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山一中的日子里

2017-08-04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4.6万   回复 10


前些日有同学拉我进高中微信群,时隔三十年,陡然见到群里那么多过去的老师和同学,令人太开心了。那一串串熟悉的名字,一张张亲热的面孔,将我带回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京山一中度过的三年青葱岁月。
我终于记不清我第一次踏访京一中的具体日期了。只晓得那时我的三哥在那里教书,因为到他家之故,初中时就遍访其地了。那是暑假里一个炎热的日子,我上京山在三哥家吃晚饭后,他提议说,我们外出散散步、到校园各处去看看吧,我求之不得。我们走着,他一边给我介绍。那时的校园大致以中间宽大操场为界,分为北部教学区和南部生活区两部分。教学区呈向南面操场开口的梯形,中间是三层教学楼,北边五层实验楼,西边一溜砖瓦平房的初中教室与城中路门店的背后相接。在这三者中间,打造有鸟语园,高高的林荫树下修设有考究的石凳石桌,水池假山,清静凉爽,环境怡人,师生们课余可在这里休息学习,赏景怡情。东边,教学楼后花木园隔条路,是一排教师宿舍的砖瓦平房,最南间理发室,平房东不远处厕所。
生活区的中间是一条贯通东西的混凝土浇筑碎青石路,从西边水泥墩的校门一直通往东头的小卖部。路的北侧和操场南道夹杂的区域里,从西向东有进校门微林、状元池、教务团委楼、平房和楼房的学生寝室、后勤米粮收储室、师生食堂和教工宿舍楼。路南边从西向东有学校医务室、樟林地、师生宿舍和三层的单身教师宿舍楼。
一九八四年九月,我怀揣通知书走进这座早熟悉向往的重点高中学校里读书来了。我和父亲扛着米袋被子行李,从城中路老邮局斜对面的校门进来后,三条不同方向的校道出现在眼前了。我们先择南道走,到单身宿舍楼找三哥去,称米买票,然后越过操场,到教学楼一楼最北头的教室里找班主任胡老师缴费报名去。教室里己有不少报完名的同学,正低头看书。胡老师看来四十多岁的样子,剪着黑直的短发,白的脸上已有皱纹,可见他工作的操心、辛苦和敬业。他是不苟言笑的,说话带些刚气,他认真地填单、给我回单。 不久我便安排在二组的最后里侧的座位开始上课了,所见许多陌生的老师和同学。数学金老师,个子矮矮小小的,脸儿尖尖瘦瘦的,他是讲课板书很工整讲求的。每当同学考试成绩不太理想、简单的试题也出错时,他的脸上便显出沉痛的样子,待人也诚恳,即便是对待他的学生。一九八七年夏天,高考结束填志愿后,我和班上的几个男生去寻访金老师了,我们骑着自行车,七弯八拐地过几段马路,终于找到在京山宾馆里的金老师的家了。学生的到来,金老师很欣喜,他十分客气地给我们倒茶,坐在桌旁和我们说话,眼脸都显露出对教出学生未来的满满期待和离别不舍。可憾工作后,自己无所成就,几次想寻见他但终于羞见了,他现在应该己经退休,年纪也大约要六十多岁了吧。
地理顾老师,他是人潇洒且才华横溢的,常穿了灰色的喇叭西裤西服给我们上课,讲气候带的形成和分布,那时他已经结婚,他的爱人,漂亮的吴老师是我们的英语老师,晚自习时吴老师是披着黑漆瀑布般的头发在教师里穿回走动,学生提问她就热情辅导,教室里白炽灯的黄光映照出学习氛围的和谐和宁贴。历史马老师,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少妇,身材微胖,满黑板总结地给我们讲中国近代史,时而又注视我们这些男女学生,眼睛里放散发出慈和的母性的光辉。
新结识的同学,大都是非常朴实善良的了。同桌先是钱同学,她的父亲当时是京山的县委书记,而她却一点高官家庭子女的做派都没有的。待我们这些农村同学非常平易,同她说话时,她瀑布般黑发散披脑后,茔白的脸看着黑板,很温和地答应着。可憾她和我同桌没半个学期,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就转往别校读书去了。继来同桌是女生李同学,话语很少,人却友好。后来重编座位,后排和同桌或挨坐的似乎还有肖同学、宋同学和班长曾同学他们。肖同学脸白头发黑密,宋同学是京山北片的山区乡镇三阳来的, 人朴实性温和,我在桌上写画数学的时,他小声地背读语文。曾同学是和我同乡镇的钱场白马来的,为人正直,劳动吃苦带头,对班级工作也负责,同学有什么缺点和不足,他总是指出以促进改正,尽管当时听着有些令人不快,但后来想,真正的同学情大约应该如此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我们升入到高二,教室还在原教室。一九八五年中秋节,我班举行了中秋晚会。胡老师周全地安排筹备,同学将桌椅都搬挪靠教室四壁,围出中间表演节目的场所来。那个晚上,晚会开始了,每位同学都分发些瓜子糖果水果儿,胡老师显得很郑重,他请来了学校的教务主任吴主任,介绍之后,首先吴主任讲话,他幽默地说,我是来吃月饼喝热茶的,然后一些祝福的话。节目开始后,同学们自娱自乐地表演,我那夜是表现不错的,记得一个抢答题,一块豆腐如何三刀切成八块,,我很快地比画答对了,同学们投来欣赏的目光。晚会结束,大家尽兴地离开,教室里辉煌的白炽灯光似乎还沉浸在幸福里。
