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民日报》头版发表文章

2022-11-09   发表于 文苑   阅读 2.3万   回复 22
我在《人民日报》头版发表文章

1
文章天下事,一句话管总:思无邪。
我写文章也算得上写了一辈子,并非名家,亦无名章,更缺名言,但毕竟操弄了一生,多多少少总有那么一点体会。
1971年,我写了一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报纸发表时自然而然也就是豆腐一块,这算是我的处女作。其实,那文章还不是我一个人的作品,应该算做合写。记不清合作者姓甚名谁,大概记得写的人物是江汉油田运输队一位姓罗的先进工作者。文章写好后发表在《江汉石油报》上。这不是《江汉石油报》那个前身《五七报》,更不是还前面的那个《五七战报》。前面那两份报纸没有正规刊号,按现在人们的说法,是份内刊。等到油田办《江汉石油报》时,报纸已是有了正规刊号了,已经在国家新闻出版部门挂上了号。那时,湖北省还没有多少报纸,那时有的地区只有一份报纸,且还没有刊号。我这么说没有贬损地方那些没有刊号的报纸,而是说明一下当时的实情。
《江汉石油报》之所以有刊号,我猜测与五七油田会战指挥部有关。那时的五七油田会战指挥部领导有韩东山,时任武汉军区副司令员,还有康世恩,是石油部副部长兼湖北省革委会副主任。由此可见,当时的会战指挥部级别肯不是地师级,应该是省部级。而《江汉石油报》创办之初,会战指挥部还没撤销,怕是以指挥部之名申请刊号要容易一些。
在此之前,我当然也写了不少自以为是的文章,但那些文章顶多在我们黄潭中学(母校)的黑板上发表一下,所以那叫做黑板报。既是黑板报,当然没有正规刊号。我还记得那篇文章的题目叫《活雷锋吴师傅》。吴师傅是我们黄潭中学食堂炊事员。一次在天门县河里游泳,一块蚌壳割破了我的脚,是吴师傅将我背回学校宿舍的。不过我现已记不清,做为炊事员的吴师傅何以出现在我们游泳的现场。但是他将我背回学校宿舍,这一点很确切。于是在我脚伤好了之后,便写了一篇小通讯,题如前。因是粉笔写在黑板上,如果这也叫处女作,你说我好意思吗?
《江汉石油报》前身《五七报》和《五七战报》办在江汉油田会战初期,那时我们油田对外称五七油田,名为纪念毛主席的五七指示。这两份报纸也是铅印。《五七战报》先办。办了约为1年。《五七报》后办,出刊约两年。这是我的记忆。准确与否,我不能打包票。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也是油田十二万会战大军一员,其时我也写豆腐块文章和诗歌散文投稿,但报社编辑们却总是没有瞧得上,让我的文章往往落在孙山之后。于是,在《江汉石油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我把它叫做我的处女作。这样子的处女作,自然不能与人家一鸣惊人的大块文章比较,但它终归是我的处女作,我即便不肯承认也无可奈何了。说来我的这个处女作还不是我的自然投稿,而是在报社通讯员学习班采访实习时投稿的。若是自然投稿,我想我还是会发表不了处女作的。
1971年10月,江汉石油报社办通讯员学习班,那会我正在1202钻井队做钻工,而且还不是一个好钻工。我有些怕苦怕累,只有很少的铁人精神。我意识到自己不够先进,与工人阶级的先进标准有一些距离,是在几年以后。彼时我已经不在1202队当钻井工了,而是到了油田钻井处农场三队当农民。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自己认为的贵人。他是我们三队的副指导员,姓张,是我们天门岳口镇的人。他对我很好,他说,我已经23岁了,还不是共青团员,这不好,不要求进步不是好工人。于是他让我写了一份入团申请书。交了申请书后,我开始意识到要好好工作,不能给副指导员丢脸。于是在工作中,我埋头大干,常常加班加点。这样我便在当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同时加入了共青团,并在同一时间当选为三队团支部书记。当了先进工作者的我,感觉前几年时光都是白白混过去了。于是这时候我的上进心被激发。我们三队队长刘德裔,指导员杨思玉和张少华副指导员都鼓励我好好干,争取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又过一年,农场又调我去场部担任农场团总支书记。要不是后来调出农场,我的入党时间会大大提前。
