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那些事
聚会的那些
文/愿意看的人
这次从铜陵回来一个老同学，七八个同学聚在一起又热闹了一场。而老秦同学却没有见到影子，听说通知了他两三次，都说家里有事不能参加。我细细一想，老秦同学这是怎么啦，这两年同学聚会很少参加，除了两次在路上劫住了他参加外，其余的一次都未参与，就连我这个认为与他最铁的同学，在我做东时他都以身体不适谢绝了。这是什么原因？同学们都感到怪怪的。老秦缺钱？他在我们这些同学中不算最好，但绝对算中上等；老秦算小？他才不是那种人，那年高中毕业四十五周年聚会，他不仅是最忙的人，还为筹备工作自掏腰包请了三四次，少说也花了四五千元；老秦怕妻？算了吧，他在家里是一手遮天，什么时候怕过老婆？
送走了铜陵同学，我还在想老秦怎么了，真是身体不适？那我可得去看看。于是我乘3路公交到底，又走了三百米，偌大个村庄西头那座最显眼的徽派建筑就是他家，有宅有院有门楼。这里是老秦的老家，这座宅子是他退休前在祖传老宅的基础上翻建而成，虽说不大，却被他设计的很雅致，有点古朴温馨的味道。我来到那悬有“德康草居”匾牌的门楼前，叩响了那扇被桐油油过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开门的是他的夫人小刘，她见是我，说：“还是你呀，快请进！”我却没有好言语：“老秦呢，怎么他现在还躲着我们？”“呵呵，谁还敢躲着你，我的老同学。”这是老秦的声音。我见老秦戴着手套，拿着花剪在院中悠闲地捣拾着花草，我就更没有好声气了，说：“什么意思？来了同学也不见你人影，却在家里悠闲地弄着你的花草，你不是躲着我们是什么？”老秦是满脸笑容，说：“呵呵，是问罪来了不是？”说完放下剪子，脱下手套，说：“进来喝口茶，消消气。”一股嬉皮笑脸的样子将我引入葡萄架下石桌前坐下，从那精致的紫砂壶中给我倒了一杯茶，说：“这是刚沏的上好的祁毫，喝口消消气。”我见此真的很生气，说：“同学来了你不见，在家弄花、品茶，你什么意思？”我厉声责问。老秦还是一脸笑容，大声喊道：“小刘，老同学来了，你准备一下，炒几个下酒的菜。”我还是厉声的说：“外面现成的酒不喝，在家里称什么英雄？”老秦一股不急不躁的样子，说：“红茶是消火的，喝点茶慢点说。”我将杯中的茶一口喝下，老秦又给续上一杯，说：“慢点品，看有点什么味道？”我见老秦如此不紧不慢，有再多的火也只能自己渐渐的熄灭，只好坐下来品那祁毫，我也学着他样子，小口细吞慢咽，几口进嘴还真有点滋味，它与黄石溪茶的浓香，与刘冲茶的清淡有着明显的区别，不仅香还味浓，倒有一股儿时火桶里煨的茶的味道，几巡茶下肚还真的没有了火气，我又随着他看他的花圃，听他的花经，聊着聊着，又聊着同学聚会，我问他可知道今天哪些同学参加聚会了，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八个人！”竟能一个不差的报出这八个人的名字，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诡异的笑了笑，说：“除了这几个人，还有谁会参加？”我说：“你神了。”他又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两年请客聚会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吗？”老秦一句话倒提醒了我，这两年一有聚会就有人请假，不是有事，就是在外地，就是身体不舒服，以致每次能到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心里还一直埋怨着这些同学不够意思。我和老秦又坐到石桌前继续品茶，我是个性急子人，还是问老秦：“你说说这两年为什么许多同学都不愿意参加聚会呢？”老秦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你注意到没有，自从娥子那次请客以后参加聚会的同学明显少了许多，你没有注意？”他一句倒提醒了我，在娥子请客之后是我做东，那次我预定了一个能坐二十来人的大包厢，最后许多同学不是说在外地，就是说有事，到场的也只有十来个人，我当时还埋怨这些同学不给我面子，到现在我还耿耿于怀。
