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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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思儿情未了 六十四年前,天门县彭市河有一户姓胡的人家,生了一个小女孩。以前这对夫妻生了两个男孩都夭折了,这次特意给女儿取名叫望青,盼望她像青青河边草,风雨吹不倒。果然如此,胡望青一路茁壮成长,十八岁的她毕业于彭市高中,一九七五年作为知识青年下乡劳动,一九七九年被分到彭市棉花采购站工作。 她有过春花的烂漫,有过秋月的明眉,有过甜蜜的爱情,有过幸福的家庭。其丈夫姓高,是横林卫生院的一名医务人员。结婚一年后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芳芳,预示女儿人品美好,今后的日子芳香四溢。女儿四岁时,胡望青怀上了第二胎,通过检查是个男孩。高家人喜上眉梢,心情愉快。 可是好景不长,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她的丈夫患了肝癌,而且是晚期。临终前丈夫握着她的手说“把胎儿打掉吧,我走了你怎么养活两个孩子呢”她坚定地说“我要让你的血脉传承,我要把高家的根留住”。丈夫的泪水滚落在枕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撒手人寰。 这一年,她二十九岁,痛失丈夫,经常失眠。为君消得人憔悴,梧桐细雨总断肠。好在肚子里的孩子经常用脚踢醒她:不能消沉,不能垮掉,要坚强地活下去,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她把女儿送到了幼儿园,用更多时间照顾公公婆婆。直到临产,还在洗刷锅碗。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护士告诉高家人“胖小子八斤八两”。胡望青把小孩抱在怀里,默默地告慰丈夫“你有儿子了,跟你一样漂亮”。经过家人商议,给小孩取名高凡,就是做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然而就是这么低调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五日,六岁的高凡跟随爷爷来到汉江边岳口码头东边的沙滩上,准备洗澡,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河滩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高老头叫孙子坐在岸上,自己下水试了一下水温,转身就没看见高凡了,像被老鹰叼走一般,无影无踪。高老头大声问周围的人们“看到我孙子了吗?看到高凡了吗?”人们都说没有看到。高家人立刻请来了救援人员和打捞队,在河里拉渔网,下滚钩,结果是没有发现小孩。有经验的水手和船工告诉高家人,码头下游是回流湾,别说是六岁的小孩,就是六个月的小猫小狗也会在回流湾出现,也逃不过我们的拦网和滚钩。很多人都说,高凡长得很好看,可能早就被人贩子盯上了。 听到儿子失踪的消息,胡望青当时晕了过去。七月的雪飞进了她干枯的发际,也落进了高家人的心里,再也没有融化。十岁的高芳,抱着弟弟的玩具,痛哭流涕。她多想弟弟回来,陪他一起跑步,一起跳绳,一起玩游戏。三十年了,她已经当了母亲,但对弟弟的思念与日俱增,只要发现弟弟的踪迹,她第一个冲在前面。高家奶奶白天走村串巷寻找,晚上跑到汉江大堤上呼唤“高凡,我的儿呀,你在哪里”?高奶奶忧伤成疾,思念生病,不到三年就驾鹤西去了。高老头一直生活在痛苦的自责中,认为自己没有看好孙子而酿成罪过。他常说梦话“高凡,爷爷来抱抱你”。也许是巧合,今年七月十五日,在孙子失踪三十年的时候,高老头病故了。临终还说“凡儿,我找你去了”。他睁着眼睛离开了人世。 可怜的胡望青,没有钱在报上登寻人启事,经常拿着儿子的照片四处打探。高中同班同学徐新洲知道后,慷概解囊,,在省报上刊登了寻人启事。随后收到了一百多条线索,经过排查,还是没有找到高凡。 前几年,公安部开设寻亲网站,胡望青也到公安机关抽血提取DNA,用于比对遗传基因,至今没有消息。 前几天,她通过熟人找到了一个菩萨,询问儿子的下落。菩萨告诉她“你的儿子在东北方向,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是一个教书先生”。再问具体情况,菩萨说“阿弥陀佛,我就知这些”。 在茫茫人海中,她好像看到了儿子的身影,在滚滚红尘中.她似乎明确了追寻的方向。青青河边草,相思情未了。寻找亲骨肉,不怕路途遥。她将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漫漫的寻子之路。期盼她的梦想成真,也期盼人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刘新桥 13339713248 2022年8月3日