看,我扯远了。
记得1971年10月,有人告诉我,1202队要派送一人去参加报社通讯员学习班。1202钻井队是人民日报社记者来采写过的《永不卷刃的尖刀 永不褪色的红旗》长篇通讯的先进单位。也许报社认为这样的先进单位应该有一个通讯员来经常报道才好,因为队上的新闻事实每天都有。那会没人叫我写我也没写。队上有个文书,还是山东大学毕业的,他写了不少却没有见报。我呢,平时躲在被子里常常写到半夜,写自己以为的小说、散文和诗。也许1202队领导以为我是个写家,便让我参加报社学习班。我们的队长屈清华(后任职中共中央组织部)还说:“秀才,去学习了,得把我们1202队好好写一写。”我算是受命于顺利之际。因此我常常以为,做点事还是要看机遇的,这是一例。这也让我思忖:要是没有1202队的推荐,我的处女作怕是还要等到八辈子才可见天日。所以我很有理由看重在1202钻井队的那一段经历。记得多年后在华中师范学院读书的我,一个暑假,我因书稿上北京拜会大诗人李瑛,也曾去看望我们1202队老队长屈清华。其时他已经从中组部退了下来,但仍在另一部委任职。老队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这是另一段佳话。不表。

2
虽然文章只有豆腐块大小,我却有了阿Q的飘飘然:我不但要在《江汉石油报》上发表文章,也要登上《湖北日报》《人民日报》。我的朋友智叟知晓了我的“远大理想”,他将一盆凉水从我的头上往脚下浇透了一遍:你说的轻巧,《人民日报》只有一份,是全中国6万万人民的。就算6万万人民一人只写一个字,6万万个字,得《人民日报》刊登多少天。我激凌一算,若是《人民日报》平均每天发20个版面,每个版面一万字,一天只能发表20万字。6万万个字要发3000期,要用8年多时间才能发完。我写文章,当然不会只写一个字,按一篇文章1000字算,要等多少年才能轮到我?
但智叟的凉水并没有让我冷下来。
我要勇往直前。
其实我没有用到八年。1978年夏天,此时我已经没有在钻井处农场上班了,而是调到了南方石油地质勘探研究所(以下简称南研所)宣传部门上班。1975年冬天,江汉油田南研所给我们钻井处发来一纸商调函,要让我去他们所里工作。但钻井处不肯放人。我找到农场党总支书记孙书记。孙书记对我寄以厚望,他最开始做我的工作,让我别走,他已经打算让我先入党后提干。但我还是愿意调到大一点的单位去。孙书记也理解,他说人往高处走,你要走我也没有理由拦住。于是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找钻井处党委办公室副主任张树平(后任大庆油田党委书记、黑龙江省政协副主席)。张树平这人非常平民,他带我去见了钻井处当时负责党政系统的处党委副书记。副书记是同意了,可劳动工资科却卡住了。不肯放我走的原因,是因为我是钻井处培养的人才,你们南研所要调,得用两个工人来换。刚好南研所有工人要调往钻井处,这样我的调动才得以成功。
作者补充于 2022-11-09
到了南研所,我的工作干劲更大,我要为南研所努力工作,以不负人家用两个工人来换我的调动,这也算是报答!我几乎成天在基层采访写作。我写的稿子不但投往《江汉石油报》,也投向《湖北日报》《人民日报》,投往《江汉石油报》的文章,差不多都发表了,而投往《湖北日报》《人民日报》的文章,用石沉大海一词来形容还是很恰切的。当然这中间我还写了不少诗歌散文和小说,也在国刊省刊地市刊发表过一些。
1978年5月的一天早上,单位收发员给我的办公室送来一封邮件。他因为收发我的退稿多,也收到我订的报刊杂志不少,还收到刊登我文章的样报样刊,也还有邮局送来的稿酬单。他说:《人民日报》来的,是个大家伙。果然那信封厚而且大。我便在内心喜不自禁了。打开一看,是两本刊物,名叫《战地增刊》,人民日报社副刊部办的。
这次发表的是一首诗,不长,题目叫《勘探队员抒怀》。看了作品题目,我忙找到发稿登记本,作品是这年3月1日寄出的,5月份就成刊,出版还是很快的。
现不妨将作品摘录如下:
勘探队员抒怀
别离旧战场,奔赴新油田,
马达呼白云,车轮踏青烟;
再见了,钻塔、采油树……
一声汽笛哟,催我回头看。
忽然,迎面扑来一座大山,
云雾护卫着巍巍峰巅;
依稀可辨山色青,
咦!多么熟识的容颜。
对了,就是这座山,
