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故乡蛙声阵阵
我出生在天门卢市镇和马湾镇交界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子远处东、南两面环水,近处有很多自然生长的荷塘、人工挖的鱼塘和种植稻谷的水田。很小的时候,春天蛙声一响,我就找一根竹子,系一根妈妈做鞋底的棉线,挂一个缝衣针烧红后弯成的鱼钩,在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河塘里,很容易就能钓到金黄金黄的鲫鱼。
屋前有个菜园,奶奶和妈妈在农忙之余,总会种一些辣椒、黄瓜、香瓜和西红柿。那时侯家里吃不上水果,我每天到菜园,看看瓜果长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摘来吃。奶奶说,多给它们浇水,它们才长得快。于是,暮春的傍晚,我放学回家,大人们还在地里忙,我会带着妹妹,一起到菜园边的小池塘,用陶罐灌水给蔬菜浇水。太阳渐渐下山,晚归人们的说话声、虫子嗡嗡的鸣叫,还有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和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响成一片。
那时侯刚通电,电视机、电风扇还不普及。每到夏夜,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总喜欢聚到户外乘凉。夜渐渐深了,月朗星稀,远处阵阵蛙声传来。伴随一阵凉风,田野的稻香、草的香味一阵阵传来。大人们还在慢悠悠地谈古论今,我在竹制的凉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了。
仿佛一觉醒来,已是人到中年,在拥挤而忙碌的城市里,女儿也到了当年我和妹妹给蔬菜浇水的年龄。女儿分辨不出蛙声,她喜欢喜洋洋,喜欢到游乐场,喜欢哈根达斯,喜欢根据一辆车的外观评论是否是好车。故乡的那些事情,离她如此遥远。还有谁会有心情听我说呢。
但愿今夜的梦里,故乡蛙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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