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初到深圳的先生对记者讲,在某咖啡馆前,他曾有一次“桃花运”,两位女生拉硬拽:“来嘛,里面坐嘛!”燕语莺声。这位先生只好使出杀手锏,“拉拉扯扯干什么?”这点老马列的语言及面孔使得他得以解城下之围。不管拉客女郎出于什么目的,可见在特区混的女孩子,不再是见了生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角色。无意中,记者见到H。H今年27岁。白净秀丽,不知就里者,决然不以为她是风尘中人物,大凡她出面拉客,十有八九不曾落空。正因为如此,老板的赏银才丰富。当然,也千万别以为拉客就非得上床。H是那种以皮笑肉不笑换取顾客光临的人物。当你与她谈话时,一种冷艳可叫你心象掉到冰箱里。H曾是小家碧玉,在学校能歌善舞,颇得赏识。19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位玩方向盘的小伙子,爱得十分投入,小伙子曾与她青梅竹马,人们也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两年交往,H付出了不少,上医院也有两次。但H不悔。真所谓情深缘浅,小伙子因父母调动举家北迁,这对小情人也劳燕分飞。分离一个月后,H耐不住寂寞,不顾劝阻,孤身一人直奔小伙子的工作单位,见到的却是一匣骨灰。一次车祸,小伙子命归黄泉。H大哭一场,也没有再回故乡,而是在小伙子生前单位打零工。人们也可怜她,帮助她转了集体工。眼看年龄一天天大起来,又有一个小伙子追求她。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便与那个小伙子扯了结婚证。但半年后,她死活要离婚。那小伙身强力壮,每天晚上都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每次我都是被强奸的感觉”。她说,到底那小伙子同意离婚,她觉得在原地无法混下来,便只身一人下了深圳。
文化不高,她只得帮人打工,换了不少老板,她都因难以忍受屈辱最终而跳槽。她认命了,人嘛,不过是一种活法吗?各有各的活法。她想得潇洒做得更潇洒。但每当夜深人静一人独处,心里就隐隐作疼,死去的恋人总是清晰地在她面前。理性无法制约她情感中恶的滋扰,她要寻求刺激的忘却。于是,她开始把身体当作忘却的对象,好象那不是自己的。
应该说,H内心是纯善的,但她却难以用这种纯善唤起理性力量去制约其情感中恶的东西,而是变作一种无可奈何!不错,她的潇洒就是一种无可奈何。
自古人生谁无苦,尤其失恋之苦。有人在受尽苦恋之劫后,能以理性之力去制约情感中的恶,张扬情感中人的天性,让自己走向新生。而有人同受失恋之苦却无力张扬情感中的善,致使步步走向堕落。应该说,在失恋最初,失恋主体走向何方?这时人生好比一架天平,人的情感中的天性与兽性呈均衡之势,只要理性力量稍强一些,人格便有了积极的发展。反之,则向消极的方向发展。生活中饱受失恋之苦的众男女,是多么希望上帝伸出一双手来。可是上帝不曾预测!
药方还得自己找!
(原载《科学时代》199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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