琼芳

文苑 03-08 21:24 阅读 8481 回复 1
​一大早,​琼芳发消息过来,说已经回武汉了。晓芙怔了一下,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回去了,晓芙本来打算去她家里拜访一下的,昨天大儿子说背疼,她带儿子去医院看医生,晚上要上班,没有来得及过去,琼芳说不想在那个公司做了,想换个地方上班,估计在家要多呆几天。​​想不到琼芳第二天就回汉了。​​琼芳的家在南环路,xx桥旁边,是一个小村落,读大学时,有一年放暑假,到县城已经天黑了,没有班车回家,晓芙在她家里住过一夜。​​她家是二间三层的楼房,有一个大天井,她家四个娃,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琼芳是老大,老二是女儿,老三是儿子,老四又是女儿,琼芳说父母重男轻女,本来生了一个儿子,想打个夹篱笆,又生了一个,可惜又是个女儿。其实在晓芙看来,父母不算是重男轻女,至少,父母供琼芳念到了高中,还自费供她念了大学,这在当时是笔不菲的开支,四个娃,家庭负担多重呀!​​琼芳的老家是乡下,后来搬来县城,父母亲是手艺人,勤劳朴实,以电焊为生,常年在外地谋生,家里有个奶奶,照顾她们姊妹几个。九三年,二间三层的大楼房,家境还是很不错的,楼房后面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分成了几小块,种的西红柿,茄子,青椒……院子紧挨着一条小路,搭了一个瓜架子,一株丝瓜苗爬在上面,开满了金灿灿的丝瓜花,已经长了几个翠绿的小丝瓜。小路的另一边是个大池塘,人工挖的,水不大,夏夜蛙鸣虫叫,很是热闹。那是九三年的暑假,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三个人,同班同学,芳,晓芙,还有一个男生,高大魁梧,阳光帅气,是老乡,也被滞留在这里。静谥的夏夜,满天的繁星,月华如水银一般倾泻下来,夜晚的微风轻轻地翻动着植物的叶片,发出飒飒的轻响,路边的草丛里传来纺织娘的叫声,啁啁啾啾……如急雨,如私语,落在夜的五线谱上,像唱着一首永不停歇的歌谣。三个人静静地坐着院子里,周围是西红柿,是茄子,是青椒……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株植物,青枝碧叶,挂着累累的果实,多么美妙的夜晚,二十岁,刚刚翻开人生的第一页,还有多少锦绣华章等在前方。人们总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前方,总是相信前面更好,殊不知,此时此刻已是人生的至美,最好的年华,最美的风景,或者还有最知心的人。这是个很美好的夜晚,三十年过去了,晓芙仍然记得那夜里的虫鸣,那瓜果散发出的甜甜的香味,还有那漫天的星星。再见琼芳,是琼芳出嫁,那时晓芙在xx路公司上班,离琼芳的家很静,中午赶过来送亲,琼芳的婚礼很热闹,大红的礼服,妆容精致,手捧一大束玫瑰花,锣鼓喧天,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向外走。后来一次,琼芳约晓芙去婆家,晓芙才晓得,她离婚了,她的夫家就住在xx路,跟晓芙是一条街。看样子琼芳是好久没有回婆家了,婆家在三楼,很逼仄的房子,房里很零乱,显然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进门,琼芳就到处乱翻,抽屉,床头……,不知在找什么东西,显然是没有找到,晓芙一直站在客厅里,说是厅,其实就是两个卧室的过道,厅前有个小门,西斜的太阳光从门里溜进来,照亮了这灰暗的房子。房子里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老女人,矮胖的身子,耷拉着脸,眼睛藏着浓浓的敌意,通过她与琼芳的对话,晓芙听出来,她是琼芳的前婆婆。也许,琼芳是有点怵她的婆婆,才叫晓芙来给她壮胆。大前年,琼芳来找晓芙,想把娃送来县城读书,问晓芙有没有办法。晓芙问她这些年都不联系,在干啥?这一下子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又结婚了,找了个农村的头婚男,从深圳辞了职,又生了个娃,一直在农村带娃,没有上班,男人在外面打工养活她们。现在疫情来了,外面工不好打,男人也没事做了,都困在家里,日子难过,想把娃儿转来县城上学,自己也在县城找点工做。她说自己在农村呆了十二年了,那里闭塞落后,没有一个朋友,也融不进去那里的圈子,格格不入,是个异类。她居住的地方是革命老区,很穷,山沟沟的地方,市里的一些单位常组织人去那里学习。这些年也没有存下什么钱,夫妻关系也不好,贫穷夫妻百事哀,琼芳要带娃出来,男人不答应,两个人闹别扭,琼芳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出来,开年了,男人也不出去赚钱,也不准琼芳出来,难不成一家人饿死呀?晓芙本来打算帮她一把,一听这为难了,帮了忙,万一男人来闹咋办?劝她想清楚,最好是能说服男人,已经离了一次婚了,万事要谨慎一些。琼芳来找晓芙的时候,还跟她带了一袋子油面,老家的特产,亏她转几道车过来,油面又那么重,晓芙从心里是很感激的。晓芙想如果琼芳真的说服男人过来,她就找弟弟帮她娃转学,介绍她去一个公司上班,她提前都跟弟弟说了琼芳的情况,弟弟也答应了帮忙。前年正月初七吧,琼芳说已到了娘家,要过来拜年。她这次不只她来了,男人和娃一起来了,男人很拘谨,晓芙叫他们坐下来聊,他们都不坐,站着说了几句话,娃儿倒是很活泼,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进门就找玩具玩,芳大声地喝止他,骂他是调皮鬼,孩子的眉眼像极了琼芳,双眼皮大眼睛黑皮肤。晓芙以为琼芳已经说服了男人,可以出来上班,晓芙说:孩子要上学随时都可以过来的。琼芳却并没有说什么,原来琼芳是一个人过来娘家过年,男人带着娃追过来的,原来男人认为琼芳是没有能力把娃办出去的,现在看来是低估了琼芳的能力和想出来的决心,现在是怕了,紧追了过来。琼芳的娃终究是没有出来上学,琼芳自己一个人去了省城,找了一份工作。​​
天门这物价,你咋不上天呢?​​昨天去买鱼头,老板说:这几天鱼头缺货,特别贵。​我问:多少钱一斤?​老板:十五元。​我问:能否买半个?鱼头较大,一个有四五斤的样子。​不行,你买半个,另外半个我卖给谁呢?​​以前的鱼头十元钱一斤,还可以半个半个买。​​最后挑了个小鱼头,二斤多,三十五元。​​又去买莴苣,一问,五元钱一斤,挑二个,十四元,一个莴苣七元。​​青菜一向是最便宜的,白菜苔,上海青,向阳白菜苔……,种菜的望伯那里还有一把向阳白,很粗壮,就是菜里还夹杂着雪,有些叶片冻熟了,我问多少钱一斤?​​八元,你来买,老客了,七元算了。​​八元,太贵了吧,这菜都冻伤了。冻伤了才新鲜呀,今天刚从菜地割的。择了几根,八元。又买了一块豆糕,三元,还是豆制品最实在了。鱼头炖莴苣,清炒菜苔,煎豆糕,三个菜,六十元。早餐也涨了,昨天去吃了一碗炸酱粉,八元,以前卖七元。一看店子里的招牌,所有的早餐全部上涨了,我说:怎么又涨价了?女老板很委屈地说:别人都涨了,我还是最后一个涨的呢!一边在通胀,一边在通缩,生活成本在上升,收入在下降,人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逼仄,人要把自己变成一张薄片苟活于世。天门大部分人的工资应该是在三千元左右吧,包括一些体制内的年轻人,要租房要生活,难。广州去过,深圳去过,天津去过,上海呆过……,只有天门的物价全国第一​​