娥子是我们同班同学，她与我和老秦自初中到高中同学五年，娥子当年学习成绩不错，能歌善舞，她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关键人还长得漂亮，不能说是校花，班花绝对算，那时许多男同学明里暗里都喜欢她。高中毕业后她就下放了，恢复高考她考取了中专，成为我们那代人的佼佼者。毕业后她分配在我们县里最大的国营企业农机厂，但一直在生产一线，还评过省级劳模，在农机厂也算是名人了。到了2000年左右，农机厂卖给了浙商，地皮做了宾馆和商品房，娥子自然就下岗失业了，更为糟糕的是她老公身体不好也提前内退了，一个儿子读书一般，最后也只能送快递挣点小钱，全家生活重担都压在娥子身上。娥子没有办退休前是打零工，以便照顾老公和儿子，办了退休手续也只能拿两千块钱的养老金，现在一家三代六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随着我们这些同学都逐渐退休了，闲下来却喜欢举办什么同学会，今天你请一餐，明天他请一顿。由于娥子是当年的班干，又是班花，每次聚会同学们都忘不了她，都邀请她参加，即使她有意回避推辞，有几次竟被同学上门诚邀。时间一长，娥子也不好意思了，哪有光吃别人的道理呢？娥子就准备出面做东请这些老同学，听说是娥子请客，那天许多人不请自到，一下来了二十来个人，不得不换厅换大桌子，我知道这餐餐标是我们称为“老板”的春子订的，春子说娥子没有订过餐，主动帮忙，跑前跑后。后来我听说这一餐就花费了一千六七百元，还不算酒水。娥子自那次请客以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了。
“你还记得那次娥子请客喝的什么酒吗？”老秦突然问我，他还讲了这样一个内幕故事。原来请客前娥子找到老秦，说是常吃同学们的不好意思，准备请老同学意思一下，老秦知道她的家境，劝她算了，娥子说她实在不好意思，要老秦帮助张罗，老秦满口答应。老秦就选择了春来餐馆，认为这家餐馆性价比不错，而且老板他熟悉，还可以还点价，除酒水花个七百块钱应该就差不多了。后来娥子就按老秦给出的时间、地点通知了相关同学。就在聚会的头天上午老秦接到春子的电话，说春来餐馆菜不好、环境不好，反正是一大堆的不是。娥子那天请客怎么改在大世界宾馆，老秦就不清楚了，因为娥子只通知他退掉订餐，改在大世界宾馆。那天老秦到了大世界宾馆发现是春子在张罗，心里就明白了。老秦知道娥子家里不一定能拿出什么好酒，而且他也知道其中几个同学的德行，一见不对光的酒，不是说头痛，就是感冒吃头孢不能喝酒，弄得做东的同学很尴尬。因此老秦参加聚会前就留了一手，准备了四瓶古8带了过来，他知道娥子不容易，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免得他们说三道四，让她尴尬。来了以后，老秦就悄悄的问娥子，准备了什么酒，她说是古5，老秦知道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为了娥子能体面一点，老秦将古5换成了他的古8，这些幕后动作，只有娥子和老秦知道。听老秦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那天连春子都说酒要得。”老秦问了我一句：“像娥子这样的同学请一次客要花个三千多块，我们这些同学中有几个请得起？他们还敢来吗？”
经老秦这么一说，我也深感这两年我们同学聚会似乎变了味，有炫富、炫存在感的味道。特别是那个春子炫富感特别强，喜欢抛头露面，做的一些事情让人不舒服。尤其是他公开要求同学请客要喝古7、古8以上的酒，让许多人都有感觉。要知道喝这样的酒喝四瓶，那就是一千多块呀，就连我都感觉春子提这样的要求也太过份了，让许多人都难以承受。