曾伴咱打响夺油战;
山洞里——阅资料,
悬崖下——打炮眼。
钻探机声,盖过松涛,
亭亭老松,捋须称赞;
记录曲线,映着弯弯流泉,
清清流水,滴滴争作贡献。
老朋友们呵交情厚,
离别时,更缠绵——
老松伸手拉衣衫,
流水跟着车轮转。
别了,别了,好朋友,
咱们互赠礼品作纪念:
你赠我一个油海,
我赠你炼塔油管。
别离旧战场,奔赴新油田,
马达呼白云,车轮踏青烟;
再回首,大山渐远,
而咱们,别有一番滋味在心田……
这样的诗,而今看来当然可以一哂,不过我寻思,读过了那些:我尿尿了/我又尿尿了/我还想尿尿。比之这样的尿尿体,我还是看重我写的这些诗的,它至少表达了我的一份情怀。而且,我写这些并非无病呻吟。1977年的春夏之交,我曾以机关干部身份下基层与工人们“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曾带领中国第一支女子地震勘探队——2240女子地震队钻井二班,深入当阳远安大山区大干三个多月。在100多天的日子里,我带领十多个姑娘们在山里无分白天黑夜地打井,常常是30个小时40个小时连轴转,姑娘们说我的鼻子都生锈了。我因此还患上胃出血,后来回单位住院三个多月,也因此入党提干,也为后来去华中师范学院读书打下了基础。那三个多月的勘探生活,让我写诗无数,也写下多篇散文,还发表过小说。那财富至今仍然还在用着。时至而今,我也不认为我那时的付出是因为我的单纯还是别的什么,我为祖国献石油,我为祖国还奉献了我的青春,共和国目前这么发达也曾有我的一份功劳,我因此而感到自豪!
那一段时间,我的创作热情高涨,我们单位党委书记刘有侗非常支持我。在我的第一本专著《新诗别一奇葩——李瑛诗论》要送往湖南人民出版社时,刘书记亲自安排党委副书记牵头,帮我组织单位打字员用四通打字机打印文稿。七个打字员打了四天才将近二十万字的书稿打印出来,这为后来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我的专著,打下良好的基础(这中间,先是决定由湖南人民出版社计划出版,后因湖南人民出版社分出湖南文艺出版社,我的书稿又转入文艺出版社,仍然是计划出版,当时还没有自费出书案例)。
当然,从第一篇文章变作铅字,到人民日报战地增刊发表诗作,我已经在《诗刊》《长江日报》《湖北日报》《长江文艺》《芳草》《解放军文艺》《南方日报》《青年月报》发表多篇小说、散文和诗作了,而且在湖北文坛也小有名气。
3
1986年3月4日,我的文章发表在《人民日报》第一版上,体裁是新闻特写,题名《叶司机撕票》。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南研所宣传部门入党提干后,便去华中师范学院读书。几年后我回到了油田,油田报社便要调我去报社工作。其实在华中师范学院读书时,曾有一些大专院校和文化部门有意让我留在武汉工作。因为当时中国刚从一种状态中出来,各行业急需人才,而我在文学创作这方面已经有了一些正面影响。但我不舍南研所,主要是不舍我的好领导刘有侗书记,于是我回到南研所。当我正准备以努力工作来回报单位时,油田报社来了商调函。对此我很徘徊,已经脱产学习了数年,应该回报单位时却又要调走,这不是我的价值观。于是我找到老书记,讨教怎么办。刘书记与我分析,站在他的角度,当然希望我能够留下来,好好服务单位。南研所在当时是一个有着5000多干部职工和科研工作者的大单位,在油田也是重要部门,去不去报社对我不是十分紧要。但老书记话锋一转:不过从发展来看你去文化部门工作会更能施展你的才华,况且油田报社平台要大于南研所,视野开阔,便于你的创作。
老书记语重心长,水平很高,远非我能比。于是我在征求了家人的意见后,决定去报社工作。
在报社,工作以新闻为主,写好新闻便自然成了我的新追求。这时候油田报社,已经有不少记者在《湖北日报》发表了有影响的新闻作品。我当然也十分重视《湖北日报》,不过我在心里更向往《人民日报》。那一年报社派出一名记者去《人民日报》进修,他在进修期间于《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读者来信,有半块豆腐那么大。但这也在报社记者们中间引起了反响。因此我寻思,我可不能再写读者来信了,应该写好新闻,并争取上头版。这个难度当然更大。《人民日报》每期头版肯定发表不了一万字,因为报头就占用了一定版面。
但我想:事在人为!