一瓶腐乳

文苑 02-06 20:30 阅读 7081 回复 0
我呀,我真是个好吃佬。​​上星期看到一个朋友晒圈,在做腐乳,我跟她留言:我想吃。​她说:我腌几天,好吃我就给你装一瓶。​我没当真,以为她说着玩儿。​​平时我也喜欢晒食物,也有一些朋友说想吃,要我帮她们留。网络毕竟是网络,当不得真,只是当时看见了,饱哈眼福,联络感情。​​况且我们只有一面之交。​​昨天我却收到她的消息,问我是不是五点左右在西关小学门口接学生,她跟我把腐乳送过来。​​我竟然就答应了。​​也许是腐乳的诱惑太大了,在腌菜当中,我最喜欢腐乳,但不喜欢超市卖的,太咸。自己腌,一次也没腌成功。前些日子在马路旁边买了一瓶,私人腌的,拿回来吃了一天就变味了。​​因为惦记腐乳,今天我过去的比较早,我担心她找不到我,娃们还没放学,学校马路上站满家长,我两头瞅瞅,没有看见她。​​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她的消息。​​五点钟,二年级的伢们放了,二年级三个伢,我把他们接到指定地点。​​再看手机,依然没有消息,我想她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或者是忘了。​​这样我也不好跟她发消息,万一……,是不是显得我太好吃了。​​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交。还是因为两个孩子的因缘。​​那还是五年前的事了,小儿和她的女儿是同班同学,我们都在同一个班级群里,平时都无联系,-天晚上,她突然要加我。​​我很吃惊,当时第六感就是小儿惹麻烦了。​​果然,我们成为微信好友,她就发来消息,问:你家恒恒是不是喜欢我家妮妮呀?​​这个我可一点也不知道呢,她接着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是小儿写给她女儿的小字条。​​我一下子懵了,平时咋一点迹象都没有呢,平时倒是听说有男女生互相写纸条,没曾想,小儿也写。​​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正是青春期,也正常。​​她又发过来消息:因为这纸条,妮妮哭回来,都不想上学了。​​看来小儿闯的祸还不小。​​我马上说:小儿回来,我来跟他讲道理,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儿回来,我问他,他说以后再不这样了。​​小娃子,都是闹着好玩,三分钟的热情。​​相反地,我与她却常常聊天,成了朋友。​​她也喜欢跑步,喜欢旧时光里的物什。​​前年我约她一起到体育场跑步,见了一面。​​她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父母亲以前是做生意的,家世还不错,有父母的帮衬,日子还过得去,她自责地说:因为遇人不淑,连累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担心她。​​一家有一家的难,一家有一家的苦,家家的锅底都有灰。​​以后再没见过她,中考,小儿上了天中,她家妮妮上了实高。​​五点二十,六年级也放学了,二十个娃儿都到齐了,我有些失望,她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不来也很正常。​​我正要走,突然一辆电动车嘎地停在我的旁边。​​一个女人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我,袋子里装着一瓶腐乳。​​原来是她,她戴着头盔,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车后座上,下来一个男娃。​​她说:先接了娃过来,有点迟了。​​我忙说:不迟不迟,刚好。​​我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她说孩子在这儿上学,今年六年级了。​​我问她:家住哪儿?​​她说:在大润发那边呢!​​她说还要赶回去做饭,先走了。

一只特立独行的朱

文苑 02-06 20:24 阅读 7117 回复 1
一只特立独行的“朱"凝息屏坐时,常常想起往事,我想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五十岁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以前从来没在意的东西会突然来到眼前,触目惊心。如白发,眼袋,下垂的脸颊,还有暗暗滋生的斑斑点点……青春一骑绝尘,杳杳而去。时间的珍贵就在于她一去不复返,而长进我们心里的岁月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日渐丰盈。那些往事,会因为我们的阅历的增长,给我们不同的感悟,在生命的长河里开花,给我们勇气和温暖。算起来,朱有十年没有回来了,朱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死党。​朱叫我什么,完全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芹儿,娘们,小妞……这些都是她嘴里的我,读大学时,她给我写信,开头暧昧的叫我芹儿,写到中途又称我为小妞,最后结尾直接恶狠狠地叫我吴娘们,这封信很长,正反面的信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三张,除了朱,还有闺蜜阳,阳本来在十堰上学,五一去找朱,两个人在宿舍煮东西吃,想起我来,一合计,跟我写一封信,一提笔,感情的潮水冲破了堤坝,道生活的艰辛,感情的迷离,未来的茫然……两个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接力赛一般,你写一段我写一段,三张信纸写完,言犹未尽。最后朱约我去见阳于十堰吧。朱到底是英语系的高才生,写这样奇怪的句子。朱叫我最多的是“吴娘们"。然后求我喊她“丽丽",她叫我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而我也从不叫她丽丽,我叫她朱。一二年朱回天门,住在美惠酒店,我连夜过去找她(朱给我消息时已是晚上七点),她携子携夫,携公公婆婆一起回来的,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她送我出门,我们对酒店不熟,竟然走到了酒店的后厨,踩了一脚的灶灰出来。第二天,我又去找她,她刚洗了头发,湿达达地披在肩上,冷的直发抖,我带她去发廊吹干了头发。朱已经是京城的大学老师,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不拘小节,穿着一件蝴蝶结的束身红袄,脚蹬一双黑色的皮鞋,皮鞋已穿得褪了颜色,有的地方已经竣裂了。我说带她去买鞋,她说不用,穿着挺好。朱还给我讲个笑话,她说她在天津教小学,一个学生发现她的裤角一边卷着一边没卷,好心提醒她,她拍了拍那个学生,说:你这小朋友观察力真不错。​​读书时,朱很少去食堂吃早餐,都是泡炒米吃,中午也很少买菜,吃家里带来的豆豉,她的豆豉很特别,是黑颜色的,又不是全黑,而且还有水,吃饭的时候,她拿出黑豆豉问我:来一点。那豆豉除了辣,再没有别的味了。​​朱长的单薄,头发又黄又稀,在脑后扎一个马尾,眼泡常年都是肿的,好像没睡醒的样子。我们三个死党去照相,相片出来,我发现我们两个都认真地看着镜头,她一个人看着天上,眼神迷离,整个人寂静清冷。​​我一直以为朱舍不得买菜是因为家里穷,直到高考过后,朱约我去她家里玩。​​朱的家很气派,有很大的院子,种满了果树,果树下鸡鸭鹅在悠闲的散步,这样的家会让朱吃不上一顿像样的早餐,我目瞪口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而后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许朱是深深地领会了先哲的精髓。朱有一个暗恋的对象,在我面前,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有一个鸡蛋,她会吃了蛋清,捏着蛋黄说:我要留给xx吃。据另一个死党说:朱不止一个男朋友,还有xx,xx,个个都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我一度怀疑男人的审美,这样的朱,会有一个又一个男朋友,而且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玉树临风。朱肯定有她自己独有的魅力,才会吸引这些优秀的男人,也许是她隐秘而丰富的内心,又或者是特立独行的性格。十年没有跟朱联系了,前几天在她先生的微信上看到,她儿子出了一本译著,她是校译,她是早就到了美国了,我与阳偶尔谈起她,阳说:朱不拘于世俗,美国更适合她吧。​​​

