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个人，一天
一个人，一天 文/熊荟蓉 晨起，多云，清凉。想到六天的高考假，转瞬就过了五天。我决定，今天，6月8日，一个人，过一天。 竟陵西湖边的家，安静，自在，是最适合一个人的。 先给自己泡了杯西湖龙井，新茶散发的清香，有着阳光与雨水混合的气息。 然后，清扫昨天聚会留下的痕迹。 先摘下“母亲节征文颁奖典礼”的横幅，想起一等奖获得者独孤兄抱着酒坛子的那一副憨态，还有黑兄朗读时的煞有介事，不禁莞尔。 再给花瓶换水。小叶送来的鲜花还在怒放，一如她单纯可爱的笑脸。碗里浸泡的栀子花有些蔫了，这可是小叶昨天精心制作的心是莲花开的花蕊呀。 这只茶杯应该是傲兄忘下的。他大清早从武汉开车回来，又抹黑从天门开车回去，只为了一份友情和乡情。如今，这样纯粹的人，少了。 茶几下有两顶草帽和一顶女士遮阳帽，这是走之兄送来的。打扫扬尘、维修更换水电物件，多亏了他。与他认识不过半年，多次蒙受他的照拂，感激不尽。 角角落落都有烟蒂。这些朋友啊，什么都好，就是爱吸烟，还振振有词地说，烟出文章酒出诗，解劝无效。 昨天洗过的碗，还有酒痕茶迹。又清洗了一遍，用干抹布擦干。一边回忆的都是大家在酒桌上的笑谈。运之兄的大气、文龙兄的豁达、江南兄的厚道、牧之兄的沉稳、宽之兄的正直、诗童兄的率性…… 这些因大天门而结缘的新朋故友，心无城府，相处和谐。我倍加珍惜的是彼此间的信任，无是非乱耳，无流言传飞。这样的友谊，才是长久的前提。 收到先生发来的四字短信：回石河来。 我回俩字：不回。 想起了赵本山的小品，夫妻做到一定的年份就没滋没味，没情没趣了，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然语言的留白，并不是空白。情绪与默契，都在里面。 继续做卫生。一楼做完，接着二楼。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四五年没穿的，全部拉出来，装了两大纸箱。正听到收废品的声音。卖了30斤书，顺便让人把这些旧衣拉走了。 一碗清水面。一个咸鸭蛋。我的午餐。我喜欢的简单。 午后感觉困乏，在一楼的凉席上睡了一会，凉气浸骨，转到二楼。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睡不着。 总有人告诉我，某某又跟谁说我什么了。一再告诫自己，保持沉默。并用马克吐温的那则笑话自我安慰：对于别人馈赠给我的东西，若不接受，那东西就归那馈赠的人自己受用，包括流言恶语。佛经有云，不修口德的人，自损福泽。 还是禁不住悲从心来，意难平。那些污水，分明已经渗透进了我的生活。我再怎么大度，都无法忽略它的存在。想必是前世结下的孽缘，也罢，随它去吧。 用手机上网，读到离离小叶的几个回复，感受到她的善良体贴，不觉泪如泉涌。上QQ与大天门管理员联系，推荐小叶当文学版版主，很快得到满意的答复。 见川儿在线，告诉他，家里的水电都修好了，他下次回来就可以住在家里了。儿子发过来开心的笑脸，我亦受到感染。快乐是最好的催眠，我终于睡着了。 醒来是下午四点半，吃了一个苹果，一碟糖腌西红柿。晚餐少吃或不吃，这是养生书上说的。我对自己最大的好，就是谨守这些简单易行的养生之道。比如，晚上一杯蜂蜜水，早上一杯盐开水。冷水洗脸，温水刷牙，热水泡脚…… 去西湖散步。竹林蔚然，小清新。荷叶亭亭，大风范。荷风吹面生凉，笛声入耳含香。几个垂钓者，气定神闲。仿佛他们钓的不是鱼，是碧波，是落日。 高跟鞋有些烙脚，我没敢多逛。路上买了四个白瓜，十块钱。想起江南兄花六十八元买的八个白瓜，不过是前半个月的事情。时光真容易贱啊！坐公交回到华泰，为小叶的版主上任发了个祝贺帖，然后，准备写篇心情文，为今天一个人的一天留点纪念。 才下笔写了百余字，弟弟打来电话了。我心一紧，弟弟从来都是无事不打电话的。果然，他说开面的转弯时不小心，后箱把一个五十多岁骑摩托的男子挂倒了，刚送来人民医院，做了CT检查，脑部没有问题。 虽说主要是外伤，但毕竟是伤了人，家属岂会善罢甘休！弟弟本来手头就不宽裕，前不久又送了母亲。找的这份帮人开面的运货的工作，不过才几天，经不起出一丁点事啊！ 我赶紧跑到医院，伤者目光炯炯，胳膊和腿上有几处红伤，状态还好。但家属说，伤者有失忆的情况，估计有脑震荡。胸口疼，担心胸骨受损。在一大群家属中，弟弟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 听说一出事就把伤者送到医院来了，还没找交警。我让弟弟问明他所开的老板的车有投保，然后让他打了110，随同家属代表去了事发现场。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我也是六神无主。这些年，每次遇到麻烦，我第一想到的都是运之兄。在医院的过道，我给运之兄打电话，没人接。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我想他可能在什么嘈杂场所没听到吧。 我接着给肝病科蒋芳才主任打电话，他说医院这边，他明天早上就来了解情况，要我放心。 我在医院陪伤者家属说话，很庆幸的是，家属们都通情达理，没有过分的言语。还安慰我说，老板的车投了保，医药费老板会承担一多半，我弟弟会承担一少半。他们只希望他们的亲人没有内伤就好，这要等明天全身检查了再说。 快十点了，弟弟说交警处理得差不多了，一切要等明天做了全身检查再说。他在医院已经交了足够的费用，他准备先回家。我于是也告别伤者的家属，回到了学校。 一个人，一天。我终于还是没有做到。尘世是张网，网中的鱼本来就身不由己。亲情、友情、师生情……情情关心，我又如何能置身情外？尽自己所能，爱人、爱己，也享受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如此，才是所谓的人生吧？ 回来敲下这些文字，一天将尽。明天，我又要同两个班的孩子，重复我们充实而紧张的校园生活了。对着镜子，我嘴角上扬，用一个微笑，作为对自己今天的最后一个奖赏。 2014年6月8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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