要说春子我们仅初中同学一年，学习成绩好坏不记得了，印象中他喜欢常做恶作剧，常被班主任批评，说他在学校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拉屎。所以他离开学校后应该被大多数同学忘记了，要不是近些年同学聚会，还有几个人记得他？自春子回归到同学群里，我们才记忆起这个同学，并且了解到他现在有三家公司，财产过千万。大概是这个缘故，春子在同学面前很是活跃，也喜欢抛头露面，更喜欢大家按他的思路办事，他似乎成了我们这些同学的大哥大。在他请客时喜欢讲排场喝好酒，张扬得很，你这样做可以，但要求其他同学也这样。特别是他对酒很在意，只要他认为不对光的酒，他就在酒席上一改他张扬的习惯，不作声不喝酒，抛出他那最经典的一句话：“今天不想喝酒。”把做东的同学搞得来不来去不去。有一次春子在大世界宾馆请客，他带来一箱子五粮液，点了少说有两千块钱的菜，几杯酒下肚，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我提议今后大家请客起码要古7、古8这类酒，花点钱也是同学情，不要舍不得！”也就是从那次聚会以后，同学聚会喝的酒最少是古7，比这再差点的酒就没有人敢拿了。
我知道这几年同学聚会不仅仅是花钱的负担，还增添了无味的烦恼，就是我这个随大流的人都有感触，我想老秦这样重感情、且很细腻的人都不愿参加，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这人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旦想到了问题就喜欢追问到底，便问老秦：“这两年你为什么很少参加聚会，不仅仅是娥子、春子那些事吧？”老秦笑了笑，说：“问这个干嘛？不去自有不去的道理。”老秦经不住我的追问，还是说了两件事。
同学彪子曾为儿子工作的事找到了老秦，老秦去了趟合肥找到了他的亲家，彪子儿子的工作很快就落实了，彪子为感谢他就请了一次客，实际那次请客其他同学都是陪客的。但老秦怕今后麻烦事多，事先就约定好不许对外讲，这样彪子的那次请客就变成了同学聚会。但在宴席上彪子却坚持将老秦拉到主宾位子上，没让老周这个曾经的政协副主席坐。因为老周在我们这些同学中他是唯一的县级干部，所以同学请客一般都将他拉到上座，即使不拉坐位他也会主动上座，大家都知道他喜欢上座。这次老周应该是有想法了，不然在酒席不会说那些酸溜溜的话，是人都能听得出来。特别是老秦站着敬他的酒，他连屁股抬都没有抬，还是在其他同学一再催促下，他才勉强将那杯酒喝下。还有一件事，只要强子参加聚会都必找老秦拼酒，还每次都说：“小时候你打不过我，今天还要你喝酒喝不过我！”搞得没完没了的，老秦不喝他说看不起他，老秦喝了往往就多了，让老秦左右为难。正是因为在同学聚会时经常遇到这些不愉快的事，促使老秦不愿意参加同学聚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俩的闲聊，老秦前去开门，随着“刘股长你来的正好，你看谁来了？”“我可是你的夫人请来的，是让我来陪客的。”的对话，我知道是我的亲家、老秦的同事刘志远来了，不待我们在石桌前坐定，传来了小刘的声音：“不要在外面坐了，菜已经上桌了。”当我们来到餐厅，小刘已经将蘑菇炖汤、红烧鲫鱼、青椒肉丝等七八个菜摆在餐桌上了，老秦拿出一瓶古5，说：“今天就请二位吃一餐百姓菜、喝一顿百姓酒。”我知道老秦话的意思，忙说：“我在家里古5都舍不得喝，就那献礼版对我都是好酒。”我那不知内情的亲家也补了一句：“在外面喝好酒那是要面子，在家里有几个人舍得喝好酒？”我们三人坐在桌前，品尝着秦夫人的手艺，体会着古5的香味，没有喧嚣，没有吵闹，没有客套。有的是酒精的刺激，有的是菜肴的余香，有着一种对酒当歌的意境。
随着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我知道是我的女婿来接我和我的亲家了，我们谢过老秦夫妇的款待，上了车子。这时我感到有些醉意，靠在座椅上，在朦胧中目视着车外，只见一排排路灯整齐的栽在道路的两旁，它们似乎一样高，发出同样的光，向我们迎面扑来，又都被我们抛向身后，如同流星般的划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愿意看的人