学会说“不"

文苑 2023-11-13 阅读 9294 回复 3
学会说“不"晚上收到一条信息,理发店老板发来的,推销洗发水,要我买一瓶帮助他完成任务。我直接回复,家里洗发水成堆,用不了,不要。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叫我买一瓶试试,蛮划算,蛮好用,权当是帮他。​​我还是坚持说“不"。​​学会拒绝,学会说不,不委屈自己,让自己的生活更干净,更清爽。​​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怕得罪人,刚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老板帮他朋友推销洗发水,一百六十八一瓶,提了四大瓶过来,办公室四个人,我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剩一瓶,老板说那二个一人拿了一瓶,问我要不要,不要,他就返还给朋友。​​我犹豫了,因为家里刚买了几瓶洗发水,家里人多,每人都要用自己喜欢的牌子,前几天开发廊的舅娘也找我帮忙完成任务,拗不过面子,买了二瓶。真心不想要,又怕老板退回去没有面子,咬咬牙说:我也要一瓶算了。拿回来搁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根本没用,都要过期了,每次看到,心里嗝应的很。今年来找我推荐化妆品洗发水的一应回绝了。有我们村小组的领导,也有开发廊的舅娘,还有理发店的老板……我这人善良,胆小,爱面子,讲江湖义气,自己以为成就了别人,其实对别人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不买,自会有需要的人买。自己感动自己,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们都不是救世主,没有必要高看自己,用道德绑架自己。这还是小打小闹,不当事的,最嗝应的是买保险。十八年前,我刚生了小艾,大姑爷在卖保险,他找到我要我为小艾买保险。二个娃要养,还有婆婆也跟着我们生活,我又没上班,先生一个人教书养活全家,没有房子,住在学校分的一个大套间里,生活举步维艰。大姑爷开始来找我,我拒绝了,因为实在是没钱。后来,又来几次找我,好说歹说,最后是求我,如果完不成任务,他就升不了主任,不但没有工资,工作都会没了。话说到这份上,又是长辈,我不好再拒绝,答应买了一份保险。一年交一干四,交十年。说好交完十年可以回本,第十年交完我去问能不能拿回本钱,保险人员说:不行,这个钱要等到小艾六十岁才能拿回去。小艾六十岁,我不是就九十二岁了。去年小艾扁桃体动手术,我问保险能不能报销,说:不能。​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场骗局。把钱丢水里还听个水响呢,这算个啥?善良给错了人,是愚蠢,是笑话。善良对善良才是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把自己照顾好,才有能力去照顾别人。​
不管闲事也是一种善良星期二下午去接娃,刚拐过弯,就发现马路上停着一辆救护车,在学校斜对面,那里是我跟娃们约的聚的地点,旁边有一根很粗的电线杆,一家住户,一家是做成了门面,是社区卫生院,救护车就停在卫生院前面。我就站在卫生院的旁边等伢们。以前我常站在住户门前,这家住户一直关着门,屋里是有人的,伢们淘气,走路时书包碗袋左右摇晃,有时撞到铁门上,哐当作响,门里会探出一个脑袋来,嫌恶的大骂,有时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有时是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我怯怯地去解释:对不起,娃儿们不是故意的。他(她)根本不屑一顾,也不听,重重地带上铁门。我佯装喝茶,讪讪地不再言语。此后,我叫伢们多走一步路,约在卫生院旁边聚合。卫生院租户也有一个孩子,读三年级,奶奶每天坐在门口等他回来,还有一个娃,是这个孩子的同学,他妈妈也在卫生院旁边等他放学。我走过去,卫生院的门开着,没看见等孙子的奶奶,那个妈妈看我过来,小声的对我说:是不是奶奶出事了,今天没看见人出来,救护车里的人进去了。这儿聚集了一大群接伢的家长,不时有人向门里张望,卫生院门口安了一个门帘,门帘遮着,屋里的情形看不很清楚。不可能吧,昨天来接娃,奶奶坐在这儿跟凣个爹爹高声大气的说话呢。现在谁也说不好呢,心梗脑梗太多了。旁边一个爹爹听我们议论,马上说:可不,我都做了二次手术了,心脏支架,脑血栓。现在只能在家看娃,不能干活了。这个爹爹六十八岁,看起来还很精神。救护车不知什么时候开走了,大概是我去接送点接二年级学生的时候。那个妈妈还站在那,对我说:从楼上抬下来的是个年轻男人,三十几岁,用手捂着胸口,那个奶奶掂着脸盆毛巾一起上救护车走了,看样子八成是她的儿子。星期三去接娃,卫生院的门关着,没有看见奶奶,有一个女人等在门囗,把那个娃儿接走了,听别人讲,是奶奶的女儿,娃儿的姑妈。昨天去接娃,我过去的有点早,卫生院的门开着,那个奶奶端了把大椅子,坐在门口。奶奶看起来心情不错,跟几个接伢的爹爹聊天,一边聊一边比划一边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突然走过来一个爹爹,穿着一件中山装,也许是年代长了,衣服看起来色泽晦暗,像沾满了灰似的,脸色苍白,胡子拉碴,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着光。这个爹爹走进奶奶,问:你们家病人还不要紧吧?刚在还在谈笑风生的奶奶突然静了下来,收敛了笑脸,揶揄地冲爹爹说:你问这话有意思吗?真是多管闲事,你是低保局的还是政府部门的,能帮上忙吗?给我出钱还是给我出力?爹爹嚅嚅地说:我只是问问。奶奶说:别人的事少管,管好自己的事,像我,我就没问你你媳妇跑了,儿子像个疯子天天坐在门口抽烟。顿了一顿又说:这些都是你孙子告诉我的,我就不会问你。过了一会儿,奶奶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給我们大家听: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谁都逃脱不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无力雪中送炭,就袖手旁观,也好过去揭别人的伤疤。有时候,不管闲事也是一种善良。​​

