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闲笔：摆龙门阵，好得很
共和国六十三年，公元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五日 星期五 细雨丝丝
龙年，壬辰年乙巳月丙戌日
一个多月前，为了摘掉跟随了我十数年的八百多度的镜片，我决定到福州做眼睛的激光手术。乘此机会，我便联系了陈帆。毕业十年，我们也有六七年没有见面了。由于手术后的前五天需要特别的注意，故此，手术当天我没有在福州多做停留，而是趁着五日后到福州复查的机会，到他家玩耍。
大学同学中，男生里就我依旧孑然一身，其他人都已成家立业，有的孩子都已经好几岁了。陈帆的女儿看见我都会乖巧地喊“叔叔”，可爱得很！可惜的是，我这个当叔叔的除了会夸她几句，也没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实在汗颜得很。
帆嫂（陈帆的妻子）是福建平潭人，貌美声甜。她是大海的女儿。“东海有神兽，英名叫麒麟”。平潭岛，又称麒麟岛，是福建省第一大岛，中国第五大岛。因岛上岩礁数以千计，故有“千礁岛县”之美名。据说，两人的姻缘起于阴差阳错。陈帆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个女孩，结果最后成为帆嫂的却是那个女孩的朋友。缘分，真是奇妙得很。
数年未见，自是胡吹乱侃。
闲聊之中，话题便很自然地转到我的个人大事上来。于是，我便跟他们分享了我去重庆的计划。陈帆的态度是：无论成败，都要尝试！帆嫂则表达了担忧：你了解她吗？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我对此的看法则是：首先，千里赴渝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失败，二是成功。如果失败了，我感谢她，因为，我相信，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成功了，那我也感谢她，因为，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两情相悦最是美好。其次，喜欢她是我个人的选择，我承担我自己做决定所带来的任何后果；拒绝我则是她的权利，我会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再次，在给她写信的过程中，我逐渐确信，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才是最了解她的人。我承认，现阶段的我无法给她房子、车子、票子这些物质，但我可以给她真诚、尊重和用心。别人也许可以许诺她以奢华，而我能给的唯有数十万字的情书。
帆嫂见我态度坚决，便道：“一个女孩，如果能得到你如此用心地追求，就算最后没有缘分，她也会很感动的！她会很感激你的。”我则说：“其实，不是她要感谢我，而是，我要感谢她。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让我觉得，为她做任何事情，都甘之如饴。那是我的幸运和幸福。”
一个月后，我再次到福州检查眼睛，一切正常。
次日，陈帆开车送我上火车，直奔唐河。抵达唐河后，安顿好行李后，我便直奔客运站，目标当然便是马振夫乡。据说，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栀子花。颠簸了将近五十分钟后，我下车了。在无边无际的金黄麦穗中，我看到了传说中的栀子花。洁白的花瓣，璀璨夺目，远远地就能闻到扑鼻的芳香。蜜蜂采蜜，蝴蝶翻飞，怎生一个“美”字了得。
栀子树根深叶茂，想凭蛮力拔出，断不可能。
没有锄头，我便找了一根树枝当做农具，开挖起来。先挖开栀子树周边的泥土，然后用手掐断那些深入地下的根系。当外围泥土和根系被清除之后，本是扎在平地之上的栀子树，被耸立起来。此时，直腰起立，双手紧握树干，蹬直双腿，使命外拉。怎奈，栀子树主根稳固，难以撼动。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直拔不行，我就开始左旋右转，目的是通过不同方向的拉扯，绞断栀子树的主根。遗憾的是，满头大汗，耗尽体力，转了数次，依旧无法拔出。唉，要是有个锄头就好了。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捡起树枝，再次开挖。不一会，我又扯断一根深埋地底的旁根。心想，这下应该可以了吧！直腰起立，舒展身躯，抬头仰望，骄阳似火。擦了把汗，弓步弯腰，紧握树干，气贯丹田，嗨的一声，“起！”。丫的，没反应。再旋转一圈，双腿紧绷，大叫一声，“起”。
“叭”的一声，栀子树应声拔出。但因用力过猛，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摔得我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好一会，缓过神来，便拿出布袋，挖了一些土装了进去。尔后，再把栀子树放进袋里。大功告成！
唐河到重庆的火车上。
我买的中铺，我的上铺是重庆江北区的女子，下铺则是重庆渝中区的男子，看样子，两人应是情侣。对面上铺是重庆渝北区的女孩，对面中铺则是马鞍山的女孩，对面下铺则是安庆的男子。
旅途无聊。