这次从铜陵回来一个老同学，七八个同学聚在一起又热闹了一场。而老秦同学却没有见到影子，听说通知了他两三次，都说家里有事不能参加。我细细一想，老秦同学这是怎么啦，这两年同学聚会很少参加，除了两次在路上劫住了他参加外，其余的一次都未参与，就连我这个认为与他最铁的同学，在我做东时他都以身体不适谢绝了。这是什么原因？同学们都感到怪怪的。老秦缺钱？他在我们这些同学中不算最好，但绝对算中上等；老秦算小？他才不是那种人，那年高中毕业四十五周年聚会，他不仅是最忙的人，还为筹备工作自掏腰包请了三四次，少说也花了四五千元；老秦怕妻？算了吧，他在家里是一手遮天，什么时候怕过老婆？
送走了铜陵同学，我还在想老秦怎么了，真是身体不适？那我可得去看看。于是我乘3路公交到底，又走了三百米，偌大个村庄西头那座最显眼的徽派建筑就是他家，有宅有院有门楼。这里是老秦的老家，这座宅子是他退休前在祖传老宅的基础上翻建而成，虽说不大，却被他设计的很雅致，有点古朴温馨的味道。我来到那悬有“德康草居”匾牌的门楼前，叩响了那扇被桐油油过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开门的是他的夫人小刘，她见是我，说：“还是你呀，快请进！”我却没有好言语：“老秦呢，怎么他现在还躲着我们？”“呵呵，谁还敢躲着你，我的老同学。”这是老秦的声音。我见老秦戴着手套，拿着花剪在院中悠闲地捣拾着花草，我就更没有好声气了，说：“什么意思？来了同学也不见你人影，却在家里悠闲地弄着你的花草，你不是躲着我们是什么？”老秦是满脸笑容，说：“呵呵，是问罪来了不是？”说完放下剪子，脱下手套，说：“进来喝口茶，消消气。”一股嬉皮笑脸的样子将我引入葡萄架下石桌前坐下，从那精致的紫砂壶中给我倒了一杯茶，说：“这是刚沏的上好的祁毫，喝口消消气。”我见此真的很生气，说：“同学来了你不见，在家弄花、品茶，你什么意思？”我厉声责问。老秦还是一脸笑容，大声喊道：“小刘，老同学来了，你准备一下，炒几个下酒的菜。”我还是厉声的说：“外面现成的酒不喝，在家里称什么英雄？”老秦一股不急不躁的样子，说：“红茶是消火的，喝点茶慢点说。”我将杯中的茶一口喝下，老秦又给续上一杯，说：“慢点品，看有点什么味道？”我见老秦如此不紧不慢，有再多的火也只能自己渐渐的熄灭，只好坐下来品那祁毫，我也学着他样子，小口细吞慢咽，几口进嘴还真有点滋味，它与黄石溪茶的浓香，与刘冲茶的清淡有着明显的区别，不仅香还味浓，倒有一股儿时火桶里煨的茶的味道，几巡茶下肚还真的没有了火气，我又随着他看他的花圃，听他的花经，聊着聊着，又聊着同学聚会，我问他可知道今天哪些同学参加聚会了，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八个人！”竟能一个不差的报出这八个人的名字，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诡异的笑了笑，说：“除了这几个人，还有谁会参加？”我说：“你神了。”他又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两年请客聚会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吗？”老秦一句话倒提醒了我，这两年一有聚会就有人请假，不是有事，就是在外地，就是身体不舒服，以致每次能到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心里还一直埋怨着这些同学不够意思。我和老秦又坐到石桌前继续品茶，我是个性急子人，还是问老秦：“你说说这两年为什么许多同学都不愿意参加聚会呢？”老秦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你注意到没有，自从娥子那次请客以后参加聚会的同学明显少了许多，你没有注意？”他一句倒提醒了我，在娥子请客之后是我做东，那次我预定了一个能坐二十来人的大包厢，最后许多同学不是说在外地，就是说有事，到场的也只有十来个人，我当时还埋怨这些同学不给我面子，到现在我还耿耿于怀。