洋姜

文苑 2023-11-10 阅读 1万 回复 5
洋姜​​我说对洋姜有多喜欢,那也未必。​​其实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吃过洋姜了,有它,没它,日子都是一样在过。​​只是外甥女云云在我们这儿读书时,喜欢起夜,去医院查不出原因,老娘说:怕不是小时候腌洋姜吃多了吧。几个外甥从小都在嘎嘎屋里长大,公公婆婆三个姑娘,一个儿子,喜欢孩子,一放假,娃儿们都来了,家里热闹的不得了,云云是女娃,又小些,婆婆格外疼她一些, 洋姜零嘴偷偷地多塞给她,她吃的多一些。​​小时候的洋姜,是当零食来吃的。家里的饭桌上,有一碗菜,就是洋姜。洋姜一般都是腌的吃,有的爱吃酸辣,有的爱吃甜的。奶奶爱吃辣的,便用辣椒水泡,姥姥爱吃甜的,便放了糖精。我家的洋姜都是姥姥腌的,清甜清甜,直接从坛子里抓出来,装在荷包里当零食吃。腌菜也是很有讲究的,有的人腌的好吃,有的人腌的不好吃,腌出来是烂脚丫味,腌的好的人是手好,腌不好的人被称为烂手。烂手的人要腌菜,便只好去请手好的人腌。奶奶腌的菜有股烂味,不好吃,母亲的豆豉腌的好,腐乳腐的是臭鸡蛋味,不过,闻着是臭的,吃起来很香,我喜欢吃。早晨过早一般是不炒菜的,只有一碗腌洋姜,或者就着豆豉吃早餐。高中时看过一个同学写的一篇作文,描写一个农民伯伯就着一颗豆鼓吃了一碗米饭,观察细致,描述绘声绘色,如看电影一般。洋姜很泼辣,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蓬蓬勃勃地长起来,屋前屋后,还有人把它种在正经的田里。开黄花,叶片有锯齿,很糙手。现在很少看到了。前年回娘家,遇见初中同学梅子被蜜蜂蛰了,到处去找洋姜叶子,据说治蜜蜂蛰的疼痛有两个法子,一个是人奶,一个是洋姜叶子的汁液。初冬季节,正是洋姜成熟的季节,朋友在外地工作,想吃家乡的洋姜,她血糖偏高,洋姜降血糖,我打算去买新鲜洋姜,自己腌一瓶,到菜市场转了几圈,没有看到卖的。周六我去北湖夜市,意外的发现有刚挖的洋姜在卖,便买了几斤回来。晒了二天,洗净,晾干,昨天我已经用花椒水小米辣泡上了,泡了三瓶。这二天去上班,托管班的阿姨也炒了一碗洋姜,新鲜的,直接在锅里炒上味,然后焖软,这样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味道还不错,好似炖软了的土豆。​​洋姜有降血糖的功能,建议血糖偏高的朋友可以多吃点。

我的田园生活

文苑 2023-11-09 阅读 9717 回复 5
​​我要开始我的田园生活啦!​​吃完饭,我准备再去挖点土回来,不到北湖,也不到曾经的实高,直接去找刘小姐,刘小姐是我的朋友,住在南湖,开了一个小店,卖床上用品,自己的房子,一楼开店,二楼自住,那儿以前是卖花草树木的地方,现在南湖拆建,建了几幢商品房,店子前面成了荒地,仅有一条小道连通上街与人民大道。​​我与刘小姐的相识是因为我们的娃儿都在华泰初中上学,每天晚上去接伢都要碰到,一来二去就很熟了,刘小姐性格好,热情开朗,喜欢看我写的小文章。很早就听她说:南湖要拆了,以前的住户都得了赔偿。她家刚好一路之隔,不在拆迁范围之内。因为拆迁,南湖很冷清,现在就剩了她们这一排门面,她旁边有两家都在经营绿植。刘小姐人活络,做生意活泛,又经营了这些年,老顾客多,生意还过得去。我买床上用品都找她,经济又实惠,她说自己的房子又不用出房租,价格可以便宜点。门面前面有一大片荒地,周边的住户在那儿开荒,种了菜,成了菜园,刘小姐门前就有一块地,而且施工时挖了一个小坑,成了天然的蓄水池,种菜浇水很方便。我每次找她做生意,她都会摘点菜给我,丝瓜呀,小白菜,田里有啥就摘啥,我也不客气,大包小包的提回来,享受这vip的待遇。星期一下午,我去南湖浩浩发廊剪头发,人特别多,浩浩嘱咐我第二天早晨过来。我想都到南湖了,不如去刘小姐那儿买两对枕头套。早晨下过雨,下午太阳又出来了,明晃晃的阳光像出离了空气,透亮透亮,落在蓄水池里,落在绿莹莹的上海青的叶片上,落在刘小姐的门帘上。我把车靠边停了,一边掀开她的门帘一边大声叫她的名字。她从暗处跑出来,披着头发,很热情地招呼我。双眼皮,大眼睛,圆脸,一头长发,年轻时候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女。我要买二对枕套,全棉的。她马上进屋去搬了一大袋枕套过来。我选了二对花色素雅的。付了钱,我准备离开。她说:等一等,我跟你摘点菜。我注意到她门口种了一片上海青小白菜,门口条凳下面放了六七个红薯,刚洗过,红艳艳的,很诱人。我说:你这红苕好好看!我们管红薯叫苕。刘小姐说:这是我刚挖的,你都装克。另外又跟我摘了一个大南瓜瓠子。我只要红薯,不要南瓜瓠子,我这个月天天吃南瓜,大南瓜小南瓜加起来差不多吃了十几个了,早晨蒸南瓜吃早餐,中午清炒南瓜瓠子。家里还剩一个大南瓜没有开。都是在乡下摘的。南瓜已经吃腻了。先生看我总吃南瓜,嘲笑我,说我是收破烂的,专门捡人家乡下都不要的东西吃,还当宝。比如南瓜,比如柿子……,我去乡下摘了二次柿子,拿回来摆在条椅上,他嫌弃野外的东西脏,从来不吃。刘小姐坚持要给我,盛情难却,她说昨天接到通知要在这儿修一条路,种的红薯,青菜都要清除,又问我要不要菜苗。要,要菜苗,我刚好还有一个土坯没有栽菜苗,一个坯子没有装土。她又去菜田帮我扯了一些蒜苗,上海青小白菜,拿了一个袋子装了。我说我还需要一点土。她又拿出一个大袋子,一把铲子,带我去挖土,边走边说:这儿都是黑土,肥着呢!这土果然很肥,我带回来倒在土坯里,把蒜苗小白菜一并栽下去,今天早晨,蒜苗小白菜都挺起了小腰杆,已经在这儿定居了。今天烧菜,又发现了一个油瓶,装的香油,还有一点没吃完,闲置好久了,也用来种菜,听说油脂也是好的肥料,直接装土种菜。所以,现在赶紧再去挖土,再去找刘小姐。我怀疑,我是不是又对种菜上了瘾?​​​

