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和你一见如故

那天去上交规课，打卡时间未到，早到的人们排着队。站在队伍中间，前前后后互不认识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抱怨，不满。我总是对这种铺天盖地的喧闹无所适从。我便打电话给你，我跟你说我后面的三个人初次见面，一见如故，吵得很，好后悔没带MP3。你笑，你说你怎么不去和别人一见如故呢。我说，我只能和你一见如故，别的人，我不能。你说，哈哈，那一年，你两岁，我零岁，初次见面，我们便一见如故了……

喜欢这句话，那一年，你两岁，我零岁，初次见面，我们便一见如故了。虽然事实并非如此。据爸爸描绘，你出生后，爸妈非常开心，兴奋地让我看他们怀里的你。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猝不及防地伸手狠狠抓了你的脸，你开始大哭。从此，他们再不敢轻易让我靠近你看你。这个，算不算是人之初，性本恶？这个，是不是也注定了，从你一出生，我就要欠你的？

那天在网上看到一条ebase的短裙，觉得好适合你，便买下来给你。你得知价钱后（109元）一个劲地嫌贵了，问我怎么舍得。你学着《快乐大本营》中的维嘉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姐姐，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值得你给我买这样贵的裙子。可是，这是冬天的裙子啊，你不也毫不犹豫花100多给我买件夏天的T吗。细数一下，我的东西多是你买的。印象中我从来不曾给你买过生日礼物，即使毕业后也没有。我找不到一件礼物能承载我所有的感激之情，让我郑重地以生日礼物的名义送给我心中无与伦比的你。我只是偶尔花个几十块钱买些看着还行的衣物，饰品给你。而你，总是能将这些廉价的物品演绎得完美异常。因为这些，不关价钱，不关质地，只关乎气质，对吧？

那天，妈妈的生日。我不能回家，你也早早告诉我你不能回家。可是那天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你在家里。我那个惊喜，我那个开心，无法言语。跟妈妈讲完再打给你，你异常兴奋地给我描绘爸妈见到你时极度震惊的样子。你说，我回来了，他们忙着做生意都没看到我，我就跑到爸爸身后站着，他不经意地一回头看到我，你是没看到爸爸那样子，真是笑死我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叫了一声“呀！”旁边有人在吃东西，这一声太突然，吓得别人东西都掉地上了……妈妈很开心，一直笑一直笑，看我很久，说你怎么回来了……你在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不能忍住笑，讲几个字就停下来笑好久然后再讲，再笑……电话这头的我想象那些情景也笑得不能自己。末了我跟你说，你太恐怖了，我好害怕有一天，我漫步在校园，不经意一抬头，就看到你了。那样会吓坏我的。你说，哈哈，我无处不在。确实，你无处不在，总是给我们带来欣喜，惊喜。

我常常记性不好，总是忘记很多事。那天难得没有骑自行车，一个人走着去吃饭，路上突然想起来你给我付过的做头发的钱，你给我去北京的2000块路费。立马打电话给你，跟你说我要还钱给你，你不停地说算了、我说你不要拒绝了，这些我能想起来的先还你。其他的，以后想起来再慢慢还。今生欠你太多，只能慢慢还了。你很洒脱很大度地说，算了，你今生欠的，来世再还吧。傻孩子，我来世真的还能碰到你么。然后就是各自坚持都不让步，你坚持不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号。其实我今生所欠，竭尽所能也还不完了。乖乖，以为不要拒绝我了，我不想大家以为你工作这么久都没存到钱，你只是存在我这里了。

那天，我们一起从家里返校，经过那条巷子时，遇到两条大狼狗，狼狗在窄窄的巷子中间徘徊，我在你旁边，强装镇定地从狼狗身边走过。刚一走过，你便放慢脚步，走在我后面。我正奇怪，你说，姐姐，你走前面，我怕它们咬你。我何德何能，要你这样保护我。

那天，你告诉我你买了几盒钙片给外婆寄回去了。然后你又说，我跟婆婆（外婆）说那是你买的，我说我姐姐工作了，想给您买点礼物，又很忙，就买了钙片让我寄回来。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婆婆跟你说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怪你：你自己买的，干嘛要说是我啊，你傻啊！！！你说，你管我，我就是要说是你怎么了。乖乖，聪明如你，总是在我这里傻得让我恨恨的。你总是喜欢假装吃醋说婆婆喜欢我多于喜欢你。可是，你总是这样，婆婆能不喜欢我吗？

就在昨天，你送了我薇姿的BB霜和防晒霜，问你价钱，你说花了500，真不知道你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就买两样东西。一直在心疼一直在抱怨，最后边乐滋滋地试用，边跟你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啊，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子，是不需要这些化学制品来点缀的。你说你这样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呢？我说就是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打断我说，好的，谢谢。我说我说的是我，没说你好不好，你谢什么啊？你说，我知道，你说的是我姐姐，谢谢你夸我姐姐。天啦，不知道说什么了。哈哈。

你有好多名字，乖乖，果果，球球，憨啊，痴痴，死相啊……随时随地，你总有新名字。每次，不管叫你什么，你都很自然地应一声，然后等着我说下面的话，丝毫不觉得异样。天知道我们有多默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不需要解释，你都懂。我说话，我沉默，我笑，我不笑，我滔滔不绝，我突然停顿……所有的所有，你都懂。我最喜欢叫你乖乖。你不知道你有多懂事，多听话，多乖，多顾全大局，多乐于牺牲，多理性……你说姐姐这个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一生气就划不来了。你说姐姐你不要讨论别人的外貌，这样不好。你说姐姐你老看《美人心计》《美人天下》这类电视，干嘛不看点有意义的。你说姐姐你喜欢就去做，我在精神上以及经济上支持你。你说姐姐我相信你。你说姐姐你很棒。乖乖，我何其幸运，能遇到你。因为你，我才成为现在的我，虽不优秀，却一直在努力做更好的自己。

有时候会想，这辈子，如果没遇见你，我会是什么样子，我的灵魂又会怎样的无聊？天啦，无法想象。天啦，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