山遍野的野花一样静静的开放着,恍惚中嫂子们笑靥如花,还在唱着那首我最爱听的洗衣歌谣,此时,你还觉得乡村生活孤单吗?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总会让你轻轻跟着和? 有没有那么一种爱:撼人心魄,大爱无疆? 现在见到她们,我发现我长大了,突然找不到自己,弄丢在了沙土路上,即使在远处看见她们干活或洗衣服弯腰隐约露出的胸脯时,我都还会脸上有种被灼烧的感觉,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用小手扯着她们的衣襟要奶吃,她们毫无害羞的轻轻撩起衣服,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乳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又何必在乎像城里看见美女穿着深V低胸衫、超短裙、透视装等而想入非非呢?如若你不及时回避背过脸去不小心多看了她一眼,她还美其名曰的冲你喊:“我可以骚,你不能扰”。也许是我多虑了吧,那种稚嫩青涩、心无旁骛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此时,你不妨可以走近乡村的她们多一点,再近一点,听听她们熟悉亲切的乡音,阳光正在新绿里编织,嗅嗅清新的泥土味道,找寻金黄的麦浪中酝酿在镰刀里的诗句。如果可以,让我回到金色童年,再紧紧抱住她们一次,偶尔放纵一回,喊一声:“噢,憨憨的嫂子,亲亲的嫂子,黑黑的嫂子!”,无需躲避旁人或网络中你猥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