表妹的世界观

文苑 2023-11-05 阅读 9898 回复 0
表妹的世界观晚上八点半一下课,晓芙就往xx中学赶,她跟表妹约好的,九点钟到表妹家。表妹家住在xx中学家属院,xx中学的对面,晓芙侄女儿租住在表妹家,侄女儿今年高二,成绩还不错。一路顺风,晓芙到达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刚下过雨,桂花开了,空气中氤氲着桂花的幽香,院子种了二排桂花树,正是花期。还没有下晚自习,院子里很静,没有人,晓芙锁好车,径直上楼。表妹的家晓芙只来过一次,记得大致的位置,这一排有三幢单元,结构一模一样,表妹的家在中间,晓芙怕走错,又专门从头数了一遍。表妹家是四楼,门虚掩着,有一丝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晓芙在门口发了个信息:我来了。听到手机嘀响了一声,接着就听到表妹的声音:快进来呀,专门在等你,早就跟你留了门的。屋里的壁灯开着,光线幽暗,表妹偎在沙发上向她招手。乍一看,表妹跟她很像,都是短发,头发乌黑浓密,其实,表妹是二婆的外甥女,同曾祖父,但是祖宗的遗传基因很强大,女孩子都是乌黑浓密的头发。她跟表妹来往并不多,只是回老屋时有时遇到,她只知道,表妹与现在的先生是二婚,刚结婚不久。表妹以前嫁在汪场,男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表妹一气之下离了婚。有一个儿子归表妹。无巧不成书,有时候生活比书还要巧,表妹现在嫁的男人高帅是晓芙老公的大学同学,是认识三十几年的朋友。表妹托人打听高帅的情况,找到她四叔,四叔又找到晓芙,晓芙对高帅情况不是太了解,不是一个单位,近十年根本就没有来往了。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去高帅家吃过饭,家里条件不错,父亲一直是教育战线的领导。不过,近一年来因为小儿陪读,也租在这院子里住,偶尔会遇到高帅,去年疫情封闭时,高帅和他女友煮了一锅卤鸡蛋,还专门送了两个给晓芙,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所以,当叔叔说高帅在追求表妹时,晓芙懵了,高帅是离婚好多年了,不是有女朋友吗?晓芙答应去院子里找熟人打听一下情况。疫情放开以后,那个冬天高帅跟女朋友分手了,目前是单身,也不像以前好赌了,只是同院子里的同事打打小麻将。晓芙还是不是很看好高帅的,毕竟青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东西是难得改的。晓芙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转达了叔叔,供表妹参考。后来两个人居然进展神速,四月份拿了证结了婚。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很幸福的样子。晓芙也为他们高兴。后来侄女儿要租房住,恰巧高帅家有一空房要出租,就搬过去了。晓芙坐了一会儿,侄女儿下课回来了,一开门,吹进来一股风,夹杂着雨,侄女儿在门口甩了甩伞,进了屋。晓芙问了问她的学习情况,住的习不习惯……侄女儿一连串的答应好,拿睡衣准备去洗澡。晓芙看了看手机,十点多了,孩子明天还要早起,便告辞出来。雨却是越下越大了,晓芙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的,没有雨,没带雨衣,骑电动车走不了。表妹说:我开车送你吧,你把车放在这儿明天来骑。看来只能这样了,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的。表妹去开车,是刚买的一辆新车,高帅跟她买的。她上了车,表妹说:姐,你一定很疑惑我嫁给高帅吧。高帅单位好,工作稳定,将来有退休金,生活有保障,还对我好,在经济上不亏待我,我呢,我什么也没有,就是比他小几岁,我虽然也努力工作,我还有房贷要还,一个月下来剩不了几个钱,过几年我也老了,又老又穷,我还剩啥。高帅好赌,品行有亏,要不是这样,哪论得上我呀,他现在已经不赌了,就算他将来老了,动不了了,我也心甘情愿照顾他,就給他当保姆也行,不是还有退休金供我们生活呀。我现在就想过好每一天,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真是人间清醒,表妹比晓芙小五岁,但人家看问题一针见血,晓芙打心里折服。表妹虽然离了婚,偶尔也去前夫家照看,前夫好酒,前几年中了风,表妹嫁人时还特意去跟前夫告别,前夫痛哭不已,说自己对不起表妹,只希望表妹以后能过上幸福日子。表妹每次去都带上高帅,高帅在外面等,她进去看望一下就走。前公爹公婆都对她挺好。她说:只是离了婚,又不是仇人,还有共同的儿子,我希望他能慢慢的好起来。重情,温暖,善良,清醒,坦荡真诚,表妹是个好女人,愿生活善待她!​

