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外
窗 外
在国人办公皆享受奢华厅室的当代，我办公室的窗户，还是老式的木框架，两扇玻璃门内，用6毫丝焊接成防盗网。想我今年59岁了，还在这窗内办公，不时感觉有笼中鸟的意味。 这么想着，窗外就有两只灰鸽子，轻轻向窗门飞来，又轻轻落在我的窗台上。一只自顾自清理羽毛，一只瞪着滴溜溜转的圆眼，向窗内窥探。我大喜过望，我终于有了伙伴了。 我站起身来，轻轻轻轻走近窗口，大气不敢出。两只灰鸽子，竟然不怕我，只是轮换着，一只理毛，一只站岗。我想与它们和平共处，也就不惊动它们，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这个窗子外边，许多景物都是我常见的。在今天的蒙蒙细雨中，首先进入眼帘的，当然是距窗子最近的十几株万年青。然后才是与之相连的杂树、杂草、围墙，还有就是远处西湖畔蒙蒙胧胧的风景花木。 就这样看着窗外，心海凭添空灵。不由自问自，这临窗的十几株树为何叫万年青呢？我不由得打开百度，查到有关翠玉万年青的概述：万年青，别名白河车。拉丁学名Rohdea japonica，英文名Omoto Nipponlily。是万年青属下的唯一物种，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又名蒀、千年蒀、开喉剑、九节莲、冬不凋、冬不凋草、铁扁担、乌木毒、白沙草、斩蛇剑等。 真正要命的很，这么多名字。我们现代人也只有乳名、学名、曾用名之分，即使古人也只有名、字、号、尊称、誉称等。如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断不似这万年青，奇奇怪怪，名字繁多。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万年青独有的馨香夹带些细雨，轻轻拂拭我的脸颊，我忽而清醒许多。我明白了，这万年青之所以有诸多名号，是因为它受到古今中外众多种族的喜爱。万年青原产美洲热带地区，经数百年迁徙，后分布于中国和日本。中国主要产区有山东、江苏、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万年青是很受欢迎的优良观赏植物，在中国有悠久的栽培历史。其汉语名称“蒀”，意为“性好温暖的草本植物”。 万年青性好温暖，人类亦喜好温暖，因此它能够繁茂于我的窗外。据有关科学鉴定，万年青可以去除尼古丁，甲醛等有害物质。种植万年青，会给居住环境缔造一个完美生活空间。在客厅或者卧室放置一盆万年青不仅起到装饰观赏的作用，而且令人神清气爽。此外，万年青还具有吸收室内毒气废气，释放氧气，对室内的空气起到净化的作用，尤其是对免疫力比较弱的老年人来说非常有好处。 ……窗内站久了，思绪慢慢回返。窗外小雨转中雨，一声碎雷，吓飞了两只可爱的灰鸽子，我的心情也随着变得异样起来。你看那站在万年青后排的喜树、楝树和臭椿，也不知它们有没有什么作用。我仅仅知道，它们一入秋冬，就开始变得老气横秋。风一吹则黄叶飘零，凄凄艾艾，满目苍凉。终不如我这万年青，春蕾夏花秋果冬实，且四季常绿。 再往远处，是西湖边上的樱花路，两排樱花树的樱花早谢了，只余团团叶片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这就更让我钟爱我的万年青了。我的万年青，不论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其枝叶总是葱郁若翡翠，抛光似碧玉。且还有淡黄色花穗，鲜红色浆果。古往今来皆把它作为富有、吉祥、太平、长寿的象征，深为人们喜爱。 其实，我真正喜爱万年青，不是因它代表吉祥如意、家庭富有、健康长寿。而是羡慕它的自由自在，自由生长。它喜欢在林下潮湿处或草地中发芽，性喜半荫、温暖、湿润、通风良好的环境，一般沃土均可栖身。 就说我窗外的十几株万年青，有大有小，老幼共生，且其间夹生许多杂树。我猜度，应该是野生的。之所以其树有大有小，老幼共生，是因为每到冬季老树浆果落地入土，春来萌动发芽再繁衍出幼苗。这说明，万年青既能培育栽植，又能自生成林。它的祖先，从美洲热带地区迁徙到我泱泱中华，既而又在华厦大地遍行九州四海，年年代代，子孙成群，是何等地自由自在耶！ 前些日子，我亲眼看到有人在窗外老树下挖走几株幼苗。我就在默默祷告，上天一定能够保佑这些自由的孩子们，让它们在新的环境里享受到新的自由。说来也是凑巧，我一祷告，老天就开了眼。雨住了，天晴了，被碎雷吓飞的两只灰鸽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腾出来，掠过万年青树梢，翔击于万里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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