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酒话

酒　话
前方

感谢杜康。于是才有了那盛满赤橙黄绿、苦辣酸甜，把笑碰得叮叮当当，把愁碰得叮叮当当的日子。于是才有了“但愿长醉不愿醒”、“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李白，才有了“白日放歌须纵酒”的杜甫，“酒困路长人欲睡”的白乐天，“把酒问青天”、“一樽还酹江月”的苏东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欧阳修，“暂凭杯酒长精神”的刘禹锡，“中军置酒饮归客”的岑参，“醉卧沙场”、“青旗沽酒”的辛弃疾，“斗酒散襟颜”的陶渊明，“把酒临风”的范仲淹，“把酒话桑麻”的孟浩然，“莫笑农家腊酒浑”的陆放翁，“东篱把酒黄昏后”、“沉醉不知归路”的李清照…… 酒能泄激情，激情出诗人。也难免无“酒”呻吟、自作多情。酒并非洪水猛兽，亦非灵丹妙药，我等既非嗜酒如命，也非畏酒如虎。壶中日月长，杯里乾坤大。说白了：人生就是一桌酒宴。古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有“一生不饮酒，枉在世上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举樽把盏，觥筹交错，痛饮豪啜，吞咽日月星辰：“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喝就喝个痛快淋漓，喝就喝个海阔天空，喝就喝个天昏地暗，喝就喝个回肠荡气，喝就喝个风卷残云，喝就喝个翻江倒海。一醉方体大有人在，醉生梦死不乏其人，酗酒成性者有之，死去活来者有之。无酒不成宴席，无酒不成礼仪。酒，是彼此感情交流的象征义，是增进友情的催化剂，是消除误会的溶解液。有道是：感情薄，懒得喝；感情浅，舔一点；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重，喝一盅；感情厚，喝个吐。恍恍惚乐逍遥，飘飘然赛神仙。酒，亦是朋友反目成仇、夫妻感情破裂的祸水。喝得朋友背靠背，喝得老婆夜不归。喝酒即工作，工作即喝酒，无酒不成会，无酒不成事。工作成，酒先行，有道是水到渠成，酒到事成，迎刃而解，迎酒而解。酒是敲开后门的砖，打通关节的弹，缔结良缘的线，调和原则的面。这里不需圈阅、批示、研究、讨论、通过、决定，举箸为笔，端杯是印，一碰定音，一杯定夺。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酒宴成了会。请听，久经（酒精）考验的干部经验之谈：喝酒喝醉是遭罪，有酒不喝也不对，冷酒伤胃，热酒伤肝，无酒伤心。结论：不喝白不喝，喝了不白活。酒装在瓶里不说话，装进肚里就说话了。喝酒的方式讲究：自饮、对饮、同饮、碰杯、交杯、双杯、劝酒、敬酒、还酒、罚酒……喝酒的语言历程：轻言慢语——花言巧语——豪言壮语——胡言乱语——无言无语。酒后露真相，酒后见真情，酒后吐真言；酒能壮胆，酒能显威，酒能发话；借酒消愁，借酒撒白，借酒耍疯。三杯下肚，羞涩的变得大方，大方的变得开放，开放的变得放肆；畏葸不前的变得赴汤蹈火，胆小如鼠的变得气壮如牛；优柔寡断的变得干脆果敢；沉默是金的变得火山迸发；一筹莫展的变得大刀阔斧；温文尔雅的不再温文尔雅了，儒士风度的不再儒士风度了，男子汉气魄的更加男子汉气魄了，诗人气质的更加诗人气质了。悠悠万事，唯有杜康。酒能通性，酒能通情，酒能通神。酒能成事，酒能误事，酒能坏事。君不见，酒后失意，酒后失态，酒后失节；酒后反常，酒后反悔，酒后反目。真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酒过三巡，故妄言之。呜啦！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