出差

文苑 2023-09-20 阅读 1.2万 回复 2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今天是不能去跑步了,晓芙躺在沙发上随手翻开了一本读者,看着看着又睡着了……​​这雨越下越大,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吧,天气要凉起来了。​​晓芙看了一下钟,八点四十五,陈皮八点四十的火车,现在已经上车了。​​陈皮因为工作要出差三天。​​昨天夜晚晓芙下班回来,陈皮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听见门响,知道晓芙回来,嘴里嘟着:跟我把衣服清理哈,我明天要出门。​​不是自己会清衣服了吗?上次送小儿上学出门,不就是自己清的衣服吗?晓芙不用管儿子了,大人马上又撒起娇来。晓芙没理他,一套衣服还用清吗?明天起床装上就出发。​​六点的闹钟,陈皮起来,晓芙也起床了,拿过来袋子,跟他装上衣服,装上外套牛仔裤,在布衬口袋里装上袜子,药。​​然后叮嘱他按时吃药,陈皮有高血压,遗传。​​外面在下雨,天气已经转凉了,天还好早,陆羽早点市场人好少。陈皮说:吃面鸡蛋干子。晓芙说:不吃,太油了。那就吃米粉可得,我去买油条。米粉是黄潭米粉的简称,黄潭米粉配油条,标配。晓芙去买油条,老地方,还是买段爸的。段爸做锅奎,段妈炸油条。段爸问晓芙,十一孩子回不回家?回来呢,没抢到票,买的飞机票呢!我们不回家。不回家好,省钱。段爸的儿子跟晓芙儿子同学,考上上海交大。买了油条,晓芙来到对面的黄潭米粉店,陆羽菜场有二家米粉店,跟这家主人熟一些,有一些渊源。十年前,婆婆头晕去住院,邻床就是这家米粉店的老板娘,老板娘也是突然晕倒,是脑供血不足,颈椎病,自己无法扎头发,晓芙帮忙跟她梳头,她很感激,以后晓芙去吃米粉,她总是格外热情些,二年前,她娃儿又分在陈皮班里,虽说只上了一年,去读了文科班,陈皮去吃米粉,便坚决不收钱,陈皮还是转了钱,再去,鳝鱼丝便放的格外多些。以后每次去吃粉,晓芙去付款,陈皮只远远的坐在桌子旁边。​今天是个例外,晓芙刚进店,就看见陈皮端了两碗米粉过来,果然,米粉上面的鳝丝好多。晓芙边搅拌米粉,边说:今天又是吃陈老师面子的一天。一个人连占人一点点小便宜都会心生不安的人,一定是非常善良的人。​​过完早,晓芙回家,陈皮去学校与同伴会合,然后去搭车。​​雨越下越大,晓芙站在廊沿下,陈皮叮嘱晓芙借把伞回去,自己去开车,快上车时,晓芙突然挥手向他喊:一路顺风哟。晓芙突然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借了一把伞,雀跃着回家。三天不回家,这意味着什么,家里将三天不会有烟味,三天里,电视完全属于晓芙,可以一囗气把喜欢的电影看完,可以按自己喜欢的口味烧菜,喜欢吃辣的,把辣的吃个够。两个人的婚姻,再亲蜜的两个人,都要偶尔给对方放个假。​​

酒宴

文苑 2023-09-18 阅读 1.3万 回复 4
​​喝酒回来,已经八点多钟了,家里黑黢黢的,没有灯光,先生今天晚班,还没有回来。​​晓芙推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是先生忘记关空调了,她下午下班了直接去喝酒,没有回家。​​已经是白露了,气温却一天比一天高,空调又开起来了,秋老虎的热,是干热,还燥,人体内有一股热出不来,在肌肤里肆虐。​​一立秋,焌米茶,西瓜,凉面这几样心头好都没吃了,自然而然的不想了,人,年纪越大,跟自然联系的越紧,顺应自然,我们自己才自在。​​晓芙去冲了澡,刚搭车回来,司机为了省钱,车里空调没开,衣服都湿了。​​晓芙本来打算搭同学的顺风车回来的,同学中午喝了酒回来了,下午有事没有过去。喝人情酒,一般六点钟就开席,不到七点就结束了,总会有一桌会喝的晚一些,主人的同学或者朋友。晓芙是主客的学生也算是亲戚,主人接的客不多,算上晓芙,这一届只有三个学生。晓芙叫了车过去,一进门看见了班长,说实话,除了班长,她是一个客人也不认识。好在还有班长,她最怕这样的酒席了,一桌人都不认识,敬酒寒暄吧,不知如何开口,埋头吃菜吧,又像不太礼貌。主客说:你今天就跟着班长吧。厅很大,同时有几家在请酒,主家的客倒不多,只有两排。客人们都到的差不多了,桌子几乎都坐满了,她跟着班长走到最里边的一桌,这桌有四个人在打扑克,留有几个空位,其中一人也是同学,上学时特别会唱歌的文体委员,班长说:就坐这里。这桌不是亲戚,是主客的学生。有十个人,五个女人五个男人。还未开席,桌上已摆上白酒,红酒,还有啤酒。看来都是会喝酒,能喝酒的。晓芙带了一瓶水,在东道主上酒之前,自己把杯子倒满了。上菜了,相熟的宾客推杯换盏,互相敬酒,气氛慢慢的热烈起来。在闲聊中大概知道,全都是主客的学生,有的高一届,有的高二届,晓芙全部以师兄师姐称之。晓芙每次抬眼,总会发现有一道目光盯着她看,带着探索与挑衅。晓芙想站起来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想想不太礼貌,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啥的,便佯装没看见,不晓得的样子,冲她笑笑,敬她一杯酒。或许是她误会了什么,她或许是主客的相好,对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女人一种本能的防备。这是一个标致的女人,年近五十,看起来很年轻,五官小巧,皮肤白皙,头发乌黑,端庄大气,素闻主客风流,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女人向来敏感,有些事不用猜,一猜就八九不离十。晓芙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很敏感的女人,五年前,在感情上她还是个小学生,只会做1十1=2,五年后,她知道感情不是爱与不爱,中间还有大片的灰色地带,人生中,除了情爱,还有很辽阔的东西。现在,她更坚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够拥有什么。踏实地过好每一天比什么都重要。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以主客为中心,大家都称兄道弟起来,喝完白酒,又来红酒,红酒完了,又上啤酒,俗称“三中全会",白酒喝多了,一定要喝啤酒解酒,俗称“找平"。喝个酒,把装修师傅的专用词都用上了。七点多钟,别的酒桌都下席了,只有这桌还热闹的很。晓芙声称天色已晚,还要回天门,先告辞出来。天已黑,小镇亮起灯光,集市上人来人往,却是比白天还要热闹些。下楼来一直走,五分钟就到了小镇十字路口,小镇的中心,那儿一溜儿停的出租车,都是跑天门的。十字路口有一家卖猪油饼的,朱记猪油饼,小镇的特产,三十年前读高中时常常买的吃,现在只要来小镇,每次来必买,味道还是以前的味道,焦,香,猪油饼要趁热吃。炉子上还有十几个猪油饼,晓芙买了一个,二元钱,趁热吃了,还是高中时候的味道,还想吃,肚子装不下了,刚吃了酒席。街上霓虹灯闪烁,离镇中心三百米的堤上,已是歌舞喧天,人声鼎沸,小镇里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摘柿子