娥子是我们同班同学，她与我和老秦自初中到高中同学五年，娥子当年学习成绩不错，能歌善舞，她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关键人还长得漂亮，不能说是校花，班花绝对算，那时许多男同学明里暗里都喜欢她。高中毕业后她就下放了，恢复高考她考取了中专，成为我们那代人的佼佼者。毕业后她分配在我们县里最大的国营企业农机厂，但一直在生产一线，还评过省级劳模，在农机厂也算是名人了。到了2000年左右，农机厂卖给了浙商，地皮做了宾馆和商品房，娥子自然就下岗失业了，更为糟糕的是她老公身体不好也提前内退了，一个儿子读书一般，最后也只能送快递挣点小钱，全家生活重担都压在娥子身上。娥子没有办退休前是打零工，以便照顾老公和儿子，办了退休手续也只能拿两千块钱的养老金，现在一家三代六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随着我们这些同学都逐渐退休了，闲下来却喜欢举办什么同学会，今天你请一餐，明天他请一顿。由于娥子是当年的班干，又是班花，每次聚会同学们都忘不了她，都邀请她参加，即使她有意回避推辞，有几次竟被同学上门诚邀。时间一长，娥子也不好意思了，哪有光吃别人的道理呢？娥子就准备出面做东请这些老同学，听说是娥子请客，那天许多人不请自到，一下来了二十来个人，不得不换厅换大桌子，我知道这餐餐标是我们称为“老板”的春子订的，春子说娥子没有订过餐，主动帮忙，跑前跑后。后来我听说这一餐就花费了一千六七百元，还不算酒水。娥子自那次请客以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了。
“你还记得那次娥子请客喝的什么酒吗？”老秦突然问我，他还讲了这样一个内幕故事。原来请客前娥子找到老秦，说是常吃同学们的不好意思，准备请老同学意思一下，老秦知道她的家境，劝她算了，娥子说她实在不好意思，要老秦帮助张罗，老秦满口答应。老秦就选择了春来餐馆，认为这家餐馆性价比不错，而且老板他熟悉，还可以还点价，除酒水花个七百块钱应该就差不多了。后来娥子就按老秦给出的时间、地点通知了相关同学。就在聚会的头天上午老秦接到春子的电话，说春来餐馆菜不好、环境不好，反正是一大堆的不是。娥子那天请客怎么改在大世界宾馆，老秦就不清楚了，因为娥子只通知他退掉订餐，改在大世界宾馆。那天老秦到了大世界宾馆发现是春子在张罗，心里就明白了。老秦知道娥子家里不一定能拿出什么好酒，而且他也知道其中几个同学的德行，一见不对光的酒，不是说头痛，就是感冒吃头孢不能喝酒，弄得做东的同学很尴尬。因此老秦参加聚会前就留了一手，准备了四瓶古8带了过来，他知道娥子不容易，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免得他们说三道四，让她尴尬。来了以后，老秦就悄悄的问娥子，准备了什么酒，她说是古5，老秦知道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为了娥子能体面一点，老秦将古5换成了他的古8，这些幕后动作，只有娥子和老秦知道。听老秦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那天连春子都说酒要得。”老秦问了我一句：“像娥子这样的同学请一次客要花个三千多块，我们这些同学中有几个请得起？他们还敢来吗？”
经老秦这么一说，我也深感这两年我们同学聚会似乎变了味，有炫富、炫存在感的味道。特别是那个春子炫富感特别强，喜欢抛头露面，做的一些事情让人不舒服。尤其是他公开要求同学请客要喝古7、古8以上的酒，让许多人都有感觉。要知道喝这样的酒喝四瓶，那就是一千多块呀，就连我都感觉春子提这样的要求也太过份了，让许多人都难以承受。