我们便大摆龙门阵，从星座、性格、家乡、历史、地理等话题开始，胡吹乱侃。稍稍相熟之后，江北区女子问我大老远从福建跑到重庆干什么？我说，因为你们重庆的女孩子太漂亮了，情不自禁，就跑过来了。她听了哈哈大笑，好奇道：“那她知道你过来吗？”我说：“她要是事前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临下车之际，江北区女孩问我：“她会出来接你吗？”
我哈哈大笑：“她都不知道我要来，谈何接我呢？”
江北女孩则道：“要是我，那我一定会出来接你的！”我则笑道：“最好不要。如果你是我喜欢的人，那我也不希望你出来接我，因为我们之前都没见过面，你出来接我，于理不通。你要知道，现在是我在求你嘛，不是你在求我啊。你越矜持稳重，那我就越喜欢你。如果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只是普通朋友，那你半夜出来接我的话，将置你男友于何地啊？”
江北女孩听了，哈哈笑道：“有道理！”其爽朗性格，可窥一斑！
抵达巴渝，安顿好后，我便准备先熟悉沙坪坝地区的人文地理环境。
磁器口古镇，嘉陵江畔，沙滨路拐角处广场上。
一位长者对江沉思，我上前问路，没想到，这么一问，就引发了后面的滔滔不绝，再摆龙门阵。长者回忆他的童年，那时的嘉陵江清澈见底，他最喜欢的就是在江上游泳。可如今，江水混浊，昔日欢乐，淹没于浊流之中，可悲可叹。我则宽慰道：最近新闻，国家拟投3000亿治理主要水流污染问题，并列出时间表，二零一五年，主要水流从中度污染降为轻度污染，或许我们可以静观其变。长者甚是健谈，从国际形势到国内状况，从嘉陵江的水源状况到歌乐山的农家乐垃圾污染，从中菲黄岩岛争端到中美俄三国鼎立，从磁器口的历史到码头文化，最后聊到重庆男人。他认为，巴渝之地，有山有水，又是交通中枢，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当年的茶馆，鱼龙混杂，那可是什么人都有的。因此，就养成了重庆男人的粗犷、豪迈、不拘小节的性格。
两个小时后，我要准备漫步古镇。
他则执意相送，指点路口。古镇门口，我请教他，那颗亭亭如华盖的大树叫什么名字。他则介绍道，树名黄桷，乃渝都市树。挥手告别，飘然入镇，游玩不提。
大雨纷纷，本意红岩广场，只得搁浅。
在重师大吃过午饭后，我便直奔三峡广场。据舍友介绍，此处有大型超市家乐福。由于重庆是山城，不可能像平原城市，道路方向清晰可辨，相反，在这里，东绕西弯，经常会迷失方向。我干脆不记方向，纯凭感觉，只记住一个地点，那就是重师大。问路只问重师大，找到它之后，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三峡广场上，我见前面走来一位年约四旬的阿姨，便上前问路。
阿姨很热心，便指点迷津。见我不甚了然，就顺便带我一程。路上闲扯，我告诉她，我对沙坪坝的认识：在三百九十六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九十万人口，其中学生有三十万，科技教育工作者有八万之众。阿姨一下子对我好奇起来，于是，我们又摆起了龙门阵。
原来，阿姨就是重庆本地人，也是八万名科技教育工作者之一。她都快六十岁了，可看起来年轻得很。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山水，或许是因为心态吧！她问我为什么来重庆，我也不隐瞒，实话实说，因为爱情！后来，阿姨不仅领我逛了家乐福，还互留了手机号码。
倾听长者的人生感悟，你能学到很多的人生智慧。
阿姨分享了她对婚姻的看法：“夫妻之间，不应该存在谁怕谁的问题，也不应是谁控制谁的问题，而是相互关心，相互取悦。如果你不开心，那我会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然后改正，让你开心，这样就能让婚姻甜甜美美地持续经营下去。”
她还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长寿，一是爱别人的人，二是被别人爱的人。当一个人爱别人的时候，他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他会觉得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会很开心，而不会是负担和包袱，这样的心态，就会让他永远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态；被别人爱，无疑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那说明自己有魅力。有着愉快的情绪，想不年轻都不行。如果婚姻能够给双方都带来爱和被爱的感觉，那就是最成功的经营了。”
晚上，重师大食堂，换了个口味，尝尝他们学校的铁板炒饭。
等饭期间，见一师大女孩用重庆话请求厨师：“师傅，我不吃辣，不要放辣，好嘛？”我在旁一听，不仅笑了起来，辣妹子不吃辣，怪哉！于是，便问起她来。原来，她就是沙坪坝本地人，不吃辣不过是个性使然，习惯而已。我乘机请教了她一下关于歌乐山门票的问题，她则告诉我，九点之前，自由出入。我一听，也学起重庆话：好得很！
墨客1980敬留
写于2012年5月25日 晨五时零五分 重庆沙坪坝栀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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