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话

2016-05-27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3.2万   回复 8


天门话


天门话——地方话——我更想说是土话。

觉得“土”还是上高中那会儿。之前在农村,婆婆姥姥们教唱的民谣,小伙伴间嬉戏打闹的俚语,都是那么有趣。除了偶尔艰难晦涩的转换书面语跟“土”词而稍作思考外,方圆五公里左右就是我生活的整个世界。这一美好、纯净、童话般的世界进入高中被打碎。缘于一次体育课后裤子破缝了。

“借你的信(线)用一下”。

“什么?信?”
室友春眼睛瞪得老大,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穿越的千年老妖。旋儿,我脸上的鄙视之情让她察出点什么。

“你是要缝衣服的线?天啦,我说……信……怎么……”她哈哈大笑,花枝乱颤的抽筋。

“当然。对你的隐私我可没兴趣。”

“你别再说你那些孤老话了!什么吃命(面)啊,定(电)火啊,还有针信(线)啊。”

“孤老也好不到哪儿去。”

——嘲讽我坚守了十多年的习惯,就好比要我丢掉母亲,我严厉的反唇相讥。就像“老婆婆”她称“老阿巴子”,刺耳的很。她也觉得这叫法不地道,也是我掐的她软肋——“老阿巴子”和“孤老”都被我归为一类。

她递给我线的当口狠狠地盯看我一眼,更大声的笑了起来。我也大笑。为各自的土话,唇枪舌剑不是一次,没有输赢的哈哈结束。

家所在的乡镇在地里位置上是天门北,也是三市一县的交汇地。邻市的应城地方方言不同于天门话,有阿拉软语的拉腔之音,汉川市跟应城市攘地颇多,婚嫁等日常生活交往频繁,语言几乎接近。如今,改革开放已是陈词滥调、转基因已殃及乡村的旮旮旯旯、猪也能说外语的时候,我的母语,或多或少的杂揉了邻市的一些语音和语调。当我带着承载我出身地的语音到天门城区生活时,他们能准确的说出你是北天门**镇的,尽管我已在外说普通话十多年。

我的天门话不是他们定义的标准!

乡音是如此的顽固!

真正的天门话是怎样的呢!?或者说他们区分开我们一定有固化的定律。

记得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汉川城关的幼儿园当幼教。一次到同事家玩,大概是我的口音引起了她爸爸的注意。

“你是天门的吧?你们天门人说话挺好玩。那次去朋友家,听他们讲天门话:‘抹(袜)子咧,我的抹(袜)子拉西克打'。”

他模仿完,咯咯直笑。说实在,不得不佩服同事爸爸的语言表演天赋,他把天门人说话语气的焦躁、突兀、仓促、直棱棱表现地淋漓尽致。我猛的一惊,这就是天门话!?在我回天门多次的生活接触,发现天门人说话的语音语调是很容易引起摩擦和误会的。男人说话有张飞长坂坡一吼的气势,女人有孙二娘的飞扬。若是江浙人来到集市上问过两家东西多少钱后,一定不再敢发声;台湾人来了以为到了蛮荒时代——那是看到掌握了一点权势的在市场上对靠摊点谋生的人颐指气使时语气之粗俗、语音之蛮横这一幕——这些人是该跪祖坟的。

其实,我还想说,乡音难改,文明却在进步。在我回家喊一声“大大、姆妈”的时候,一定应该听得到软语亲切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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