要说春子我们仅初中同学一年，学习成绩好坏不记得了，印象中他喜欢常做恶作剧，常被班主任批评，说他在学校只有三件事：吃饭、睡觉、拉屎。所以他离开学校后应该被大多数同学忘记了，要不是近些年同学聚会，还有几个人记得他？自春子回归到同学群里，我们才记忆起这个同学，并且了解到他现在有三家公司，财产过千万。大概是这个缘故，春子在同学面前很是活跃，也喜欢抛头露面，更喜欢大家按他的思路办事，他似乎成了我们这些同学的大哥大。在他请客时喜欢讲排场喝好酒，张扬得很，你这样做可以，但要求其他同学也这样。特别是他对酒很在意，只要他认为不对光的酒，他就在酒席上一改他张扬的习惯，不作声不喝酒，抛出他那最经典的一句话：“今天不想喝酒。”把做东的同学搞得来不来去不去。有一次春子在大世界宾馆请客，他带来一箱子五粮液，点了少说有两千块钱的菜，几杯酒下肚，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我提议今后大家请客起码要古7、古8这类酒，花点钱也是同学情，不要舍不得！”也就是从那次聚会以后，同学聚会喝的酒最少是古7，比这再差点的酒就没有人敢拿了。
我知道这几年同学聚会不仅仅是花钱的负担，还增添了无味的烦恼，就是我这个随大流的人都有感触，我想老秦这样重感情、且很细腻的人都不愿参加，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这人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旦想到了问题就喜欢追问到底，便问老秦：“这两年你为什么很少参加聚会，不仅仅是娥子、春子那些事吧？”老秦笑了笑，说：“问这个干嘛？不去自有不去的道理。”老秦经不住我的追问，还是说了两件事。
同学彪子曾为儿子工作的事找到了老秦，老秦去了趟合肥找到了他的亲家，彪子儿子的工作很快就落实了，彪子为感谢他就请了一次客，实际那次请客其他同学都是陪客的。但老秦怕今后麻烦事多，事先就约定好不许对外讲，这样彪子的那次请客就变成了同学聚会。但在宴席上彪子却坚持将老秦拉到主宾位子上，没让老周这个曾经的政协副主席坐。因为老周在我们这些同学中他是唯一的县级干部，所以同学请客一般都将他拉到上座，即使不拉坐位他也会主动上座，大家都知道他喜欢上座。这次老周应该是有想法了，不然在酒席不会说那些酸溜溜的话，是人都能听得出来。特别是老秦站着敬他的酒，他连屁股抬都没有抬，还是在其他同学一再催促下，他才勉强将那杯酒喝下。还有一件事，只要强子参加聚会都必找老秦拼酒，还每次都说：“小时候你打不过我，今天还要你喝酒喝不过我！”搞得没完没了的，老秦不喝他说看不起他，老秦喝了往往就多了，让老秦左右为难。正是因为在同学聚会时经常遇到这些不愉快的事，促使老秦不愿意参加同学聚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俩的闲聊，老秦前去开门，随着“刘股长你来的正好，你看谁来了？”“我可是你的夫人请来的，是让我来陪客的。”的对话，我知道是我的亲家、老秦的同事刘志远来了，不待我们在石桌前坐定，传来了小刘的声音：“不要在外面坐了，菜已经上桌了。”当我们来到餐厅，小刘已经将蘑菇炖汤、红烧鲫鱼、青椒肉丝等七八个菜摆在餐桌上了，老秦拿出一瓶古5，说：“今天就请二位吃一餐百姓菜、喝一顿百姓酒。”我知道老秦话的意思，忙说：“我在家里古5都舍不得喝，就那献礼版对我都是好酒。”我那不知内情的亲家也补了一句：“在外面喝好酒那是要面子，在家里有几个人舍得喝好酒？”我们三人坐在桌前，品尝着秦夫人的手艺，体会着古5的香味，没有喧嚣，没有吵闹，没有客套。有的是酒精的刺激，有的是菜肴的余香，有着一种对酒当歌的意境。
随着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我知道是我的女婿来接我和我的亲家了，我们谢过老秦夫妇的款待，上了车子。这时我感到有些醉意，靠在座椅上，在朦胧中目视着车外，只见一排排路灯整齐的栽在道路的两旁，它们似乎一样高，发出同样的光，向我们迎面扑来，又都被我们抛向身后，如同流星般的划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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