文苑 2023-09-17 阅读 1.1万 回复 2
这几天竟中放假,姑姐回去老家,昨天早晨打电话过来:柿子已经红了,回来摘柿子。​​水果,我只喜欢两种,夏天的石头瓜,秋天的柿子。​​像冰糖一样清甜的柿子,果肉清透,甜而不腻,姑姐家的柿子就是这样的,前年,姑姐摘了一袋子给我,我把它们摆在条桌上,每天吃一个,一直吃到了冬天。​​秋天的念想,摘柿子算一个。​​吃完午饭,我骑电动车回去,不远,电动车只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是入秋来少有的好天气,秋高气爽,有阳光又有风,不热。​​到底是秋天了,道路两旁的高大的梧桐叶子皱缩了,漏下来大片的天空。​​这个季节的主角是栾树,蕊黄色的栾花开满了枝头,在我所认识的树里面,果实比花漂亮的,就只有栾树了,花落,枝头长出柔红色的小灯笼,长出古铜色的小灯笼……她的果实就躲在这小灯笼里,比花更像是花,为秋色平添一缕古典的柔媚。​​田野空阔,现在已经看不见一碧千里浩浩荡荡的棉田了,种的都是低矮的黄豆,有的已经收割,种上了新的作物,只在两块旮旯里看见了棉田。棉花从以前的主角已经变成了跑龙套的了,取代它的是黄豆,还有玉米等省时省力的经济作物。​​村庄是静静的,阳光也是静静的,小路上看不见一个人,姑姐旁边的房子里传出打麻将的声音。姑姐的大门半掩着,我停好车子,冲楼上叫她。她答应一声,声音惺忪,大概是在睡午觉了。她下楼来,边走边揉眼睛说:怎么才来,等你都等的睡着了。一边在厨房找了两件罩衣,叫我穿上,防灰。她带我去摘柿子,柿子树是二哥家的,长在二哥拖院子旁边。屋外是一大块的菜田,南瓜冬瓜蛾眉豆把整块地都铺满了,一点空隙都没有,柿子树就长在这菜中间。今年柿子结的多,树上叶子很少了,只见一摞摞的柿子垂下来,树枝都压弯了。柿子还是青的多,只间或有几个红的。我还是太心急来早了,姑姐说柿子一红鸟雀就吃了,果然,有几个红的,被鸟雀啄去了一大半了。这树长了六年了,瘦高,柿子看着多,却并不好摘。姑姐说约了二哥帮我们摘的。她去二哥家里找人,二哥却不在,手机倒是放在家里,人应该没有走远。姑姐说:不如我们先来摘点菜吧。来都来了,我反正是不会空手回去的,虽然我是空手来的。南瓜最肯结,地上躺了四五个,姑姐像选妃一样,一个一个比较,选了一个漂亮的摘下来,我们接着往里走,一抬头,架子上垂着一串串蛾眉豆,没有叶,光秃秃的,一串有七八个,一样青翠一样大小,我摘了几串,差不多够一碗。再往里走,我居然在头顶上发现了一个冬瓜,又矮又肥,稳稳地坐在几根木枝条上,那枝条相互缠绕,竟像一个窝刚好兜住冬瓜。也是无叶,冬瓜蒂上就剩一根枯藤,我们一根一根扒开枝条,用一只手托住冬瓜,一只手掐断蒂子,抱住了冬瓜,像抱一个粉白娃娃。这是一个粉冬瓜,小时候吃过的品种。后来在瓜架上又发现了两个柿饼南瓜,还没红,暂且放过它们。看见南瓜尖还不错,又掐了一把南瓜叶,清炒是一碗不错的菜。我们把南瓜冬瓜蛾眉豆用袋子装了,二哥却是还没有回来。姑姐说:早就约好了的,怎么就不见人了呢!肯定去大菜田去了,要不我们去找他,顺便摘点辣椒。大菜田有点远,在村庄的另一头。村庄里静静的,走到路的中间,突然看见有个男人走过来。男人头发已是花白,身形瘦瘠,俨然已是一副老人的模样。他茫然地望着前面,走路很轻很轻,从我们身旁飘过。这个男人太面熟了,他其实是我初中同班同学,虽然老了,面相没变,我已然已记不得他的名字了。我告诉姑姐:这个男人是我的同学。姑姐叹了一口气说:哎,这男人太命苦,去年儿媳妇跑了,丢下他的儿子,孙子。儿媳妇跑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整天恍恍惚惚的,变得呆头呆脑了。村子的中间新起了一幢小洋楼,很是威武,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楼上三层,楼下一层。姑姐说这是村里有钱人建的,花了几百万,平时无人居住,准备养老的。又到大菜田摘了一袋辣椒。再回来时,二哥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我们,忙去搬了梯子出来。柿子不知是时候未到还是光照不充分,我吃了个软的,并不太甜,跟去年的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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