因为写新闻与文学创作很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新闻事件要有份量。新闻事件一要新,二要敏锐,三要典型,最好能够反映我们党和国家当时的方针和政策,并要在全国这个面上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一句话难度太大。油田虽是中央企业,但在全国这个面上那就小得无可比类了。
但我得去追求。
当时的实际情况于我并不利,我的主要岗位是副刊编辑,并负责一个部门,时间少,外出采访的机会也不多。但我在做好岗位工作之外,也见缝插针抓时间补短板,一是研究新闻理论,二是多下基层,抓好新闻。此举果然凑效。我写关于新闻标题制作研究文章,在《清海日报》通讯上连载,并且在中国新闻学会、中国记者协会会刊《新闻学刊》上发表论文。其中论文《新闻写作技巧与读者思维调动》(《新闻学刊》1987年第十一期)在读者中引起一定反响,在我们报社编采人员中受到欢迎。我们报社领导也感到吃惊,报社编采人员写理论文章不多,且在全国最高新闻理论刊物上发表文章一直没有,为此还给了我一定奖励。但我不满足,新闻记者写新闻作品为主,一定要写出好新闻!
1986年,中国的改革开放之风已经蔚然,各种生产经营活动蓬蓬勃勃,但随之而来也产生了一些不正之风。例如,当时的长途客运仍然以集体为主,客车司机们出车,从公司财务部门领取车票,回来时凭车票票根上缴客运钱款。简言之,用了多少车票,就得交多少钱。但有个别司机因独立在外,往往载客收钱却不给乘客车票,有的还有独招,少收你一点乘车钱,但你不能要车票。长途客运起点站多是从车站开始,这一块司机不接触钱款,但一路上会收不少散客,且这些散客多是农民,不要车票的。能够少几块钱不给车票,对他们而言,很划算。这在当时已引起有关部门重视。起先是派乘务员跟车,但不行,人家司乘合起来作弊后再分钱。思想政治工作虽有时凑效,但对少数人效果不佳。此种情况,在报端亦可见一些评论。而我只是在遇到一桩新闻事件时才被新闻敏感激发。
那是1986年1月19日早晨,我因事出差武汉,住在油田武昌招待所。那天早晨,我乘坐油田运输公司客运大队的客车返回油田。车经汉阳侏儒镇,便有一农民模样中年人拦车。司机停下车后,那人上车,先找到空余座位,接着给司机补上车票。司机找给他钱后,正准备给他撕车票时,他却跑回到座位上去了,还一个劲喊道:“师傅,我不要车票。”司机告诉他,不要车票不行。但他仍然坚持不要车票。于是司机一边向着乘客,一边说:你们看好了,我把票撕了。说着他便将碎车票扔出窗外。
我的新闻敏感当即让我意识到:这有新闻价值!我也被司机这种举动感染:是一篇多么好的新闻素材啊。当天中午到家后,我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便一口气写下这篇稿子。因为第二天要出报,我得在下午上班时将稿给予新闻编辑。第二天《江汉石油报》印出来时,就有同事对我说,这篇现场短新闻好。我便在那天早上立马重抄了一份,送去了油田邮局,寄给了《人民日报》。
这年3月5日早晨,我上班不久,收发员小潘送报到我的办公室,说:“杨师傅,你有篇稿子好像发表在《人民日报》上。”小潘年纪不大,小姑娘性格特别好,平时我与她互动多,皆因她几乎每天都要给我送信送刊。我订报不多但订刊多,信也差不多天天都有。多是退稿信,也有不少是发表了作品后报社杂志社寄来的样报样刊以及稿费单。所以小潘与我相当熟。
有一点知识我很明白:报纸出印刷厂时,一般都是对折叠的,而且报头一定在外层。既然小潘说看到我的来稿,那就是说她看到的是报纸的头版或者是末版,而且一般都是头版。做为收发员,早晨那段时间是最忙的,她不可能打开报纸去浏览里面的内容,顶多是分发时顺眼一看而已,这说明我有稿发表在《人民日报》,且是头版。如果说是散文,大多发表在末版,这是贯例。如果是新闻,那就一定是第一版。于是我拨开其他报纸,专拣《人民日报》来看。果然在头版下端,有个豆腐块文章署着我的名字,也有单位:《江汉石油报》社。
这天的报纸时间是:1986年3月4日。
因我们油田地处乡下,一般不能收到当天的《人民日报》等外地的报纸。所以3月4日的报纸,我于5日才收到。
作者补充于 2022-11-09
本来,这样的新闻特写也难以刊载于《人民日报》第一版的。《人民日报》是中共中央机关报,党和国家的重新闻事件及重要方针政策才可以上头版。只是那年,《人民日报》在头版开了一个专栏《凡人新事》。这个专栏的文章多是较为鲜活的现场短新闻,立体感强且有一定的意义。