一九八六年春季学期开学,高二下学期的我们搬迁到我们原教室头顶的二楼东教室了。地理老师换作新从宋河高中调来的郭老师了,他身材瘦瘦的,眼睛亮亮的,脸色黝黑黝黑的。讲课非常幽默,同学犯傻做错题,他打比方说,“真是一亩田大的红薯,还有半边长在别田里—— 一个大苕!”,同学有时偷懒答题过简,他不满意地说,“真是懒得烧蛇吃!”,全班同学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在轻松愉快里,我们也就受了教育,明了事理。其时他自己却并不笑的,现在想,他实在是太有特色的老师了。高一高二的政治老师好像都是郑老师,身材微胖的,讲课也挺风趣,一次我从南头的寢室出来,他家正搬新居,见他一边搬东西,一边圆睁了眼大声嗓气地说话,显得非常高兴。
在二楼教室我被安排在四组最角落里坐了。我的新同桌是女生周同学,身材苗条,脸色白里透红,头后盘着长长的黑漆发辫。她文学才能极好,作文写得很周正,可家庭似乎有些不幸,他和同桌不到半年,也转走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那时读了京山电大,后来分配到乡镇教了一年英语,进城管部门,现在成了京山城乡建设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了。
一九八六年九月,我班升入高三了。为了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攻读环境,我班就搬到了实验楼四楼东头的教室。因为马上就要高考,学习的气氛紧张起来,不管是男生和女生,午饭和晚饭后,最紧要的事就是赶快回到教室里,落座学习。学生人数也多了,插进来很多上届的复读生,整个班的人数达到八十三人之多。大家所有的目的就是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博得人生一个辉煌的前程。那一年,我班男生寢室搬到生活区的一拣三层楼房第二层几间房。那时,为了挤时间用功,下自习后,不少同学们点了蜡烛,在蚊帐里背英语、攻数学。 老师,高三时也有些变动了。英语换作马老师,广东人,他打乒乓球打得好,英语也极有才学。每次做试卷,语段新的单词语法,他总能联系类比,区别其相同点和不同点,并实地运用,讲课思路非常开阔活跃,他实在是我认为的一个非常优秀的英语老师的,在他的讲授下,我的英语水平有很大的提高,到毕业时,己经可以很流利地用英语来写作文了。历史鄢老师,身体瘦弱,教学却有热情,讲拿破仑经历,他找了很多资料,花了几节课来专题讲。政治王老师,身材和头脸都胖乎乎,看上去可亲的样子,讲课非常幽默,他讲辨证唯物主义道理,幽默的神态和语言往往逗笑得同学们前仰后合,同学们也爱上政治课了。
一九八六年九月,高三的我们也举行了一次中秋联欢晚会。那一夜,紧张学习之余的同学们都显得开心快乐,表演节目也很活跃。晚会后,意犹未尽的我登临实验楼顶,清风徐吹,周身遍爽,我仰看天宇,乌蓝的天空中挂一轮金黄圆月,周边的云层时而飘没遮挡,我一时想到童年时在故乡梦境中的某些情形,无限慨叹起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一九八七年七月,我参加了每届一次的高考,考试的结果,虽然不是很理想,但也还没有落第。我的命运以后便安排在荆州古城墙下的师范专科学校里了。毕业后教书,直到现在,生活既然平淡,日子却很快地过去了,三十年了,脑海里每常浮出高中岁月情形,那些勤恳呵爱的老师,那些质朴友善的同学,尤在人生迟暮年岁,我愈加感觉到他们的好了,有时我想,人生许是因了他们那样的善爱,才精彩起这样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善爱,实在是我人生以为的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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