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几许

2012-04-28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2.5万   回复 21


我的家乡虽是茶圣陆羽的故乡竟陵(现称天门),却不产茶。天门是平原和丘陵地带,土壤湿度海拔都让茶叶难以生长。小时候,家里来客人了,说喝点子茶,喝的一直是白糖水。大年初一当地所谓的喝茶,也就是喝点白开水,吃些点心而已。 此生的第一口茶要等到高中毕业,在十堰才喝到。当时,姐的朋友给我倒了一杯武当云雾茶,我既惊且喜,忙忙地到洗手间把手冲洗一遍,才郑重地接下茶。大家都笑我多事,哪知我当时心里翻江倒海,眼泪都要涌出来。读过《红楼梦》的人,哪个不对里面的各种茶饮印象深刻呢?六安茶、老君眉、枫露茶,乃至于妙玉泡茶所用梅花上的雪,每每让人思之神往,我常想象那雪上的幽微清气和茶里的诱人清香。单调苦闷的年代里唯有想象是通往美的唯一途径。 后来的青春岁月基本上没有茶的影子,因为一直工作在偏远蛮荒之地,能平安健康地生存已是万幸。且井队生活清苦野蛮,只有猛烈火辣的白酒才是最合适的伴侣,一杯清茶竟难以走进我的生活。 到北京后,开始送茶喝茶,不过主要是为公务考虑。每次买低中高档几种茶叶在办公室。来人后吩咐助手:倒杯茶来!助手就会泡杯普通茶过来。若是来人较重要,就会说:倒杯好茶来!若是一定要搞定的大客户,就故意加重语气拉长声调:倒杯好——茶来!听的人舒心,倒茶的人会意。只是这样子势利,其俗入骨,真真失了茶的风雅真味。 我开始品茶是近几年的事。先是一直在各种书中看到许多关于茶人茶事的描写,难免好奇;然后有朋友开始送茶过来,雅人雅事,不喝难免辜负;再则生活没有那么局促匆忙了,坐下来喝杯茶的时间多了起来,一来二去,竟是可以喝到不知肉味茶香盈齿的地步。 既品茶,对于关于茶的历史文字便分外留心起来,这一留心不打紧,才发现茶文化之博大精深,非我等凡夫俗子可尽知晓的,仅就“茶”一字的来源,也是曲折得很。 陆羽《茶经》里说:“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据说神农氏有个玻璃一样透明的肚子,有次有几片叶子飘进锅里,水变成黄绿色,然后看到此水在肚子里流淌,把肠胃擦洗得干干净净,于是就把这种植物叫做“擦”,后来就转化为“茶”的发音。 而刚开始茶的写法是“荼”,最早出现在西汉王褒的《僮约》中“烹荼尽具”以及“武阳买荼”两句。“茶”字的出现要感谢一位称为二娘子的美女,她在《二娘子家书》中,写倒“......各好将息,勤为茶饭......”潇洒地去掉了“荼”字上那一横,也去掉了“荼”的苦涩滋味,留下清香扑鼻的一个“茶”字。 在二娘子写这封信的时候,陆羽才9岁。“茶”字的出现是先有发音,后有字。“茶”字和“荼”字共用了很久,后来陆羽在《茶经》中通通将此字写作了“茶”,对于“茶”字的推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我现在喝茶不拘哪种,不执着,不拘泥。心里未存什么喜好,尘心渐息,天高云淡的时候,品什么其实看心情。总有人要将绿茶与乌龙一较高下,我倒觉得大可不必。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信阳毛尖、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庐山云雾、六安瓜片、安溪铁观音、云南普洱茶、恩施玉露等等茶叶,我都曾品过。就连宋徽宗这个除了皇帝当不好其他样样精通的人推崇的白茶,我也没漏下。哪样最好,说不上来,心底是偏爱绿茶一些,但无意间看了台湾冻顶乌龙的传说,心里又生出些小小期盼来。虽然台湾茶最好的是白毫乌龙,但我饮茶素不爱浓香,还是发酵程度轻的冻顶乌龙更得我心。 资料上说世界人均茶的年消费为0.6千克,而中国人均消费才0.3千克,一年才半斤多。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众生都忙于生计,有几人能享得起慢慢品茶这种清福?我以前也是举杯即碰酒开言即为利。倒是这两年,慢慢地喝茶,喝得万丈雄心都淡了。窗明几净,风和日丽,轻阴微雨,风沙漫天,酒阑人散在我看来,无一不是喝茶好时候。 许是终有一天我会去酒留茶,就像苏东坡老先生说的那样:人生际遇无不可,南北嗜好知谁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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