这个专栏基本上是一天一篇。但中国这么大,一天一篇也难以轮到我们江汉油田。说实话,我在给《人民日报》投稿时也没想在这个专栏里发表文章,应该是编辑从来稿中海选的,即便如此,那也相当不易。
收到报纸后没几天,我还收到了几封读者来信。有熟人的,也有不相识的。熟人知道我的地址。不相识的人因文章后有单位名称,他们可以通过单位来信,毕竟江汉油田是央企,只要知道了大概省市,写寄信到我们报社,大体都能收到。
不相识人们的信件写的什么就不说了。友人的信件都写得客气。第一封是胜利油田《胜利报》社来的,来信者叫杨和平。和平原本是我们江汉石油报社的青年记者,后被曾任职江汉油田陆人杰局长调往胜利油田任书记兼局长时,同时把他也调去了。和平在这边时是我的朋友,他在信中更多的是美言(摘录):看到了您在《人民日报》头版上的文章《叶司机撕票》,很小,着墨不多,但在新闻价值,社会效果及写作技巧方面都有独到之处,实为上乘之作。祝愿吾师大作常见于报端。
另一来信是我在南研所时认识的工程师杨先生的,杨先生是1960年毕业的大学生,是我眼中的大知识份子。他说的有些玄:对造型艺术乃至日常用物,很讲究第一印象主义,对文章题目如何用得好,我想也离不开第一印象的原则。好的题目是颇有吸引力的。我素来少翻报纸,刚才偶尔翻到《人民日报》,被《叶司机撕票》这个题目吸引住了,文章短小,把案头的事丢开,细读之下竟是阁下的大作,不胜之喜。
杨先生上小学可能是在解放前,所以他的行文多用繁体字。
终于把文章发表在了《人民日报》的重要位置,我应该好好高兴一番。但我这人素来怕人说我骄傲自满,于是特低调。至于运输公司客运大队的司机,还是人家干部自己读了《人民日报》后,才提出对司机给予重奖。我也没对我们报社领导讲,领导们平日也忙,估计没有时间天天读报,所以这篇作品在报社反响不大。其实现在想来我也有些后悔,我应该向领导好好汇报一下的,这样领导们在油田开会时也好向油田最高领导报告。因为江汉油田虽大,但上《人民日报》机会可少,油田领导要知道自己单位的职工上了《人民日报》头版,一定会高兴万分,因为给油田领导长了脸啊。可是现在后悔是无所用处了,油田最高领导早下来了,报社领导也换过了几茬。此事最多是我在写这篇回忆时高兴一下。人啊,太低调了也并非好事。
4
我与《人民日报》关系并没有到此为止。我后来还在《新闻战线》上发表过论文。论文的题目:《想象在新闻写作中的三个功用》。刊期:《新闻战线》1987年第12期。《新闻战线》是人民日报社主办的新闻业务理论刊物。我国新闻从业人员有数百万之多,在上面能够发表文章殊为不易。
可以说,二世纪八十年代,是我文学创作及新闻写作最兴旺的时期。
研究想象,是我在华中师范学院读书时开始的研究课题,从收集资料而完成写作,整整用了十年时间。
我喜欢思考。平时进行文学创作时,也爱思考问题,因而写过一些文艺理论论文。我也爱读哲学、美学、心理学等方面的著作。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各种理论书籍百花齐放。“老三论”著作开始进入中国。“老三论”指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新三论也开始敲开中国大门。“新三论”指耗散论、协同论、突变论。我也赶潮,从学校图书馆找来这些方面的书细读。读不懂我便向老师和同学们请教。后来,商务印书馆陆续出版“汉译名著丛书”,我只要在书店发现此类书籍,好不好都一概买回。最先买的是黑格尔《美学》第一卷上册,由中文系赵国泰老师帮助买的。后来发现《美学》三卷四册都出版后,我又买下全套。我总共买下汉译名著丛书计四十多种,基本涵盖哲学、美学、心理学经典著作。大学的下午一般没有课,我就啃那些书,因此获益非浅。
而研究新闻理论,却是在任职编采岗位之后开始的。工作岗位有变,我便要思考,以便搞好工作。这样的开始,让我有些始料不及,竟然一篇连一篇地写。最先是我们报社的新闻研究刊物刊登,而后便向别的新闻理论刊物发稿,竟也能够发表。我在《新闻学刊》一共发表理论文章三篇,在《新闻战线》发表一篇。上述二种新闻理论刊物,因主办单位是中国新闻学会、中国记者协会和人民日报社,所以它们是中国新闻界理论期刊的核心刊物,代表了中国新闻界理论研究的最高成就。论文发表后,我在上北京参加石油部门有关新闻业务会议时,也曾去中国新闻学会拜访了《新闻学刊》的老师们,受到了老师们的热情接待。他们希望我能在新闻研究领域做出建树。
《新闻战线》刊登的《想象在新闻写作中的三个功用》,是由原文《新闻写作中想象的运用》一文修改而来。原文长一些,并已经在我们报社新闻理论刊物上发表过。而《新闻战线》发表时,文章更显精干。文章发表后,我给报社领导看过,领导们很高兴。因为在此之前,报社编采人员从没有人在这样的大型理论刊物上发表过新闻理论文章。也是,此前报社从来没有人在《人民日报》头版和《新闻学刊》《新闻战线》上发表文章。至于我离开江汉石油报社之后,报社再有无编采人员在《人民日报》和《新闻学刊》《新闻点线》上发表文章,我不得而知。但我想,不太容易!我的那些同事们,他们的理论水平,我多少还是心中有数的。
此种自豪感,我也只是在退休这么多年后拿出来显摆一下。在岗时,我心中想想还可以,可不能说出口来。本来人们认为我有些清高,再如果口无遮拦,一定会“满招损”了。
本文实际上写的是我与《人民日报》的关系,但我还是坚持用文前那个题目,主要是为了吸引读者。这一点请大家理解,别急着板砖!
2022.10.13于四楼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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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咀 最后回复于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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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9
:您好,这个网站程序文字篇幅设置的是5千字,如果篇幅过长可以进行补充发布或在回帖中继续发布连载。如果一篇文字过多因电脑或手机屏幕过小,网友看起来容易产生疲劳感,所以篇幅不易设置过长。
2022-11-09
 理解。
2022-11-09

粉丝 45

2022-11-09
:我是指文章里面的诗
2022-11-09
 受大诗人李瑛影响,我多写这样的诗。首先自己明白。
2022-11-09
:我年轻时也写过几首诗在《布谷鸟》上发表过,但由于生活上的压力,以后再也没写了,现代老了,安享幸福。对诗歌还是爱好的。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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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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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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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到现在还是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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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境界啊!纯正!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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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机遇以外,适当的宣传有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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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斌兄上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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